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我很混乱,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
冲出大门,我仰望天空,日已西沉,暮色谒谒。轻轻闭上眼,又睁开,街上小摊正在缓缓收着,路人们也行色匆匆地往家里赶,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一株漂泊的浮萍,没有依靠,没有根,没有家。心里空空的,却又堵得发慌,无所适从。我抬腿用上轻功,在街上奔跑了起来,往城南冲去,我知道出了城南会有一大片树林,或许树林里清新的空气,可以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我像一缕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没入丛林深处。选了一棵大树,跳到顶上的枝丫,靠在树干上面仰头望天。呼吸着林里清新的空气,望着天上繁星点点,我的心境渐渐开阔了起来。小竹曾经对崔飘羽的一个承诺,却要我这个异世灵魂来为她完成,我办不到,这不能怪我,因为我有自我意识,我有自己的主张。
虽然我因小竹而生,可是小竹也因我而活,我们互不相欠,我可以为她完成力所能及的任何事,可是,对于感情,我不能勉强。何况,我还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一夫一妻制的现代,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公在我以外还有别的女人,更别说自己给别人作妾,这不是对我来到这里的极大讽刺吗?
是的,我来到这里,认识的优秀男人也不算少了,我可以和他们做朋友,把他们当亲人,可是把谁做为爱人,我有我自己的心里底线,包括对任轩,也是一样。我不是那种保守的人,不计较第一次给了谁,但我心里会有一种淡淡的希翼,可我知道,这样的感觉,只是一个奢望,如果两个人不能相厮相守,我宁愿一个人一辈子。
夏夜里,蟋蟀在静寂的夜里鸣唱着自己得意的歌曲,风阵阵从树间掠过,经过我的身边,梳理着我的长发。如果两个人不能相厮相守,那就宁愿一个人一辈子,文婷,你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样的想法呢?
崔飘羽的情况,或许只有你我能够解决,而今日他的一番话,让我有些深深的痛恨,如果说小竹答应过给他作妾,依我现在的身份,想必不用了,因为,我和你都是遗命之人,可我从内心深处,为什么会深深地介意?
对了,这件事,找谁都一样吧,只要我和文婷将他武功密籍上的符号翻译出来,谁与他一起练都一样!我有些兴奋地从树枝上爬起来,是了,爷爷他们今天来,怎么一时激动就忘了问他们文婷和伊黎怎么没有来了。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嘲地笑了笑,回去问问!我跃下树冠,往林外飘去,。
“什么人?夜里鬼鬼祟祟跟着本姑娘!”我正待飘出丛林,却感知出周围有人的气息,并且还将我锁定。我功力尚未恢复,若只是轻功遁走,还是不难,我已判断出气息并不强大,足够我应付。于是我顿下脚步,大喝出声。
沙……一声响,离我六七步远的前方,出现一个人,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但从他的衣着服饰的轮廓,以及空气中并没有弥漫的杀机来看,我想,我应该认得他,至少他认得我。
我单手负在身后,一手放于腰际,今日穿的衣服袖摆都太过于宽大,不适合动手,加上我又是一身雪白,而他随时看起来都可以没入黑暗中的样子,交手实是不智之举。
“阁下意欲何为?”我不动声色地向前走了两步,今夜没有如华月色,星光又是如此黯淡,光线穿不透厚重的树冠,这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练过内功,怕是眼前有个人,也是看不见的。他打开折扇,扇了两扇,却不答话,只在夜中静静地看着我,一双眼睛在黑幕里闪出晶亮的光茫。
这两步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清风带起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但我不能说,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遥正。
“想不到,我苦苦寻找的人儿,竟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一名女子!”那温糯的声音响起时,带着一丝苦涩,还有一丝自嘲,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呈现出兴奋的气息:“小遥,不管你是男是女,本王都要得到你,你已将小楼神器偷走,本王不怪你,可是今天,本王要带走你!”说完,手中的折扇突地一收,空气瞬间变得如实质般开始凝固起来。
“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景王殿下,小女子见过景王爷。”说完,对着他就是轻轻一福,我故意忽略他的气场,放松心情,如果与他硬拼,我没有一点胜算。还不清楚他此翻跟随我来,有没有带上青衣卫,照理说,应该是有的。
礼毕,我起身却未抬头,一边思虑着对策,一边对着任轸道:“景王爷刚才所述之事,是对小女子说的吗?为何小女子听不懂?”我知道黑暗中,任轸同样也看不清我的表情,我故意侧歪着脑袋,让他认为我是的作思考状,实则,我却凝神静气,探索方圆一里内,有无人息。
突地,我脸上一喜,一道轻微的响声闯入我的神识,这人轻功不耐。来人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若是敌,反正我都逃不走,多一个人也无所畏,如若是友,嘿嘿,那脱身的胜算就大多了。
任轸的眸光闪了两闪,显然地,他也注意到了来人。嗖地收起折扇,他空手成爪向我手臂抓来,我向侧边一滑,身子一矮,躲了过去。
“哼!你功力不高,没想到,身形还挺灵便。”任轸的话语虽然冷漠,但却不乏赞赏,说完,他又欺身上来,身形之快,形同鬼魅。
说我功力不高?呵,如果确定我就是遥正,那他不会不知道我受重伤之事,显然他并不能确定我就是他正在找的那个人,刚才的话语,也只是在试探我而已,我心里一松,脚步更加轻灵了起来。
我一边躲闪,一边往来人方向退却。宽畅的衣袖和拖摆的裙裾,随着我的腾挪,在夜里飘飞起来,犹如黑暗中的白蝶,翩翩起舞。
第五十九章 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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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轸看出我的意图,挥动的双手开始越发急切起来。舞动的宽大衣袖被他一下子扯住,他往身边一带,我落入了他的怀中,手臂被他钳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那个人到了附近,只听见他用内力大喊一声:“二妹……”我面上一喜,正待出声回应,“呃……”任轸点了我的哑穴,我气愤地狠狠一跺脚,踩在了他的脚上,他痛得惊呼:“你……”一把甩开我,我跌坐到了地上,嘴角却噙起一丝笑意。
笑三生已听到我们这边的声响,迅速地掠了过来。我的白衣在夜里十分显眼,他一到,就看见了伏在地上的我,“二妹……有没有伤着哪里?”笑三生一个箭步冲过来,半跪在地上扶起我靠在他胸口,我摇了摇头,示意他注意前方的任轸。
轻轻松开我,他缓缓站了起来,神情貌似有些愤怒,因为他的声音很是凛冽:“阁下何人?为何打伤我妹子?”
“本王没打伤她,只点了她的哑穴。”任轸很警惕,怕笑三生突然动手,他不知笑三生的底,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啪地打开折扇,故作轻松状。
“原来是景王殿下,”笑三生已听出他的声音,“却不知景王为何老是为难我家妹子?”笑三生的语气咄咄逼人。
“哼,本王打听过了,你们才结义不久。别跟本王打马虎眼,他是本王要的人,笑三生,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最好不要惹上本王。”任轸虽然语气冷漠,但却意在规劝,我心知他跟上我时,必没带上青衣卫,我的笑意更浓了。
我笑着扯了扯笑三生的衣角,笑三生正待发火,却感到我在招呼他,他低下身来,轻轻问我:“二妹,怎么了?”我对着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向下动了动,接着笑眯眯的看着他,任轸在笑三生到时,就退离我几步远,此时看不清我的动作,我又被他点了哑穴,说不了话。他静静地望着我们这边,小心地防备着。
笑三生看见我的手势,立时反应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抓住我的手臂,也不跟任轸打招呼,将我轻轻一带,我们向林外跃出一丈远,他这才大声说道:“景王爷,草民接自己的妹子回了,后会有期!”
身后远远地,传来任轸冷哼的声音。
回到丐帮,我找来冥俞爷爷,问他们何时动身回小楼,我很想念文婷。谁知却从他那里了解到,小楼现在已全面被任轸纳入监视当中,文婷和伊黎都住进了小楼的密室。如今,我还不能回去。因为不仅任轸在找我,而且,我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小青最近失踪了,绍齐叛变归顺唐门,宗仁小楼联系不到,郭守杰下落不明。虽然我知道找回神器我功劳很大,但也掩盖不了小楼精英连续的出问题,而且还全是与我有关的事实,我知道这事儿,自己不得不管。
宗仁确实有些日子没有与我联系了,郭守杰是我让他人间蒸发的,除了我,谁也找不着。可是小青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失踪了呢?还有绍齐,怎么会归顺唐门?在这上面疑点太多了,但我必须北上去确认,并找回小青。
从冥俞那里出来,已是一更时分,听着街外打梗的梆子腔,我心下作了一个决定。我跟笑三生留下一张字条,告诉他,我已离开,顺便让他通知尊上,但不能让外面的人看出来我已不在,叫他留意丐帮舵府门外的青衣卫,能拖几天算几天。再有就是交待他们,放了阿金,派人跟踪他,看他会做什么,但一定要小心,不可单人跟踪,一人出事,另外一个不可停留,必须立马回报。如果确实走不了,但一定要留下暗号通知丐帮,丐帮一定要想办法通知到我。并且告诉了他一个小楼的联系方法。
我的伤,还好得不透彻。但谁又一准就是完好无损地在外闯荡呢?在厢房里打坐调息到二更,确定整个院子都已陷入沉睡,我换上夜行服,提着自己的包裹,跃上了房顶。笔记本已交给了崔飘羽,他答应我等一切事情办妥便应我三个条件,如今,我心里已有了计较。
我不得不走,是因为,任轸既然已经监视了小楼,我的身份,他迟早会接穿,今日的试探只是一个意外的插曲。我被笑三生救走,更加深了他的怀疑,如果我还留在靖城,他若是查出我的身份,我就是死也走不了了。只怕是明日,丐帮就陷入全面监视了,任轸要找的是我,我若离开,就不会牵扯到丐帮了。
当我的身影转入街头拐角处时,我回望丐帮总舵,这时,隐隐约约看到一队人影,快速地从另一条道上奔来,没入丐帮总舵的各个角落,那是任轸的青衣卫。哼,想不到动作挺快的,我要是再慢一步,就走不掉了。
拉上圈住脖子的黑面巾罩住鼻嘴,我转身离去……
我要找尽快寻小青的下落,去了解为什么绍齐会叛变。他们是一对情侣,这件事,在小楼只有我知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青被唐门的人控制了,用来要胁绍齐。而绍齐也是为了保全小青,不得已出此下策的。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我在靖城去往晚城的山道上飞奔着,时不时惊起一群飞鸟,天色也渐渐变亮了起来。
我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这是我唯一带的食品,又解渴,又能充饥,也不用多带,真是方便又实惠。晚城离靖城很近,依我现在的脚程,顶多明天晚间可以到达。
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思考着,小青为什么会被唐门的人抓去呢?他们又用了什么法子控制了绍齐?那消失了,却各个矛头都指向京城的巫族人又在哪里?会不会已和唐门人联手?陆怀安什么时候会对皇帝下手?任轸还没回京,看来,时间上还来得及。
扔掉手上的果核,抬头看了看渐渐升起的太阳,这里自然环境很不错,夏天也不像现代那样燥热,但夏季的酷暑已开始崭露头角,午后的阳光更是毒辣,我得在清晨多赶路,在午间休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杂草,背好包袱,起身向前方跃去。
时值正午,我在啃完一个苹果之后,找到一株大树,树下草丛丰厚,躺在上面软软的,正好睡觉。我拔了一大把草,编制了一个头圈,遮在眼前,又将包袱枕在了头下,睡起了大觉。这个地方离官道不远,也不近,但却不易找着。我放心地呼呼大睡起来,我要将昨夜里的精力补回来,必竟身上的伤势还没全好,加上又长途跋涉,体力有些透支了。
耳边传来脚踩草丛的沙沙声,我惊醒了过来。刚刚翻身站起身来,一枚铜钱擦着我的脸庞,钉在我身旁的大树杆上。此时的我,还着一身夜行衣,面巾却因睡觉时拨拉了下来。我半眯着眼,看着来人,也是一身夜行衣,手里提的好像是一只木笼,那笼子罩着黑布,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只是提着笼子,用他那两只鱼眼死死地瞪着我看。我心里转了几转,不知他到底所谓何意。我将目光放到了那枚铜钱上。只见铜钱斜斜地插在树杆上,露出大半部份。
看到铜钱上的花纹,我感到莫名的熟悉。我伸手将铜钱从树杆上拔下来,仔细打量,这铜钱大小与一般的铜钱没有两样,只是花纹不同,一面刻着一朵梅花,一面刻着一只五角星……我将手伸进怀里,从贴身衣袋里取出夜孤行临行前留给我的那枚铜钱,两只铜钱对比之下,才发现,我的铜钱五角星和梅花轮廓的纹路,层层由内向外扩散,就像水纹一样的花纹纹路比这只铜钱的纹路整整多出了六道。
那人见我拿出铜钱,上前一步观看,只见他面色一变,头猛然一低,右拳紧握靠住左胸,单膝跪地,对着我就是一礼:“属下参见七星使!”
第六十章 妖物
一个蒙古式的大礼,被我莫名其妙地受了,我有些愣忡。但大场面,我也是见过的,我不动声色地将自己那枚铜钱放回怀里,手里把玩着他的那枚铜钱,顿了顿,我才开口道:“起来吧。”我话语不多,不想让他查觉这种阴差阳错,我将铜钱扔还给他,他接过起身,然后恭敬地将手上提的笼子递给我。
我接过他手上的笼子,这是一个大小约半米见方的木笼子。提在手上掂了掂,里面的东西动了动,我估计这里面装的是小动物。可是,是什么样的动物要这么劳师动众地呢?还不能让别人看见,用黑布罩着?
我正疑惑间,就听见那人道:“星使,这里面装的是一只妖物,会迷惑人的心智,请令使喂食的时候也不要将黑布掀开。”
“妖物?”我将笼子提高,挑着眉看向那人,“什么样的妖物?”
那人恭敬地答道:“这个属下不清楚,摸星手拿来时就装成这样了,还特地提醒过属下,这是妖物,会迷惑人的心智,不要轻易掀开黑布。属下怕任务有失,一路上都没敢掀布看过。”
我装出赞赏的样子,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上面一定会给你嘉奖的!”我由夜孤行的身份分析到,他们这个组织,估计是专门为买家偷盗稀世奇珍,当中自然不乏捕捉珍禽异兽。而夜孤行的地位自然不会低,至少会是我手上这枚铜钱的主人。他们组织的首脑,我不知道怎么称呼,自然只能说上面,也容易让人理解。
那人又对着我施一大礼,感激泣零道:“多谢七星使的栽培!任务完成,属下告退!”说完起身,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奇怪,此处想必应是他们的交接地点,为什么没人来接应他呢?这阴差阳错地,货到了我的手上,还真是个烫手山竽,看也看不得,丢也丢不得,带上吧,这么远的路,加上我要做的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