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
宁得罪小人,也莫得罪望大人,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她方才是不是一不小心便得罪了望川?最起码他对她说,他看到她,比看到银子还兴奋?
她千娇百媚的一个大美人,竟和一锭银子一起作比较?!
思及此,王婉仪索性加快了脚步,很快消失在望川的视线范围。
望川看着王婉仪火红的身影渐渐远去,薄唇掀出兴味的笑意。大文学
这宫中,什么都好,就是太闷。
可如果有一两件有趣的事,一两件有趣的东西拿来消遣,日子就过得完美了。
望川不敢初衷,去到国库摸了摸白花花的银子,待过足了手瘾,打听了月无尘的去处,才往储秀宫而去。月无尘说要找美人解闷,结果就去到了储秀宫。
听说是因为储秀宫的赵裙,那个女人和原来的楼翩翩长得一模一样。
赵裙长成了楼翩翩,楼翩翩却长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这世事,就是如此无常。
结果望川在锦秀居找到了月无尘。
在见月无尘之前,望川做足了一些功课,才要求面圣。
月无尘坐在锦秀居发呆,赵裙则坐在一旁陪侍,不时偷觑想心事的月无尘。
“启禀皇上,望大人求见!”秋雨进入寝房,朝月无尘拱手道。
“不见。”月无尘想也不想便回道。
他现在心情不好,任何人都不想见,只想看着楼翩翩的脸,想想自己以后应该如何是好。
“望大人说,能解除皇上的心病。”秋雨没有退下,转达望川的话。
望川早料到月无尘没心情见他,是以早有了后着。
月无尘凤眉轻跳,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虽则望川很有办法,他又怎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思量间,他起了身,踱步往外而去。
赵裙倏地起身,跟上一步:“皇上,可否留在锦秀居用膳?”
“再说吧。”月无尘回眸看一眼赵裙,便举步离去。
即便赵裙有楼翩翩曾经的脸,却始终不是楼翩翩。
楼翩翩只会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对他不假辞色。赵裙开始的欲迎还拒和楼翩翩有点相似,但他的冷落,令她很快沉不住气,自乱阵脚。
月无尘踱步出了锦秀居,对站在屋外的望川道:“你最好有办法,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皇上这样不行,太严厉,会吓走贤臣。”望川嘻笑着道。
月无尘一个利眼扫向他,皇帝心情不好,他决定直奔主题:“微臣知道皇上是为了太后烦恼。其实尹子卿和太后说他们是夫妻,那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
“你怎么知道这些?!”月无尘诧异地问道。
“下官向秋雨打听了这些事。要为皇上分忧解劳,自然要知皇上为何忧,微臣也算有心了吧?”望川笑着道。
“继续。”月无尘束手走在储秀宫,信步而行。
“试想想,若真如尹大人所说,他与太后是夫妻,他又怎可能一年到头都居住在宫中?皇上莫忘了,这些年尹大人代皇上处理朝政,几乎长年累月都在宫中居住,很少在外留宿。微臣还捕捉到一个要点,太后娘娘也常年在塞外,一年之中有那么一些日子会回京一趟。据下官察探所知,每年的那段时间尹大人会出宫,却也极少在宫外留宿。若是夫妻恩爱,自是会抓紧时间耳鬓厮磨,更何况是久别重逢的夫妻?”望川抽丝剥茧,细细道来。
月无尘闻言喜上眉梢,一掌击向望川的胸口:“是啊,朕怎么没想到?!”
“皇上当局者迷,被太后娘娘的负气话气得无法正常思考,想不到不奇怪。微臣身为局外人,自然能理出一些头绪。臣以为,太后娘娘和尹大人就算是夫妻,也是一对假夫妻。这为何要做一对假夫妻,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这些事,还有待皇上自己亲自查证。当务之急,是要把太后娘娘弄进皇宫,无论是偷摸,还是拐骗,将娘娘不折手段地弄进皇宫,朝夕相处,培养感情才是正理。千万不能让娘娘和尹大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把握时机才最重要。皇上说,是么?”望川一口气道出自己的想法,希望能为君分忧。
皇帝的心情好,他的日子也好过,或许还可以分到一些银子。
“要把母后弄进皇宫,谈何容易?子卿派了很多人保护母后,单是小月牙和小星,就让人疲于应对。”月无尘这般说着,却无半点忧色,反倒是有誓在必得的坚定眸光。
“以皇上的能耐,要掳一个女人进宫还不是易事?依微臣看,光是掳娘娘进宫还不够,一定要把这淌水搅得越浑越好。”望川笑着再谏言。
月无尘心情好,也有了说笑的心情:“照你这说法,是恨不能天下大乱。也是啊,有些事,拖的时间够久。朕既然回了宫,就一并将这些事都办了。”
“皇上就是皇上,英明神武,和微臣想到一块了!”望川与月无尘会心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望川,你随朕前往承乾宫,给朕列一张名单,朕要好好宠幸她们!”月无尘朗声而笑,正欲举步离开储秀宫,而后又顿下脚步,回眸看向锦秀居:“也罢,今日朕在锦秀居用膳。望川,你去将朕在锦秀居用膳的消息传递开去,尽量夸大。”
“是,微臣遵旨!”望川鞠躬行礼,便头也不回地开始办正事。
月无尘折返锦秀居时,赵裙见他去而复返,喜出望外:“臣妾参见皇上。”
“裙儿免礼。方才朕想通了一些事,还多亏了裙儿给朕的一些灵感,今日朕在此用膳。朕饿了,命人尽快传膳。”月无尘好整以暇地坐下。
“是,皇上!”赵裙忙命人准备膳食。
膳间,月无尘心情极好,笑意染眉梢。
膳后,月无尘留在锦秀居与赵裙对奕。二人厮杀一番,缠斗得厉害,直到夜深人静,月无尘有了睡意,便就近在锦秀居留宿。
月无尘在锦秀居留宿的事是何等大事?
距上一回月无尘在妃嫔的寝殿留宿已是三年前的事,此次赵裙悦帝龙心,自是一跃登龙门,身价百倍。
不无意外,消息传出的当日,月无尘便册封赵裙为惠妃。
这一消息传出,无疑在死寂的后宫中激起了千层浪。
沉寂了太久的后宫再次变得闹腾,一个个纷纷议论,赵裙的崛起是不是代表后宫的重新兴旺?
赵裙被封妃的当晚,原以为月无尘会继续宠幸赵裙,结果却刚好相反。最令人料想不到的是,月无尘居然去至秋翠宫看望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贤妃--秋吟。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人明里都说,月无尘与秋吟秉烛夜谈,通宵达旦。
“皇上风-流成性,怎可能放过偷香窃玉的机会?”一个宫女如是道。
另一个宫女更是煞有介事地道:“就是。我得到可靠消息,皇上昨晚可勇猛了,折腾得贤妃今日起不了身,那声音大得呀--”
和母后谈谈情(13)
另一个宫女听了羞红了脸,轻啐道:“亏你不害躁,竟拿皇上的床事来说,难道你亲眼见到皇上的勇猛?”
“我进宫八载,还从未得见皇上圣颜。大文学”宫女说着轻叹一口气。
“既如此,又何来皇上非常勇猛一说?!”又一个宫女好奇地道。
“这还用说吗?这明里,大家都说昨晚皇上夜宿贤妃宫中,只是对奕。试问皇上血气方刚,对着像贤妃这样的美人如何会不动心?更何况皇上对贤妃还有旧恩,贤妃曾经深皇上宠爱,皇上也对贤妃欲罢不能。我听说,之所以会传出皇上与贤妃只是对奕夜谈的消息,是因为皇上不想令后宫妃嫔针对贤妃娘娘,也就是说,是为了保护贤妃娘娘,这也是皇上的恩宠。”宫女压低声音道。
其他宫女听了连连点头:“这也不无道理。总之,惠妃与贤妃的相继得宠,其他妃嫔定会眼红嫉妒,各施奇招只盼龙宠,届时咱们又有热闹可瞧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起。
平日里不敢议论主子们的事,此次事情闹大,皇宫每个地方都在议论,所有人便壮大了胆子,浑然不知自己的对话落进了有心人士的耳中,正是夏兰。
夏兰正欲举步离去,却见在对面的隐蔽处还藏着一人,像是敏妃身边的宫女。
夏兰没在这是非之地停留,她匆匆折返承乾宫,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道出。
月无尘听了面无表情,径自轻抿香茗,她一时间猜不到主子的心思,此时小李子尖锐的声音由远至近:“启禀皇上,以敏妃为首的众多妃嫔请求觐见圣颜。”
“传!”月无尘唇角微掀,笑意一闪即逝。
不多久,众美人便鱼贯而行,进入了承乾宫,齐齐朝坐在龙椅上的月无尘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月无尘笑着看向众多的美人。
除了五年前所赐的那些美人,在场有半数以上的美人看着觉得陌生,他更不记得何时何地册封了这些女人。
他起身,细细打量众多莺莺燕燕,在这些女人的身上,他多少看到了楼翩翩的影子。这点,他册封她们时也不曾注意。
一时间,他站在美人们中间,神游天外。大文学
夏兰见月无尘没有回神的迹象,小声提醒:“皇上?”
月无尘回复常态,随意点了几个美人,最后再拉着敏妃的手道:“你们几个今日留下陪朕用午膳,其他人跪安。”
“是,皇上!”没有被点到名的美人不免失望。
她们来此,正是想在月无尘跟前露露脸,好让月无尘记得还有她们这些人。只是所有人聚在一起时,才发现竞争对手强劲,每一个皆貌美如花。
被摒退的众美人不甘不愿地退出承乾宫,望川正好来到承乾宫,他略微扫了扫一众人等,才大踏步进入承乾宫。
“望大人,未经传诏不能入内--”
小李子话未说完,望川已经进入承乾宫。
正在和美人们说笑的月无尘眉眼不抬,径自握着一个美人的柔荑,淡声道:“望爱卿,你可知未经传诏,擅闯承乾宫是何等大罪?”
望川却未看他一眼,径自瞧那些留下来的美人妃嫔,这不免令月无尘有些诧异。
“微臣一时情急,才惊扰圣驾,以后不敢了。”望川没找到要找的人,突感失望。
月无尘捕捉到望川脸上闪过的失望之情,沉声道:“望爱卿,你随朕进书房。”
他起身往书房而去,望川紧随其后。
“你搭上了朕的哪个妃子?!”月无尘入得书房,抛出的这个问题令望川啼笑皆非。
“给微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扰乱宫帏,请皇上明鉴!”望川忍着笑回道。
“那你方才为何盯着朕的爱妃们瞧?而后未找到你要找的人,很是失望。望川,别告诉朕,是朕方才眼花。”月无尘确定方才自己没看错。
“这……”望川欲言又止:“微臣确实有点失望,至于原因,微臣想有所保留,只因为给了那人承诺。这件事,容臣以后再禀,望皇上恕罪。”
“朕记得你说过,银子远比美人来得实在。这一次,朕看你是觉得美人终于实在过银子了。也罢,朕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你若喜欢那个美人,告诉朕,朕将她赏赐予你。”月无尘笑意厣厣地道。
“真的不是皇上所想的那样。大文学”望川的话招来月无尘似笑非笑的一眼,他无奈地苦笑:“谢皇上恩典。微臣还想再看看,若真是对她有心,微臣会向皇上请旨赐婚。”
“既然来了,陪朕一起用午膳,朕一个人应对这些美人心有余力而不足。”月无尘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微臣还有要事忙--”
“怎么,你敢抗旨不遵?!”月无尘打断望川的拒绝。
望川拱手回道:“微臣不敢。只是觉得要做皇帝的这个奸臣不容易,居然要出卖微臣的男色。”
月无尘轻拍望川的肩膀,笑意不减:“望川,辛苦你了。”
席间,月无尘和他的妃嫔们谈笑风声,打情骂俏,望川则在一旁陪笑,笑得脸抽筋还在笑。好不容易用完午膳,望川最终落荒而逃。
众美人看到望川几乎是跑出了承乾宫,不觉莞尔。
月无尘再与美人周旋了一番,这才托辞有政事要忙,命众人退下。
虽然只是和月无尘共进午膳,众美人已心满意足,笑着离去。
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有美人到承乾宫走动。
月无尘恩泽广施,雨露均沾,令后宫的美人们蠢蠢欲动。
至于晚上,月无尘也没闲着。他经常去美人的寝宫走动,去得最多的宫殿,还是赵裙的锦秀居。其次便是秋吟的秋翠宫,而后便是敏妃的锦云宫,若宣的缀锦楼。
月无尘在宫中忙得不亦乐乎,在宫外的安排也没缓下。
他问过通天鉴,待到风向一变,便对居住在尹府中的楼翩翩下“毒手”。
秋雨一直在暗中监视尹府的动静,每日向月无尘禀告消息。
据说第一日,尹子卿陪楼翩翩去至京城街道走了走。楼翩翩气色不佳,死气沉沉的样子,与尹子卿之间并无过多的身体触碰。
至于第二日,楼翩翩整日没出尹府,但见尹子卿忙进忙出,后来才知为了讨楼翩翩欢心,尹子卿找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学戏,晚上表演节目给楼翩翩欣赏。这晚楼翩翩有进步,笑了。
知道楼翩翩因为尹子卿笑了,月无尘甚不开心。若可以,即刻把那个女人抢进宫,看她还怎么对其他男人笑。
就这样,一晃十日过去。
这日楼翩翩在院中与月漓一起乘凉。
月朗星疏的夜晚,晚风习习,月色自树间的漏隙洒下,投下或深或浅的斑驳月影。
月漓趴在楼翩翩的大腿听楼翩翩讲故事,笑道:“翩翩,你讲故事时的声音真好听。”
楼翩翩还未答话,小月牙便接话道:“夫人不只是讲故事的声音好听,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唱歌更好听了。”
“真的啊,我想听你唱歌弹琴。”月漓一听很兴奋,目光灼灼地看着楼翩翩道。
“夫人,我也想听。”小星也凑上前道。
“太久没弹琴,生疏了。也罢,小星,你去瑟琶出来,今日我就弹奏一曲为大家解闷。”楼翩翩主要是不忍看月漓失望的样子。
也不知是怎的,越和月漓相处,便越对她有好感。
现在的月漓有点孩子心性,而且无半点心机,单纯如一张白纸。即便如此,她也不失自己的个性。若是不喜欢的,绝不愿折衷半点。
或许正是这一点,与她相似,她才喜欢月漓吧?
想以前,也曾在皇宫与月漓打照面,可若真说起来,并无深交,再加上月漓对她的怨恨,也不可能了解彼此。
小星很快将瑟琶拿出,楼翩翩轻轻拨动琴弦,瞟一眼站在屋檐下白衣胜雪的尹子卿,抿唇一笑。尹子卿也朝她淡然一笑,她这才道:“今晚夜色美好,为应景,我便弹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她轻轻拨动琴弦,动听如水的乐声便自她的青葱玉指尖流泄而出,飘入空中。
正站在尹府附近的一座阁楼上的月无尘正在下令命人撒药粉,听得琴声,一时间竟痴了。
此曲温暖人心,曲声固然悠扬动听,最妙的,还在于曲中所传递的美好积极。就是让人听了,觉得生命美好,充满希望。
“皇上,药粉已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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