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本风流- 第90部分

公孙青渊苦笑，这几日来，除了他和陶吟风紧张之外，还有一个人比他们，甚至比皇上更为紧张，那就是秦家少主秦日炎。

不仅是紧张，几乎可以说是快疯了。

秦日炎，他什么时候这样在乎曦儿的？

陶吟风见公孙青渊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说下去，他也只不过是捡了的话题说说罢了，若是一直沉默下去，他担心自己真的会支撑不下去。

这种恐慌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

石室内

凤迎曦醒来之后并没有看见夜刹的身影，被扯落的衣服已经干了，穿回了她的身上，就连凌乱的长发此时也已经被整理的柔顺，且被血红绸给缠绕绑住。

身上的痕迹似乎被人细细地擦拭过。

若不是一身酸痛她还真的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可是偏偏不是！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即使是现在她也想不明白夜刹为何要这样对她！

是因为不信她还是因为什么？

不管如何，她都得问个清楚！

她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酸痛坐起了身，然后盘腿打坐，运功调息，两周天之后，身上的酸痛缓解了不少，凤迎曦睁开眼睛给，然后下了石床，吸了口气，往后走去。

一股怒气在她的心中环绕着，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夜刹，是她看错了他，还是他看不起她？！

他真当她凤迎曦是个人尽可夫之人吗？！

凤迎曦双手紧握走出了石室，却没有还是没有找到夜刹的身影，她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身往外边的岩洞走去。

喧哗的水声传入了耳中。

凤迎曦在深潭便找到了夜刹。

夜刹背对着她，双手垂落在两旁，拳头紧握，浑身湿透，像是在水中浸泡过一样。

凤迎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消失了不少，他的背影透着一种极深极沉的悲凉。

夜刹，他究竟是怎么了？

她又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他的身后，语气平淡地道：“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夜刹背脊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转过身来面对她。

凤迎曦刚刚消散的怒火随即涌起，“在你的心里我就下贱的人尽可夫吗？！夜刹，我只要一个解释，这样也不可以？！”

夜刹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凤迎曦就要再一次开口质问之时，他方才说了话，声音极度的低沉压抑，“刚刚我下去了一次，可是却没有坚持找到最后的出口，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本来不想回来的，这样就算是我死了尸体也会被冲出去，这样他们或许就会发现这条暗河，然后找到这个岩洞……”他转过了身，却低着眼帘，不敢面对凤迎曦的目光，生怕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恨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她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此生唯一想要呵护的人，可是他却那样对她！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她昏睡过去之时所说的那三个字。

她说她恨他！

她是该恨他！

在他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之后，她该恨他！

“我本来没想过要活着上来，可是在最后的一刻我忽然间想到，或许你会想亲手杀了我。”

他说完咬着牙关，缓缓抬起眼帘，看着面前的凤迎曦。

凤迎曦凝视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未想过他会强迫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若是其他的人她或许第一时间就会动手杀了他，可是他不是。

他是夜刹，那个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傻子！

那个她想携手过一辈子的傻子！

她就算再气也下不了手。

夜刹眼中有着极深的痛苦，良久之后，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想要握住凤迎曦的手腕，只是当他的手碰见了凤迎曦的手腕之时，凤迎曦本能地抗拒，也许是因为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夜刹随即满目凄然，只是他没有退缩，而是坚持握上了她的手腕，然后拉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杀了我吧。”

他从未想过会死在她的手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之间会走到这样一步，幸福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却被他一手给毁了！

他怎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会？！

曦儿，对不起……

他知道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原谅他的！

凤迎曦的眼中渐渐地燃起了火焰，她如他所愿运功击毁他的天灵盖而是猛然挥开了他的手然后扬手重重地给了他一个巴掌，一字一字地道：“我要的是解释而不是你的命！”

138　夜刹的故事

杀了他？！

他认为她会杀了他吗？！

“解释，我只要一个解释！”凤迎曦面带寒霜，“若是我要你的命就不会给你说这么多话，而是一见了你就动手杀了你！夜刹，我要的是解释不是你的命！”

夜刹看着凤迎曦，眼中闪着痛苦和自责，她不杀了他却下手杀他更加的痛苦，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控不住自己而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不明白！

解释？

他该如何跟她解释？

难道他告诉她，每一次他吐血昏迷过去之后都会像是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中，然后不断地被噩梦折磨？

这种感觉就像是将他心中最恐惧最痛苦最难堪的事情无限度地扩大无数倍。

痛苦不是源自身体而是源自内心。

就像是在内心深处有一个恶鬼在不断地侵袭他的心灵一样。

每一次醒来之后，他就会无比的恐惧！

而如今，他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她！

害怕失去她，然后一切就无法控制。

他的理智被恐惧牵着走，他根本无法掌控的住。

“我只要一个解释就这样的艰难吗？”凤迎曦咬着牙道，“就算你说你因为觉得我人尽可夫所以才会这样对我我也接受！”

“我没有！”夜刹慌了，“曦儿，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他伸手想触碰她但是却被她伸手用力甩开了。

夜刹的脸随即扬起了一阵痛苦的神色。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又一起经历生死，夜刹哥哥，我就这样不值得你出言解释？”凤迎曦看着，眼中带着受伤的神色。

她知道他一定有理由的。

之前的每一次，他总是会顾及她的感受而不是一味的占有，这一次为什么？是多日来的不安让他这样还是因为让他莫名其妙便吐血昏迷的血红之色？

凤迎曦想到这，脸色忽然间一变，她猛然想起之前的每一次，夜刹从昏迷中醒过来总是会惊恐不安。

夜刹不是平凡之人，他是杀手，是江湖中人，经历的生死瞬间数不胜数。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这样的惊恐不安？

“夜刹哥哥，为何每一次你从昏迷中醒过来总是这样的恐惧？”

夜刹脸色倏然一变。

凤迎曦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凝视着他等着他的问答。

“曦儿……”夜刹神色有些慌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说着，随即忽然双腿一曲，跪坐在地上，双手蒙了蒙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生怕自己会再一次被恐惧给逼疯了在作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曦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曦儿对不起……对不起……”

凤迎曦低着头，眼中有着震惊，她从未见过夜刹这样脆弱得多模样，从未见过，就算是之前他生怕她出事而惊慌失措但是也不曾这样脆弱，她蹲下了身子，看着他，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的平和起来，“夜刹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夜刹抬头看着凤迎曦，“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凤迎曦看着他，却没有说话，凤眸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夜刹苦笑，低头呢喃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每一次从昏迷中醒过来我都会陷入一种极深的恐惧之中，曦儿，我怕失去你，尤其是在得到了你的承诺之后，尤其是在我感觉到幸福的时候我就更加的恐惧，更加害怕失去你，曦儿，这就像是一个毒，先是给了我甜头，然后就让我痛不欲生的毒，曦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抬头看着凤迎曦，“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

“是不是因为那白衣人临死之前对你做的事情？”凤迎曦直接道出疑惑。

夜刹脸色猛然一震，他竟然从未想过这个原因，“曦儿，你……”

“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风兰一族的人而风兰一族又真的如传说中通晓所谓的咒术的话。”凤迎曦蹙眉道，“否则那白衣人不会在临终之时做出这样诡异的事情来得。”

只是这是什么样的咒术？！

凤迎曦不明白竟然先帝知道风兰一族的人不会放过她为何不留给她一些关于风兰一族的记载或者一些应对他们那些诡异的咒术的方式？！

难道他就不担心有朝一日他们找上她而她应付不了吗？！

夜刹此时满心震惊，只因为这样吗？是因为那些风兰族人给他失了咒术他才会这样失控？！他之前被恐惧蒙蔽了心智，此时经过凤迎曦的提醒随即猛然醒悟过来。

咒术吗？！

他在血煞宫多年，也曾经接触过素女宫的人，可是却从未真正的见过素女宫的人使用过咒术。

可是素女宫当初出现在江湖中时也的确是以诡异的咒术站稳脚跟从而名扬江湖成为三宫之一的。

凤迎曦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咒术，只是却知道夜刹会有什么反应，恐惧！

恐惧的失去了理智。

夜刹说每一次昏迷醒来就会害怕失去她，可是他为何害怕失去她？！

“夜刹哥哥，你为什么害怕？为什么会害怕失去我？是因为我的过去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我所说的事情？”凤迎曦正色道。

夜刹的神色又是一变，“曦儿，我不是不信你，我……”

凤迎曦没有听到夜刹的下文。

夜刹的话截然而止之后，脸色变得极为的痛苦和挣扎。

“夜刹哥哥，不管那是不是咒术，但是若是你可以克制住心中的恐惧不被它控制你的心智你就可以战胜它！”凤迎曦正色道。

夜刹凝视着她，眼中有着极深的痛苦甚至夹杂着一丝羞耻。

凤迎曦心头微微一颤，“告诉我就这样痛苦吗？”

“曦儿……”夜刹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经过了层层挣扎方才发了出来。

凤迎曦垂着眼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若是这样那就不要说了。”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即使是她也一样，她虽然将心底许多的事情都说给了他知道，但是终究还是藏着一些秘密的。

比如，她的前世。

她轻轻地吸了口气看着他，“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至于那个咒术，出去之后一定会有办法解除的，她不信先帝就没有留给她一些关系风兰一族的话。

凤迎曦说完，然后转身就要往里边的岩洞走去，这种情况之下她不想继续面对他，或许他们都该静一静。

可是她才走出了一步身体就被夜刹紧紧地搂住。

她的身子颤了颤，却没有伸手推开他，对于男女欢爱她并没有多大的抗拒，而且这个男人是她绝对要携手共度的人，可是之前的事情不怎么愉快，她的心底虽然说是不责怪但是却忍不住在意。

她吸了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

夜刹从后面抱着她的腰，他不敢面对她的眼睛，只能从后边抱着她，他甚至可以感觉的到方才他双手抱住她的时候她身体的颤抖，终究他还是伤害了她！

他伤害了他最深爱的人！

这些事情他本来一辈子都不告诉她的，可是她却说的没错，若是他继续被恐惧控制住，那他也一定会在作出伤害她的事情！

就在刚才他还在犹豫，可是感觉到凤迎曦对他的抗拒之后他心头的那一丝犹豫也消失无踪了。

若是因为这样她从此离开他，他也认了，可是他却不能再让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夜刹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最后的一次拥抱似的，然后他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了她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西南的小镇上有一对夫妇，他们并非江湖人士，也不是什么豪门大家，但是也算是有几亩薄田，生活也算是富足，他们是青梅竹马，成亲之后恩爱异常，很快就有了孩子，

可是就在他们还沉浸在要当父母的欣喜当中，灾祸却从天而降，妻子被一个有权有势的皇族看中，不顾她身怀有孕强抢进府，而丈夫也因为要保护妻子而被那人杀了，妻子受辱之后本来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此时她还有丈夫家唯一的骨血，她不能死，只能活着，就算带着耻辱也要活下去！

那人玩腻了那妻子之后就将她随手扔到了一边，从此不再过问，妻子就在那皇族的府邸中过着如蝼蚁一样的下人生活，并且拼了命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偷偷地养了起来，更幸运的是，那孩子一直长大了六岁还是没有被人发现，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不过被人认为是府中下人的儿子。

就在儿子六岁的那一年夏天，他的母亲终于撑不下去了，常年的仇恨和恐惧，加上为了劳累过度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在迷离之际，他的母亲告诉了那孩子他的身世和他的仇人，在嘱咐孩子要记得家仇之后撒手而去。

那孩子虽然才六岁，但是却已经是懂了事了，他记住了母亲临终的嘱咐，记住了仇人的名字，在安葬好母亲之后他又回到了那皇族的府邸中伺机报仇。

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被完全地遗忘，府邸中的人只记得她的母亲是一个下人，根本就忘了他的母亲是被强行掳进府的。

就连那府邸的主人也忘记了。

那孩子在府中等了两个月终于找到了机会刺杀那皇族为父亲报仇，可是他太小了，能力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成功。

在刺杀失败之后，他以为自己是死定了的，可是那皇族没有杀他，而是……

第139章　出去的方法

夜刹的迅速停了下来，此时他的脸色极为的难看，满目的痛苦。

凤迎曦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种发慌的感觉，“他对你做了什么？”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故事中的孩子就是夜刹。

而那位皇族就是灵南王。

以灵南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想要杀他的人的，灵南王没有杀了，而是对他做了什么？

夜刹闭上了眼睛，掩盖住了满目的痛苦，“那孩子的母亲并不知道那皇族之所以玩腻了她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的姿色不在而是因为……他喜好上了玩弄……”

“够了！”凤迎曦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容颜上有着一丝惊慌，灵南王有玩弄娈童的癖好……

她不想听他说下去，不想听他说出那个词，“我不想再听了，夜刹哥哥，够了！”

灵南王有什么癖好她很清楚。

她不敢去想当年他遭遇了什么！

凤迎曦后悔这样逼着让他说出这些事情。

江湖人称夜刹杀人不眨眼，可是谁又知道这杀人不眨眼的背后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对不起夜刹哥哥……”

她怎么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怎么可以？

夜刹看着凤迎曦，他眼中的痛苦转为了柔情，他伸出了手，想要抚上她的脸，但是手抬到了半空中却愣住了，没有再往前，他生怕她会想之前那样抗拒着他。

这是他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也是他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这样的他配的上她吗？

她总是说自己配不上他。

可是曦儿，最后配不上她的或许是他。

凤迎曦凝视着夜刹，看见了他眼中的小心翼翼和不安，心底的愤怒更深，她倏然转过身来，然后往岩洞内快步走去。

夜刹愣了愣，随即嘴边溢出了一丝苦笑，任由着心头的悲伤淹没着自己，只是须臾之后，岩洞内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