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娘娘右臂已废,整条手臂都没有办法抬起来,她痛得冷汗直流,嘴唇发白,她抖了抖身子,道:“老不死的,我……”寒山先生似乎也发现雪花娘娘的那条手臂已成问题了,他心中大惊,飞身跃在雪花娘娘的身边,小心地检查一遍,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他凝重的道:“这是谁下的毒手?”
雪花娘娘斜睨了忘情剑客白长虹一眼,道:“除了他还有谁?”
寒山先生气得厉声大笑,浓眉深锁,道:“他就是那个老混蛋的儿子么?”
雪花娘娘嗯了一声,道:“正是那个老混蛋的杂种!”
忘情剑客白长虹没有料到以雪花娘娘在武林中的身份,会出口这样难听,一点也没有武林前辈的风度。
他闻言大怒,脸上陡地涌起一片杀机,冷叱道:“你骂谁?”
雪花娘娘自寒山先生出现之后,心中已没有先前那样惊惶,她这时认为寒山先生足以对付得了忘情剑客白长虹,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冷冷地笑道:“我骂你又怎么样?”
白长虹实在忍不住了,大步向前行去,道:“死老太婆,你这是自掘坟墓……”寒山先生身形一掠,道:“朋友,我老头子有事和你谈谈。”
白长虹身形一煞,道:“什么事?”
寒山先生冷冷地笑了笑,缓缓伸出左手,只见他那左掌上仅有大姆指头存在,其余四个指头已像是让剑刃削去一样。
白长虹一楞,不知道这个老头子何以给自己看他的左掌,脑海中意念流转,不知道对方的四根指头是怎么削去的。
寒山先生冷冷地道:“你知道那四个指头是怎么失去的么?”
吕人杰在身后面嘲笑道:“大概是你偷鸡摸狗,被人家斩去的!”
“小子,你找死!”
寒山先生身形一动,恍如幽灵似的一闪,挥手一掌击出,身形居然快得出奇。
吕人杰没有料到这个老家伙有此一着,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打得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低吼一声,连退了七、八步,方始稳住身形。
白长虹神情大变,道:“你竟敢这样打我大哥!”
寒山先生冷冷地道:“这就是乱说话的下场,我老头子一生之中最讨厌别人胡说八道,他冒犯了我,我给他颜色看,并不是过份的事!”
吕人杰略略调息一下,闪身就要冲过来。
忘情剑客白长虹身形将他一拦,低沉而有力的说道:“大哥,这笔帐我们总得讨回来,让他先把话说完之后,再和这老混蛋计较,现在不妨先听听他的!”
寒山先生冷笑道:“这还差不多!”
雪花娘娘看得大怒,道:“老不死的,我请你来不是要你在这里套交情说废话,这两个小子已把老娘欺负的这个样子,你还在等什么?”
寒山先生嘿地冷笑,道:“我总得将事情交待得明白一点!”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脸上有一丝凄伤黯然的神色,道:“姓白的,你看见我这只左手么?”
白长虹冷冷地道:“那仅不过是只断手,没有什么好看的?”
寒山先生嘿嘿笑道:“你可知道我这只手是怎么断去的?白长虹,我老头子一生之中从没有栽过跟头,但却栽在你爹云白飞长的手中,这只手就是他一剑所赐!”
白长虹一怔,没有想到寒山先生的那只手掌竟是毁在自己父亲的手里,他脸上有一种傲然的神色,道:“这只怪你学艺不精,怨不得谁!”
寒山先生怨毒的一声大笑,道:“不错,年轻人你说的确实不错,虽然我的左手是废了,我却没有怨恨你父亲的意思,不过我时时都想找回这个面子,自你爹死后,我以为永远没有机会了,哪里晓得鬼使神差的你自动送上门来,给了我老头子一个伸雪奇仇的机会,嘿嘿,可见得冥冥中皆有天定,一个人永远都会遇上机运!”
白长虹不屑的道:“你连我爹敌不过,怎有脸来找我?”
寒山先生一楞,道:“难道你的功夫比你父亲还要高明?”
白长虹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至少对点苍绝艺,射日剑法,我已略有心得,对付你,我相信足够应付了!”
“哼……”
寒山先生鼻子里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你太小看我老头子了,这几年来的苦心研究,我自信比你爹爹要超过不少,现在的寒山已不是以前的寒山,年轻人,你可不要看错人了。”
白长虹冷漠的笑了笑,道:“以前的寒山我没见过,现在的寒山我却见到了,看你现在这副德性也不会比以前强过多少!”
寒山先生大怒,厉吼道:“小子,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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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幻影七星
寒山先生心中怒火一涌,脸上顿时罩上一层杀气,他气得大吼一声,伸手拔出悬於腰际的一柄长剑,但见寒光流闪,剑刃射出股股冷寒的剑光。
他低吼道:“年轻人,我们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作个总结帐,以我寒山这两个字和忘情剑客四字相比,不会差到哪里去。”
白长虹眉宇间浮现出一片*人的煞气,他哼了一声,闲闲散散的瞥了这个老头子一眼,所表现的竟是那么潇洒,恍如这尘世间没有人能激起他心中的感情,在那双冷冰而闪烁的眸子里,逐渐涌出一片冷酷无情的眼神。
白长虹嘴角轻掀,冷冷地道:“这真是过命的交情,想不到你寒山先生这样瞧得起我忘情剑客,仅凭这份爱护的情意,我就该好好的谢谢你。”
寒山先生的名字当真如他那副长像一样,苦寒着脸像是有人欠他十万八万似的,从来没有一丝开朗过,他额下的两道浓眉瞬快的一锁,长长的眉毛顿时缩卷在一起,鼻子里暴出“哼哼”两声,怨毒的目光缓缓落在这个孤独而高傲的年轻人身上。
“嘿!”他永远都是这样的笑声,笑得使人心里发毛,干涩的嘴唇轻轻颤动,低哑而阴冷的笑道:“嘿!交情是互相的,凭你毁了那老婆子的手臂上,看得出来你还是个可交结的好朋友,只是……嘿嘿,我寒山恐怕没那个命,不够资格和你论兄道弟!”
他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雪花娘娘,只见她虽是神情惨然却恍如吃了剂兴奋剂一样,自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像是因为寒山为她出手而高兴。
白长虹淡漠的笑了笑,道:“你的命早就没有了,寒山,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假如你一定要动手的话,我相信你不仅要断去一臂,恐怕连你那双狗腿子都要丢了。”
寒山先生怒吼,道:“我的名字是你叫的么?”
白长虹怔了怔道:“这有什么了不起,一个名字也怕人叫,你这个寒山两字,也该改成‘寒酸’了!”
寒山先生一颤长剑,怒道:“年轻人,你敢侮辱我老头子!”
白长虹毫不为意的道:“我只是以事实而论,并不算是过份!”
寒山先生再也忍耐不住了,大吼道:“拔剑呀!我们手下可见真章!”
白长虹冷冷地道:“杀你像是杀一条狗,我真不愿意沾污了我的宝剑。”
言语中可将寒山先生给损惨了,寒山先生这一气几乎要吐出血来,他气得在地上直跳,抡起长剑,吼道:“放屁,放屁,你居然把我比成狗!”
白长虹不屑的道:“这已经够尊敬你了,你如果愿意听,我还有更难听的,寒山,你要不要再听听?”
寒山先生见忘情剑客白长虹始终没有出手一搏的意思,空有满肚子的怒气而没办法发泄出来。
他以武林前辈自居,自然不好意思先出手,只得设法*白长虹赶快出手。
寒山先生怒气冲冲的道:“你少不要脸,有本事和我试试!”
白长虹见时间差不多了,再这样激怒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缓缓的斜移一步,射日神剑陡地掣了出来。
但见一道寒光脱空颤出,冷滟的剑光泛起道道寒芒,射日神剑一出,全场的人顿时全慑住了,俱骇异的望着这柄千古利器。
寒山先生全身大颤,道:“射日神剑,想不到落在你的手中……”白长虹面上有如布上寒霜道:“点苍神剑传给在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寒山先生嘿地冷笑道:“此剑锋利凶煞,落在你的手中更是如虎添翼,我老头子自幼就喜欢神兵利器,嘿嘿,今天说不定要将你的好货给留下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看了一眼射日神剑,道:“只要你有本事,这柄神剑随时都可拿去。”
“嘿!”
寒山先生冷冷的低喝一声,长剑缓缓的斜指弯空,他凝重的长长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混浊之气全都吐了出来,冰冷的道:“行了,我们该动手了!”
白长虹哼了一声,道:“不错,你得小心了!”
他漫不经意的轻轻推出一剑,平淡的几乎三尺童子都会施,仅是轻轻的往外一推,没有别的变化,可是寒山先生却慎重的退后两步,居然有所顾忌。
白长虹长剑一出立时收回,使得寒山先生一怔,猜不出对方这一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怔怔的道:“你这一招怎的没有变化?”
白长虹冷冷地道:“还要什么变化,你已经输了!”
寒山先生怒叱道:“胡说,我老头子再不行也不会连一剑也接不住,你这小子只会拿话骗人,真本事却一点没有。”
白长虹冷笑道:“瞎了狗眼的东西,你连这一剑的奥妙都没有看出,枉费还是剑道中人,我真高估了你。”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又道:“你何不低头看看你的胸前第三个扣子,我如果再用力一点,你的胸上至少要开一个大洞。”
寒山先生一楞,面上流露出不信的神情,他见忘情剑客白长虹说得慎重异常,而不含一丝嘲弄之色,不禁往自己胸前第三个扣子望去。
这一看当真将他吓出一身冷汗,只见那个圆圆的布扣已分为两半,整齐的剑削切口,使寒山先生大为惊骇,神情一变,脑海中疾快忖道:“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子仅仅一剑,我寒山便落於下风,这话若传得出去,我拿什么向天下人解释!”
他厉笑一声,有一种遭到羞辱的感觉,顿时发髯直竖,一股浓浓的杀机自那黑黑的脸上布起。
他沉声大吼道:“小子,小子你简直轻视我!”
剑刃在空中一颤,一缕剑光迎空洒出,这一剑快速轻灵,劲气激荡冷寒,对着白长虹身上三路攻至。
白长虹骤见对方这凌厉的剑势,心中顿时一凛,知道今日所遇是自己平生仅见的强敌,他暗暗心震,运剑斜挥,忖道:“看不出这个怪老头那身功夫居然超出意料之外,怪不得雪花娘娘那样信任他呢,原来还真有两下了!”
他凝重的斜驭长剑,对着寒山先生击来的剑光迎去,叮叮两声剑刃交击声过后,双方身形立时一分。
寒山先生双目瞪得有如铜铃,不瞬的落在白长虹身上,目光所含的惧意,几乎掩去他心中的怒火。
忘情剑客白长虹冷冷地道:“怎么样?寒山,你现在滚还来得及。”
寒山先生变色道:“去你妈的蛋,我老头子一辈子没向人低过头,难不成还向你这个野种低头,呸,你甭想!”
神情猛然的一变,白长虹冷冰的道:“寒山,你可知道这句话会送了你的命!”
寒山先生狰狞的笑道:“野种,你有本事通通施出来,我老头子还接得住,至於我这条老命早就不想活了,你只要拿出点东西来,我这条老命给你就是了。”
忘情剑客听他一连骂了两声野种,心里着实给恼出了怒火,他气得冷笑一声,斜剑一抖,道:“老不死,你说得太多了,那张粪篓嘴可以歇歇了,你今天以后,你不会再开口,也不会看见眼前的美景了!”
陡地一颤长剑,寒冷的剑刃在空中兜起一个大弧,剑弧尚未消逝,一缕剑气自那光弧之中吐出。
寒山先生一呆,没有料到对方剑法这样的高绝,攻出的式子有如羚羊挂角,没有丝毫踪迹可寻,以他练剑多年的经验,都没有办法看出这剑路的来历,心中一寒,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手去抵挡对方这凌厉的一剑。
他只楞楞的僵立不动,握着长剑呆立当场,恍似不欲封锁这致命的一击,旁边的人几乎都看呆了,俱为寒山先生的生命捏一把冷汗。
雪花娘娘全身大颤,叫道:“寒山,你躲呀!”
寒山先生所有的神智都凝聚在对方这一剑之上,脑海之中又忖思着这幻化的神奇,根本忘了闪避。
经过雪花娘娘的一声尖叫,他那沉思剑路上的脑海不禁一清,定睛瞧去,全身顿时冒出一股冷汗,暗中低吼一声,道:“我的命完了!”
在这间不容发、危机一瞬之间,他的身子急忙的一拧,手中长剑抖得笔直点了过去。
“叮!”
一缕火星颤烁跳出,双方剑刀仅是轻微的一个小接触,空中便响起一声巨响,清脆响声在空中袅袅散逝。
寒山先生目光急快的流过自己心爱的长剑,只见上面像牙形的缺了一道口子,他心中一痛,像是自己身上中了一剑似的,一股无法遏止的难过涌进他的心里,他知道若不是自己功力高绝,很难有机会逃过对方这沉重的一击,若不是雪花娘于适时喝醒自己,此刻恐怕不仅仅只毁缺了自己的长剑,也许地上躺着的正是自己。
他大吼一声道:“我们拚了!”
白长虹只是冷冷一笑,道:“你能逃过这一剑已经够命大了,如果我的剑路稍稍一偏,你那个斗大的脑袋准被劈成两半。”
寒山先生自闯荡江湖以来,从没有像今日这样狼狈过,他自觉颜面尽失,没有脸再在剑堡待下去,所以生了与忘情剑客白长虹拚命之心,至少他要将对方杀死才能对堡主有所交待,否则他真没有办法可在场面上交待了。
他狰狞的大笑一声,道:“放屁,老子那么容易上当!”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不信可再看这一剑!”
“剑!”字方逝,他的身子倏地向前倾去,射日神剑在空中一弯,缕缕的剑芒夺目涌出,击向寒山先生的上下七路要害。
这一剑更怪,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之外,尤其空中所幻化出来的七点寒影,像是激射而起的暗器,使人不易看清长剑到底是击向哪个部位,手法之凌厉,剑路之神奇,都是绝古凌今的奇异手法,像寒山这样的老江湖,都没有办法摸清这一剑真正的去向。
寒山先生心中大颤,道:“幻影七星……”他脑海之中仅是隐约有过这种剑法的印象,还是幼时听师父与友人偶而谈天时所说起,当时只觉这仅是剑家所幻想出来的远景,是一种空中楼阁,不具形式的梦境,认为天下没有人能够创出这种剑法,哪知事隔至今,居然在忘情剑客白长虹身上出现,不管寒山先生经验是何等的老练,看了这种剑法也不禁为之神迷,全身的气血都几乎要凝结在一起。
他骇得一声大叫,在这七点寒影之中,知道没有办法避过,紧咬牙关,长剑猛力的击了出去。
“呃!”
那拚命的一击并无法挽救了他的性命,幻星七星终於有一剑击中了他的要害,他惨痛的呃了一声,庞大的身躯像个石塔似的倒落在地上,还传来砰的一声大响。
鲜艳夺目的鲜血自他的腰眼中迸流出来,染满了整个身躯,手中长剑一松,绝望的瞥了白长虹一眼,脸上现出一阵剧烈的抽搐。
“寒山!”
雪花娘娘尖叫一声,忘了自己身上的剧痛,忙乱的奔了过来,扑到寒山先生的身上,泣道:“寒山,我不该要你来的……”寒山先生仅露出一丝苦笑,道:“为什么?你是不是难过我的死,嘿嘿,老婆子,你错了,我并没有一丝难过,因为我是死在你的面前。”
“不!你不能死!”
寒山先生痛苦的一笑,道:“老婆子,死对我们只是早晚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逃过那一关,你又何必为我的死而难过呢!”
他重重的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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