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虹眉头一皱,道:“老先生的误会太深,几乎使在下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尤其这句话使在下非常难堪!”
南明渔隐嘿嘿地笑道:“年轻人,你只要一亮架式,老夫就有办法看出你是何派弟子,如果你认为我这句话伤害到你的话,你不妨先自出手!”
浓眉斜斜一竖,白长虹冷冷地道:“老先生是有意*在下出手了。”
南明渔隐冷冷地道:“我们红花会的人向来轻易不肯受辱,俗语说:‘头可断,血可流,不可侮’,在这种情形下,你不动手恐怕也不行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淡淡一笑道:“老先生可曾想到动手后的后果么?”
南明渔隐一怔道:“你这是在威胁老夫?”
显然,这个一代高手不能忍受忘情剑客白长虹这种狂妄的口吻,他冷寒着脸,深深的在白长虹身上打量。
白长虹摇摇头道:“我这是说的实情,你还是考虑考虑!”
南明渔隐低喝一声道:“老夫首先领教阁下的高招!”
他自负功力甚厚,双掌一扬,斜斜一跃,摆出一个架式,凝重的望着忘情剑客白长虹,等他出手。
白长虹哈哈笑道:“老先生既然有意动手,在下只好空手向老先生讨教几招!”
南明渔隐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顾忌,还是拔出你的剑来!”
白长虹摇摇头道:“剑为百兵之主,我们仅是过招,不需要伤了和气,老先生,请你不要介意!”
南明渔隐长长吸了口气,道:“年轻人,你太高傲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没有再说话,仅在弯弯的嘴角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身子微弓,陡地一掌向南明渔隐的身上徐徐拍去。
南明渔隐神色略变,道:“怪不得阁下这样狂妄呢,原来还真有两下子,好一个年轻人,老夫能遇见你,也觉得这是生平一大幸事。”
他身上幽露似的一晃,迅快的避过白长虹那凌厉的一掌,大掌在空中兜一大弧,哈哈地笑道:“阁下可敢硬接这一掌?”
白长虹凝重的一吸气,道:“好,在下就接老先生这一掌!”
他在电光石火间将全身功力运集於双臂上,望着对方那劈来的劲气,缓缓翻起右掌迎了上去。
“砰!”
一声大响传了过来,周遭空气陡地一寒,迸激旋荡的气劲卷流成涡,两个人心中同时大颤,俱被对方这浑厚的功力所震慑。
南明渔隐喘了一口气,道:“要得!你是我会过的年轻人当中,第二位能使老夫深深佩服的人,也唯有你能接得住在下这一掌。”
白长虹朗朗笑道:“这么说老先生所遇的第一人比在下还强了!”
南明渔隐庄重的道:“不错,那就是我们红花会的会主。”
白长虹心神剧烈的一颤,道:贵会主今日可会来此?”
南明渔隐颔首道:“老夫是第一批追踪黑龙教徒的领队,敝会主在接到老夫的求援后,想必会很快的赶来。”
白长虹哦了一声,道:“黑龙教徒是些什么人?”
旁边一个汉子这时突然大吼一声,怒道:“队长,这小子明明是黑龙教徒一路的东西,还故意在问三问四,他是有意拖延时间,给那些东西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白长虹神情一变,冷冷地道:“阁下是谁,说话怎么一点都不考虑!”
这汉子一扬手中长剑,道:“区区夏百里,对你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长虹面上一寒,道:“冲着阁下这句话,在下不教训你就显的太窝囊了!”
夏百里闻言大怒,气得一颤手中长剑,在空中兜起一道斜斜的大圆弧,他身子向前一移,冷冷地道:“出手呀,在下等着你!”
白长虹向南明渔隐一笑道:“老先生,贵手下狂了一点,假如你不介意,在下准备向这位仁兄讨教几手剑式!”
南明渔隐神情略异,道:“我这个手下也太不像话,能得阁下教训,老夫深表谢意,不过还望阁下手下留情……”白长虹冷冷地道:“得罪了。”
他缓缓掣出斜插在背上的长剑,一道耀眼的光华如水漾出,在他手中轻轻一抖之间,颤出几个浪花。
夏百里心中一寒,道:“好剑,这个应该送给我们会主。”
忘情剑客白长虹没有想到这个夏百里竟这样的轻视自己,他暗自冷笑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悦之色,脑海中疾快忖道:“你不要太得意,等会儿动手之时,我非要你叫饶不可。”
他冷漠的笑道:“阁下只要有本事,这柄剑就送给贵会主!”
夏百里嘿地冷笑道:“我想这个办法不错!”
他身子在微微一倾之间,突然跃了过来,右手轻轻一抖,手中长剑诡秘的自偏锋劈来,这种手法甚怪,在中原尚是初次出现。
白长虹心中一寒,忖道:“怪不得他这样狂妄呢?原来剑法还真不错。”
他在剑道上的修养已达人剑合一的地步,虽然在猝不及防下,被这种怪异的剑招吓了一跳,却丝毫不乱,长剑斜斜一摆,立时将对方这一剑拦了回去。
夏百里也是一楞,自己这一招可说是快中带狠,走的又是偏激路子,满以为这一招至少可让对方手忙脚乱,哪知这个青年非但没行忙乱的现象,反而轻易的将自己这一招化了开去,仅这一手功夫就可看出对方比自己高明。
他大吼一声,道:“你再接我一剑!”
白长虹冷冷地道:“在下没有这个兴趣……”忘情剑客白长虹不容对方有反击的机会,幽灵般的一晃身形,化成一缕寒风,抢进中宫,手中长剑一颤,斜斜挑了过去。
“呃!”
夏百里痛得低呃了一声,长剑突然被劈成两半,他捂着右腕暴身疾退,颤声叱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陡地,传来一声朗朗大笑,道:“瞎了眼的东西,你连点苍派的射日剑法都没看出来么!
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你现在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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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义重关山
朗朗的笑声随着清风传了出去,这个人中气十足,声若洪钟,袅袅逝去的话声犹在人的耳际嗡嗡直响。
白长虹心中一楞,没有料到红花会中居然也有这种罕见的人物,他暗自留神,朝着奔来的一个中年书生望去。
这书生微笑中自有一股威严,在他身后紧紧随着几个身背长剑的汉子。
白长虹一见这帮人这种打扮,晓得红花会的援手到了。
他斜睨了南明渔隐一眼道:“这是你们会主……”南明渔隐摇摇头道:“我们二当家的,会主还没有到……”中年书生面上始终含着一丝微笑,他轻缓行来,向忘情剑客白长虹一拱手,彬彬有礼的笑道:“朋友,在下严云,请问兄台可是点苍弟子?”
白长虹回礼道:“在下确实是点苍弟子。”
严云哈哈笑道:“果然施的一手好剑,我这位兄弟自不量力,得罪兄台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他望了夏百里一眼道:“给这位兄台陪罪……”夏百里一楞,忖道:“红花会创始至今,都是血性汉子,讲究的是义重关山,我虽自动向这点苍弟子挑战,但并无不是之处,严二当家的居然自毁红花会的英名,要我低头认罪,这比杀了我都要不舒服,我倒要看看严二当家怎么个说法?”
他摇摇头道:“严二当家的,小的不愿陪罪。”
严云一怔道:“你居然敢和我过不去!”
他自忖在红花会中身为第二把交椅,平日说出的话一呼百诺,哪知今日夏百里居然敢当众抗命,不禁气得神情大变,脸上浮现一股杀机。
南明渔隐也觉得夏百里不给严二当家的面子,叱道:“老夏,你这是干什么?”
夏百里黯然摇头道:“严二当家的,我夏百里敬重你是更甚於我的父母,请你不要生气,我们红花会创始至今何曾向人家低过头,你今日要我……不如杀了我……”白长虹哈哈笑道:“夏兄,过去的不谈,我们交个朋友……”严云神情稍缓道:“你是心中不服气人家年轻是不是?老夏,你仔细的看一看人家,随便露一手也够你学上三年……”白长虹摇摇头道:“严兄,你太过奖了。”
严云淡淡一笑道:“这位兄台,可否请将真名示下?”
白长虹对这群人颇生好感,他颔首道:“在下白长虹……”“啊!”
夏百里惊诧的道:“天哪,他竟是忘情剑客白长虹!”
这群人都是红花会中的精英,一听对方是忘情剑客白长虹,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子,俱是满面敬重之色,夏百里更是惭愧万分,上前抓着白长虹的手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白兄请原谅!”
严云呵呵笑道:“你现在才晓得人家白兄是给你留面子吧,刚才你还气势汹汹,好像十分英雄,但在白兄面前,你连个指头粗都没有。”
夏百里面上一红,苦笑的摇摇头。
白长虹握着夏百里的手道:“夏兄,小弟这里赔罪!”
夏百里吓得急摇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严云面上露出欢愉之色,道:“白兄,敝会上下三代弟子对阁下都早已闻名甚久,并时常听许多人谈起阁下的事迹,这次红花会能结识白兄,敝会都感到莫大的荣幸!”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道:“这次敝会追踪黑龙教徒,一路上有许多兄弟受伤,由於对方手段狠辣,功力又强,使敝会深觉头痛……”白长虹哦了一声道:“黑龙教徒是哪些人?”
严云摇摇头道:“这黑龙教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一派,真正的教主是谁没有人知道,他们杀人放火,什么坏事都干,江湖上蒙受其害的人,当真不计其数,哦,敝会虽然人力单薄,但都是重义轻死的血性汉子,这次不借拼尽所有红花会弟子的生命,也要将黑龙教消灭……”白长虹只觉严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情义重,他深感自己能和这种血性汉子交朋友,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凝重的道:“在下愿和严兄共歼黑龙教……”严云感激的道:“若能得白兄相肋,黑龙教将不足畏了了!”
他目光如刃,朝南明渔隐望了—眼,道:“你所追踪的那个黑龙教徒,现在怎么样了?”
南明渔隐惶愧的道:“说来属下该死,那个黑龙教徒逃进这一片山林之中,要是搜查下去,极是麻烦,依老夫之意还是放弃算了!”
严云摇摇头道:“这个家伙连杀七命,没有办法放过他!”
他目光缓缓的朝前面望去,只见这是一片小山林,那山石危岩倒是十分险阻,黑龙教徒逃进这里,倒是十分的辣手,他沉思一会,道:“将这山下重重包围,我要亲自上去看看。”
白长虹轻轻笑道:“在下随严兄走一趟!”
严云颔首一笑,身形陡地一掠而起,在空中曼妙的一个转折,陡然腾空飘去,那种身法,当真是快速异常,在江湖上算是罕见罕遇的一代高手。
忘情剑客白长虹微微一笑,晓得严云有意露一手,他眉头微晃,足下移驰,恍如行云流水似的轻松潇洒,起步虽迟,但和严云同时到达山底之下,红花会的英雄一见忘情剑客白长虹果然是技超一等,俱暗暗叹服。
怪石嶙峋,浓荫蔽天,这山看似不高,但上去则觉甚大,要在这个地方找寻一个躲藏的人,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严云深得追踪之术,但在这时也深觉棘手,冷刃的目光在岩石间一扫,只见那迂曲的山径上,有着浅浅的靴痕,若非你仔细瞧去,当真不易发现。
严云伸手一指道:“白兄,这里好像有人行走过……”红艳的鲜血在白长虹眼中一闪,他突然发现有几滴鲜红的血渍滴在草丛之间,这几滴血液尚未凝固,显然是滴上未久,适才这里还有人。
白长虹凝重的道:“严兄,这个黑龙教徒是否曾受伤?”
严云一怔道:“据手下所报,这个黑龙教徒曾被夏百里刺中一剑,但伤势不重,这小子受伤之下,犹能连伤敝会弟子三人,可见功力不错。”
白长虹指着地上的血渍,道:“这里血液未干,显然是滴上的时间不会太久,依常理推断,这黑龙教徒是从这里逃走的!”
严云诧异的道:“那这里的足痕又是谁留下的呢?”
白长虹沉思道:“这也许是金蝉脱壳之计,黑龙教徒为了顺利遁逃,故意留下凌乱的脚印,好让我们追岔了路,你瞧这里草丛密集,正是隐蔽的好地方,严兄,我们先从这里追赶下去!”
严云重重的拍了一掌,道:“对,我差一点上了这小子的当!”
他对追踪捕影之术也是相当的有研究,忘情剑客白长虹略略一提,便想通这个道理,身形斜跃向前奔去。
俩人都是一流的身手,这一路追踪,踏着密集的草丛,朝这山峰上追去,路上血渍愈来愈多,倒给两人极好的目标。
突然,一道人影轻轻一闪,没入一片松林之中。
严云嘿地冷喝一声,单掌护胸,沉声笑道:“朋友,这个地方真难找呀!”
他身法有如一缕清风,斜斜的投进林子里,只见松林里掌劲激荡,叶枝齐飞,严云发丝散乱,居然被林中隐藏的黑龙教徒*退出来。
他气得面上发青,喘呼呼的道:“白兄,点子辣手。”
白长虹双眉一皱,道:“里面有多少人?”
严云苦笑道:“没看清楚,但至少在二十个以上,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黑龙教徒的一个据点,嘿!看样子我们要经过一番苦战了!”
白长虹冷煞的望了那林子一眼,道:“严兄,我们何不给他来一把火,烧得他们精光……”严云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放火烤鸦子,我严云就不信他们能躲在火里不出来,白兄,你看我这枚霹雳弹……”他对火器深有研究,倒出忘情剑客白长虹的意料之外,严云手心托着一枚椭圆形的小珠子,大喝道:“龟儿子,你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咻!”地一声劲啸响起,一道乌溜溜的光影,像夜空中殒落的—颗寒星似的,曳着闪闪的尾芒,投向那绿丛丛的松林之中。
“砰!”
空中响起一声巨雷似的大响,震得松林枝叶残飞,木屑迸溅,一股黑烟冒了出来,火星子闪闪颤颤的烧了起来,星火一起,霎时满林都是熊熊的烈焰。
松林里那群亡命的黑龙教徒倒是真狠,在这样浓烈的火光里居然没人发出一声惨呼或是惊叫,也不见有个鬼影子奔出来。
严云一楞,道:“这群龟儿子难道都死光了!”
白长虹凝重的道:“我们上当了,严兄,我们下手晚了一步,他们这批家伙,倒是蛮机灵的,让我们白白浪费一枚霹雳弹!”
“嘿嘿!”在这两大高手的左侧突然响起两声阴冷而低沉的冷笑。
严云挥手拍出一掌,沉声大喝道:“笑你妈的屁!”
“啪!”
劲激的掌劲一出,重重的击在一块斜舒出小的大岩石上,沉重的掌刃将岩石击得碎裂开来,沙石溅起,漾起一蓬蒙蒙的影子。
草丛一动,人影顿时晃动而出,只见二十几个全身黑衣、手戴黑手套的汉子蜂涌而出,这些黑龙教徒俱掣出长剑,将白长虹和严云重重地围困起来。
严云哈哈大笑道:“找还以为你们都死光了呢,嘿嘿,真是会缩头的乌龟儿子,那一枚霹雷弹没炸死你们,你们倒从这里爬出来了!”
冷煞地一笑,黑龙教徒中,一个精光炯炯的汉子抿起了他的嘴角,在那没有表情的脸上涌现出一层酷寒的杀意,他嘿嘿冷笑道:“严二当家的,你还真行呀!”
严云朝这汉子一瞧,心中顿时有如挨了重重一敲,心弦颤动,暗中一骇,面上凝重的嘿了一声,道:“真没料到我又遇上你这个专偷人东西的黑手小子,哈哈,孙玉军,这些黑心眼的东西都是你的手下么?”
孙玉军冷冷地道:“不错,黑龙教在这里等待阁下许久了!”
严云双眉一皱,笑道:“孙小子,你等我严老大干什么呀?”
“嘿嘿!”
孙玉军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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