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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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日神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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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虹忖道:“这是青铜铸造的嘛,但不知掌门人……”玄柏道人走到那八卦图处,朝着巽、坤两个记号上,用力拨了下,只听一声轻响,顿时那大石柱往后面移开,地上露出一个圆洞。

他说道:“掌门师兄就在此坐关,师弟你跟我来。”

白长虹顺着阶梯往地室走去,只见两壁都有风灯悬着,照得整个甬道都是雪亮。

玄柏伸手朝壁上一摸,轧轧声里,石柱又合了起来,他说道:“等会见了白大侠,暂时不要提起刚才发生之事,因为他正在替掌门师兄以内功推拿之法导气归元,若是稍有不慎,则不但前功尽弃,而且……”白长虹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不须师兄过虑。”

玄柏往里室行去,推开一道石门。

玄松自室内走了出来,道:“是白师弟吗?”

玄柏点头道:“白师弟已经来了……”他轻声问道:“师兄怎么了?”

玄松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白长虹一跨进屋里,便见到自己父亲盘膝趺坐于地,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在他身边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中年道人,也是脸色苍白,紧闭双目。

白长虹身形一窒,楞楞的站立在室内门口之处。

玄柏道人轻轻拉开白长虹,将石门关上。

“咳!”那中年道士咳了一声,然后翻了个滚。

顿时,白云飞两眼睁了开来,眼角瞥了一下白长虹,然后投射在那躺着的中年道人身上,他轻声问道:“玄清,你是不是觉得好一点了?”

那满身血污的道人睁开眼来,望见白云飞,脸上立刻浮起一层苦笑,轻声道:“白大侠,你上山来了!”

白云飞肃然道:“你是否又不听师父的吩咐,贸然练那三大神招?”

玄清点了点头,轻叹口气,缓缓坐起身来道:“晚辈本想以坚忍不拔之毅力,跳过中间的两武而练成三大神招,谁知气脉承受不了那骤然的转变,若非白大侠适巧赶到,我……”白云飞严肃地道:“贵派前代掌门你师父谢冰清大会中原八派于青城之巅后,一直未见下落,自此点苍三大神招虽然尚存,但是却失佚第八及第九两式,而残余七式剑招,因剑势中断,而不能成为无敌于天下的剑法……”他话声一顿,道:“否则在你师父的努力下,点苍‘射日剑法’将可独步武林,居天下剑法之冠。”

玄清道人默然低下头来。

白云飞道:“这次落月刀葛洪来柬告我,他在青城山访友之际,见得一柄宝剑,极似贵派之‘射日神剑’……”玄清道人哦了一声,拾起头来,凝神望着白云飞。

玄松和玄柏也都脸上闪过惊异之色,凝望着盘坐的白云飞,想要知道详细情形。

白云飞沉吟一下道:“由于这消息来得太突然而又惊人,所以我曾考虑了很久,但是贵派至宝‘射日神剑’,自二十年前由掌门携去青城参加九大门派剑会之后便失踪至今,为了整个‘射日剑法’之完整与江湖的安宁,我不得不去青城走一趟。”

玄清肃容道:“白大侠应该去一趟的!”

“是嘛!”白云飞道:“但是我在决定代贵派赴青城之约,顺便打探我义兄的下落时,曾想到虹儿……”他望了下白长虹,这才发觉自己的儿子竟然身上衣衫破碎处处,不由问道:“虹儿,你这是怎么啦?”

白长虹应了声,嗫嚅地道:“我在上山之际,与玄柏师兄的徒弟发生一点误会!”

白云飞哼了一声道:“你一直不肯练武,现在总晓得若不会武功,会受人欺凌了吧!”

他回头瞥了眼玄柏道人,没有说什么,然后对玄清道:“我这儿子怪僻无比,说什么练武是残杀生灵的手段,硬是不肯习武,由于他自幼丧母,我对他娇纵惯了,一直没能使他学好武功。”他顿了一顿道:“所以这次我要到青城山去,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才想到带上山来交给你,希望你多加费心……”玄清望了望白长虹,微微一笑道:“小师弟英华不露,根骨峥嵘,正是练武的好材料,不知他竟会不肯练武,这个倒也罕见。”

白云飞道:“你尽管严厉的对待他,不要纵容他,同时千万别听他那套歪理……”白长虹动了动嘴,道:“爹!我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有根据的。”

“哼!”白云飞道:“别又搬出什么孔子曰孟子曰的好罢,这都是我让你念书念坏了,倒念成个书呆子了!”

玄清道人微笑道:“白大侠放心,我会尽力照顾小师弟的。”

白云飞道:“我一个月之内必会赶回点苍,掌门人你多加珍重,后日便可全部复原了。”

玄清道:“谢谢白大侠耗费功力替我疗伤!”

白长虹不料父亲说走便走,他叫了声道:“爹,你这就走了?”

白云飞点了点头,肃容道:“在你母亲生前,我答应过她一定会找到你义伯父谢冰清的下落,唉!你要好好照我在路上吩咐你的话做,在山上千万别像在家里一样。”

白长虹皱了下眉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爹你……”白云飞道:“我倒希望你长大成人,别再小孩子气了!”说完便往室外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绕过石柱,他走到天井,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走了!”

夜色茫茫中,他的身形有如一只大鸟消逝在穹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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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血染点苍

星移斗转,夜雾深浓,一声清越的钟声飘散开去。

前院早已停止了诵经的声音,整个观里一片静寂。

蓦地,一条人影疾闪而来,他身形迅疾如电,转眼便来到天井之中。

面对着那根大石柱,他冷笑一声,伸手去将刻在上面的八卦图往右挪动了一些。

他身形微动里,已自敞开的地洞里闪了进去。

石室之内,一灯莹然,玄清道人盘膝趺坐在榻上,在他面前燃着一枝细长的红香。

一丝淡淡的青烟袅袅上升,缭绕于室内,使得整个石室都充满着淡淡的幽香。

那个人身形轻灵地自石门敞开处闪了进去,自他那蒙着脸的面巾后,露出凶狠的目光。

他站在门口,望着瞑目趺坐的玄清,好一会方始栘动身形,缓缓向床榻走去。

灯光微微晃动了一下,将映照在墙壁上的黑影显得好似要扑了上去。

“哼!”突地,玄清冷哼一声,张开眼来。

那个蒙面人右掌疾伸,朝玄清道人胸前劈去。

玄清大袖一挥,一股劲风平推而出。

“啪!”的一响,玄清上身一晃,几乎睡倒榻上,脸色急骤一变,喷出一口鲜血。

那蒙面人被那股劲风一逼也是一惊,连退两步方始立住身子。

当他看到玄清吐血在身上,不由阴森森地冷笑道:“你内伤未复,这样一来,那白云飞所费的功夫,岂不是全白费了吗?”

玄清浑身一震,两眼睁得好大注视着那蒙面人,问道:“你是谁?”

蒙面人身形一退,长剑出鞘,剑尖颤动里,三朵剑花闪现而出。

“飞花剑法!”玄清嘶哑地道:“你是无量宗的……?”

“嘿嘿!一点都不错。”那蒙面人道:“我正是滇海之北的无量宗弟子。”

玄清哑声道:“你来此何为?”

蒙面人阴沉地道:“三十年前无量宗七十余弟子于一夕之间被神剑谢冰清杀戮绝灭,现在我是为报仇来的!”

玄清脸色大变,一滴滴豆大的汗珠显现肌肤之上,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蒙面人悲愤地道:“想我无量宗自三十年前从江湖除名,满门弟子都几乎被杀个干净,这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他声音转为强硬,狠狠地道:“血债血还,这三十年来的灭门大仇,今夜便是报复之期,从明日起,武林中将消失点苍派三个字,从此江湖上没有点苍弟子的行踪!”

玄清道人浑身一阵哆嗦,恨恨的道:“你好狠的心!”

“哼!”蒙面人冷哼一声道:“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玄清道人闷声不吭,双掌一抖,自榻上扑了下来,奋不顾身地往那蒙面人身上攻去。

剑光疾闪而过,寒芒乍射,玄清道人惨叫一声,双腿绕膝之处被剑刃削断,顿时鲜血洒出,跌仆于地。

“哈哈哈哈!”蒙面人大声狂笑,道:“玄清老道,你不会想到会落得这样悲惨吧!嘿,你可知道我是谁?”

玄清道人浑身颤抖,自血泊中抬起头来,怨毒地望着蒙面客。

那蒙面客朗声一笑,缓缓将脸上蒙着的面巾拉去。

“是你!”玄清道人失声道:“谢群,原来是你!”

谢群阴沉地道:“你不会想到是我吧?”

玄清道人张嘴吐出两口鲜血,惨厉地道:“玄柏师弟瞎了眼,竟会收你这徒弟!”

谢群大喝道:“住口!”他眼中露出浓郁的煞意,缓缓道:“牛鼻子老道,在你死前让你知道,我师父吴剑南身为无量宗宗主,为了报复这三十年的大仇,带艺投身于你那老鬼师父门下,处心积虑的要将点苍派杀光。”

玄清道人惨笑一声,有如厉鬼长啸,嘶哑嗓子喊道:“师父,师父,你那一念之慈竟给本门带来灭门大祸!”

谢群狂笑道:“正是你那老鬼师父瞎了眼!”

玄清道人“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是苍白。

就在这时,石门一开,玄柏道人一手执剑,一手提着一个头颅走了进来。

他的道袍全身都是斑斑的血渍,满脸杀意的道:“群儿,怎么啦?”

谢群躬身道:“这牛鼻子老道已经快要死了!”

玄清道人睁着血红的眼睛,死盯着玄柏身上,当他看到玄柏手上提着的人头时,不由得咬紧牙关,好一会才自牙缝挤出一句话,“玄柏,你好狠!”

玄柏道:“我不是玄柏,我是无量宗第十七代掌门吴剑南。”

他冷酷地举起手来,将人头提得高高的,沉声道:“这正是玄松的人头,等一下我也要割下你的人头回无量山去祭奠本门死难弟子的英魂!”

玄清心中绞痛无比,他全身鲜血几乎快流干了,但凭藉着一股不甘就此瞑目的意念,他仍自苦撑着。

吴剑南冷酷地道:“点苍弟子百余人,现在正遭受本门预先埋伏好的高手与来自滇海之西的百毒门高手合击,在丑时末了,他们将全部死去,自此点苍将从江湖绝迹……”他话声未了,便听到一声惊呼自门外传来,陡然之间,他旋身转首,向石门望去。

白长虹双眼圆睁,惊惧无比的望见这血淋淋的一幕,他那俊秀的脸庞扭曲起来,两道斜飞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

吴剑南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子,今晚也饶你不得。”

玄清眼角挂着血水,大喝道:“师弟快些逃命,记住要替我点苍报仇……”吴剑南霍然转身,剑光一闪,毫不留情的将玄清杀死。

两滴泪水自白长虹眼眶流出,他将石门一推,反身便朝地道口跃去。

吴剑南大喝一声道:“往哪里走!”他叱道:“混帐!还不快追去将他杀死,千万不能留下一条活口!”

谢群一足飞起,将石门踢开,挺剑追赶而去。

白长虹跃上天井,只见人影纵横,惨啸不断,在隐忽的灯光下,刀剑闪烁,尽是凶狠的残杀……一阵晚风吹过,带来了刺鼻的血腥气,直冲脑门。

白长虹打了个寒噤,反身便朝观院后跃去。

他知道今日无量宗趁掌门人走火入魔之际,入侵点苍,便是想要将全部点苍弟子杀死。

一面奔走之际,他心里思绪如潮,暗自忖道:“若非我是初来点苍,在这星光繁织的夜里,一时不想睡觉,那我也早被杀死了。”

敢情他被玄柏送到后院睡觉之际,便隐隐发觉玄柏神情有点紧张而且脸色充满凶狠的戾气。

他好奇之下,便想看看玄柏到底要做什么事。

但是当他跑出后院时,正好满天繁星,皓月当头,在溶溶的月光下,疏林叠影,远山近树,显得美丽无比。

加之夜风清凉,竹声如吟,逗得他诗兴大发,也不管熟不熟路,便往后山行去,想要踏月吟诗。

谁知他这书呆子脾气一发,穿梭于树林修竹中,自那些细碎光影里找到了不少灵感,而吟了几首诗。

诗兴一起,加之夜色如画,天籁轻柔,他越走越远,竟然跌入一道渊沟之中,弄得满身是水。

等他爬了起来,诗兴败坏,方始奔回上清观来,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里将身上的湿衣服换干净。

谁知观前已是一片呐喊,整个观院都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奔走的人。

他惊诧之下,赶忙跑到那天井里的大石碑处,却发觉那块石碑已经被移了开去,露出地道入口。

于是他亲自看到了玄清道人被杀的情形,也听到谢群所追述的往事。

他暗暗咬牙,忖道:“好厉害的吴剑南,竟然为了要将点苍杀尽灭绝,而投入本门为徒,隐忍了几十年才发作……”他思忖之际,已越过斜坡,奔入竹林之中。

“好小子,你往哪里去!”

他回头往后一看,只见谢群手提长剑飞奔而来,距离自己已经不足二丈。

他吃了一惊,慌忙地往左侧的丛林钻了进去。

在这个时候,他就发觉自己昔日被父亲逼着学成的轻功是有用的,最低限度他可以凭此逃离敌人的追杀。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后悔的感觉,那就是后悔当初没有学一点剑术或拳技,否则他就不必如此奔逃了。

但是自幼养成的厌恶练武的思想,很快地便取代后悔的情绪。

一想到那满地尸首,血流如泉的残酷情景,他心里几乎要呕吐出来。

身后传来剑刃斩削竹枝的声音,他慌忙又往后面望去。

谢群一面挥剑削去阻在前面的竹枝,一面大声喝道:“姓白的小子,你跑到天边我也要抓你回来,这里的地形我比你熟,你能跑到哪里去?”

白长虹心里一动,忖道:“这儿地形我的确不熟,现在只是藉着树林迂回奔逃,才能不被他追上,若是过了这树林,那我……”他突然地想到踏月吟诗时跌入渊沟里的情形来了,不由得心里一喜,赶忙望了望天上的星月,辨明了方向。

自林中望出,只见淡淡的月色自林梢隙缝里透射下来,细碎的斑驳光影直在他身上晃动。

他蹲下身子,朝右侧扑去,急速的钻进草丛之中。

身后传来谢群的呵喝与穿过林间的簌簌声响,很快地远去了。

白长虹藉着草丛的掩蔽,滚进那条渊沟里,好一会才湿淋淋的探出头来,朝外面望去,猛一抬头,却看到满天的火光。

一阵阵浓烟飘过,呛得他几乎要咳出声来,望着那烈焰飞舞,火光冲天的上清观,他禁不住流下泪来。

一股仇恨的情绪已塞住心头,他恨恨的握紧拳头,狠声道:“这些人都该死,我一定要到青城山去告诉爹,非要把什么无量宗弟子全部杀死!”

他眼前映起上清观里残骸遍地、血水横流的惨状,禁不住心底发出一声呻吟。

他掩着脸,痛苦地道:“那么多的人在黑夜里被杀,还遭受火焚以致尸骨无存,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群儿!”林里响起吴剑南的声音,他大声喝道:“群儿,你在哪儿?”

白长虹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去,伏在沟里,任凭沟水浸到他的腰部。

他的头才一低,便听到左侧草丛中传来了谢群的声音道:“师父,我在这里!”

白长虹一听那声音意距离自己不足八尺之遥,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吭一下,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只留下头部在水面上。

吴剑南提着长剑,跃起空中,越过这道渊沟,他大声问道:“你蹲在那里干什么?”

谢群自草丛里站了起来道:“我在搜索那小子的行踪!”

“混帐!”吴剑南大声叱道:“你连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家伙都抓不住,还能干什么事?”

谢群道:“这里附近一带没有什么地方好躲,而且那条渊沟里的水有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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