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身体颤了颤,艰难地张开浮肿的眼睛。
“。。。。。。”看清眼前的人时,小米震了一震,“心儿。。。。。。”
“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米挣扎着坐起来,吃力地问。
冷非樊走近他,高大的身影在小米身上投射出重重的阴影。
小米愤恨地看着冷非樊。
如此愤怒和担忧的眼神,在他被囚禁毒打的这段时间,还从未在他脸上出现,夏至心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言而喻。冷非樊冷冷地观察着。
“心儿,你。。。。。。怎么会落到他手里?”小米咬着牙问。
我不信。。。。。。
忽然小米紧抓着夏至心,“受伤了!你受伤了吗?”
看着小米突然紧张起来,夏至心忙按住他:“没有,我没有受伤,受伤的是你。。。。。。”
浑身的伤还担心着我,夏至心心头酸酸的。
看夏至心不像有伤的样子,小米心里的大石头稍微放下。
“那。。。。。。”小米仍是满肚子疑问。
为了让小米不再忧心仲仲的,夏至心主动解释: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小樊樊,我新认识的朋友,是他请我来这里玩的。”
夏至心笑着抬起右手作介绍状。
冷非樊:。。。。。。︱ ︳︳
“这两位是他的狐朋狗友,一个像狐狸一样花哨,一个像狗一样忠诚,呵呵呵,这个词造得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相当有趣的两个人。”
小米对此深有感触:通常被他贴上有趣标签的结局都相当凄惨。。。。。。
陆文哲:狐狸。。。。。。
闵天:狗,说我吗?。。。。。。
“大家都对我很好的,这里的管家爷爷每天晚上会陪我看恐怖片,你以前还不肯呢,惭愧吧你。”
未出场的管家:我是被逼的。。。。。。
“厨子很对我胃口,还愿意陪我研发新菜色。”
想起他的“意大利雪泪”和椒盐老鼠,一干人……恶。。。。。。
“而且,他很有诗人的气质,昨天,他就吟了首诗,说什么从明天起,我愿意洗马,劈柴,什么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想了一整夜还没能领会其中深意,今个儿正想请教他却总找不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去看海了?”
众人一副相当理解的表情。
小米和陆文哲觉察他们竟不约而同露出这种表情时,厌恶外加不屑地瞪了对方一眼。
切。。。。。。
“小樊樊也很好,还把他的小狗狗给我玩,不过那狗体质太弱了,一下子就生病不能陪我玩了。”
陆文哲:獒阿,这辈子你遇人不淑,下辈子投胎找个好人家吧,这辈子,就算完了。。。。。。
“这里地方挺大,有花园有池子,有花有鱼,虽然不能上网玩游戏,不能看电视,不能煲电话粥,但一点也不无聊,有这么多人陪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小米:我担心的是他们。。。。。。
最后一句话,让小米明白了夏至心的处境:夏至心虽不至于像他被囚禁,行动上还算自由,但完全与外界失去联系。
那莫里,知道心儿的情况吗?
小米询问地看着夏至心。
仿佛知晓他的疑问,夏至心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小米皱起眉头,不得不为夏至心担忧,虽然知他非常人可比。
世人只道他是个天才,却不知他也只是个渴望着平凡生活的孩子。
别因为自己,再次将他卷入是是非非。
看他们的眼神交流,冷非樊知他们交情匪浅。
“人见过了。”冷非樊下巴朝门口一点。
“好。小米,我走罗,下回再来看你,我不在你要乖乖的。”
小米:“。。。。。。”
说完夏至心就带头走了出去,陆文哲和闵天意外于他的干脆。
乖乖的,是要我沉住气按兵不动的意思吗?这夜,小米一直在猜想夏至心话里的意思。
的确,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
见过小米之后的夏至心也乖乖的,没吵没闹,晚上乖乖地上床睡觉,没捣蛋也没通宵看恐怖电影。
这样的夏至心是管家最理想的,可这晚他还是过得胆战心惊,就像是在等第二只鞋掉下来声音的人,耳朵里老是幻听,仿佛又听到那恐怖的鬼叫夹杂着夏至心诡异的笑声,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第20章
今晚他们的默契,让他极度不舒服。
冷非樊虽然是个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人,意外的,对自己的感情却十分坦然。
他知道,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心里便有了他的位置。
往后每一次见面,他总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狡黠的他,充满音乐灵性的他,满肚子坏水的他,潇洒的他,还有,现在,裹在一层淡淡幽愁里的他。
曙光微现的时分,冷非樊推开夏至心的房门。
他抱着膝盖蜷在窗沿上,天边微弱的淡蓝色的光罩在他身上,显得是那么瘦小与脆弱。
见是冷非樊,也只勾勾嘴角,算作个笑容。
他们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窗沿,一个看着窗边的人,一个看着窗外,静静地,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慢慢的,天边出现了第一缕阳光。
一道金光悄悄地披在夏至心身上。
此时,夏至心回头对冷非樊轻轻一笑说:
“今早的阳光,总会照亮昨夜的黑。”
这是你心所想吗?冷非樊看着如初春暖阳般的笑容,虽不知你的过去,但你要比我想象中坚强。
他就像一缕阳光,尽管微弱,对于长久处于阴暗潮湿的心而言弥足珍贵,那种暖暖的感觉会上瘾,一旦拥有过就再也舍不得放弃。
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冷非樊走到夏至心身旁,贴着他站着。
夏至心抬头看着他。
轻轻地把头靠在他胸前。
像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
夏至心感觉,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一个人,他总喜欢逗他,看他僵硬的脸的线条慢慢柔和有了笑意,在他面前,他可以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在一个强势的人面前,他无需假装坚强。
卸下一切的伪装,夏至心沉沉睡去。
冷非樊把他抱至床上里侧,自己翻身在外侧睡下,凝视他熟睡的毫无防备的脸庞,许久。
两人相对而眠,冷非樊抱着夏至心,夏至心整个人缩到冷非樊怀里。
管家轻手轻脚地来勘查敌情,却看到这么温馨得让人动容的一幕。老脸笑开了花,轻轻地掩上房门,吩咐谁也不许打扰。
日上三竿,正宗的太阳晒到屁股上了。
光线太亮,冷非樊看夏至心把脑袋往他怀里钻,钻不进还蹭阿蹭的,还是太亮了,冷非樊懊悔没把窗帘给拉上没,现在去只怕会惊醒他。只见夏至心小孩子一样揉着眼睛,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四处看。
看到他,呆了呆,小嘴微张。
再看看自己的处境……在他怀里。
脸红了。
冷非樊昨晚的郁闷一下子烟消云散,嘴角不觉上扬。
“哈。。。。。。早啊。”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夏至心道早安。
嗯,虽然,看窗外,似乎也不早了。
冷非樊起床打算回自己房间收拾自己,一开门就见到管家笑眯眯地候在门外。
“少爷。午餐准备好了。”
“嗯。”
“管家爷爷,可以吃饭啦?”夏至心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是的。”
“哦耶~ ~ ~”夏至心“嗖”地把头缩回去,不一会就出来直奔饭厅。
第21章
餐桌上出奇的安静。
管家偷偷拿眼瞄夏至心,只见他眼神四处飘荡,不知在想什么。
又在酝酿啥鬼点子吗?不像阿。。。。。。
用餐到一半,夏至心突然开口:
“樊~ 嗯,小米的伙食怎样的啊?”
冷非樊放下餐具,饶有兴趣地双手交叉抱胸:
“真想知道。”
夏至心点头如捣蒜。
冷非樊用眼神示意闵天说明。
“伙食?能让他活着就不错了。随便有什么剩下的给他一口就是了。”
闵天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
夏至心缓缓地放下了餐具。
“怎么,想演一出有福同享有难同担的戏码给我看吗?”冷非樊忍不住嘲弄。
“他好瘦,”夏至心不理会他的嘲弄,自顾自地说,“我把这饭留给他。”
好像想到了什么,夏至心突然拿起桌上最大的一个盘子,把手边其他盘里的菜统统倒进大盘子里,嘴里还念着“这个”,“还有这个”,“啊~ 这个好吃。”
= =︱︱︱ 。。。。。。
陆文哲大吼一声:“住手!”抓住夏至心手中的盘子左右拉锯起来。
谁都不肯松手。
“你放手啦!看你脑满肠肥膘肥体壮的,少吃一点又不会死!”夏至心眼看着盘子就要被夺过去,忍不住喊道。
“你拿去有个屁用,你能送去给他吗!”
。。。。。。
“哦。。。。。。”夏至心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手里就势一松。
“鄂?。。。。。。”
咻。
PIA。
结果。。。。。。嗯,就那样贝。。。。。。
有的闭上眼睛,有的别开眼。
“樊~ 我能给小米送点吃的,还有药吗?他受伤了。”
“你认为我会好吃好喝地伺候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质吗?”冷非樊没好口气。
“那。。。。。。我能去再看他吗?”
“不行。”
夏至心不开口了,默默地把饭吃完就一个人回房间了。
上楼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他,就那么重要吗。。。。。。
冷非樊眼光紧紧锁住那道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仍将目光停驻在那。
陆文哲和闵天一道离开。车上,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陆文哲开着车,静默了许久。
“他喜欢夏至心。”陆文哲突然出声。
“你看出来了?”闵天问。
“我又不是白痴,”陆文哲笑道,“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我也不是白痴。”闵天说。
“怎么说呢,冷非樊是那种要么不爱,要么就爱到死的会死钻牛角尖的人,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看他正眼看过哪个人,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了,但也没见过他跟哪个男的好,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冰山微笑、顽石开窍,可是,我担心夏至心的身份,是敌是友我们还不知道,是友我乐见其成为好朋友高兴,但是,如果是敌。。。。。。”陆文哲噼里啪啦一阵说。
“对冷非樊的打击是致命的。”闵天说出了陆文哲的担忧。
“。。。。。。”陆文哲无言认同。
“如果夏至心是敌非友,绝对是个可怕的劲敌。”闵天眼神闪现阴鸷。
如果真到那一天,他一定,亲手将他除去!
第22章
泡在暖暖的水里,夏至心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自从见到小米之后,小米遍体鳞伤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他讨厌这种无能的感觉。也许,是他太自以为是了。当下这种状况,真是一团糟阿。小米他救不了,哥哥联系不上,虫子,连累他了吗?连自己都被困住了。
还有,冷非樊暧昧不明的态度。。。。。。
烦啊。。。。。。
夏至心整个人沉入水里。
水面上咕噜噜冒泡泡。
冷非樊走进夏至心的房间,四下没见到人。
陆文哲跟屁虫一样,厚着脸皮跟进来。
夏至心刚想上来的时候换气急了些,被呛了一大口水,不停地咳嗽。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里泪水直飙,难受得要命。他急着出来拿浴巾,却不小心滑了一下又跌进浴池里,灌了一大口水。
见浴室门关着,知夏至心在沐浴,冷非樊正转身出去时,听见浴室里传来“噢”一声惊呼随后“扑通”的落水声。
冷非樊敲了下门问:“夏至心?”
没有回应,夏至心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
冷非樊加大手劲:“夏至心,没事就答应一声。”
。。。。。。
“夏至心,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
冷非樊猛撞开门冲了进去。
夏至心无力地趴在浴池边沿咳得有出气没入气的。
陆文哲有点担心想跟着进来看看,被冷非樊大喝“出去”一声吓得缩了回去。
冷非樊赶紧用浴巾裹住夏至心整个人,把他从水里抱了出来,让他搭在自己肩头,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夏至心咳了很久才慢慢消停,满脸的水,分不清是洗澡水、汗水,还是泪水。小脸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你们都出去,把门带上。”冷非樊命令浴室外的人。
等到确定门被关上了,冷非樊把裹成粽子状的夏至心抱到床上,从他的衣橱里拿出他的睡衣……流氓兔系列的。很久以后,冷非樊问为什么喜欢流氓兔,夏至心用看白痴的怜悯眼神看着他:当然因为它流氓。
当夏至心用龟速换好衣服以后,冷非樊给他倒了杯热水,想他冷大爷还从没这么照顾人过。
夏至心接过,小口小口慢慢啜饮。
“伤到哪了?”
夏至心皱眉嘟嘴,可怜兮兮地撩起右手衣袖指着一大片乌青说:“这。。。。。。”
冷非樊拉过他的手臂。
夏至心呲了一下:“疼。。。。。。”
冷非樊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药箱,二话不说地擦药包扎,一气呵成。
“你对这个很在行啊。”夏至心赞一个,居然不很疼。
“久病成良医。”
“你常受伤?”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难得冷非樊幽默了一下。
“我能看看吗?”夏至心有点好奇。
“看什么?”
“你的伤口啊。”
“丑陋的疤痕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更大更丑的疤,我的伤就会明白,咱是萤火之光,您老人家是皓月之明,在您面前可不能丢份儿,也就不疼了。”
“。。。。。。”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
“。。。。。。”
得到默许,夏至心贼笑着上下其手,掀开冷非樊衬衫左看一下右瞄一下。
在他的背部,夏至心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刀伤,还有枪伤,看痕迹,当时的状况应该很惨烈。
看到夏至心收回了他的狼爪,冷非樊问:“怕了吗?”
“不怕,但是,心疼。”
“嗯?”
“我害怕看到伤口,更害怕伤口是为我留下的。”
看着夏至心突然黯淡下去的笑容,冷非樊正想说些什么,夏至心却突然拉起他往外走。
冷非樊什么也不问任他拉着走。
门外排成直线竖起耳朵偷听的人跌了个狗吃屎,恨恨地看着他们,又一头雾水。
夏至心拉他来到这层楼小客厅旁边的房间,一台纯白色的钢琴在房中间最显眼的位置,一旁还有小提琴,单簧管,甚至还有古筝、横笛等乐器。
夏至心拿起其中一把小提琴。
“我想拉首曲子给你听。”
“你的手?”
“所以要你帮点小忙。”
夏至心笑着把琴搭上左肩,右手拉过冷非樊的手绕过自己右肩,把琴弦交到他手中。
夏至心左手按着弦,冷非樊右手为他拉着琴,合奏出一曲不知名的动听的曲子。
冷非樊觉得此时离夏至心是多么近,他小小的身子几乎就在怀里,下巴可以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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