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替他报仇,只要确实崔德礼是参加的主谋之一,我自己也会想办法杀死他,孩子,我不管你对我的看法怎么样?这是我真心的话,没有一丝欺骗你……”白长虹肃然道:“我知道,我知道……”当他晓得他渴望一见的母亲忍辱偷生,侦查父亲的死因,他不禁对误会这个伟大女性而感到难过,他歉然望了他母亲一眼,许多话涌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好,当然,他和她之间始终有一层陌生的距离,那是因为她没有从小顾照他,而无法在骤然之间产生亲密的感情。
这老妇人深深的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能知道就好了,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原谅我不曾好好的教养过你,在道义与责任上,我只不过是空有名份的母亲,当然,你不必要尊敬我,因为我们之间还很陌生,况且我又没有保住名节,愧对你爹……”“不!”白长虹释然道:“你的情*还是伟大……”这老妇人苦笑道:“在另一个角度上我就太低贱了,至少我不该和一个与白家有仇的人结合在一起。”
白长虹重重的击了一掌,道:“我知道崔德礼为什么要*你为妻了!”
这老妇人全身大颤,道:“为什么?”
白长虹悲凉的道:“崔德礼所采取的是一种最冷酷的报复手段,他恨爹爹却没有办法对付他,只好将你掳来而*你成婚,让爹爹痛苦一辈子,而在同道之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老妇人伤心的道:“不错,他确实是在羞辱你爹!”
白长虹气得狂笑一声,道:“我要杀了这个老贼,替爹爹舒这口怨气!”
这老妇人颤声道:“孩子,你不管有多大的功夫,在这里也斗不过崔德礼,我希望你不要自己找死,他在这里的势力是无敌的,你最好赶快离开这里……”白长虹双目赤红,恨恨的道:“崔德礼知道我是来找他的,他会放过我么?况且他就是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一场血战势在难免!”
这老妇人摇摇头道:“你不要冲动,娘有办法送你出堡……”白长虹冷笑道:“太晚了,倘若我要你去向这个老贼求情,不如我自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我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愿含辱偷生。”
这老妇人正容道:“你这样死太没代价了!”
白长虹冷冷地道:“自我懂事以来,我就没有再向别人企求过一丝同情或怜悯,从小我就有倔强的个性,以前没有人能改变我,现在更不会有人改变我,所以你不要去求崔德礼,那样只有增加你自己的烦恼,也给予对方取笑的话柄……”这老妇人怔怔的望着忘情剑客白长虹,不解的看着他那表现出来的冷傲与倔强,她暗暗的叹一口气,忖道:“这孩子太像白云飞了,那倔强的性格,坚定不变的意志,虽然他不是白云飞亲生的,却有着相同的特质……”她关心的轻叹道:“你难道连我所给予你普通的一点帮助都不要……”白长虹沉重的道:“为子弟务以尽孝为先,在这方面我没有做到,使你终日在这里痛苦,这是我最难过的事情……”这老妇人苦笑道:“这是做母亲的不幸,不能怪你。”
白长虹目中泪水一涌,道:“爹爹的血仇我不想假手於人,只要我有活着的一天,我总有去和仇人拚命的一天,这事你不要担心,正义之神将永远帮助富有正义感人,况且事在人为,不管崔德礼有多厉害,他应是逃不过天意的报应。”
他希冀的道:“总有一天,我会将你接出这个污秽之地,脱离崔德礼的魔掌之外。”
这老妇人摇摇头道:“我倒没有这个希望,只望你能替你爹争气!”
她突然怔了一怔,耳中已闻见有人叩门之声,她犹疑的奔至窗前向外看了看,然后冷冷的道:“什么事?”
门外一个低冷的声音道:“堡主已快回来了,大小姐命在下通知夫人一声。”
这老妇人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你去吧!”
门外的那个人恭声说“是!”沉重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这老妇人等待片刻,方始长吐一口气,道:“孩子,你快走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白长虹喊了一声道:“再见,妈……”
他怅然望了这个老妇人一眼,转身道:“你要保重!”
“你要保重,望你能多珍惜你的生命。”
这老妇人语意深长的道:“万事不可*之过急,母亲会尽量协助你。”
白长虹回头轻轻瞥了这妇人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一眼,黯然叹了口气,泪水又涌出眼眶。
他轻轻拭去了泪水,道:“我会感激你的,只要血仇一了,孩儿一定接你重回家园,重整我们那毁去的家庭。”
这老妇人颤了颤,道:“会有那么一天么?孩子,我不敢想!”
白长虹肯定的道:“会的,总有那么一天!”
他不愿再伤感,忍了忍自己那泛滥的情感,摇晃着身子沉重的栘动步子,向门外缓缓行去。
这老妇人望着他那逝去的背影,哀伤的轻泣起来,她悲凉的轻叹一声,嘴唇轻轻颤动,喃喃道:“孩子,你好恨我呀!”她凛然道:“我会帮助你杀死所有的仇人,只要你不怀恨我这个不忠於丈夫的妻子,孩子,你懂得我的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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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同床异梦
摇晃的灯影在室中闪颤,这个凄伤的妇人发丝蓬乱,眸中含泪,正在低头轻泣之时,耳边已响起一声如雷的巨喝,道:“堡主回来了!”
这个老妇人慌乱的整理衣衫,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泪痕,独自一个人回转房中,坐在床上。
这房中虽然布置的非常淡雅,却有些凄凉的意味,几株褪了叶的花枝,枯萎的没有一丝生气,一盆兰花虽然有缕缕淡淡的花香飘荡在室中,却冲不淡这里面所含郁的一切凄苦,仅这老妇人心中的感伤已足以使人愁容满面了。
沉重的步履声自那掩起的门后传来,剑堡之主轻轻推门缓缓走进来,他斜睨了孤独坐在床沿上的老妇人一眼,道:“怎么啦?又有谁惹你生气了?”
这老妇人摇摇头道:“没有人惹我生气,德礼,我有件事想求你。”
剑堡之主崔德礼一怔,讶异的望着她那满脸企求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有些不解的问道:“婷婷,你还有事求我么?”
他知道自己妻子自从进了崔家之后,就没有一天快乐过,除了终日以泪洗面外,天天都是沉默的坐那里,剑堡之主崔德礼虽然凶狠暴戾,但自娶了她之后,居然不知不觉的深爱着她,他本来是想报复白云飞的,可是由於时间的久远,那报复之心渐渐淡去,反而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
王婷婷黯然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崔德礼摇摇头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我不会使你失望。”
王婷婷哦了一声道:“在这里我先谢谢你!”
“嘿!”崔德礼嘿地一笑,道:“我们是夫妻了,还有什么谢不谢的,这几年来如果不是你将蝶羽和剑铭照顾长大,他们兄妹还真不知道要变得怎么样呢!”
王婷婷凄凉的道:“孩子在我们心目中都占着极重要的地位,蝶羽和剑铭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儿女,我却将他们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德礼,你是很喜欢孩子的,我也与你一样的喜欢他们,所以我有一件事求你,希望你……”崔德礼不耐烦的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何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王婷婷叹了口气,道:“近日堡中来了两个青年是么?”
崔德礼神情大变,道:“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王婷婷冷笑道:“你认为堡中的事我都不知道么?德礼,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瞒住我,难道你还将我看成敌人之妻,傻子,我不给你抢来了么?”
崔德礼面若死灰,道:“婷婷,你不会误会……”王婷婷冷冷地道:“误会,哼!你没有能力对付我丈夫,乘我和白云飞闹意见出走的时候,将我掳来这里,居心何在大家心里都有数,现在事情已过了这么许多年,你还要狠心的对付我那唯一的孩子,德礼,你的好狠毒呀!”
崔德礼摇摇头道:“你想的太多了。”
王婷婷哼了一声,道:“没别的,我不准你为难白长虹。”
崔德礼目中凶光一闪,道:“不行,这是我所等待的日子,我绝不能放过他。”
王婷婷全身大颤,道:“你为什么这样对付他?”
崔德礼恨恨的道:“谁叫他是白云飞的儿子,白云飞害得我惨兮兮的,他所以会有这样的后果,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王婷婷怒叱道:“这么说你是不会放过白长虹了?”
崔德礼冰冷的道:“不错,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行动。”
王婷婷见这个无情无义的人说出那样令她伤心的话,使得她是心凉如冰,冷了半截,她眸中泪影浮现,怒冲冲的道:“你这样做可知道所将得到的后果?”
崔德礼嘿嘿地冷笑道:“这会有什么后果,我只要杀死白长虹,江湖上再也没有人放在我的眼里了,嘿嘿,白云飞如果泉下有知,当会晓得我姓崔的是怎么样的对付他!”他阴狠的大笑道:“虽然白云飞已经死了,可是我和他的仇却还没有了结,只要能报复白家子弟,我是不会放弃任何机会的。”
“好!好!”王婷婷惊颤的道:“我现在才认识你这个人!”
崔德礼嘿嘿笑道:“婷婷,白长虹又非是你亲生的孩子,你又何必多管他的生死,况且你我夫妻多年,你该帮助我剪除心腹之患才是。”
“哼!”
王婷婷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道:“我才不会和你狼狈为奸呢,当初你拿白云飞和我儿子的生命安全作为手段,胁*我嫁给你,仅这一点,就可知道你的为人了,可惜我当时被你的恐怖手段所慑,只要能救得丈夫和孩子,我宁愿牺牲自己!”
她满脸都是愤怒之色,道:“这一辈子,我很难咽下这口怨气,你不但毁了我的名节,也毁了我的丈夫,现在又要毁我儿子,崔德礼!我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崔德礼一呆,道:“你怎么知道白云飞是我害的?”
王婷婷并不知道白云飞的死是否真正和崔德礼有关,她心里只是暗自怀疑这件事情,为了要证实这事的正确性,她不得不拿话激怒崔德礼,希望崔德礼在大怒之下而道出这事的经过,证明这事是他干的。
果然,崔德礼因这句话而紧张起来,他双目寒光如刃,紧紧盯在王婷婷的脸上,面上流露出了几种不同的变化。
王婷婷冷笑一声,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认为自己做的事可以遮瞒天下,其实天下没有不晓得的事情,像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逃出我的眼中。”
崔德礼恨恨的道:“我知道你忘不了白云飞,所以处处都看我不顺眼,白云飞就算是我害死的,你又能怎么样?”
王婷婷神情大变,颤道:“这么说你已承认了?”
崔德礼冷冷地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不错,白云飞确实是我杀死他的,你难道还要替他报仇,嘿嘿,我相信你没这个本事,除非是我……”王婷婷大吼道:“你这个禽兽!”
崔德礼虽然阴狠恶毒,但一见王婷婷伤心的怒吼着,心中到底还有一丝夫妻之情,他摇摇头,笑道:“想开点,这事都已过去了。”
王婷婷冷冰的道:“我算是瞎了眼睛,上辈子欠了你们崔家的债,害得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德礼,你请出去,我要单独的坐一会。”
崔德礼嗯了一声,道:“也好,或许你会想开一点。”
王婷婷等他起身行了几步的时候,突然道:“慢着,我有事问你。”
崔德礼一楞,道:“什么事?”
王婷婷冷冷地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对付白长虹?”
崔德礼目中凶光一闪,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王婷婷哼了一声,道:“你真的不能放过这孩子的命!”
崔德礼摇摇头道:“我没这个好心肠,你没在江湖上混过,不知江湖上的险诈,你不杀他,他会杀你,谁先下手谁占便宜,所以我不能让白长虹先动手。”
王婷婷黯然叹了口气,道:“你去吧,我没有力量挽回你杀他之心,不过,你得慎重考虑一下,这个后果可要你来负责。”
“嘿!”
崔德礼低喝一声,道:“当然,不要你来*心!”
他在嘿嘿的冷笑中,缓缓离去,王婷婷在他离去之后,忧悒的在屋中踱着步子,急得热泪直流。
黎明的影子在天空闪耀,一束淡淡的金光自东方云深处缓缓射出,剑堡在阳光下,显得一片宁静……“当!”
自那钟楼里传出一声清越的钟声,响遍了整个堡中,袅袅的余音在空中徐徐散去,所留下的是一片人影,所有堡中的弟子都起来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自贵宾精舍之中行出,由於昨夜私自会母,使白长虹一夜没有安眠,双目略略有些红肿,满脸都是痛苦的神情。
吕人杰望了望四处,道:“长虹弟,我们什么时候出堡?”
白长虹想了想,道:“今下天下午我们就要动身!”
吕人杰忧悒的道:“这是一场好拚,我们得小心应付!”
白长虹哼了一声,道:“吕大哥,我要设法独自斗斗崔德礼……”正在两人低声而语的时候,崔剑铭领着几个汉子由堡中一角转了出来,阴狠的朝白长虹行来。
白长虹双眉一锁,忖道:“这小子来干什么?”
崔剑铭斜睨了白长虹一眼,道:“姓白的,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谈?”
崔剑铭一楞,没有料到忘情剑客白长虹这样的高傲,居然不给自己丝毫面子,他气得大笑一声,道:“白朋友,你不要太使人难堪!”
白长虹冷笑道:“怎么?阁下是你老子派来的么?”
崔剑铭冷冰的道:“那倒不是,在下想以私人的身份和你单独谈谈,如果阁下不肯给这个面子,嘿嘿!”
他干笑几声,冷道:“那个后果是很难想像的……”白长虹冷哼一声道:“哪里谈?阁下尽可先划下道来!”
崔剑铭想了一下,道:“本堡后面有一片大山林,那里经常没有人,以我俩私下的交情而言,那倒是个好地方……”白长虹看了吕人杰一眼,道:“行,我们就那里见!”
崔剑铭阴沉的大笑,道:“希望你不要临阵脱逃,这里都是我的人……”他未等话音消逝,身形已斜转而去,领着心腹手下向堡外行去。
浓密的树林,里面黑黝黝的,除了那阵阵腐朽的叶子味道外,就是那此起彼落的鸟语之声。
崔剑铭方待进入林中,只听哈哈一笑,道:“剑铭,那个小子来了么?”
崔剑铭嘿嘿冷笑道:“干娘,这小子可上当了!”
雪花娘娘自林中一闪而出,冷冷地道:“干娘这口鸟气不出不行,我老婆子在剑堡从没丢过人,没想到给这小子折辱一顿,嘿,今天在这里我们母子就毁了他!”
崔剑铭忧悒的道:“干娘,我真担心爹爹,这事要是给他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他老人家最气我不争气,这次如果……”“嘿嘿……”雪花娘娘冷哼一声,道:“你怕什么?一切都由干娘做主,你老子如果怪罪下来,就说是我老婆子要你这样做的不就结了。”
崔剑铭呐呐的道:“我还是怕!”
雪花娘娘气得怒吼一声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没出息,有干娘出面,你还怕什么?大丈夫敢作敢当,才能扬名天下。”
“是……”
突然,自林外传来一个汉子的声音,道:“小堡主,姓白的来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冰冷的望着他们,他和吕人杰并肩而行,两人脸上俱是倔强与冷傲的神情,恍如根本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一样。
崔剑铭嘿嘿冷笑道:“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