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未必就是那只兽。
只是凤迎曦不在意并不代表其他人不在乎。
陶吟风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在楼玉舞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让她立即闭嘴，只是见凤迎曦似乎还有话和她说他才忍住了，可是如今他却也不想再忍下去，手掌一翻，下一刻就要挥出一掌击断楼玉舞的心脉。
只是在他就要出手之时，却被身旁的一只手给制止了。
陶吟风怒目看去，“公孙青渊你想做什么？”
难道他没有听见这个女人说了什么吗？
公孙青渊凝着面容，“曦儿自己会处理。”
刚才她让人留了活口就是不想让楼玉舞这么快就死。
而且，楼玉舞活着，或许可以解灵南王发兵北上之危。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不管是凤迎曦还是楼濯宸都似乎不关心灵南王谋逆一事，只是就算他们早有准备，留着楼玉舞也是多了一步可以走的棋子。
“曦儿，她留着没有用。”楼濯宸看着身边的凤迎曦，寒声说道，就凭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她就应该死。
本来楼濯宸是想利用楼玉舞让凤迎曦对夜刹私心，从而保住万年雪藕，可是如今，他绝对不允许一个折辱凤迎曦的人存在！
凤迎曦也不打算留着楼玉舞太久，只是想起夜刹曾经受过的痛苦，她却不想她就这样痛快地死去，她起步走上前，与楼玉舞直视对望，“夜刹不在这里，他不会救你。”
楼玉舞盯着凤迎曦像是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一样。
“你的父王也救不了。”凤迎曦继续道。
楼玉舞冷笑，“你以为楼濯宸没死就可以挡住父王的大军吗？！”
“就算楼濯宸死了，你父王的大军也走不出灵云山。”凤迎曦似笑非笑。
楼玉舞讥讽，“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父王手中有几十万大军，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实力远比朝廷的大军要强大的多，更何况父王是早有准备，而朝廷的大军却是在出了事情之后才调动，就在反应的速度至上就已经输了一筹，就算朝廷的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拦截，那时候父王的大军已经过了灵云山，占据了安州，如何可能会出现这个贱人口中所说的走不出灵云山！
“很奇怪对不对？”凤迎曦微笑道，却有些耍俺橇槟贤跻菜木映ち顺岚蚩梢源犹焐戏勺撸裨蛩且桓鲆脖鹣胱叱隽樵粕剑 �
楼玉舞脸色微变，虽然她不信，可是却还是被凤迎曦的神情震了震。
“灵南王意图染指帝位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凤迎曦继续笑道，却未曾达到眼底，“你以为朝廷不知道？皇帝不知道？我不知道？”
楼玉舞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些慌。
“从十年前你父王设计让我爹爹战死沙场之后，我就发过誓要让灵南王血债血偿。”凤迎曦笑容消散，只剩下森寒，“本来我是可以轻易地取了你父王的首级，可是这样做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在失去一切的痛苦绝望当中凄惨地死去。”
面对凤迎曦这样的言行，在场的公孙青渊等三人都不禁沉了沉眼睛，染上了担忧的神色，他们从未见过这般被仇恨笼罩的凤迎曦。
“而对于灵南王来说，最痛苦绝望的莫过于让他彻底地失去可以成全他野心的一切势力。”凤迎曦一字一字凌厉地道，“你知道为何自从你父王骑兵谋逆以来朝廷未见丝毫动静吗？这一切不是因为朝廷反应不及，更不是因为先前皇帝失踪一事，而是为了让你父王带着他的大军走进灵云山。”她的话顿了顿，随即唇角微勾，“灵云山的密林当中有我为你父王准备的一万凤家精兵还有十万桶火油，只要你父王踏进灵云山，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几年前的安州瘟疫不过是一个幌子，为的就是将安州之内的人撤出来，一面被灵云山上的埋伏波及，还有就是要借着瘟疫混乱之时让那一万凤家精兵乔装难民进入灵云山藏匿，只有这样，灵南王才不会有所察觉，而这几年，朝廷也借着重建安州的名义往灵云山上藏匿的一万凤家精兵送物资，还有布置火油。
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今日！
灵云山就是灵南王的葬身之地！
楼玉舞眼眸大睁，满目的惊恐。
“我本来是想干净利落地了结你的，这样夜刹就不需要为难。”凤迎曦继续道，“可是如今我却想等到一切功成之后再送你去见灵南王！也算是你替你父王偿还了当年欠夜刹的血债！”
“我要杀了你！贱人！”楼玉舞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冲向凤迎曦。
凤迎曦一动不动地站着。
楼玉舞无论如何挣扎都动不了凤迎曦一根头发。
“不要想着利用当年人情让夜刹救你。”凤迎曦冷冷地道，“没错，夜刹是欠了你一次救命之恩，只是欠了你人情的人是夜刹，而不是我，他不杀你，我可以杀！就算夜刹为了当年的人情出手救你，也不可能从我的手中救走你，更何况，他也不会为了那所谓的人情而和我作对！所以，不要再妄想利用夜刹！”
楼玉舞根本就听不见凤迎曦的话，她的脑海当中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浮现着灵云山中灵南王和他的大军被烈火包围的情景。
她做梦也想不到凤迎曦居然会用这样恶毒的方法。
就算是她再疯狂的事情也想不出这样的方法。
“你不是人！”
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凤迎曦冷冷一笑，“这一切都是你父王造成的。”
当日若不是因为灵南王设计害死了爹爹，她就不会在那人头山谷呆了那么久，也不会冷血至此！
所以这一切都是灵南王一手造成的！
“把她关起来，任何人都不的接近！”
凤迎曦转身对血影吩咐道。
血影领了命令，随后就点了楼玉舞的穴道，然后押着她下去。
凤迎曦将心中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可是却没有丝毫轻松，因为她的仇还未报完，她转过头，无视在场公孙青渊等人的惊愕，看向灵州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
“曦儿。”楼濯宸上前，“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凤迎曦看了他一眼。
“就算有消息也不会这么快传来。”楼濯宸温和地说道。
凤迎曦没有说话，只是却起步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面对凤迎曦的冷漠，楼濯宸除了苦笑也只有苦笑，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敛了敛神色，转过身看向公孙青渊等人，“三位辛苦了，若是没事，请回吧。”
“曦儿方才所说的之事可是真的？”陶吟风第一个开口问道。
楼濯宸冷下了脸，“她没有错！”他不允许任何人对曦儿的行为作出批判。
陶吟风一愣，他并没有说她错了，只是这件事让他震惊而已，若是她此计成功，那将会死很多人，曦儿怎么会……
“这就是曦儿！”楼濯宸冷冷地道，“你若是接受不了，就不要再出现在曦儿面前！”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就算是以爱为名也不可以！因为他犯过这个错误，所以决不允许其他人再犯。
陶吟风没有说话。
楼濯宸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随后起步离开。
而公孙青渊、陶吟风和秦日炎三人却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暗卫将那些刺客的尸首收拾干净，他们才默默离开。
夜刹赶回了大宅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见凤迎曦，而是去找楼濯宸……
第181章 我们就完了！
夜刹赶回了大宅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去见凤迎曦，而是去找楼濯宸，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就将心中所想的道出。
楼濯宸没有想到夜刹居然会见到素女宫主的真容，他虽然也未亲眼见过素女宫主的真面目，但是先帝曾经说过，凤迎曦长的与她极为的相像。
夜刹见楼濯宸这样的神情就已经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他们都没死为何要瞒着曦儿？还有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为何也要瞒着曦儿？！你难道不知道曦儿为了凤飞扬的死多伤心吗？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将真相告诉曦儿！”
“那猜到了，为何直接去找曦儿？”楼濯宸冷笑。
夜刹一愣。
“你心中所担心的也是朕所担心的！”楼濯宸沉声道，“曦儿这些年为了替凤飞扬报仇做了很多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一直撑到现在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件事，若是她知道，她这些年所有的努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功夫，那个疼爱她的爹爹不过是诈死而已，还有她的母亲，如果她知道如今一直想至她于死地的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你说她会如何？”
夜刹沉默。
“既然曦儿认为他们都死了朕为何要告诉她？”楼濯宸继续道，“如今灵南王覆灭在即，曦儿也可以的报大仇，了结了多年的心愿，为何还将这些事情告诉她？”
“你认为你可以瞒住她一辈子吗？”夜刹冷冷地看着他。
楼濯宸嗤笑，“只要那两个人不露面，曦儿这一辈都不会知道真相！”
“若是将来曦儿知道了？”夜刹不相信这世上可以有些事情能够瞒一辈子。
“届时，她要杀要剐，朕都随她。”楼濯宸眸光深沉，却不知他话中任由凤迎曦随意杀剐的人是自己还是那两人。
夜刹盯着楼濯宸许久，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你若是去要去告诉曦儿朕不会阻拦，只是后果是如何，你最好先想清楚了！”楼濯宸没有阻拦那是因为他相信夜刹不会去告诉凤迎曦这件事。
夜刹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楼玉舞如今被关在后院的柴房当中。”楼濯宸声音低沉地道，“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没有多少时间！”
夜刹背脊一震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从楼濯宸处出来之后，夜刹就直奔凤迎曦的住处，然而当他到了之后，却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在他决定离开之时，屋内传来了凤迎曦的声音。
“谁？”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字，但是夜刹来说，却是极具诱惑，楼濯宸说的没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连这么一丁点和她相处的时间他都要放弃吗？
显然，夜刹是做不到。
虽然知道这样做，将来会给凤迎曦带来更大的伤害，可是他却还是做不到。
“是我。”
夜刹低低地开口，随后推门而进。
凤迎曦站在了窗边，回过头看着他，屋内燃着一盏不算是明亮的油灯，“回来了。”
夜刹走到凤迎曦身后，随后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是。”
“夜刹……”凤迎曦感觉到了夜刹情绪的异样，“你没事吧？”
她让他去阻拦素女宫主的人，他遇上他们？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夜刹松开了手，看着她，在昏暗的光线之下，她的容颜显得格外的柔和，“你呢？”
“我也没事。”凤迎曦微笑道。
夜刹凝视着她，想将她的容颜印在了心中，即使将来他死了他的魂魄已然记着她的模样，“曦儿……”
凤迎曦疑惑，“嗯？”
夜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夜刹哥哥，你真的没事吗？”凤迎曦没有反抗任由着他抱着，只是为何她的心有些酸？
夜刹低声道：“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你撞上了素女宫主？”凤迎曦猜测道。
夜刹点头，“嗯，不过她被仇天带走了。”
“我早料到了。”凤迎曦并不意外，“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我没事。”夜刹唇边染着微笑。
两人沉默了会儿，凤迎曦开口说话，她将对付灵南王的计划告诉了夜刹。
夜刹有些惊讶。
凤迎曦没有看他的脸而是靠在了他的肩上，她害怕在他的眼中看到如同刚才陶吟风等人的反应，“夜刹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不！”夜刹伸手紧紧地搂着她，“他们该死！”
若说冷血，谁能及的上他？
曦儿怎么会冷血？
是那些人该死！
凤迎曦笑了，心里的担心也放下了，“楼玉舞被我抓了，现在被关在了后院的柴房当中。”
夜刹心头一颤，沉默了会儿方才道：“是吗？”
“你……不会想救她吧？”凤迎曦问道。
夜刹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欠了她的人情，不过你不杀，我可以。”凤迎曦继续道，“而且，就算她要你还人情，那你也得见到你才可以让你还。”
夜刹失笑一声，笑声当中却藏着谁也没发现的悲凉，“你不会让我见她的对吗？”
“你说呢？”凤迎曦离开了他的怀抱看着他，挑眉道。
夜刹伸手，抚上了她的容颜。
“夜刹哥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楼玉舞活不长，灵南王也死期将近，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就忘了好吗？”凤迎曦正色道，“你不能报的仇我帮你报，那些你杀不了的人，我帮你……”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阻止了。
夜刹忽然间吻上了她的唇。
凤迎曦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温顺地接受。
夜刹似乎想将所有的爱意和即将要离开她的痛苦全部付诸在这个吻上，一直到凤迎曦就要窒息，他方才放开了她。
凤迎曦浑身软绵地靠在了夜刹的肩上，“夜刹哥哥……”
夜刹浑身一个激灵，下一刻便伸手抱起了她，往旁边的锦床走去。
凤迎曦并不抗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温顺地躺在了夜刹的怀中任由着他将她放在床上，只是她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却不是她心中所想。
“夜刹哥哥，你在干什么？！”
夜刹将她放在了床上，随后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穴道。
凤迎曦满眼惊愕，怎么也想不到夜刹会忽然间这样做。
夜刹低头看着凤迎曦，“对不起曦儿……”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凤迎曦想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何他忽然间要这样做？
夜刹垂下了视线避开了凤迎曦的质问，“对不起，楼玉舞的人情我必须还。”
凤迎曦神色一震，“夜刹，你说什么？”
趁她不备点了她的穴道就是为了去救楼玉舞，去救他仇人的女儿？她的人情就这么重要？！
“对不起曦儿……”夜刹没有多余的解释还是说着同样的一句话。
凤迎曦看着眼前这个不敢直视她的男人，“我曾经很肯定地跟楼玉舞说过，你是绝对不会为了救她而和我作对，夜刹，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这个以为不过是一厢情愿吗？！”
“对不起。”夜刹还是道歉。
“我要的是回答而不是你的道歉！”凤迎曦声音转为了清冷。
夜刹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你若是去做了这件事，那我们之间就完了！”凤迎曦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夜刹转过了身，却不是如凤迎曦所想的那样回心转意反而是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凤迎曦在陷入昏睡之时，耳边最后听见的却还是夜刹的道歉。
他说对不起。
还有，我爱你。
夜刹，究竟为什么？！
夜刹为凤迎曦盖好了被子随后关好了窗户，再走出了房间，关好了门。
就在他做完了这一切的时候，却见楼濯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该怎么做。”夜刹冷冷地道。
楼濯宸看着他，“就算你恨我，我也只能这样做！”他没有自称朕而是我。
“我不恨你，因为我也会这样做！”夜刹回道。
楼濯宸垂下了眼帘，“如果你能用其他的方法活下来，那就回来，曦儿或许会很生气，但是也未必不会原谅你。”
“我从未想过伤害她，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夜刹自嘲道，不管是在岩洞之中还是现在。
楼濯宸默然。
夜刹起步准备离开。
“楼玉舞不能留！”楼濯宸补了一句，担心夜刹真的会放了楼玉舞。
夜刹没有回头，“我不会给曦儿留后患！”他怎么会为当初那所谓的人情而给曦儿留下一个这样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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