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可想而知,他并不喜欢左护座。
左护座徐徐转身,看向了龙千绝和云溪二人,一张玲珑玉面,长得极为清秀,身上的肌肤竟是比女子还要细腻。他冷眼高挑,妩媚中含着轻蔑,这样的男子,还真是极品了。
龙千绝淡扫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底讥笑。
左护座将夫妻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一周,最后视线锁定在云溪身上:“你就是新推选出来的圣女?”
云溪眉头一紧,不喜欢他质问的口吻。
“你们这帮人也太糊涂,怎么选了个瞎子当圣女?你们将我云族的尊严视作何物,你们对得起宗主对你们的信任吗?”这话是对云暮凡、兰长老和芝长老三人说的,因为圣女的人选正是他们三人负责挑选而出。
兰长老没有吭声,自有一番清傲;芝长老则出言解释道:“左护座,此事纯属意外,圣女大选之时,云溪的眼睛并未瞎,我们也不知她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云暮凡深深皱眉,听到他人口口声声称呼自己的女儿是瞎子,他心中很不好受,然而,他自有自己的一番顾虑,无法随心所欲。
“那个谁谁?”云溪突然开口,故作迷糊道,“你说谁是瞎子呢?你敢不敢站在原地,让我给你一巴掌?如果我打得准,就说明我根本不瞎,如果我打不准,算我认栽,我自动放弃圣女之位,如何?”
“你说什么?”左护座怒红了脸,他是何等的身份?他可是宗主跟前的红人,隐晦的说,他是宗主身边的男宠,整个内宗上下,除去宗主,谁敢对他不敬?
云溪却出言不逊,当面给他难堪,他暴怒而起:“臭丫头,你找死吗?”
暴戾与阴狠,在他眼底扑闪,他运转周身的气息,施压给云溪。
云溪毫不畏惧,无声地从身上掏出一本小册子,在半空中轻甩:“你要杀我,我便先毁了这本残花秘录,看看我们的速度到底是谁更快?”
小册子轻甩间,众人皆看到了封面上“残花秘录”四字,一个个的眼珠子暴突而起,垂涎欲滴。
“是残花秘录?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本秘录的?还不快快将它交给我?”左护座的脸色一再变化,贪婪的光芒,不断闪现。
残花秘录,云族至宝,谁能得到它,谁便能成为云族第一人!
如此大的诱惑,谁人不动心?
左护座贪婪的目光牢牢盯着她手上的残花秘录,语气忽而一转,诱哄的口吻道:“你身上怀有云族至宝,功不可没,只要你将残花秘录交给我,由我转交给宗主,宗主一定会重重赏你!宗主无所不能,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眼睛,到时候,你不但治好了自己眼睛,还能成为新一任的圣女,名利双收,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快,将它交给我!”
云溪勾唇轻笑:“你是在哄骗小孩子吗?既然上交残花秘录能得到如此多的好处,我为何不亲自将它交给宗主,而要通过你的手?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将残花秘录截下,私自修炼呢?”
左护座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磨着牙,冷嗤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护座对宗主忠心耿耿,怎会背叛宗主,做偷看秘录之事?你休要在此混淆是非!你要想清楚了,你今日得罪了本护座,会是何等下场?”
☆、传奇的一家四口 V186 岳婿斗法
“吓唬我?我云溪可不是被吓大的!”云溪唇角冷冷勾起,手上猛然用力,写有《残花秘录》四字的小册子便在她手中化为碎片。
“你……”左护座愤怒,圆目怒瞪,其余云族内宗的高手也纷纷抽气惊呼。那可是残花秘录,云族至宝,难道就这么毁在了她的手中?
“云溪,你太冲动了!”芝长老跺脚痛呼,早知道她要毁了秘录,她一早就扑过去阻止她了。
兰长老也跟着激动起来:“云溪,有事都好商量,你何必如何冲动行事?残花秘录经历了这么多年,才有机会重归云族,你怎可如此冲动,毁了它呢?”
那些不熟悉云溪的高手们更是激愤不已:“云溪,你毁了残花秘录,你就是云族的罪人!你如何对得起云族列祖列宗……”
耳边是各种的责骂,云溪冷笑,事实上她手上毁了的小册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残花秘录,她怎会如此蠢笨,将残花秘录默写出来,引得高手来争夺呢?真正抢不走的东西,应该是牢牢记忆在脑子里才是。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本小册子,也是她考虑到了自己到了云族内宗后,可能会碰到的一些麻烦。为了以防万一,她才临时准备了一份假的秘录,此刻当着众内宗高手的面毁了它,便是要警示他们。他们必须得将她当作神佛一般好好供着,伤了她、杀了她,他们都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残花秘录的真实内容,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晓残花秘录内容的人了。
“唉,各位,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这个人呢,就是生性冲动,受不得别人刺激,也受不得半点委屈。别人若是好言好语地劝着,我或许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人若是恶言相向、威逼利诱,我这一口恶气一上来,做事就失了分寸了。现在想想,我也挺后悔的。好好的一本残花秘录就这么毁了,想要把它重新默写一遍,都不知要花费多长的时间……”云溪一边摇头叹息,一边作懊悔状。
龙千绝低头看着爱妻,面上冷峻,心底却在窃笑。小东西又要开始使坏了!别人不知,他如何能不知?残花秘录早已在她心中烂熟于心,她会因为毁了一本小册子而懊悔反省才怪!
云中天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得云淡风轻,他的想法与龙千绝如出一辙。可能是跟云溪相处久了的关系,她的眉眼稍稍一动,他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
云暮凡却不然,看到女儿亲手毁了残花秘录,他也忍不住暗叹可惜,心想女儿不该是如此冲动之人才是,为何这次如此不冷静?
众高手听云溪这么说,责怪她太过冲动的同时,更多地责怪起那个刺激她、对她恶言相向的人来了,若非他刁难,云溪又如何会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毁了秘录呢?慑于左护座的地位和身份,大家口上虽然没敢说什么,然而一个个的眼神却已然很明显了。
左护座看着大家注视他的眼神,面部的肌肉愤怒地跳动:“看什么看?难道本护座有错吗?”
众高手纷纷收起视线,在心底暗道,可不就是你的错吗?
云溪听着众人的反应,觉着不添油加醋一把,对不起自己,于是叹息一声,又说了句:“大家也不要责怪左护座了,人嘛,都有不冷静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就是毁了一本秘录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出一年半载,我就能重新默写出一本秘录来。我想左护座一定会很乐意协助我的,毕竟秘录被毁,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云溪的话音落,左护座脸上的表情当真是精彩至极,颜色忽红忽白,忽而又发紫,一副欲发作又不好发作的神态,看得众高手心底暗笑,可惜云溪是看不到了。
左护座气极,她这么说,分明就是想将他拖下水,在她没有将秘录默写完整之前,他就不能动她一根毫毛,否则的话,他就要背负起毁坏秘录的罪名,无法在云族列祖列宗的跟前抬头。如此一来,他不但不能动她分毫,还要想办法保她周全……这算什么事?太窝火了!
芝长老咳嗽了一声,试图缓和现场的气氛:“宗主过两日就会亲临黑蟒山,大家都是云族的同僚,以和为贵,我建议我们分成两路人马,一路人马原地驻扎,另一路人马到四周围打探一下,彼此有个照应。”
“芝长老所言不差,黑蟒山不比他处,处处都存在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大家还是要精诚团结才是。”兰长老应和道。
云族的其他高手纷纷点头称是,共同商议之后,分成了两路人马,左护座领着一部分人留在了原地驻扎,芝长老则领着一部分人前去探路。
云溪一行人有意与云族内宗的高手保持距离,所以独自寻找了一处驻地休憩,云溪、龙千绝、云暮凡、云中天、云陌迁和昆仑老者师徒几人聚在一处商议。
伴随着月圆之夜的临近,聚集到黑蟒山的高手也越来越多,意外的状况不断发生,众人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我们眼下要面对的问题一桩接着一桩,不容乐观。宗主和左护座等内宗高手也陆续来到了黑蟒山,他们的目的不明,咱们得小心防备才是,毕竟黑蟒山中被镇压着的乃是我们禁忌一族的先祖的魂魄。宗主的态度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云暮凡凝重的神色道。
“宗主的态度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不过宫主却是不怀好意的,她请梵音寺的僧人前来,为的就是要让云萱魂飞魄散。她到底是得了宗主的授意,还是自作主张,就不得而知了。”云溪道。
“不可能!宗主一定不会授意宫主做这等事!”云暮凡决然否决了云溪的猜测,“以我对宗主的了解,她是个性情温润、心慈仁善之人,她绝不会在背地里做暗害同门之事。据我所知,宗主当年乃是由我们的先祖云萱领养,抚育成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之间有着一份母女情谊。在先祖叛离云族之后,宗主一再地向当时的云族高层求情,并且阻止云族对禁忌一族的追缉。时至今日,在她得知我是禁忌一族的后人之后,她也未曾加罪于我,还一再嘱咐我,不要在内宗公开自己的身份,可见宗主宽厚的包容心。”
“爹,你的意思是,宗主知道你是禁忌一族的后人,却依旧留你在内宗?”云溪暗暗惊奇,父亲的一番话,颠覆了她对宗主的印象。也不知是不是宫主的原因,让她下意识地将云族内宗的高手也统统归入宫主之流,很难对云族中人留下好印象。
“不错!我最初是托了冯大师的关系,才有幸进入内宗,目的就是想潜入内宗,建立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才有机会为族人报仇。可是没料想,宗主一眼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她不但没有将我驱赶出内宗,还倾囊相授云族的各种功法,可见宗主心胸广阔,非小人之辈。”云暮凡回忆道。
云溪默默点头,倘若真如父亲所言,那么宗主的为人还真是可信可敬的了。
“撇开内宗的高手不说,咱们眼下另一个劲敌就是紫妖!他明显就是冲着云萱的魂魄而来,现在他又得到了一颗诛仙丹,一旦服用之后,他的实力就会大增,就更加难以对付了。”云溪道。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还有一件更麻烦的事,我不得不告知你们。”云中天插话道,“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小活佛三人已经发现了小月牙手上戴着的舍利佛珠,看他们的样子是要讨回佛珠,否则很难罢休。”
“什么?”云溪惊诧,想不到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到这一茬,还是让小斑与小月牙撞见了。
龙千绝忽地猛拍一下大腿,懊恼道:“都怪我疏忽,忘记了这件事!那小活佛三人呢,现在他们打算怎么样?”
“他们暂时还不会有任何的举措,不过事后就不一定了……”云中天暗暗使了个眼色,龙千绝会意,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此刻,卧龙居内,小斑正试图接近小月牙,想要近距离看一看她手上的舍利佛珠。小墨稍有察觉,立即拦在了他跟前,俨然成了妹妹的守护神,不允许任何的牛鬼蛇神靠近妹妹。
小眼神灵活地溜着,小墨自有自己的一套御敌政策,他哥俩好地搂住小斑的肩头,一边拉着他远离妹妹,一边热情道:“小斑,听我娘亲说,你们梵音寺的功夫很是奇特,不如咱们去切磋切磋吧?”
“改天吧!我今天不想切磋。”小斑间歇回头,他想看清楚舍利佛珠究竟是不是如古籍中记载的那么神奇,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切磋武艺?
小墨抬手,将他的小脸使劲掰正:“择日不如撞日嘛!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咱们就切磋切磋,如果我赢了,你就教我你们梵音寺的功夫,如果你赢了,我教你我会的功夫。”
“可是……”小斑为难,他是真的不想切磋啦。
“别可是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痛快一点,别磨磨蹭蹭的!”小墨连拖带拽,终于将小斑拖离了妹妹的房间。
房间内,小月牙正自己玩乐消遣着,远远地看到哥哥拖着一位小哥哥往院子方向走去,她好奇,于是自己跳下了床,迈着两条短腿,朝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踉踉跄跄追逐而去。
不远处,年轻僧人见到这一幕,眼底精光一闪,欲念丛生。他欲上前拦截她,趁机夺取佛珠。老和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制止了他:“我等乃是佛门中人,切不可妄生邪念,须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年轻僧人的眼神挣扎,良久,他露出了悔意,虚心受教:“师父,徒儿知错了。”
“你要记住!舍利佛珠固然重要,但是咱们梵音寺的声誉和佛家的善念比起佛珠本身更为重要,为师知道你此次东行之前曾经授意于桑律大师的嘱咐。自住持闭关以来,梵音寺的一切事宜皆由桑律大师掌管,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让主持和梵音寺众僧侣对他刮目相待,难免急功近利。你莫要受他影响,扰乱了自己的修行,走上不归的邪路。”
“徒儿受教了。”
待师徒二人离去后,龙千绝和云溪夫妻二人悄然而至,将二人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龙千绝拧眉沉思,看来他们即将面临的问题,除了云族内宗高手、紫妖和黑蟒山中不可预知的危险之外,梵音寺的僧人也是他们不得不防的一股力量,试问谁能容许自己的镇寺之宝旁落呢?
“从今天开始,让昆仑前辈他们盯紧了这三人,一旦我们进入黑蟒山深处之后,就无法分心照看小月牙这边了,单凭小墨和小白他们,未必能照看周全。”云溪思虑道。
“我会嘱托昆仑前辈的。”龙千绝眼波流转,落在了云溪的眼睛上,目光逐渐转柔,“现在紫妖得到了诛仙丹,一定在找地方修炼恢复实力,你也赶紧将诛仙丹服下,治愈好你的眼睛。我不想看到你继续身处黑暗中,我会心疼。”
云溪微微一笑,握上他的大掌,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怕了。”
龙千绝注视着她,融化在她醉人的笑容中,眼底跳跃起点点星火,他倾身闭眼,慢慢向她的红唇凑近。
“啵!”
双唇吻到了一片冰冷和坚硬,龙千绝察觉到不对劲,猛然睁眼,却见一柄长剑不知何时横在了自己和爱妻之间,而他的嘴唇就恰恰与长剑的剑鞘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眼神流转,他看清了长剑的主人,他的眼角一顿猛抽:“岳、岳父大人?”
这位扰人美事之人,除了他那位醋意乱发的岳父大人,还能有谁?
云暮凡没有作声,却是挑衅地挑了挑眉梢,那意思仿佛是在指控他之前恶劣的行为,要讨个说法。
臭小子,想要亲我女儿,得先看老夫答不答应!
“爹?”云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父亲大人临近,于是伸手,摸索着探向了云暮凡。云暮凡得意地扬唇,将女儿捞入自己的怀中,温柔轻抚女儿的长发。
“小溪儿,爹可想死你了。”
“爹,我也想你。”云溪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埋首入他怀中,享受着父女之间的别样温情。
龙千绝瞧着岳父大人那副享受其中的得意相,他嘴角不住抽搐,到底是他太幼稚,还是岳父大人太幼稚,居然一个为了自己的爱妻、一个为了自己的爱女而乱吃飞醋,真是有够无聊幼稚的!
“小溪儿,你成了亲,爹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心里一直不安。”云暮凡由衷道。
“爹,没什么的,您不必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