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翩翩被宫女摇醒,一脸茫然,待想清楚事发的前缘因果,她无力地倒回凤榻,抚向自己疼痛的颈项,久久缓不过神。
接下来的时间,楼翩翩不再庸人自扰。就算是要侍寝,她出事,一定会拉月无尘下水。最差的情形不过如此,大不了要了她的小命。
侍寝这日,楼翩翩早早用了晚膳,被人抬进了清华池,洗了香喷喷的玫瑰浴,穿上一件不能遮体的薄纱,在春风秋雨的服侍下上了步辇,往承乾宫而去。
一路无惊无险,没人闹事,楼翩翩顺利到达承乾宫。
承乾宫内灯火辉煌,月天放站在大殿中央,一袭明黄龙袍,气势凛然,与刚进大殿的楼翩翩遥遥对视。隔得遥远,楼翩翩依然能感觉到月天放眸中的侵略光芒。
今晚,她怕是逃不过了。早知如此,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她该自己请求入冷宫。
月天放一步步朝她走来,楼翩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自己逼近,“恭,恭请皇上圣安……”
她话音未落,月天放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沉声而笑:“莫怕,朕会温柔待你。”
楼翩翩脸色依然惨白,心下忐忑,她要不要在此前直接招供算了?也许她态度好,月天放体谅她有苦衷,会饶她一命?
月天放急步入寝殿而去,楼翩翩见没人来救她,慌乱无措地道:“皇,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侍完寝再说,朕等不急了。”月天放抓住楼翩翩胡乱挥动的小手,呼吸加重。
女子特有的香气令他兴奋,很久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急切……
“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持剑冲进承乾宫,扬言要杀皇后娘娘!!”这厢月天放才抱着楼翩翩进入内殿,赵德祥不识趣地跟进来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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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中计:集体中毒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朕没空见他!”闻言月天放沉下脸容,不悦地道:“赵德祥,你去打发了他!”
“奴才只恐挡不住太子殿下--”赵德祥话音未落,便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很快来人进入寝殿,他满脸怒容,手中持剑,正是月无尘。
“楼翩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至我于死地,我要杀了你!!”月无尘手中的剑快如疾电,刺向楼翩翩的面门。
“太子,这是承乾宫,你竟敢在此放肆!!”月天放抱着楼翩翩退开几步,朝月无尘怒吼。
月无尘顿下动作,怒容依旧,他沉声道:“儿臣没错。若不将这个女人杀了,儿臣迟早有一日将死在她手上!”
“怎么回事,你且给朕说清楚。若说不出所以然,朕撤了你这个太子之位,看你还怎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月天放同样怒不可遏。
一是被月无尘打扰了自己的好事,二是月无尘身为太子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居然要取他女人的性命。
楼翩翩窝在月天放怀中傻了眼,月无尘唱的这出莫不是在救她?!
月无尘抛给她凌厉的一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焰,好像不是在做戏,是她自作多情吗?
“翩翩,你穿戴整齐再出来。”月天放搁下楼翩翩,小声叮嘱,再对月无尘道:“你,给朕出来!”
月天放率先出了寝殿,月无尘在后,回眸还给了楼翩翩轻蔑的一眼。
楼翩翩找来一个宫女,换上她的衣物,匆匆出了内殿,此时月天放正在审问月无尘。
“今晚若不是子卿帮儿臣挡了一劫,儿臣只恐已命丧这个女人的手中……”月无尘如此这般说起原委。
原来月无尘晚膳时胃口不佳,尹子卿便自行先用膳。不料尹子卿用膳后身子突然痉挛,全身抽搐,若非及时服下药物,已死于非命。
只不过现在尹子卿仍处于昏迷中,毒性未能全解。
月无尘审问了传膳宫女,据说春风曾经和那位传膳宫女在路上有打照面,两人还偷空聊了一小会儿。因此月无尘断定是楼翩翩在幕后指使,意在谋杀月无尘,却不想是尹子卿成为替罪羔羊。
“这个女人生性恶毒,丽儿正是被她所杀,扔在乱葬岗,三日前已找到她的尸首,儿臣找人验尸,那具尸首正是丽儿。儿臣念她是皇后,本不想再追究,不料她不知悔改,竟对儿臣下毒手。父皇,此女留着是祸害,应该杀了,永绝后患!!”月无尘言之凿凿,眸色狠戾,死死地盯着楼翩翩。
楼翩翩被月无尘盯得发毛,下意识地躲到了月天放的身后,只怕此人真对她动了杀机。
“即便找到了那个宫女的尸首,也不能证明是皇后下的毒手。就今晚这事来说,春风与传膳宫女打过交道,太子又何从得知就是皇后在你的晚膳中下毒?证据不足,太子就不该随意指控皇后。”月天放轻握楼翩翩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慌乱。
月无尘脸色沉郁,深深呼吸才道:“儿臣是因为子卿昏迷不醒才乱了方寸。事关子卿的生命,他医术了得,就算有人下毒,他也能轻易识破。可是此次子卿却身中剧毒,性命堪虞,儿臣绝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他说这话时,看着楼翩翩,显然是指楼翩翩就是下毒的凶手。
“此案朕会亲审,查出真凶,现在朕陪你去探望子卿。皇后,你也来!”月天放起了身,朝楼翩翩道。
若不将楼翩翩带在身旁,他怕月无尘会趁机将楼翩翩杀了。
月无尘和尹子卿感情素来很好,再加上和楼翩翩积怨已深,乱了方寸的月无尘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楼翩翩小心翼翼地经过月无尘身边,此男凶神恶煞,不知是在做戏,还是尹子卿确实命在旦夕。一时间,她也糊涂了。
“翩翩,你放心,案情未查清之前,没人敢动你!”月天放自是看到楼翩翩脸上的惧意,牵起她的小手,柔声道。
“臣妾没对太子下毒。皇上待臣妾好,臣妾不可能对皇上的子嗣下毒手。”楼翩翩鼓足勇气,表明自己的立场。
“朕相信不是你所为。你呀,做不来大恶人。”月天放对楼翩翩轻声道,给予她全部的信任:“朕从未相信一个人,像是相信你这般。”
楼翩翩傻傻地看着月天放,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朕喜欢一个女人,从未像喜欢你这般,你让朕知道,原来朕也有真心。若是朕再年轻些,那该多好?”月天放握紧楼翩翩的手,摇头苦笑。
“皇上这样刚刚好,很年轻,正合臣妾的胃口。”楼翩翩傻笑道,她悄悄反握住月天放的手。
她活的岁数也不少,却从未爱过,也不知道爱一个人该是怎么样。可她能感觉到月天放对她的喜欢,而她喜欢有人全心全意相信她,待她好。
待这个案子查清,她会向月天放老实交待关于她和月无尘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楼翩翩与月天放手牵手向前走,两人有说有笑。
昏黄灯火下,树影婆娑,摇晃出男女发自真心肺腑的笑容,他们走在一起,出乎意料地登对。
他们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出神地看着他们,怔在原地。
月无尘眸色渐冷,所有的犹豫在看到那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时烟消云散。
既然只能依靠手段才能靠近楼翩翩,既然只能有这样的结果,那就义无反顾,即便是做出天理不容的事,他也在所不惜。
楼翩翩不该对其他男人好,不该对其他男人笑,即便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也不行!
楼翩翩和月天放进入太子殿,往尹子卿的寝殿而去。
榻上的尹子卿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太医正在为尹子卿施针。
众人行礼后,月天放问道:“子卿他中了什么毒?”
“微臣正在替尹公子施针,唤醒他的意识。微臣医术未精,检察不出尹公子中了毒。”李太医如实回道。
“唤醒他的意识要紧,或许他自己知道中了什么毒。”月天放沉声道。
“臣遵旨!”李太医朗声回道,继续为尹子卿施针。
半个时辰后,尹子卿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月天放却不时出虚汗。
楼翩翩同样香汗连连,其他太医和宫女也在出汗。
楼翩翩见状,柔声道:“皇上,这里空气不好,不如回承乾宫早点歇着。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有御医看诊,不会有事的。”
“你陪朕回承乾宫,今晚在承乾宫住下。”月天放扫一眼异常沉默的月无尘,若有所指。
楼翩翩知道月天放是为了保护她,欣然应允:“臣妾陪皇上回宫。”
月天放点头,楼翩翩扶着他走出寝殿。
待走了老远,才隔离月无尘胶着在她身后的眸光,楼翩翩松了一口气。
月天放看在眼中,不觉失笑,“看你被太子吓的。放心,有朕在,太子不敢伤你。”
楼翩翩露齿一笑,用力点头:“臣妾的小命捏在皇上手里,皇上一定要长命百岁才行。”
月天放笑了笑,仍在出虚汗,胸口有些窒闷,脚步很沉重,几乎提不起。他勉强笑道:“为了保护翩翩,朕要让自己长命百岁。”
“皇上真好,”楼翩翩轻拉衣襟,拂去脸上的汗意:“这都夏末了,怎么还这么热?”
“是啊,挺热的。”月天放强笑,与楼翩翩一起,坐上了步辇。
这之后,楼翩翩和月天放都没有说话,都感觉有点力不从心,说话都觉着累。
回到承乾宫,月天放很快倒在龙榻睡去。楼翩翩则在偏殿睡下,这一睡,几乎就睡死了过去。
楼翩翩睁开眼的一瞬,就见春风喜极而泣的小脸不断在她跟前放大:“娘娘醒了,太好了。”
“本宫怎么了?怎么浑身没劲儿?”楼翩翩挣扎着起身,却无力地倒回了床榻。
春风性子急,张开小嘴就是一连串:“皇宫出了大事。娘娘昏睡两日了,太子殿下昨儿个已清醒,尹公子前日便已清醒,皇上却至今未醒。据说是全部人中了毒,那毒是从尹公子身上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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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他有多变态
整理好春风所说的一切,楼翩翩大致理清楚头绪。
原来尹子卿所中的毒霸道而邪门。
那种毒未必致命,却能从第一个中毒之人的身体借由空气传播,所以那晚与尹子卿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中了毒。此毒类似于现代的呼吸疾病,发作的速度很快。
尹子卿在昨儿清晨已然清醒,已为众人解毒。中毒深的人沉睡的时间较长,包括她和月天放,还有几个太医待的时间较长,中毒也很深,至今未醒。
楼翩翩醒后的两天时间内,中毒的太医及宫女先后清醒,只是神智不清。
月天放的病情最重,最后一个清醒,能说话,神智还算清楚,身子却动弹不得。
月天放卧病在榻,月无尘瞒着月天放,就尹子卿的中毒事件做文章,将楼翩翩拿下,锁进了天牢。
楼翩翩知道自己不会死,毕竟月无尘不可能轻易要了她的小命。
只可惜她才想对月天放好一点,以为自己有了个依靠,老天爷却在此时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令她名义上的丈夫遭受无妄之灾。
只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从她侍寝的那晚开始,事态的发展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楼翩翩在天牢并未遭受什么非人刑罚,每天有刽子手进大牢对她“严刑逼供”,那也只是做做样子。大牢里发出的凄惨叫声出自其他犯人,并不是她。
即便如此,她也不好受。
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替罪羔羊遭受非人折磨,直到断了最后一口气。
每当她看得疲累,不忍再看惨剧,刽子手就会想尽办法“请”她把一出悲惨的闹剧看完整。
第三天,天牢又上演了同样的戏码。
身才高大、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拖着一个女人进了大牢。
刽子手此次想到了最新的酷刑对付女犯。他拉扯女犯肢离破碎的囚衣,三两下将女犯人剥得精光,便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裤子……
身心俱疲的楼翩翩闻声睁开干涩的双眼,入目的便是刽子手欲侵犯女犯的一幕。
她正对上女犯空洞的双眼,那里没有焦距,没有希望,只有死灰般的木然。
楼翩翩挣扎着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至刽子手身后,哑声道:“放开她!”
“皇后娘娘醒了最好,不需要卑职再费神叫醒。太子爷特别交待,定要皇后娘娘在天牢每日过得精彩。卑职负责表演节目,今日卑职想到了更好的方法令皇后娘娘开心……”刽子手笑容猥琐,放肆的眼神上下打量楼翩翩。
是人都知月无尘与楼翩翩不和,欲致楼翩翩于死地。即便楼翩翩是皇后,没有了月天放的保护,沦为阶下囚的楼翩翩便什么也不是。
更何况月无尘把楼翩翩扔进天牢,只说要让她不痛快,不能在身体上折磨她。
身为皇后的这个女人,倒也有些姿色,不能在身体上触碰她,便在精神上淫/秽她,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好像有楼翩翩在一旁观看他占有其他女人,他就像是占有了楼翩翩……
“你尽管试试在本宫跟前动她,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楼翩翩距刽子手又近了一步,神色漠然,自有一股不能亵渎的凛然气势。
刽子手小退了一步,被楼翩翩的威仪震赦。
他转念一想,楼翩翩不过是过气的皇后,迟早会死在月无尘手中。月无尘现在是朝中的主事者,他由月无尘授命,怕一个没有威胁的女人作甚?!
“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卑职可不是吓大的。皇后娘娘还是在一旁乖乖地看卑职与女人行/房,听说皇后娘娘还是处/子,学这个有用--”
刽子手话未说完,便被楼翩翩狠狠甩了一掌。
刽子手在天牢就是大爷,何曾被人这般掌掴,他怒极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用力扣住楼翩翩的手腕,肥厚的身体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敢碰本宫的身体,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月无尘会将你千刀万剐!”楼翩翩不退不避,冷笑直视刽子手。
刽子手被楼翩翩诡异的眼神看得发毛,下意识地松开了对楼翩翩的箝制,只可惜,已然太迟。
牢门被人一脚踹开,月无尘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天牢,有如猎豹,散发致命的冷然气息。
他脸上却带着笑容,清俊而出尘。
楼翩翩从来不知道,月无尘也会有出尘的时候,一如此刻。
“刚才你碰了母后的身子。”月无尘薄唇轻启,淡笑依旧,对刽子手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刽子手悦人无数,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和众生犯同一个错误,误以为月无尘恨不能致楼翩翩于死地。实则,他低估了楼翩翩在月无尘心中的地位。
“太,太子殿下,卑,卑职可以解释,不,不不不是故意要冒冒犯皇后娘娘,求太子爷饶小的一命,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刽子手跪倒在地,像是一条狗,匍匐前行,拉着月无尘的裤管求饶。
他曾经见识过月无尘狠辣的手段,从不敢忘记谁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月无尘。
“本宫见你用你的这双眼睛侵犯了母后,你还用你的脏手碰了母后,你说,你该怎么做呢?”月无尘垂眸俯视地上的刽子手,笑意厣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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