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脚尖轻轻踢她一下,不动。
干脆用脚挑著她翻过身来。
嗯,相貌不太丑,不过五官都流血了……呀,断气了!
啊?
怎麽会这样?天龙八部里小段吸人内力可没出过人命啊!顶多是变个废人而已!
可是这个女人怎麽死了?
我把她脸上的头发拂开,吓了一跳。
这个女人一看就很阴森鬼魅,就算不流血相信她的长相也绝不阳光。
再想想她刚才抓我後背和肩膀的手势……
我的天!
伸手到她腰里一摸,果然有根鞭子!
我靠!
她她她……她该不会,碰巧,正好,她XX的是姓梅名超风吧?
天哪!
我,我,我闯祸了!
我怎麽把梅超风杀死了?这,这,这怎麽能呢?
首先北冥神功就不是个杀人的武功,再说我也没怎麽著她呀!
她到底为啥一吸就死这麽不禁吸啊?
天啊天啊,怎麽办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急得抓耳搔腮!
摸起钥匙来大声喊:“小尘,小尘!在不在?听得到不?”
钥匙咯咯响了两声,果然听到小尘的声音:“真真怎麽了?”
我差点哭出来:“你快来啊!我闯祸了!我把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杀死啦!呜呜,怎麽办怎麽办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她抓我,我是正当防卫啦,可是谁知道怎麽一下子就防卫过当了!小尘小尘快过来,救救她啦!”
那边啊一声惊叫。忽然眼前红光一闪,一个清清秀秀的小男孩凭空掉了下来,正正砸在地下的尸体上。
“喂喂 ,你怎麽回事啦!都和你说了千万千万别改变书的内容的啊!”
他哇哇一叫,我就听出来了:“小尘你……”
怎麽变成小男孩了?
不是个小红虫麽?
他急道:“快快,那尸体在哪里?”
我有呆滞的指指他屁股底下:“你坐著的就是!”
他啊一声,手忙脚乱跳了起来:“呸呸呸,真晦气!”
就算没让我用北冥神功吸死,让他再这麽一砸,估计是真没救了。
“喂──”我完全没了主见:“怎麽办怎麽办啊?梅超风死了啊!”
他抱头跳脚:“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叫起来:“那,那後面会怎麽样?射雕这故事还能继续下去不?”
小尘抬起头来,还别说,他变化出来的这张脸还真秀气可爱,眼睛大大的象黑葡萄,可眼神也十分茫然:“我不知道啦……我前辈跟我说可不要去改变人家书的走向,我也一直都很注意从来没闯过这种祸……谁知道接下去会怎麽样啊?”
两个人,啊,应该说是一个人一只虫,不过他现在看起来是小男孩不是虫,所以……还是说两个人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隔著具女尸发呆。
我的天,怎麽办啊?
射雕会怎麽样?我会怎麽样?
呜啊,我不想的啊,谁知道她怎麽会死!
小尘抓抓耳朵:“这个女人是主角麽?
我说:“不是……不过是个重要的女配角。要不是她,後来郭傻冒儿就得不到九阴真经,杨坏蛋学不了九阴白骨抓……”
小尘说:“还有其他影响没有?”
我想了又想:“她还救了黄药师一命的,然後她应该就在那里死掉了。”
小尘点点头:“还行,不算太麻烦。”
我疑惑地看著他:“什麽叫……不算太麻烦?很麻烦的啊,虽然她的出场不算多,可是干的事情都挺重要的。”
小尘又拉拉头发道:“就两件重要麽?我们想想办法,替她干完不就行了?”
我张大嘴瞪著眼,啊……?
“这样也行?”
小尘没好气的瞪我一眼:“行不行,也得试试看啊。谁让你冒失杀了人呢。先说说那个经,现在在什麽地方?”
我想了想:“在一个……唉,会活动会变动的地方。”
小尘不解的看著我,我痛苦万分的解释:“在这个死掉的女人的还没死的老公的肚皮上刺著呢!”
射雕英雄传二
他抓抓头,我解释说:“这个女人的老公陈玄风怕真经被人偷走抢走,所以把字刺在自己身上,然後把书毁了……”
小尘皱起眉:“那书一共多少字?”
我想了想:“只有下册,但是又有九阴白骨爪又有摧心掌还有其他什麽杂七杂八……嗯,还有些道家口诀,还有易筋煆骨篇……还有几篇梵文,应该不少字。”
小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起来象条小金鱼:“我说,一个人的胸口有多大面积,能刺这麽多字?照你这麽说,怎麽著也得万把几万字吧?只刺在胸口?”
我摊开手,一副无奈状:“我以前看书的时候也怀疑过这问题啦,就算字再小,一个人的胸口到腹部,能刺上多少字?更何况,後来还有瞎子顺著这些字摸啊摸的学武功,真亏她还摸得出来。”
低头看看尸体。好,现在瞎子不用愁摸字了,还没有瞎,已经翘了。
尘尘抱头想了想:“算了,先找到他老公再说吧。你知道那家伙在什麽地方麽?”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应该是藏在山上。这个梅超风刚才应该是想捉我去当练功的靶子用——啊,我知道了!我们跟著江南七怪,他们今晚应该就会碰见陈玄风。等他们杀了……咳……”我咳嗽一声:“他们杀驴我们拔橛!”
小尘白我一眼:“应该说是他们杀人我们剥皮才对。”
我垂头丧气,这种恶心的活计怎麽干啊!
唉。
唉。
唉!
往事不堪回首。
天亮的时候,我和小尘趴在河边上,吐得是昏天黑地。
手上都快搓下一层皮来了,还是觉得浓浓的血腥味儿冲鼻子!
昨天晚上我们果然没猜错,江南七怪加小郭靖,与陈玄风狭路相逢。一番恶战,张胖子还是死了,不过陈玄风也死了。
嗯,我们埋伏在一边,趁著大雨倾盆的功夫把陈玄风的尸首拖开。
小尘找了个避雨的地方,不知道拿了颗什麽珠子照亮。两个人对著血糊糊的尸首发呆。
“动手啊。”他说。
我支著手:“可我是女孩子啊,你让我脱男的衣服……虽然是他个死人,也不好吧?”
他咬咬牙:“算我倒楣!”
衣服扒开了,唉……这个,不要问我见到半裸男有什麽感想。我对著个臭不拉叽腥不拉叽的死人……真是没什麽感想。
小尘捅我一下:“喂。”
“啊?”
一把刀子塞进了我的手里。
“干,干嘛?”
他捂著鼻子:“切下来吧?”
“啥?”
他一瞪眼:“别装蒜,快把那个经削下来啊!”
我捧著把刀,呆滞的看著他:“喂……”
他退了一点:“又怎麽了?”
“我连鸡都没杀过……可能只是不小心踩死过蚂蚁虫子……你这麽一下子说让我剥人皮……我,我,我适应不来!”
他眉头一皱:“你踩死过虫子?好过份!”
啊,我倒忘了,他本来就是只虫子……
大汗……
没什麽其他理由找。
虽然小尘是男生,本来嘛,这种活计应该男生干。可是,小尘变成现在这样子实在太幼齿,让小孩子做这种事……
算了,还是我来吧。
眼一闭心一横,正要下刀,他突然说:“哎,别闭眼啊,万一割坏了怎麽办?”
不,不是吧……
呜,我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硬逼著自己睁著眼看。
刀子切进已经凉透的皮肉间,我觉得喉头一阵痒,胃里闷得难受。
虽然是死人,可是还有暗浊的血液流下来。
啊啊,不去想了!
都过了!
皮剥下来了,陈玄风埋掉了,硝制的活儿归小尘。
唉,现在总算是完事儿了吧。
嗯,是不是可以到十年後去,把皮交给郭靖那笨蛋就算完了吧?
至於杨康学不学九阴白骨爪,那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嗯,应该……这个,不影响大局吧?
毕竟他又不是因为学了九阴白骨爪才变坏,而且,这个,我们又不会九阴白骨爪,就是想教他也无从教起呀……
咦?
我呆了一下。
九阴真经现在在我手上啊,我可以学的。
小尘正在那儿和药搓草,把那块……算了,不用那个词了,太别扭。把九阴真经泡进去。
“什麽时候可以做好?”
他得意洋洋:“要用这时代的工艺,怎麽也得泡个三四天再风乾……不过我用的当然是先进工艺,到中午就得。”
我嗯了一声。我要是和小尘说,我想学学,不知道他会怎麽说?
忽然他抬手看看掌手:“哎呀,又耽误这麽多页。”
我没反应过来:“啊?”
他挥挥手:“我在《基督山伯爵》里还有个舞会邀请呢,不和你磨矶了。反正下面情节你比我还熟,回来把这个东西给该给的人,去基督山里找我吧。那里繁华热闹,好玩的很。”
我半张著嘴:“我们是黄种人,跑到西方的书里去……”
他不在意的说:“都跟你说了你的相貌是自己的幻觉,到那里他们不会发现什麽不妥之处的。就连说的话,也都能听得懂的。”
我呆呆只懂点头,他就在我面前凭空的消失,红光一闪便杳如黄鹤。
啊,真有意思。
回来我也要挑本国外的书去玩。
看看那片经上已经干掉的药水,我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应,把它拿了起来。
上面的字不如我们想像的多,可也不是很少。亏得陈玄风这个人真有横劲,字迹还算可以辨认……
我把皮皮摊开来,专注的寻找九阴白骨爪……
虽然好多人对这个武功印象不好,不过後面老顽童不是给它正名了嘛,这武功原名九阴神爪,并不是专插人头的。
嗯,我琢磨了半晌。
学吧。
不过,我不会教给杨康那小子让他去害人就是了!
射雕英雄传三
比武招亲。
我远远看到那面旗子,笑嘻嘻的走近前去。
在路边的小摊子上称了些瓜子儿,我穿著件浓黑厚密的貂裘,别问我是哪里偷来的,我也不知道原来那帐篷里住的蒙古哪部落的贵族,反正顺手牵羊,毫不费力。
台下已经聚了许多人,台上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大些,满面风霜,女的打扮也很简朴,不过面容秀丽标致,实在是个美人儿。
嗯,杨铁心,穆念慈。
看来我来早了,回来郭靖和杨康才会来吧。
有个人上台去,说了几句客气话,和穆念慈动起手来。我注意看穆念慈出招动手,果然武功平平,不过一般的好手估计也是打她不过的。
想必这一套就是和洪七公学的“逍遥拳”了罢。
我悠闲的嗑著瓜子儿。可惜没能弄把椅子什麽的来坐著看,老站著也怪闷人的。
天色不好,我记得书里说,好象是会下雪的。
把貂裘拢紧了一些,我专注的打量穆念慈。
的确是很漂亮的一个姑娘,而且眉眼有神,看得出意志也坚定。
和在电视中看到的,杨盼盼,蒙嘉惠,还有蒋勤勤都绝不类似。
我靠在民居的墙边看著,一点不在意墙上的灰可能把身上名贵的裘皮弄脏。
反正……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除了我装进脑子里的东西,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成人的童话世界。
记得看到过那句话,小说是成人的童话。武侠的小说,就是一个江湖的梦想。
我在一想梦境中畅游,如鱼得水。
远远的有些喧哗,在金国都城内骑马的人,想必……
我回头去看,果然一个穿锦袍的身影,骑在马上正在接近。
啊,杨康来了。
我把瓜子壳什麽的乱抛一地,拍拍手挤进人堆里。
杨康,正在下马。
动作还挺俐落,他师傅应该只有丘处机,反正梅瞎子没瞎之前已经被我误杀,他是打死也学不到九阴白骨爪了。
我正在向杨康接近,忽然身边有人没站稳朝我撞过来,我伸手一托,稳稳把那人扶住。
那个人倒是平常,挤出人群走了。但是站在他身後的人,多看了我好几眼。
我看回去,他浓眉大眼,穿著打扮明显有异这里的人。
难道……
行动比心思快,我抱一抱拳:“这位兄台不象中都人士啊?不知道你家乡何处?”
他憨憨一笑:“我从蒙古来。”
我点了点头。
哦,就是他。
方脸厚唇,一副呆相。要是这场里没有第二个从蒙古来的人,估计他就是姓郭名靖了吧。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现在就把九阴真经塞他怀里头,省得我老是揣这个心事。反正这本经我已经从头读到尾又从尾读到头,甚至後面的易盘锻骨篇也找会梵文的和尚给译过了,於我已经无用。忽然台上一阵鼓躁,杨康已经跃上了台。
穆念慈粉面微红,显然是没见过这样风流俊雅的少年公子。
唉,真是没见过世面。
象杨康这样子的少年,不说世上很多,但也不会很少。
我一闪神没顾上说话,郭靖向前挤著,看样子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对了,黄蓉!
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出场,而且现在正兴致勃勃的作弄黄河四鬼来著!
这个有名的俏丫头不可不见,不然岂不是白来射雕一趟了。
我在人堆里张望著可能是黄蓉的踪影,可是钻来钻去的小乞丐虽然有,可是形貌猥琐蓬头圬面,绝不是黄蓉能扮出来的模样。
身边台上打的热闹,底下人一阵阵起哄,拥著向前挤,我虽然学了武功,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还是站不稳,忽然腰上轻轻一动,我一惊,伸手去摸,果然钱袋不见踪影。
好样的!居然偷到我头上来了!
看著一个瘦小身影向一边挤,我嘴角噙著冷笑,拨开人群追过去。他回头一见我,吓得赶忙弯腰钻进人堆乱拱一气。我不紧不慢跟在後头,那小丐慌不择路,摸到了正在比武的场边竟然一头栽了过去。
我两个纵身跳进圈子,一手稳稳抓住那小丐的後颈──我的妈!下一刻我就慌著松手,那小子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入手油腻滑溜,恶心非常。
圈子里动手的两个人已经停了下来,看著我这边。
我有点不大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我抓贼的,马上就走。”
杨铁心大步走了过来,一手抓著那小丐一手摸出钱袋递了给我。
我抬头看看,虽然一脸江湖风霜,不过看得出年轻时长的应该还不错。当然了,要不包惜弱怎麽会对旧夫念念不忘呢,而且,看杨康现在这个英俊少年的模样,就知道他亲生老爸应该是长得很不错的。
“多谢你啦。”我伸手把我钱袋接过来。
钱袋其实也是我在蒙古的时候顺手牵羊顺来的,湖蓝缎子面儿,上面绣著漂亮的两朵花,不知道是什麽贵人的。
我接过钱袋,又有些歉意的冲杨康和穆念慈笑笑,退到一边。
忽然又一个人跳进圈子,傻头虎脑,浓眉大眼,正是那个愣头青郭靖。
咦?
奇怪,他来做麽?
我记得书里面,是杨康抢了穆念慈的鞋子时他才出来打抱不平的呀。
这麽早他出来做什麽?
和剧情不符!
他有些结巴,冲我抱一抱拳:“姑,姑娘,你的钱袋,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我摸不著头脑,把钱袋递了给他。
他上下看了看,一手捧著还我,脸上却有犹豫的表情:“我义弟以前也丢过一个一样的……”
他义弟?拖雷?
得,难道我做梁上君子一偷就偷到成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