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的是白长虹,因为他才是杀死段皇爷的真正凶手……”白长虹冷冷地道:“我不为难你们,点苍在复派之日,不想在这灵山之上染满血渍,你们的心意,我知道……”那个穿着白色罗衣的少妇怒声叱道:“我们连丈夫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让开,今天我们不杀了白长虹誓不回去!”
她伸手挥一掌,怒叱道:“闪开!”
白长虹身形一移,怒道:“你们要死,我忘情剑客好只成全你们!”
“你?”
显然这四个妇人没有料到他便是名传南疆、出了狠名的忘情剑客白长虹,四女一晃身形,各自退后两步,同时怒视着白长虹。
云秋心一拔长剑娇喝,道:“姊妹们动手吧,我们找的正是他!”
四枝冷寒的长剑如电般的抖了出来,这四个女人都是段皇爷的妻妾,每人都有一身诡异莫测的功夫,剑影一动,寒光流滟,冷寒的剑气一闪而至。
白长虹身形一晃,挥出一掌,道:“你们这样无礼,休怪我赶你们下山了!”
“嘿!”
白长虹正待动手,半空突然响起一声低喝,一道巨大的人影如飞而落,嘿嘿大笑道:“长虹,这四个臭婆娘交给我老烟虫了。”
欧阳空手持大烟杆,深深吸了一口浓烟,自鼻孔之中缓缓的喷出来。他斜眼看了四个妇人一眼道:“哪来的泼妇,我老烟虫欧阳空手痒得发抖,没想到你们自动送上门来!嘿!那一个先来?”
云秋心神色突然一变,道:“你?”
欧阳空似乎是一怔,双目之中突然闪现一丝激动之色,他身子摇了摇,大烟杆指着云秋心,道:“你是不是姓云?”
云秋心全身剧烈一颤,黑大的眸子里露出一股令人不解的神色,她嘴唇发白,倒退两步惊道:“你是欧阳哥哥……”欧阳空激动的道:“秋心妹妹,秋心妹……”他长长吸了口气,道:“你不是失踪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云秋心轻声道:“欧阳哥哥,你还记得我……”欧阳空长叹一声,道:“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忘了我俩坐在烟田里,你采着最好的烟叶,在火堆上慢慢烘干,帮我放进大烟锅里,那时我还没有烟袋,专偷我爷爷的烟锅来吸,而也因为这样,我才学会了吸烟……”云秋心全身剧烈的颤了一颤,道:“你的记性真好,连我们儿时的事情都还记得,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我记得你大我四岁……”“是呀!”
欧阳空呵呵一笑道:“我还记得你穿开裆裤,屁股上有一块大红痣,我爷爷说你将来有福气,定是妃子的命……”云秋心虽然已是半百妇人,当她听到欧阳空毫不避讳的说出幼时趣事,此时也不禁双颊羞红,急忙低下头道:“你还是老样子……”大烟杆欧阳空一生玩笑行世,对於什么事都毫不顾虑,他这时完全陷於儿时的回忆,根本忘却了身边的人,云秋心的话,他恍如未闻一样,喃喃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说要嫁给我,结果你爷爷看不起我们种田的,当我爷爷笑着逗我们玩的时候,你竟哭了,说一辈子都要等我,那时真是太幼稚了,我们只知道在一起好玩,而不知人间有悲苦哀愁……”他深情的看了云秋心一眼,道:“直到有一天你悄的对我说:‘欧阳哥哥!将来我们长大了,你不能娶别的女孩子。’当时只觉和你在一起好玩,随口道:‘当然,我只娶秋心妹妹!’这些往事在我心海里始终萦流不断,每当我寂寞的时候,都会想起幼时的你……”云秋心非常感动,颤声道:“可是等我们长大以后,反而疏远了……”欧阳空摇摇头道:“并不尽然,有一天我偷偷爬到你卧室的窗前想唤你出来玩,结果让你爹给抓住了,将我狠狠地毒打了一顿,你虽然没有出来,可是我知道你在暗中哭泣!”
他不禁勾起无限的心事,黯然道:“哪知在第二天,你便失踪了,你爹爹硬说是我把你藏起来,*得我不得不离家出走……”云秋心轻泣道:“那一夜我知道爹爹打得你得厉害,在伤心之下偷偷的跑了出去,在村头的祠堂里等你,那儿是我俩经常玩耍的地方,我想你一定会来,谁知等到第二天夜里,你都没有来,我又饿又冷,又不敢回家,一个人躲在祠堂里哭,结果让段皇爷遇上了,将我带到大理国去,等我长大之后娶我为正宫娘娘……”这虽是一些过往烟云,现在从两个已老的人嘴中说出来,实在是非常动听感人,那三个妃子也是神情黯然,都被这对乱世儿女的真情所感化。
云秋心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虽然嫁给了段皇爷,心里却没有一丝爱他,我这三个姊妹大多遭遇悲苦,如今人海茫茫,一想到连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时,我们心里不禁旁徨无主,趁着段氏家族在开会的时候,溜出来和你们一拚……”欧阳空摇摇头道:“段皇爷确非是我们所杀!”
云秋心黯然道:“可是这事段家的人一口咬定是白长虹所为,况且罗贵妃和段皇爷功力相差悬殊,罗贵妃要想杀死他,是一件极不可能的事情……”欧阳空叹了一口气,道:“秋心妹妹,你还是请回去,改日我们再向你说明这件事情!”
云秋心思了一声道:“好!我们先走了!”
她正待转身,突闻背后传来一声高喝道:“段良玉!”
云秋心全身一颤,道:“段皇爷的弟弟来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哈哈一笑,道:“他要是敢在今天胡闹,我只好痛下杀手!”
远远的山脚下,出现一大堆黑衣汉子,当中簇拥着一个全身银罗长衫的中年汉子,他眉带杀气,冷酷的眼神如闪似电,疾快地朝山上行来。
白长虹冷笑一声,道:“来者何人?”
那个汉子冷冷地道:“找白长虹出来答话!”
白长虹冷喝道:“在下就是!”
段良玉嘿嘿一串大笑,一挥手道:“姓白的,还我哥哥的命来,我哥哥一代君王,你竟敢下毒手杀他,现在我们段族一脉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些齐来的高手,都是段族的忠臣族亲,他们一见忘情剑客白长虹屹立在山头,纷纷怒叱一声直奔而上。
欧阳空大喝一声道:“王八羔子,哪个敢上来?”
他这如雷的一声大喝,震得点苍山林叶簌簌,沙石飞溅。
段良玉一见这个巨人站在一块大石上,心头不觉一寒,他嘿冷笑道:“这个是谁,先通个名来!”
欧阳空嘿地一声叱道:“龟儿子听清楚,你爷爷姓欧阳名空,外号老烟虫又名大烟杆,我曾独臂打死九头牛,十头虎,八只羊,你但*些龟儿子有谁敢来,先吃我一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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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火焰金指
段良玉看得眉头一皱,扭头向身旁那个黑髯浓眉的削瘦汉子道:“师爷,这个人谁?”
这个黑髯削瘦老人是大理段家的军师爷,他以前虽也曾浪迹江湖,却不知欧阳空是谁,呐呐地道:“我也不知道。”
大烟杆欧阳空闻言哈哈大笑,他呵呵笑道:“龟儿子,你不知道我老烟虫是谁?
我可知道你这个狗头军师是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你以为脱胎换骨便没有人认得你了,嘿!你就是化成个乌龟蛋,我也认识你。”
这黑髯老人一怔,道:“你认识我是谁?”
欧阳空呵呵地道:“你妈妈当初偷汉子王小二生了你,可是你却随母姓刘,不务正业,终日狂赌乱嫖,人家都说杂种生出来的怎会有好孩子,有一年你连你老母都输掉了,你在家乡不能安身跑了出去,谁晓得你在这里竟当起狗头军师了,哈……”黑髯老人作梦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这个浑人,连他家的丑事都搬了出来,他羞怒交集,愤愤地道喝:“住嘴,你再胡说我可要不客气了。”
欧阳空冷笑道:“你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他对这个刘成汉的底细知道的甚为详细,身形轻轻一跃,落在师爷身前,冷冷地道:“刘成汉,你给我滚下山去。”
刘成汉一呆,道:“阁下是谁?”
欧阳空一挥大烟杆,对着刘成汉的胸前点了过来,这一招大出刘成汉的意料,骇得急忙闪身退去。
段良玉见自己大理国的师爷被这浑老头子*得忙乱异常,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杀意,他嘿嘿一笑道:“阁下还是歇着吧!”
他施出武林绝传之学“火焰指”,轻轻舒出一个指头,在指上泛起一股火红的光华,对着大烟杆欧阳空身上一弹,一缕热浪急袭而至。
“嗤!”
大烟杆欧阳空只觉身上一痛,胸前奸像着了一根烧红的大铁棍一击似的,他啊了一声道:“龟儿子,你这是什么功夫?”
段良玉没有料到对方中了“火焰指”一击,宛如没事一样,他心中大吃一惊,鼻子里重重地一声冷哼,道:“火焰指。”
欧阳空心中一颤,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浮现出一段武林秘辛,他对这事记忆犹新,惊颤的道:“火焰指,是不是传自西域罗戟手里的火焰金指?”
段良玉一怔,倒是没料到这个玩世不恭的老头子对武林秘辛这般清楚,他怔了一怔,望着欧阳空道:“不错,你好像知道的还不少?”
欧阳空凝重的长吸口气,道:“罗戟的火焰金指传子不传女,江湖上会使这种指法的人仅有其子罗玄一人,而罗玄挟技自秘从不会传给任何外姓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他会传给你……”段良玉脸色一沉道:“这个不要你管!”
欧阳空脸上也是一冷,道:“我为什么不要管,当年罗戟和我大漠结义、黑河拜兄之时,曾告诉我有一姓史的曾偷学他家的火焰指,后来让他发觉了,这姓史的连夜逃走,再也不在江湖上露面,你会这种指法,是不是姓史的传给你的?”
段良玉心中大惊,颤道:“你胡说,这指法乃是罗戟亲自传给我的……”欧阳空冷哼一声道:“我不信,罗戟从不收徒,你这小子还替那史无忌隐瞒,我老烟虫最恨不说实话的人,今天非拿下你交给罗戟发落不可!”
段良玉这次带领手下上点苍山除了找忘情剑客白长虹替段皇爷报仇外,还想在苍山大会南疆各派,慑服南疆各路英雄,共尊大理段氏,哪知欧阳空横伸枝节,又生出这种意料不到的事故。
他暗念直转,只想将大烟杆欧阳空毁在手里,只是对方虽老,功夫却丝毫也不含糊,念头一动,道:“罗戟与火焰指的事我们暂不谈,等这里事情一了,在下请阁下去大理宫中一会,那……嘿!”他嘿嘿地冷笑一声,冷寒的目光陡地在白长虹的脸上,道:“阁下便是忘情剑客么?”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不认识我?”
段良玉一怔道:“我认识你还要问你,这岂不是变成了脱裤子放屁,姓白的,你可知杀官造反,在这南疆之中,杀我段氏国皇,我大理百姓没有一个人会放过你!”
白长虹见段良玉目中凶光乱闪,暗中运劲一周,他深知对方功力深厚,不是无能之辈,目中寒光一射,道:“段皇爷之死与我白某人何干?”
段良玉怔怔地道:“我兄长难道不是你杀的?”
白长虹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怒气,冷冷地道:“你哥哥是死在罗贵妃之手,我言尽於此,此信不信由你,如果你再不滚出点苍山,我忘情剑只有将阁下赶下山去了……”段良玉气得仰天大笑道:“我非拿下你的头颅替我段氏皇主报仇不可!”
他这次率众直*点苍,是经过段氏宗亲会议决定的,段良玉私心想登基大理国国主,欲毁了白长虹,藉此作为登基之前的铺路,所以凶念一动,轻轻一挥手,便有两个汉子急跃而出,向忘情剑客扑去。
这两个黑衣大汉是大理最出外名两个大力士,自忖臂力通神,又各具有一身诡异厉害的功夫,是故身形一出,自左右手挥兵刀攻出。
忘情剑客白长虹骤见这两个魁梧汉子手挥长剑向自己攻来,冷笑一声,右掌陡然挥出,在空中圈了个大弧,一股浑厚的动力疾涌颤出,旋激的掌风呼啸而起。
那两个汉子只觉心里一寒,顿时歪歪斜斜倒退了七、八步。
“呃!”这两个汉子身形尚未站稳,突然同时发出一声痛呃,缕缕血丝自两人嘴角淌下,显而易见,两人俱受了严重的内伤。
段良玉心中大骇,根本没有想到忘情剑客白长虹在不及一招之下,连着重创大理段氏手下两大高手,这种罕见罕闻的功力,顿时将段良玉带来的一干高手震嗫住了,他们心中俱寒,竟然没有人敢再出来动手。
在人群中,只听一声暴喝道:“还我师父命来!”
这人随声跃了出来,忘情剑客白长虹抬头一看,眉头不觉一皱,脑海中不由暗忖道:“孙不二只是个浑人,我怎能和这样一个人动手!”
孙不二未等对方忖念消逝,已如雷似的大吼一声,斜挥双掌奔了过来,这人胸无点滴心机,道地的是个傻小子。
他一见白长虹昂然凝立在那,大吼道:“你这白面无皮的小子,不是让我师父用回旋手杀死了么?”他这个人当真浑得糊涂,心中认为白长虹中了寒玉七之后必死无疑,此时一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几乎不相信他还能活着。
大烟杆欧阳空嘿地一声道:“不错,这白皮的小子确实让你龟儿子师父亲手杀死,他现在是幽灵,你这小子可得当心!”
孙不二一呆,道:“幽灵还会说话?”
这傻大个自小听多了鬼怪的故事,连晚上洒尿都不敢起床,有一次真让尿憋急了,黑夜中拿起一个杯子就尿,第二天早上他渴了,抓起杯子就暍,等他完了才知道喝的是尿,害得他漱了一天的口。
欧阳空一听可乐了,心念电快的一转,忖道:“这傻小子倒傻的可以,我老烟虫正觉无聊,不妨和他玩玩!”
他又嘿嘿一笑,作状地道:“幽灵说了话,你这小子的命可活不长了!”
孙不二大吃一惊,傻傻地问道:“真的?”
欧阳空凝重的道:“当然是真的,我看你这龟儿子心眼倒还不错,这样死了倒也太可惜!”
他故意摇头沉思,好像在想什么办法一样,这一来可把孙不二急坏了,他搔头弄耳,又不敢打扰对方,唯恐这一打扰将救人的方法给冲跑了。
孙不二实在等不下去了,大声道:“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幽灵僵尸我可惹不起!”
段良玉见这小子在这里出尽洋相,不禁气得脸色都变了,由於孙不二在大理是出了名的浑小子,拿他也没有办法,段良玉冷叱一声,道:“你滚开!”
孙不二双目一瞪,怒吼道:“我告诉师父去!”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陡然想起段皇爷已经死了,他急得搔耳,尴尬地笑道:“我真糊涂,师父都死了,我还去告诉谁!”
“糟了!”欧阳空打狗随棒上,一声糟了,可把个孙不二吓得全身一颤,焦急的间道:“什么事?”
欧阳空一指良玉,道:“我本来快想出一个方法救你,结果让这小子一搅全给砸了,这样看来,你的小命可保不住了!”
他非常难过的叹了口气,那种神情直看得孙不二心寒胆裂。
孙不二心中大骇,叫道:“你帮个忙,再想想!”
欧阳空嘿嘿笑道:“你揍他,我就给你想办法!”
孙不二本来是个没有半分心机的人,一大烟杆欧阳空叫他揍段良玉,他哪顾得什么长辈晚辈,况且这人在大理宫中,除了听段皇爷一人的吩咐外,谁的话他都不听,当时他念头未转,返身抡起斗大的拳头向段良玉如雨击去。
段良玉一看这种情形,这还像什么话,气得他怒吼一声,舒出一指,对着孙不二身上点去。
孙不二只觉身上火辣辣地一痛,大叫道:“不好,他指头上有火!”
大烟杆欧阳空呵呵一笑道:“你快跑到三里外的—个粪坑里去泡一泡,不然火气攻心,准死无救,龟儿子听不听由你!”
孙不二中了一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