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啸一声,左掌一推,“太阳神功”发出,右手长剑一领,剑光如水泛起,一式“后羿射日”挥出。
空气之中灼热炎炎,一股如火气柱,撞向秦重而去,剑尖长芒吐出,已往古雷身上射到。
他这久久等待的一击,施将出去,真个是雷霆万钓,有如大山倾颓、江河倒泻一样威猛。
在这种威势之下,古雷和秦重齐都面临生死抉择,他们不约而同脸上颜色大变,飞身跃了开去。
白长虹一式得逞,毫不停顿,剑路宏阔无比,大开大阔的施展出去。
弥漫的剑气层层涌起,将那十几个大汉齐都圈在里面。
刹那之间,惨叫连连,血水四溅,这“星月交辉”的大阵,便已在“射日神剑”下瓦解了。
华百陀眼看自己亲手创的大阵竟又在白长虹手中破去,他气得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在空中,双掌猛地急挥而去。
空气中响起尖锐的啸声,气壮如山,急撞而出。
白长虹深吸口气,剑刃一缩左掌平伸缓缓推出。
他那伸在空中的手掌,现出火红之色,空气之中立刻又是一股灼热。
“砰!”地一声,空中传来一阵闷雷之声,两旁的大树摇晃偃地,“喀拆!”数声,树干折断,枝叶缤飞。
白长虹闷哼一声,身形一侧,右手一斜,长剑急速划出一层剑幕,挡住了那汹涌攻到的“破玉功”气劲。
他这下取巧偷机,浑身力道分开,各以掌剑施出,方始挡住了那沉重的一击。
但是他却忍不住胸中气血的波动,脚下连退三步。
五个深约二寸的脚印展现在他眼前,他身子一颤,长剑拄在地上方始站稳。
华百陀身在空中,被那股回动的劲道震得心脉浮动,再也提不起劲来,飘身落在地上。
他脸色一沉,道:“嘿,想不到落月湖里泡了一晚,竟把你的功力提高了!”
白长虹默默地望着华百陀,冷声道:“华百陀,你现在可知道我点苍绝艺的厉害之处!”
空气中洋溢着一片焦燥之气,倏地那些折断的树干里冒起数点火星,随着风势燃烧起来。
华百陀心头剧震,妒恨之念更切,暗忖道:“再等个两年,天下还有谁能制服他?”
古雷和秦重两人怔怔地望着华百陀和白长虹在对峙着,然后互相打了个眼色,缓缓向白长虹身边移去。
华百陀眼见白长虹胸前镂甲上嵌着的七个毒物竟如刻进去一样,他脑海之中连转数下,忖道:“我若不是刚才被那女娃儿将心火激动,以致伤害到丹田之气,这时便可将他杀死,那还要与他这样对峙着?”
他的目光一转,扫了秦重和古雷一眼,忖道:“这两个蠢家伙没有看出白长虹已经受了伤——”他脑海之中,在这刹那已连转二十多个念头,筹思着擒住白长虹之法,另一方面,也在缓缓运气行功,导气归元。
白长虹心里气血激动,久久未能平复,他冷冷的望着身旁的三个人,脑海也是不停的打着转。
一阵大风吹来,那丛丛火苗倏地飞起,落在树枝之上,霎时火焰升高,火蛇乱舞。
古雷脸色大变,身形一动,便要去救火。
白长虹沉声道:“你敢动一步,我便杀了你!”
他缓缓举起长剑,施出“射日剑法”的起手式,好像就要施出那威猛绝伦的惊天一击。
古雷被他这种凛然气势所骇,真的不敢走上前,因为白长虹这种威武的形像,对他是太熟悉了。
当年他就是败在点苍神剑谢冰清这种气势之下的!
周遭寂静无声,四个人默默对峙着,惟有“哔剥!”的火焰燃烧之声——火势渐大,一阵阵黑烟被风吹来,将他们四人笼罩在烟雾里——……………………………………………………………………第五章阳光普照熊熊的火势渐蔓延开来,那潮湿的树木被火一烧,发出“哔剥!”之声,浓浓的烟雾弥然勃起……阵阵的浓烟弥漫开来,将阳光都遮住了,霎时四周一阵黑暗……自长虹仗剑挺立,他眼见这漫天的烟雾,心中不禁一喜,忖道:“我又可藉这阵黑烟遁脱了!”
浓湮如墨,罩住他的眼睛,同时也使得他看不清其他三人的方位,刹那之间,他身形一动,缓缓朝右侧移去。
他轻轻的跨出三步,便听到身前一声咳嗽。
那咳嗽之声苍老得很,似是憋了好久才发出的,但是却咳了一声便又停止了。
白长虹何等机警,他默不作声,长剑陡然一送,看准位置朝那咳嗽声处刺去。
剑刃一动,泛起了一道霞光,在黑烟里闪了一下,便听到一声痛苦的低呃之声发出。
“嘿!”浓烟似是煮开的沸水,向左右飞散开来,一股犀利的劲风,自白长虹背后击到。
白长虹悚然一惊,猛然旋身,剑尖一收,再也不及将剑刃用劲刺下。
他身形一移,运集浑身功劲,斜斜劈出一式“阳光普照”。
他这南疆段氏的“太阳三式”劈出,威势的确非同小可,劲道旋激,沉猛无比。
“砰!”地一声,黑烟拂开,揭开一个大洞。
在这黑烟尚未合拢的刹那,他看到华百陀满脸杀机,眼中凶光毕露、颔下长髯拂起的凶残形像。
在这刹那里,华百陀也看到了白长虹满脸痛苦,龇牙咧嘴的样子。
他大喝道:“好小子,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白长虹胸中气血滚翻如潮,只觉全身经脉几乎全要断去,刚才被围在“星月交辉”大阵中,所受的内伤,此刻更加恶化。
他一眼瞥见华百陀那凶残的神情,心中大惊,忖道:“没想到我竭尽体内真力的痛苦让他看出来了,这下我的一切伪装全部落空,看来今天可逃不开他的魔掌了!”
最使他痛苦的倒不是体内真力的衰绝,而是他曾与华百陀打过赌,若是在三十里内被擒住的话,今后将永不姓白。
虽然他晓得自己一旦被擒住,将要受尽华陀的毒刑,但是这种肉体上的痛苦绝非是抛却自己姓氏、埋名隐姓那样更使得心灵痛苦难受。
所以他一定要逃脱出大眉山庄之外,但这又谈何容易。
“我们白家子弟是顼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够畏惧艰难,我一定要在最恶劣的环境中争取生存!”
这个意念有似电光闪过脑际,他眼见华百陀竖掌作势扑了过来,赶忙忍着身上的痛楚,移身向着黑烟里钻去。
风声急响,华百陀双掌挟着开山裂石的劲道飞扑过来。
黑烟被掌风扫开,但是却未见到白长虹的身影所在,一招落空,他低哼一声,挫掌收足,略一顾盼也移身往黑烟里钻去。
刹那之间,黑烟缭绕,又将那被掌风扫开的空白填满,阵阵黑烟愈来愈浓,自烟中有着灼体的热浪袭来。
华百陀冷笑道:“白长虹,你身负重伤,眼见就要死去,还不束手就缚?”
黑烟中一阵静默,白长虹一点反应都没有。
华百陀缓缓移动,蓄集功劲,双掌并合于胸,向白长虹刚才移动身形之处行去。
他冷漠地道:“你现在藉着这阵烟雾存身,若是黑烟一过,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语声略略一顿,狠声道:“到时候我就要将你全身每一寸的肌肉都剥下!”
黑烟之中突地传来一阵咳嗽之声,他心中狂喜,忖道:“这小子身受重伤,到底不能闭气太久!”
他默不作声,双掌一分,急劈而去。
黑暗之中也攻来一股劲道,立即便听到秦重叫道:“华老,是我!”
华百陀心中大惊,赶忙双掌一沉,想将那发出的劲道收了回来,但是掌式既出,如大江流泻,却已不能完全收回。
“啪!”的一声,两道劲力一碰,那边传来秦重低哼之声。
华百陀心中恼怒无比,喝道:“是秦重吗?你怎么啦?”
秦重苦笑道:“没什么,只不过双手发麻!”
华百陀道:“古雷呢?”
秦重道:“他被姓白的那小子伤了!”
华百陀问道:“伤得重不重?”
秦重道:“剑尖稍上两寸便刺到心脏!”
华百陀一惊吼道:“你还不快把他带走……”他话声未了,身边金风一响,剑刃如水,向他胸前洒来。
“嘿!”他低喝一声,右掌斜劈,击向那射来的剑刃,左掌兜一|奇*_*书^_^网|圆弧,倏化为拳,当胸直捣而去。
剑光一敛,他那发出的一拳正好击中白长虹胸口。
“砰!”的一声,白长虹身子直飞而出。
华百陀狂笑道:“白长虹,你还想活?”
他的声音未了,左拳之上微微一麻,立时有一股痒痒的感觉泛上肌肤。
陡然之间,他心中大骇,忖道:“我倒没想到刚才那七种毒物都钉在他身上穿着的银甲上,这一拳捣去,正好中了毒!”
意念未了,他闷哼一声,左掌一拳一放,身形倏退三尺,丹田真气运到左臂,将那毒液逼出肌肤之外。
霎时,他须发齐竖,浑身衣袍鼓起,自左手中指里流出一道黑色的液体来……“吁!”他轻轻吁了口气,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在左手掌背,一阵揉搓。
他这时心中的愤怒有如那熊熊的烈火般,不停的燃烧着,直使得他像只大熊似的,浑身毛发齐都倒竖,眼中要喷出火来……“好小子!”他狂怒的将那只玉瓶一摔,大吼一声,跨开大步,朝白长虹跌倒之处行去。
他一边行走,一边挥动长袖,扫开眼前的黑烟,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恨不得要把白长虹吃下肚去。
倏地,一声沙哑的喝声传来,道:“华百陀,你敢伤害白长虹?”
这声暴喝就距他身前不足八尺,是以喝声一发,他立即骇然双掌一错,退出六步。
他那被愤怒之火烧昏的理智顿时清醒过来,微微一愕之后,他目光在黑烟里一扫扫,喝道:“你是何人?”
黑烟之中传来一阵干咳之声,咳声一停,立即又是一声暴喝道:“阿弥陀佛,佛爷藏土天龙大喇嘛率徒神斧勇士齐天岳、飞龙剑客韩冰拜访华百陀先生。”
华百陀悚然大惊,忖道:“这天龙大喇嘛为藏土色拉寺中高僧、藏土第二大高手,昔日曾被当朝皇上聘为国师,失踪多年,不知今日怎会率他的徒儿来此?”
他双眉微皱,忖道:“我原是想要设计将铁笛老尼何梦琼那贱人诱入庄中,将她推入落月湖中淹死,所以将庄中的人都遣入地道之中,即使大火焚烧,都无法觉察。”
“真没想到今晚竟然会有这么多事故发生,竟然惹得大内高手都来到大眉山庄!”
心中意念有如电光闪过脑海之中,他沉声问道:“大喇嘛到本庄来有何贵干?”
黑烟之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道:“华百陀,你不是想要统驭中原武林吗?我大喇嘛是来为你助阵的。”
华百陀心里大惊,想不到这来自藏土边陲的大喇嘛怎会晓得自己处心积虑的想要统驭中原武林。
他挥袖一拂,将面前的浓烟拂开一部份,想要看清那个天龙大喇嘛的形象。
黑烟朦朦里倏地响起一声喝叱,接着便见到一条金色的光芒闪烁而起,急速逾电的射了过来。
华百陀没想到突然之间那天龙大喇嘛会施出暗器袭击自己。
微一错愕,那条金色光弧已逼至眼前。
他低喝一声,大袖微扬,劲道倏发而出,拍向那疾射而至的金色暗器。
谁知他力道一发,那枚暗器却有似活物,在空中陡然转弯,划出一个大弧,向他面前射到。
他的脸色大变,忖道:“天下哪会有这种暗器?竟然会被力道所激而转变方位!”
眼前金光灿然,那枚暗器已带着尖细的轻啸袭上面门。
他低喝一声,上身自后一仰,左掌兜一半弧,护住面门,倏地翻掌拍出。
掌心劲力一吐,那枚暗器微微一顿,穿过他的掌劲,倏然下沉三寸,顺着掌沿滑过,射向他的咽喉。
这种诡奇莫测的转变,真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陡然之间,他大吼一声,身形如箭,倒射而出。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他已看清那枚暗器竟是一条金色小龙,急射之中,那长长的两条胡须一颤一颤,看来栩栩如生,正在张牙舞爪的扑向面门。
他不及多加思考,那护住面门的左掌一抖,袖袍似是一面铁板,平飞而起,挡在脸前,仅露出眼睛在外。
“嗤!”的一响,那条金龙刺穿他的袖袍。
他闷哼一声,左手五指如勾,伸将出来,往那枚金龙抓祝他这下逼不得已,一把抓去,立即便将那条金色小龙抓祝可是他的掌心却陡地一痛,那条金龙上的长须已将他的掌心刺破。
一丝鲜血涌出,他的掌心一痛,低哼一声,五指合拢想将那枚金龙捏碎。
“嘿!”黑烟中一个怪异的声音道:“我这金龙乃是南疆矾泥混合阿尔金山的金沙所铸,你怎么能够将它揑碎。”
华百陀重重的一哼,怒道:“大喇嘛,你来到本庄就是为了发这暗器?”
天龙大喇嘛哈哈大笑道:“请华老先生原谅,我这徒儿是漠地野人,不懂得什么规矩,他见你挥掌,以为是要攻击他,所以才……”华百陀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来本庄有何用意?”
天龙大喇嘛道:“我是在北京见到赤足神魔,是他邀请我来此助你……”他的话语陡地一顿,随即厉声道:“本佛爷若非看在赤足神魔面上,以你今日这等态度,必定要教训你一顿。”
华百陀双眉微皱,也摸不清楚这处身在黑烟中的天龙大喇嘛是个怎样的人。
他望了望尽是浓烟、闪烁点点的上空,忖道:“偏偏今日尽是刮的西北风,将这阵浓烟都往这边吹,否则白长虹早就死在我掌下。”
他脑海之中连续不断的闪过了许多问题,但是嘴里却发出一阵干笑道:“嘿嘿,请大喇嘛原谅。”
他揑了揑手中的金龙,忖道:“这大喇嘛出身藏土,想不到他徒儿都有这等高明的暗器手法,较之四川唐门中人不知要高明多少,这等人千万不能得罪!”
他干咳一声道:“今日我要捉拿侵犯本庄之人,街请大喇嘛率令徒到厅里……”他话声未了,突地听到秦重闷哼一声,立即便是一声尖叫发出。
“什么事?”他大喝道:“秦重,你怎么啦?”
黑烟浓郁里,刚才那怪腔怪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道:“谁叫他趁着黑烟想混水摸鱼?竟然要伤害我们,华百陀!这是你待客之道?”
华百陀强抑住满腔怒火道:“你就是天龙大喇嘛弟子飞龙剑客韩冰?”
那怪异的声音傲然道:“一点都不错,我正是飞龙剑客韩冰!”
华百陀道:“你把秦重怎样了?”
飞龙剑客韩冰道:“他想要暗算我,我送他两条金龙尝尝还不好?”
华百陀喝道:“秦重,秦重!”
飞龙剑客韩冰朗笑道:“他是死定了!”
华百陀咬了咬嘴唇,忖道:“我若不叫你像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也不想要统驭武林了!”
他忍住气呵呵大笑道:“死了也就算了!”
天龙大喇嘛喝道:“冰儿!快跟华老先生陪罪!谁叫你这样鲁莽,我在带你来中原前不是跟你说过?不能像在塞外一样随便!”
他顿了顿道:“请华老先生原宥小徒无知!”
华百陀道:“请大喇嘛到厅里去歇歇!”
天龙大喇嘛道:“不知华老先生尚有何事,要呆在这黑烟之中?莫非你将树林焚烧,就是为了要在黑烟中练功?”
一个沙哑的声音接上道:“格老子,我倒没想到天下有什么狗屁功夫要在黑烟里练的!”
华百陀一听这人满嘴四川口音,而且说话粗俗得很,双眉又是一皱,道:“这位可是神斧勇士齐天岳?”
“呵呵!”那刺耳的四川土话又出来了,道:“格老子,你龟儿子怎晓得我是神斧勇士?”
华百陀气得几乎要吐血,没想到平白被人骂了一顿,他恨恨的一跺脚,想要不管一切的飞身扑去。
但是意念一转,他又忍下这口气,仅是阴沉地道:“天龙大喇嘛,令徒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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