相抗。纵是得天幸侥幸得胜,却也是难惹神教。要知鬼母是乾坤教五祖之一,就是当世剑仙,他也不放在眼里。到时我父亲若将信香燃起,片刻之内鬼母神魂即至,到那时就是公子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有回天之力了!”
一时说完了话,却是急忙拉起张入云往寺后奔去,行时又嘱咐其如何行路,心焦之下,竟是力气甚大,容不得张入云不答应。
第二十八回 … 普济寺遇险 仙人洞遭劫 (二)
张入云虽是仍有些疑惑,但此时已从春香口里证实自己先前的猜疑,反倒松了一口气。又想起香丘曾说过讨厌老汉,但却挺喜欢春香的话来。
他不知怎地,总觉得有时候如隐娘一类的女性,料事总是比自己要来的准些,当下虽仍是有些担心,但即已如此,反倒不如相信香丘的判断还来的安心些。
一时间二人奔出梧桐树林,春香才与张入云作别,并手指山道对他说道:“从此方向再去得五六里,便可脱离这普济寺险地。只是公子要尽量行的快些,只数十里的往返,我爹爹却有神行之术,只片刻即至。公子里灵气逼人,极容易找寻,到时还请敛气宁神,小心些才好。”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却是眉间一皱,口里骂了声道:“该死,一时匆忙,却将一件要紧事忘了!”
说话间,就见她在张入云肩头上一拍,不知怎的竟在她手里多了一只弹丸大小的小猴子,纵跳翻飞,极为神骏。
哪知春香却是不留情面,一时双掌一合,已是将那猴子拍死,再取开手来看,却只是一枚枣核,再听她道:“我父亲即是用此物困住公子,此刻除了它,却是好让公子上路。”说完即刻又催张入云速逃。
张入云临行之前,忍不住道:“姑娘即先时帮你父亲害的如此多人,却怎么又相救在下呢?”
春香闻言苦笑道:“我年前已得父亲答应,自择了一位夫婿,他是位不懂一丝江湖习气的书生。虽生的文弱,但自幼读的是圣贤书,明的是大道理。我助公子,一是为略尝近年所犯的恶行,二来我随父亲行恶多年,又学的一身几近邪门的异术,他年下场多半极惨,到时不但肉身不保,便是元神也可能无幸。公子是一身的正宗内家功夫。若到时有缘,还请略助小女子一二,便足感大情了,此是我的私心,却非只单单为了公子着想呢!”
张入云为人豪义,虽觉自己本事不济,当下却向春香要她日后归隐的地址。
不想春香仍是苦笑道:“我与公子只想结一点善缘,真要是将住处相告,却也就着了相了,但凭天意安排吧。只要公子有此善心,春香总会有救的。”
一时话已说尽,张入云再不耽搁,却是一抱拳,即往南方奔去。
因是怕担心香丘见自己半日未归,前来找寻自己,再生出事来,张入云当下却是施了全速赶路。
未想只行的数里,就听空中一阵呼哨声,张入云闻得此声响,几乎和当日隐娘持甲马携带自己的飞行时一样,当下心里已是明了。心惊之下,见前方有一处密林,正待拨动身子往林中投去,却猛觉背后一道疾风,已知是来了暗器,当下不敢大意,忙闪身避过。
一时回过头了看了一眼,却不想竟是一柄灰不灰蓝不蓝的杂色飞剑,剑质虽是低劣,但自己于此术全无知晓,终是大意不得。
当下他被飞剑阻住,再向逃避时,却又听拍的一声,自空中又坠下一物。仔细看去,竟是先时相送自己的春香,当下她披头散发,双臂背负,已为数股金丝将双手绑住。
再接下来,却是又自空中落下三人,共是两个僧人和春香的父亲,那老汉不曾习得剑术,却是身上拴的甲马。
只一到了地上,便见他一阵狞笑,当先却是骂自己女儿道:“骚丫头真不要脸,竟敢私纵这后生逃跑,也不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竟得这般不顾性命的救他!”
春香坠地时摔的甚重,虽是人小身轻,但还是将一条左臂摔折。张入云最见不得世间的父亲冷淡虐待自己的孩儿,此时见那老汉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喝骂侮辱自己的女儿,倒是触怒他一颗赤心,当下再不逃跑,反是站起身来将春香扶起。
一时见她被两股金线将手背负住,却是奋起神力想将其拉断,未知,自己一身纯阳刚气使尽了,却也是拉不动它。
一时知是样宝物,便也不再作强,心机一动,却是手腕一翻,当时就将那金丝线切开,却又扶住春香的手臂,帮她接回臂骨。
这金丝乃是老汉用洞庭湖中成形的金鲤龙须所制,端地是坚韧无比。先见张入云拉扯不动,还在一旁不住冷笑。未想只一刻间,金丝便以被张入云所毁,心中不由大怒,正待大骂张入云时,却只听的对方一声炸雷般的断喝。
只听张入云向自己喝道:“不知春香姑娘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却能下得如此狠心!”
老汉听了,哈哈大笑道:“她自是我亲身女儿,只是这丫头吃里扒外,我苦心教练她这么多年却还是个养不大的货。不但年前就生了离心,今日竟还要二度再放了你,这样的女儿要与不要,又有何妨!”
未想张入云听了这句话,反倒展颜笑道:“你即能说的此话,反倒让我少了一层烦恼,多谢了!”
他一个“了”字还未落地,右手一翻便是三朵银花疾射而出,分了个品字,照着老汉头颅和双胸打到。
老汉见张入云竟敢偷袭自己,也是心内一惊,但他惯走江湖,身上也实有惊人的异术,当下也不放在心上,只取出一方戒尺在手,意欲抵挡。
哪知一旁的一个胖大和尚却看出张入云这三枚银燕镖的厉害,当下忙放声道:“小心!”一时已将一道黄光祭起,直往银燕镖迎去。
老汉手里一方戒尺才遇上第一枚银燕镖,便是立时被飞镖打折。老汉瞧着手里的百炼精钢的铁尺,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心下大惊。他也实是武功高强,那么大的年纪,到了此临危一刻,半截身子竟在这顷刻间如被人斩断了一般,一个铁板桥已是将上身折下。
满以为就此即刻躲过,不想对方暗器竟是在划过自己身后,又是一个弧线飞了回来,依旧是打向自己身上要害,当下却把个老汉惊了神佛出世,满以为自己眼看着就要无幸中镖了。
幸是那胖大和尚的飞剑在此时已然赶到,一时将两枚银燕镖砸飞,不想银镖上力道深沉,钢质又是极佳,竟将自己飞剑也是震的一阵乱颤。
但如此总算是将老人救下,可就在老人欲松的一口心气时,却将见眼前一黑,空中已是飞起一形如大鸟般的黑影,再放眼看时,却见张入云已是左手中带着流星指,化做一幕光盾,凌空就是向着自己砸了下来。
其势至猛,竟如山岳一般的向老人压来。
老汉才得生路,此刻见得这般威势,又是吓了个魂飞魄散。到底多年功夫不是白练,此时也顾不得起身,只双足连蹬,却是身子贴了地的向后划去。
可张入云顷力之下那容他逃跑,一时一双神目直逼出两道毫光将老汉照了个胆战心惊,周身尽皆筋肉酸痛,竟是十分本事只施出不到三分来。当下去势极缓,张入云一双拳头仍是照样可以打的中他。
就在此刻,另一僧人也祭出自己的蓝灰色的飞剑过来拦截张入云。
未想,张入云手里流星指威力非同小可,他飞剑又是质劣,一时竟挡不下张入云,只是略阻了一阻,自己飞剑便被弹开。
如此张入云气势绝伦的拳劲依然是砸在了地下,直激起涛天般的气劲。
只可惜老汉终是靠的那飞剑阻挡的这当儿,脱得张入云的神目定光,一下子得以飞退,险险的避过这杀身一击。
待尘埃落定,却见张入云一双鹰目仍是射定自己。此时的老汉,已是心胆皆颤,再无勇力与张入云对视了。
却又听张入云放声道:“怎么!你方才的气魄都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要教训你的女儿吗?她就在这里,你只给我出手试一试看!!”
老汉本也知道张入云一身内力极高,但却未料到对方竟是高到如斯境地,且本是看着极温和的性子,却在瞬间发了狂,如一头战狮一般,招招致命,不留一丝后手。今日若不是有两位高手在旁护持,纵是不被他三招两式打死,也定要落个重伤而逃。
心惊胆战之下,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才将一口气喘平。再看眼前少年竟是再不肯走,仿佛不把自己几个料理,绝不肯抽身离去似的。
一时他心里一阵狞笑,知对方虽勇但临场经验却不够丰富,性子虽狠但却不知与敌相斗时的狡诈。
当下有了算计,却是冷笑道:“少年人,你一身功夫虽是极俊,但要与我三人相斗,却是作梦。”
说完只对一旁的胖大和尚道:“智深长老,这少年一身本事如此高强,内功尤其深湛、纯厚,若把拿下,进献给主人,确是大功一件。照此算来不但今年的定例可以交差,只怕主人还要嘉赏。依老夫看来就我一个人也吃不下,不如我三人一同将他拿下,到时所获功劳,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那叫智深的长老早有如此打算,此时得老人提出,更合自己心理,当下只合掌道:“吕师兄即有如此美意,小僧怎好推辞。如此就依师兄所言,我与智通师弟一同相助师兄将这后生擒下吧!”
言毕,将手一指,本就浮在空中的黄色剑光,一时更得剑光大盛,如疾电一般的向张入云扫去。
他身旁的师弟自是以师兄的马首是瞻,一时竟师兄放出剑光,自己的青灰剑光也是跟着而上。
吕老汉见已得强助,却是将已毁的铁尺扔落一旁,当下将长衣一挣,露出内里十二柄一尺三寸长的飞刀。
他阴险狡诈也不做进击,却是只在一旁抽冷子放暗器,且手法极是奸滑,每一枚飞刀都是趁张入云避让飞剑时,露出的无防备且又必救之处。
张入云只一会功夫即落了下风,虽然他仅武力而言,高过场上每一位对手,但对手使的是飞剑,自己一身绝顶的轻功,再快也快不过飞剑去,一时平日遇敌相斗的优势却是大丧。
对方此时仗着飞剑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却是只站定一旁,将剑运成数道光幕,一点点向张入云压来。
幸是张入云手有流星指,不畏对方飞剑锋利,且三人又怕若将他打死打残,不好交差,出手间却是总是留有一些余地。
只是那老人实是手下卑劣,放出的飞刀总是无声无息。张入云左臂流星已为应对飞剑无暇,幸是自己日前右手二指得灵犬感恩,舔舐过后已是头皮铁骨,一时也能将那飞刀接下,但那飞刀刀身很是厚重,每接得老汉一刀,张入云却都是将身一颤。
当下六七枚飞刀接下,他右臂已是酸痛不堪,身上也被牵累的动作放缓,一时更显危急。
如此不过一时三刻功夫,张入云已是不得抵挡,他虽往日也曾有过与飞剑相斗的经验,但其时若不是有的强助,便是敌人为情势所限,不得尽量施展。
此一回不想自己却一时要抵挡两柄飞剑,真是始料他所不及,连番遭挫之下,气势渐馁,越来越是抵挡不住。
当下就在危急当口,眼看自己就要把老汉一柄飞刀将左腿打穿,却听得空中一声唿哨,跟着一团银光含着一点红星,已是飞至张入云身前,只一卷就将那精钢所制的飞刀搅成铁屑。
一时众人都是大惊,闪身看时,却见张入云身后已是多了一位少女,一袭如霜雪般白衣,更是衬得来人清丽可人,秀美绝伦,却将身旁也是一般美丽的春香给压了下去。
就在这当口,却见来人将手一伸,指着吕老汉的鼻子骂道:“昨天在席上我就觉得你这老头儿一双贼眼滴滴溜溜的乱转,不是个正经东西。果然到了今天,便露出狐狸尾巴来了。还亏我家阿云临别前,特意要来知会你和春香姐姐一声呢!”
说话间,却是将在一旁仍是皱着眉扶痛的春香找得一地坐下,一时因身上没有刀创药,只得掌心运出内力,替对方疗伤。
老汉万不料昨日这满身稚气的少女,竟是比眼前的张入云本领还大,并还练有两柄飞刀,此时双恨虽只凌空顿住,瞧不出个路道,但其刀光之华丽,却是远在智深二僧剑光之上。
当下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却是心意皆通一时,一时又是合三人之力,二次再上。
不想香丘竟是仍扶着春香的断臂,连头未抬,智通以为她分心可欺,却是将自己剑光放出偷袭。
不想香丘的双刀,竟是好似可由心意指挥一般,一时也不见她作势点拨,却是那两柄飞刀自动翻飞而上,将智通的飞剑敌住。
只片刻间,智通就已是累的满头大汗,自己一柄苍狼剑周身剑光也已是被对方压的只剩一点星火。
智通在旁瞧出厉害,知道再如这般下去,自己师弟的飞剑必要被眼前这少女飞刀搅个粉碎,当下却是顾不得老汉,一时剑光一分,已是来救自己师弟。
不想香丘飞刀凌厉无比,纵是智通的飞剑加入战圈,也只是勉强斗成个平手。
时间一久,却连智通也感吃力。看情形,再过的一刻功夫,自己师兄弟二人,竟是要败在一个妙龄少女的手下。
再说张入云,此时少了两柄飞剑的夹击,身上大是轻松,一时到看了看彷徨无计的老人,却是冷笑一声,脚底浮动,却是如一缕清烟般的纵至老汉身前,当胸就是一掌打下。
那老汉实是刁滑,明知自己无法与张入云强斗,却是不敢有一丝招架,只是展开身形逃避。
未想他轻功别有一功,一时只做闪避,竟如一条沾了泥的泥鳅一般,滑不溜手,强似张入云的一身轻身本事,竟也一时耐何不了他。
当下二人你追我逃,竟是周旋了好一会儿。张入云年轻心傲,此时又是斗得正酣,力要用轻功占得上风将老人拿下。
一时二人身法使到极处,却是如一道乌云裹着一道黑云四处奔袭。张入云胜在年轻力盛,速度略快的一分。老汉却是精在身势刁钻,一身的骨头如被折开一般,可任意的扭曲弯动,做出最不可思议的动作避让。
此是老汉天赋异禀,强如张入云也是比不了的。
张入云斗到兴发,施动全身功力,到得最后,竟隐隐生出风雷之声。身法之快,已是几近当日他在白鹿堂上施出地经天身法,到了此时老汉再也不能抵挡,却是屡屡被张入云掌风击中。
幸是二人身法太快,张入云的拳劲却不曾在对方身上着过实力,不然的话老汉只怕是早已一掌成擒。
但就如此,吕老汉在连中的数掌拳风之下,也是胸内气血翻滚的厉害,一腔的热血仿佛都挤到了胸膛里,恨不得尽数吐了出来才痛快。
到的最后他终是被张入云结结实实打中了一掌,幸是老汉双臂及时回护,只打在了臂膀上,但就如此,张入云刚猛的拳劲也已将他震出两丈开外,两臂几断,且还就地滚了七尺。
哪知老汉竟是根骨不凡,只一顿住身势,便是一个旋子将身翻起。口角间虽是被张入云震出血来,竟还是一丝不惧,当下却是从腰间掏出一把精细巧的小弩,一时口里大声嘶叫道:“小狗找死,竟把老夫伤成这样!纳命来吧!”
说话间已是扣动机刮,一粒绿色弹丸已是向张入云打来。
张入云本是想将那弹丸弹开,但因看见那弹丸颜色古怪,惊异之下却是将头一偏,意图闪身让过。
未想那弹丸到了张入云身前,却是先行自爆,瞬即就见一团绿雾已将自己裹住。
此时的张入云已知对方施了下九流的手段,虽是强自屏住了气,但苍促之间,仍是将药信吸进了一点,旋即便是觉得天眩地转,脑子里沉重之极。
当下张入云知道自己不能幸免,一阵眩晕之下,却又瞥见那老汉又将药丸向香丘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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