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绝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方才的震撼还在心头盘旋,他从不知道自己在这世间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存在。还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孩子的母亲,曾经跟他有过一夜的露水情缘。
若不是今夜偶然相遇,她的特别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怕是早已忘却了这段过去。毕竟他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在一个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发生了一场意外的邂逅……
前方的女子慢慢悠悠地闲逛着,月光下,长发似墨,胜雪的白衣被柔和的月光蒙上了银白的光晕,月影里的她身影更加清冷孤绝。
这样特别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她的睿智、她的清冷、她的高傲,无一不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更让他惊奇的是,从她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般相似,冷傲、孤绝,睥睨天下。
关注她、跟着她,究竟是因为她的特别,还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母亲?
他深邃的眸底逐渐蒙上了一层雾色,俊美的脸孔上显露出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符的困惑。
云溪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但她的精神力和感知都牢牢地掌控着周围的一切,可谓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在现代,她接受过最高端的跟踪和反跟踪的训练,无论对方的实力有多强,她都能利用周围有利的地形和地貌,成功地逃脱对方的跟踪。
当然,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法感知到对方的跟踪,像是玄阶超出她的绝顶高手,正如身后的那位高人。
只可惜,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刻意要隐藏自己的行踪,这对她来说,很有利。只要他不出手,想要甩掉他,不是什么难事。
龙千绝一开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他慢慢发现了她行走路线的诡异,才开始将注意力重新汇聚在她的身上。她的速度和步伐虽然不快,但她每一次改变方向和每一次的前进后退,都是非常突兀,出乎人的意料!
若不是他的神识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她恐怕早已跑得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还从没有人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溜走的,她的行动,激发了他的猎奇心理。
唇角略略勾起,扯出了一抹无声的轻笑。
这一笑,月朗风清。
笑意淡后,浑身的霸气毫不掩饰地张显出来。
既然她想玩,那么他奉陪到底!
正想着,前方的白影突然加快了步伐,钻入了街尾的小胡同。
龙千绝浅浅地一笑,轻身一纵,身影在半空中忽闪忽现,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街尾的黑幕中。
那股强大的神识一直存在着,云溪很确定对方的神识一直都锁定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无论她如何改变方向,他都能牢牢地跟住。和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难度的确很高,想要胜他,就不能按常规来,只能出奇制胜了。
又到了一条街的街尾,云溪突然轻身一纵,跳进了一户人家的高宅大院。
夜色浓郁,天边,月色逐渐被乌云所遮掩。
正是时候!
她的身形化作了一道白烟,飘过庭院,飘过假山,飘过幢幢的小楼……灵动矫健的身手,在夜色之中宛如畅游在水中的鱼儿,刁钻地四处躲窜,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宅院摸了个遍。
那道强大的神识越来越远,应该是被她给甩掉了,她眉梢微挑,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的神识渐渐远去,怕是已经离开了宅子,到宅子的外边寻她去了。
她现在若是出去,怕是很快又会被他的神识给锁定,倒不如先在宅子里待一阵,等他走远之后,她再出去也不迟。
这是一户有钱人家的大宅,时有护卫打着灯笼,结队巡逻。
夜深人静,主人家正在做着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暧昧的喘息声和吟叫声,传得整个院子都能听得清晰。那些护卫好似见怪不怪,打着哈欠,照例巡视着整个宅子。
想象着主人房中可能有的火热情形,云溪面上一热,身形也跟着放慢了。
活了两世,她从来都只在影碟上看过那种场面,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就连这一世,她还没来得及体验一把,就无端端地多了个孩子。
好奇,真的只是出于好奇!
但真正吸引她注意力的并非这些有色的画面,而是她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话语之中提到了“玄灵果”三个字。
玄灵果,不就是残花秘录中提到的可以炼制九转太极丹的药引之一吗?
身影如落叶般悠悠地挂在了檐下,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户上戳开了一个小洞。
屋子内,衣裳凌乱地丢了一地。
红色锦帐,香影浮动。华床摇晃,粗喘声和娇吟声如交响乐一般暧昧地奏响。
云溪翻身一跃,轻盈地落了地。换了个更好的角度,蹲在了窗下的暗影处,她再次戳洞细看。
妈呀,战况也太激烈了吧?
一声媚人的尖叫过后,锦帐内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只玉手从锦帐内伸了出来,肤似凝脂,柔软无骨。红色的锦帐紧接着被掀起一个角落,帐里风光尽现。
女子冰肌玉肤上香汗淋漓,如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媚眼如丝,红唇微张。她的身子紧靠着男子肥大的身躯,似娇柔无力。
云溪的脑海中很快闪现了一个词汇,美女与野兽!
虽然看不清男子的脸孔,但是他那一身飙油的肥肉,看着就令人作呕。真亏了那女子,竟然能忍受他。果然,现实和影像终是有区别的。
“宝贝,你又不会武功,要那玄灵果做什么?”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喘息。
女人酥软入骨的声音紧接着道:“人家是听说吃了玄灵果之后可以脱胎换骨,永葆青春,所以才想要的。”
“你听谁瞎说的?玄灵果只有对修炼玄气的武者才有用,平常人吃了,最多也就是延长几年的寿命。”
“不管嘛,反正人家就要!”又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好,好,我的宝贝儿!明天我一定去聚宝堂把它拍下来给你!”
云溪打了个哆嗦,浑身的鸡皮疙瘩也跟着爬了起来,再继续偷听下去,她怕自己的耳朵会起茧。
明天?聚宝堂?很好,她也很有兴趣,想看看玄灵果究竟是何物。
勾了勾唇,云溪起身,想要离开。
她乍一转身,就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云溪懊恼地抬头,对上一双如云如雾的深邃眼眸。
他的眸,深沉如海,波澜不惊;
他的眼,如诗如画,万种风情糅合其中;
他迷离的眸光很快陇上一层云雾,又以更快的速度散去。
该死,因为刚才的一时分神,连身后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她都没有察觉。倘若对方不怀好意,想要对她下手,她怕是早已死了好几回了。
竖手为刀,对准穴位,云溪毫不迟疑地攻向了对方,仿佛演练了千万遍,她的动作迅速狠厉,让龙千绝微微侧目。
瞬息之间,两人拳脚相加,已过了数招。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0 小白,我们去找爹爹
房间内的动静突然小了下来,传出了男女的说话声。
“老爷,门外好像有动静。”
“哪有?宝贝,你听错了吧?”
“真的有!老爷,要不你出去看看……”
拳脚相加的两人同时停了手,愕然地对视了一眼,云溪随即一掌朝他劈了过去,想要一击得手就全身而退。
龙千绝识破了她的意图,大掌包裹住了她的拳头,趁势将她扯入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扼制住她的要穴,使得她整个人禁锢在了他的身前,任她如何动弹挣扎,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放、手!”云溪双瞳收缩,冷意森森,无声地对着他比了个嘴型。
幽深如潭的眸子里含着戏谑的笑意,他挑了挑冷眉,懒懒地摇了摇头,一只手探到了她的腰间,盈盈一握,将她的纤腰全部掌握在了手心。
在那一刹那,两具身体同时莫名地一颤。
云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的敏感和僵硬,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一个男人的存在……他的气息吞吐在她的颈间,越来越重,颈间一阵灼热发烫。
一抹异样的感觉触电般流淌而过。
云溪略微侧头,正好瞧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视线慢慢上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亮得灼人的深邃眼眸。那眼底的光亮和热度,足以点燃一切,烧毁殆尽。
龙千绝低头看着她,两人离得很近很近,他甚至能数清楚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她如凝脂般白皙的面容上泛起了潮红,星眸之中漾出一层层的涟漪,盈着一层浅浅的柔光,他竟然看痴了……
这时候,窗口忽然打开,两人皆是一惊。
龙千绝揽着她的纤腰,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吹刮而过,瞬息间消失在了窗台下。
“宝贝,放心,外面没人!**一刻值千金,咱们还是赶紧继续吧。”
房间内,暧昧的气息再次弥漫……
离房间不远处的花坛里,一黑一白两条身影交叠地隐匿在了黑暗处。
喘息了口气,云溪暗叹方才的惊险,倘若他的动作稍迟一步,他们的行踪怕是要被人发现了。深夜里躲在别人的窗下偷窥,这事传出去……似乎有些猥琐!
撇了撇嘴,云溪稍动了下,发觉有个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身后。她挣扎了下,想要摆脱身后之人的禁锢,却发现那东西在瞬间变得更硬挺了,像是一把利刃抵在了她的身上。耳边紧跟着钻入一个重重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恰好喷在她的耳际。
“别乱动!”他的声音粗哑而压抑,带着几丝隐忍。
云溪再愚钝,也反应过来了,明白那抵着她身后的利器究竟为何物。
“下、流!”她气恼地侧转了头,周身的煞气和冷意在瞬间释放。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凡有女人送上门,他们便来者不拒,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像他这样不负责任、到处发情的臭男人,她深恶痛绝!
深吸了口气。
“松手!我认输了……”她突然说了句,语气有些懒散。
龙千绝蹙眉,有些反应不过来,按她好强的性子,不该这么轻易认输才对。怔神间,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云溪趁机逃脱了他的束缚,转身之际,长发的末梢拂过他的颈间,隐约可见些许白色粉末的痕迹,她唇角勾勒,冷光冽冽:“……那是不可能的事!”
月夜下,她飞扬的眉,清冷的笑,璀璨如星辰。
龙千绝一阵目眩,瞬间失了神,直至颈间传来一阵阵的痒意,如千虫万蚁噬咬,他才反应过来。
“你?”他心中苦叹,想不到他龙千绝也有一日会阴沟里翻船,遭人暗算。
脚尖轻点,云溪一跃飞上了花坛旁的一块大石,她挑眉斜睨着他,冷哼道:“男人,以后离我们母子远点,否则见一次毒你一次!”
目送着她轻盈的身姿,一纵一跃,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龙千绝没有再追上去。他唇角牵起,扯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向来自诩定力不错的他,美人在抱,他竟然无法抑制地生出了绮念。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仍在,钻入他的鼻中,身上的那股燥热感,不减反增。
就在方才一刹那间,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倚在他的怀中时,让他心底蓦地生出了想要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的强烈**。她樱花般娇嫩的唇瓣对着他喝骂,那光润水漾的唇色,让他好想一口吞下,然后细细地品味,狠狠地辗转,尝尽她所有的美好。
房间内的两人激战地越来越猛烈,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尖锐的叫声,在夜空中交织成曲。
剑眉轻蹙了下,龙千绝心底莫名地烦躁,颈间的痒意也慢慢传遍全身。
他低咒了声,一股浑厚的内劲自他的身上霍地散发出来,袍袖鼓动,一头墨发无风自动,他俊眉一挑,两道闪电般的目光射向了那个引发他烦躁心理的房间。
然后,他袍袖挥动,卷起了漫天的风沙和尘土……
还在床上激战的男女,突然听得隆隆一声巨响,齐齐惊愕地抬首,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屋顶在瞬间倒塌的整个过程!
“啊——”
“啊——”
尖叫声迭迭而起,好端端的一个房间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倒塌了。
当护卫们赶来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和从废墟中狼狈爬出的一对男女,两人皆是光溜溜的,不着寸缕,身上、额头上都多少带了点伤,幸而性命无碍。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房子好端端地就倒塌了?”
“老爷,一定要那造房子的工匠偷工减料!快叫人把他抓起来,送官查办!”
“啊——你们统统给我闭上眼睛!”
“我的衣裳呢?衣裳到哪里去了?”
“……”
宅子里顿时乱作一团,而原本立于花坛里的黑色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场灾难究竟源自何处,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要怪只怪这宅子的主人倒霉,办事就该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否则也不会遭遇这种灾难了。
容少华一行抵达将军府后,将军府上上下下都惊动了,给了容少华一个隆重的迎接仪式。
容家,十大家族之中排行第三,在北湘国拥有庞大的家族势力,容家所拥有的财富足可以和北湘国的皇室相比拟,而容家的声望和威信却又临驾于皇室之上,可想而知容家在傲天大陆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广泛。
容少华,作为容家众望所归的下一代家主的继承人,其身份和地位就相当于是一国的太子,甚至比五国的太子地位身份更加尊荣,再加上他出众的外表和超然的气质,难怪乎将军府一家人对他摆出了迎接圣驾同等级的接待。
将军府的一众丫环们对容少华的痴迷程度,简直可以用“尖叫和晕倒”这两个字来形容。
闲聊的间隙,容少华觉得鼻子痒,偶尔打了个喷嚏,丫环们个个被迷得七荤八素,都忘记了端茶送水。就连老夫人和云夫人也不例外,两只眼睛就没有从容少华的身上挪开过,好漂亮的孩子,如果是自家的,那该多好!若不是云蒙父子俩在旁边看着和提醒,她们恐怕也要跟着失态了。
果然是天下第一美男,打个喷嚏也这么**,太有杀伤力了!
门槛边,白楚牧和龙千辰两人蹲坐在地上画圈圈,愤愤不平地看着丫环们对着容少华犯花痴,却没有人搭理他们,心底的酸泡泡满天飞。
“我就说,我最讨厌长得帅的男人!”白楚牧愤慨道。
龙千辰连忙应和道:“我也是,尤其讨厌排名在我前面的男人!”
“严重同意!男人长得帅,能当饭吃吗?”白楚牧自问自答,紧跟着说道,“当然不能!走,咱们喝酒去!今晚的打击太大了,需要好好调整调整。”
“走!”
两人一唱一喝,倒完苦水后,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着出去了。
月光皎洁,将军府院落的地面被照得亮堂堂的,一个矮小的影子清晰可见。
“小白,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我要去问问他,他为什么不要我和娘亲。”
“呜呜、呜呜!”小白闪动着黑亮的眼珠子,点了点头,对于小墨墨的要求,它是从来没有抗拒能力的。
云小墨甜甜地一笑,露出两排洁白闪耀的牙齿。
果然,小白永远都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难道他是我爹爹 041 你的兽宠太凶了
琼花楼,经过之前的一场晚宴,楼里面还飘着些许血腥味。
老板正命人打扫着大堂,务必要将血腥味全部除去,要不然就得影响她往后的生意。有下人前来禀报,说是将军府的小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