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儿练得是最普通的五花拳,当真的三脚猫功夫。撑死了也就能打过一个泼皮无赖。城里的人,没有人不认识赵家大小姐的。假如真有个泼皮无赖被她撞见了,她要“行侠仗义”,泼皮明明打得过这女孩,也要假装打不过。因为这宣城卫只有两人惹不得,一个是县太爷文全武,另一个就是这赵百万赵老板。
赵蝶舞对着姜杨把五花拳从头打到尾,愣是没擦到姜杨的衣服。姑娘不服气,这趟拳法从二路打到自己最快的三路,也仍旧擦不到一点姜杨的边。这趟五花拳已经打了五遍了,姑娘累的一坐在地上,也不管凉地上不凉,再也不起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服了!”赵蝶舞嘟囔道。
姜杨伸手想要拉姑娘起来,舞儿不睬,道:“才不要你这土包子来扶我,我自己起来。”说罢姑娘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喘着粗气在那休息。
待到蝶舞气喘的匀了,黄酥道:“姑娘,你刚才可是说服了?”
姑娘面皮薄,没有答话,反岔开话题看着姜杨道:“丰海镇的人是你杀的么?我定是不信!”
姜杨道:“不是我杀的,是海鲨帮干的。”
“我就说嘛!”她嘟囔道。
蝶舞这丫头,年轻气盛,能让她说个服字实属不易。黄酥早就听说老友有此独女未曾得见,今日见其根骨不错,只是未遇良师。其父不忍女儿吃苦,并且不对路子,一身武艺也没有传给她。两人早就商议,赵百万想让女儿拜入黄酥门下。今日黄酥一见赵蝶舞,他也有意垂青。
“你可知道我是谁?”黄酥追问问道。
“难不成你是他爹爹?”舞儿答道。
“嗯,他是我儿。”黄酥又道:“也是我的徒儿。“黄酥一想,她这么猜也没错。这姜杨,是自己的儿徒。既是开山大弟子,又是自己的养子。
“‘盗侠’的师父!?”蝶舞睁大了眼睛:“您是?”
“我姓黄,名酥。你可以叫我黄伯伯。”黄酥道。
赵蝶舞除了练武,就爱泡茶馆听这些个江湖往事。“奇侠”黄酥的大名,她早已如雷贯耳。刚才和那个黑衣方脸的哥哥比过武,他的徒弟果真是高深莫测。这位黄伯伯莫不就是她日夜想要见到的“奇侠”?
只见赵蝶舞表情突然变得恭恭敬敬,起身立定站好一抱拳施以一礼,道:“原来是姜大剑客的老师,黄大大剑客。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听见这姑娘的话,满桌人啼笑皆非。
笑罢黄酥道:“你叫蝶舞,我以后就唤你舞儿了。我们两个都不会用剑,莫要再叫我们剑客了。”
“哦。”舞儿道。
见时机成熟,赵百万道:“好了,女儿。闹了这么久,还不给客人陪个不是。”
今次,赵蝶舞头一次听话地跟客人们赔了个不是,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父亲旁边,盯着这三位客人。
“这位姐姐,你一定是‘盗侠’大哥的夫人吧?”舞儿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萍儿身上。
萍儿脸一红,忙到:“还不是。。。。。。”
“哦,太好了!”蝶舞径自高兴起来了。
“你又胡说!”赵老板看着女儿。
“哈哈哈!小娃娃。你想不想跟伯伯学功夫啊?”黄酥插道。
蝶舞一听,正合自己心意。忙起身给黄酥跪下,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师父!”
萍儿喜道:“恭喜叔叔又添了一个宝贝徒弟!”众大笑,一桌五人其乐融融,赵老板终于也了了一桩心事。
饭罢,黄酥便带着新收的徒儿告辞回家关门授艺,他很放心这姜杨和萍儿两个孩子,两人留在赵老板的家里等着京城的回信。
宣城卫县衙后堂。
金大钟带着两个儿子,站在文老爷的屋里。
“老爷,对不住。没想到那小子本领实在高强啊。。。。。。”金大钟哭丧着脸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文老爷也没想到镖竟然会丢。万年平安的镇远镖局加上自己加派的高手,在这平地里栽了跟头。文老爷沉默良久,他从未如此冷静过。
那个“游侠浮萍”还没有死,这是其一。盗侠游侠两个人竟然能打得过张叔叔和众好手,这是其二。看来定是那传说中的“奇侠黄酥”出手相助了,他再也想不出还有其他变故了。
“你坏了我的大事了。”文老爷终于开了口。“我的钱你要照价赔偿。白银十万两。”文老爷道。
“砸锅卖铁我也赔你。”金大钟咬着牙道。虽然他的家当总共不过七八万两,但是规矩总是规矩,欠账总要还钱。就是还不上,能还上多少就先拿出来多少吧。金镖头暗叹:“落魄至此,这镖局的买卖以后也没得做了。”想罢,他叫了自己的大儿子金豹回家,当真遣散众人砸锅卖铁凑银子去了。++你还在用网页版追吗?还在因为广告问题而烦恼吗?OUT了你使用的,、、,,、、
第十五章 万通钱庄()
文老爷想想身边,师爷走了,书童和张叔都走了,只剩下一个老常。长叹一声,道:“无人可用矣!”
金家二人,忽然听得这两句,一头雾水。
“你们能拿出来多少银子赔给我?”文老爷又问。
“全部家当,估计能有七八万两。”
“哦?那剩下的怎么办?”文老爷问道。
“我。。。。。。我。。。。。。金大钟我尽快给你凑出来。”金大钟红着眼道。
“好了老弟。这样吧。镖局,你别开了,你还我六万两就行。你们父子三人就留在衙门当差,做我的左膀右臂吧。”文老爷道。
“这。。。。。。”金大钟此时感激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在江湖上,四万两买下他们三个好手,已经是极高的价钱了。
“老弟,你若不答应,还我多少就是多少,剩下的钱我也不要了。”文老爷道。他心想,多年的兄弟也不想太难为他。
闻听此言,金大钟感动的声泪俱下:“多谢老哥!好!好!好!我替两个儿子做主,答应留在这了,多谢文老爷提拔!”金大钟已经倾家荡产,正在为生计发愁,文老爷的一番话让他拨云见日了。
一直忙到晚上,金豹才回来。他遣散了手下卖光了家当,房子实在卖不及,好不容易凑了七万多两,在万通钱庄都兑成了银票。当他把七万多的银票统统拿出来给文老爷的时候。文老爷看了一下,道:“我不要银票,你也不用着急,改日换成六千两黄金给我就行。”金豹一头雾水。金大钟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金豹,金豹听之大喜。
当晚,文老爷了解了一下三人,就安排金豹做了师爷。金彪做自己的近身侍卫。金大钟就和常铁一起都做了捕头。
没有伙夫晚上没饭。大家又去了东顺客栈,仍旧是那天字一雅座。平日他们来这里都是喝酒的,唯独今日没有。
吃饭就是吃饭,没有一句话。待到大家都吃完了,文老爷和金家三雄谈起了昨晚这件事。
“案发地点在十溏关外五里的树林。贼人逃跑的方向,是回来的方向。两个贼首向来独来独往,哪来的这些个帮手。。。。。。。”文老爷不断整理着头绪。
“那些帮手定不是海鲨帮的。”金豹补充道。
“可是辽东这一带,除了海鲨帮外再也没有什么势力了。”金大钟道。
“哦?你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我。”文老爷又道“还有一个你们都不知道的势力。”
“哦?”金家三杰好奇道。
“万通钱庄。”文老爷一字一字道。
“哦?我今天上午还去了,没毛病啊。”金豹道。
“嗯,我也希望他没毛病。不过能容纳上万两的金子不留痕迹,还能叫出这么多人手,明明知道是我的镖还敢抢的势力,除了海鲨帮,就只有这万通钱庄了。”
“从没听说过。这万通钱庄不就是一个钱庄嘛。”金彪道。
“呵呵,那可不一样。万通钱庄的老板赵百万,可是当今天子朱棣的亲戚。”文老爷又道:“这还没完,这赵老板长得与当今万岁十分神似,当初国都定在京师南京之时,当地各党派势力甚多,他就当过万岁的假替身,替当今万岁挡下了数次险恶。”
金家三杰听得有点傻了。他们没想到这赵老板这么有来头。
“后来万岁灭了白莲教迁都去了京城,身边都是亲信便不用如此小心了。不过也正因为这赵老板神似万岁唯恐被人利用。才将他安置在此边境之地,连个王位都没有,只开了一家万通钱庄。这是我刚到这的时候听海老大说的。”
“怪不得听说在这宣城卫只有文老老爷和赵老板是得罪不起的。”金彪道。
“不过还有可能,贼首两人是雇来的帮手,他们会不会就地找个地方埋藏呢。”金大钟道。
“金捕头说的也有道理。”文老爷道。
顿时大家都在思考,良久也不说话。蜡烛都快烧光了,小二悄悄地上来换上两根新蜡。
金彪猛地一拍桌子,道:“这么办吧,咱们镖局子原来的伙夫老李,把他再请到县衙吧。”
满桌人“哄”的笑了。
“怎么?我说的不行么?县衙确实没有伙夫了啊!”金彪又道。
金大钟刚想说他,被文老爷制止,看着金彪道:“好呀,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然后转过脸看着大家又说:“这样吧,天还不算晚。我们一会回去叫上常铁,去一趟十溏关的林间小道探查一番。”
“那我回去把常捕头找来!”金彪道。
“好,你去吧,我们等在这里。”文老爷道。
说罢金彪蹬蹬蹬下了楼,找到掌柜算了饭帐,风也似地跑向县衙了。
县衙没有伙夫,常铁暂时掌勺。他给大伙熬了白菜,割了一块五花肉,煮熟切了片沾了蒜泥酱油,大伙凑上来吃了饭。
吃完不多时,常捕头被金彪叫走了。待到两人到了东顺客栈门口,三人已经候在那里了。文老爷看看金彪,道:“嗯,小伙子不错,粗中有细。好,我们这就赶奔案发地点查探一番吧。”
一行五人施展轻功,徒步赶奔林间小道。骑马需要一个多时辰。他们五个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
昨夜横在路当间的大树已经挪到旁边去了。
众人点燃火把,文老爷走到近前,仔细查看树根的断面。这树足有一抱粗,整个切面如镜般平滑完整,是被利刃一斩而断。众人都凑过去看了切面,无不惊叹。
“看切口,用的是刀。好锋利的宝刀,好霸道的刀法!”文老爷叹道。
金彪不服,举起宝刀,一式金盾刀法的“裂地斩”砍向树干,只见大刀没入粗树大半。树没砍断,切口粗糙。这一斩在江湖中已是不易,但是相比之下相形见拙。
金豹道:“自上而下劈断此树我做得到。但是贼人是拦腰一刀砍断大树。这点我却做不到。”
“拦腰断树我做得到,但肯定切不出这样的切口。”金大钟道。
文老爷思绪一断,道:“我也做不到。我前几天刚和那两个贼首交过手,他俩断是没有此等功夫,这等切口除了快刀张一手再就只有刀神杨寓两位前辈做得到了。”
“不是那张一手!”金大钟道:“我们从客栈一见面起,就一直在一块!”
“我知道绝不是他。曾听闻刀神杨寓已经官拜兵部尚书一职,这等高官,来此寒苦之地作甚?我实在想不通。”文老爷道。
“我说就那‘江洋大盗’干的!他不知想得什么鬼法子弄的这个破切口,害的我们想破头!这兵部尚书大人绝不会和这等匪类搅和一团的!”金彪大声道。
“是,是!英雄所见略同!”常铁随声附和道。
“要说这姜杨是匪首,我们确实都是目击证人。从头至尾也的确没有看见有官兵模样之人,大人可能真是多虑了。”金豹道。
“哦!兄弟们说的是。”文老爷一转脑筋,金彪说的有道理。不过他隐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但是还一时想不起来那里不对。暂且不去管它,带着大家线索。
这时金彪站在前面,就将昨晚的详细情形如同说书先生一般手舞足蹈添油加醋地讲给文老爷听。
路上有一大坑,是金豹昨日和姜杨对战留下的,大家都看过之后,金彪一指林外的方向,道:“那是他们拿光镖物,撤走的方向。”
五人顺着金豹指着的方向找去。
前几日这里下了一场雪,路上的积雪虽然都清理干净了,但是这路边野地上仍有积雪,昨夜贼人一伙退走之时,断后之人便带了大扫把,将众人足迹扫了个干净。但是这扫把印,多多少少还留下了些。幸亏今日众人就来查案,不然再等上几天,日头晒上这痕迹几日便踪迹全无了。
众人跟随了这痕迹追了下来,出了林子,向十溏关方向走了不远就转回原路,幸亏贼人大路小路都不敢走,全是走的野地。五人一路踪迹未断一直找到宣城卫城门外的一处荒野之地,踪迹到此凭空消失。
众差异,难道这帮贼人凭空飞了不成?
“不能上天,那就是入了地!”金彪大刀往地上一杵,道“咱们挖挖看?”话刚说完,众人就觉得刀叉入土中回音不对,貌似有金属相撞般的铿锵之声。金家三人一听此声,忙一齐上前拨开积雪浮土,果然发现了一方三尺见方的铁翻板。翻板边缘有刚刚撬动过的痕迹。
“金子找到了!”金彪乐的一蹦老高,忙用宝刀去撬翻板。这块翻版乃是精钢制成,厚有一寸,他用宝刀撬起一条缝,便把双手伸进翻版,用力一翻,“啪啪”两支短箭从板下射出,金彪根本躲闪不及,左右双臂各中一箭。这翻板再也抓不住了,“咣”的一声板回原位。金彪疼的一呲牙,忍着没叫出声来。金豹、金大钟忙上前来看。幸亏暗箭劲力不够,上面也没涂毒,他只是皮肉受伤。但是短时间内,金彪战力尽失。金大钟拔出小刀取出箭头,金豹立刻给他敷上了随身带着的止血金创药粉。
见小儿子受了伤,父亲定不高兴。他迈步上前要亲自掀开这翻盖下去一探究竟,登时被常铁拦住,道:“这盖子我来开。”
常捕头随身都带着条水火无情棒,他小心翼翼地把铁板先拉起一条缝,把棒插进缝里,然后退后抄起棒尾一使劲,口喝一声:“开!”翻版应声而开。这次又从翻版下面的洞口内打出了两支短箭,全都射空。金豹先把火把扔进洞中以作照明。金大钟金盾在前人在后,手握金刀跳入洞中。
这是一个两丈多深的深坑。金大钟借着火光下落。
“锵!锵!”盾牌不断地挡住底下射来的短箭,直到他双脚着了地,冷箭才停下。他压低身形,金盾牌护在前身,眼角余光一稍两侧安全无事,退后两步后背靠上了一架木梯,木梯向上直通洞口。从盾牌后探头向前望去,是条五尺宽的过道。过道两旁插有火把。仔细听来,脚步声逐渐跑远,这定是那放冷箭之人。
文老爷见手下金捕头一跃而入,自己也伸头向下探望。见下面光线充足,金大钟也安全落地便和金豹道:“你也下去,我垫后。”
金豹摸到了木梯进了洞,文老爷吩咐常铁一声:“将金彪兄弟带回县衙好好调养,随后把人都叫来接应我们。”说罢文老爷拽出长剑,跳入洞中。
过道很宽,金家二人走在前,金大钟以盾掩体,金豹金剑冲前开路。三人走得不是很快,走了能有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突然开阔,三人走进了一间宽敞的地下暗室。暗室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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