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邦斯小声地问道。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把头朝费尔奇声音的方向探去,那声音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了。
“又来给我添麻烦了!拖地拖了整整一晚上,就好象我的活儿还不够干似的!不行,这实在令人无法忍受,我要去找邓布利多”
费尔奇的脚步声渐渐隐去,他们听见远处传来猛烈的关门声。
他们从拐角处探出脑袋。费尔奇显然是在他平常的地方站岗放哨:他们又来到了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地方。他们一眼就看出费尔奇为什么大喊大叫了。一大摊水蔓延了大半个走廊,看样子,水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的门缝下面渗出来。现在费尔奇不再吼叫了,他们就听见桃金娘的哭喊声在盥洗室的四壁间回荡着。
“她这有是怎么啦?”罗恩问道。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邦斯笑着说道,于是他们把长袍提到脚脖子以上,趟着汹涌蔓延的积水,走向挂着“故障”告示的房门。他们像往常一样,对这个告示视而不见,径直走了进去。
哭泣的桃金娘哭喊的声音居然比以前还要响亮、凄厉,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她似乎藏在她惯常的那个抽水马桶里。盥洗室里光线昏暗,因为喷涌的水浇灭了蜡烛,并使墙壁和地板都一片潮湿。
“怎么回事,桃金娘?”哈利问道。
“你是谁?”桃金娘惨兮兮地说道,“又要用东西砸我?”
哈利趟水向她的单间走去,说道:“我为什么要用东西砸你?”
“别问我,”桃金娘大喊一声冒了出来,又喷出一股更大的水流,泼洒在早已湿透了的地板上,“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考虑自己的问题,有人觉得往我身上扔一本书怪好玩的”
“即使有人扔东西砸你,也不会把你砸痛啊。”哈利理智地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东西可以径直从你身上穿过,是不是?”
哈利说错话了。桃金娘一下子使自己膨胀起来,尖声叫道:“让大家都用书砸桃金娘吧,因为她根本感觉不到!如果你们用书投中她的肚子,得十分!如果投中她的脑袋,得五十分!很好,哈哈,哈哈!多么可爱的游戏,我看不见得!”
“那么是谁用书砸你呢?”哈利问道。
“我不知道当时我就坐在马桶圈上,想着死亡,那本书就突然从我脑袋上落了下来。”桃金娘狠很地瞪着他们,说道。“就在那儿呢,全被水泡烂了。”
邦斯他们顺着桃金娘指的方向,朝水池下面一看,只见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躺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黑色封皮,和盥洗室的每件东西一样,完全湿透了。哈利上前一步,想把它捡起来,可是罗恩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拉住了。
“怎么?”哈利问道。
“你疯了吗?”罗恩说道,“可能有危险。”
“危险?”哈利笑着说道,“别胡扯了,怎么可能有危险呢?”
“说出来你会感到吃惊的,”罗恩说道,恐惧地看着那本书,“我爸告诉我,有些被魔法部没收的书,其中有一本会把你的眼睛烧瞎。凡是读过《巫师的十四行诗》这本书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用五行打油诗说话。巴斯的一位老巫师有一本书,你一看就永远也放不下来!你走到哪儿都把脸埋在书里,只好学着用一只手做所有的事情。还有——”
“老实说,罗恩,你唱歌真难听。”邦斯翻着那本日记说道。在第一页上,只能认出一个用模糊不清的墨水写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慢着。”罗恩说道,“我知道这个名字里德尔五十年前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他已经小心翼翼地靠上前来,在邦斯的身后望着日记。
“你怎么会知道的?”哈利诧异地问道。
“因为费尔奇罚我留校老党,叫我给他擦奖牌,擦了大约五十次呢。”罗恩岔岔不平地说道,“我那天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在上面,如果你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擦掉一个名字上的唾液,你也会记住这个名字的。“
“他一个字也没写。”哈利失望地说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把它扔掉。”罗恩好奇地说道。
“你不明白的事有很多。”邦斯把日记放进口袋说道,“我现在有事离开下,你们先去睡吧。”
“好啦,反正你总是神神秘秘的。”罗恩说道,放低声音,“如果你能用它投中桃金娘的鼻子,能得五十分。”
邦斯来到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邓布利多翻着书说道。
“你好,教授。”邦斯说道,“我很感激你没有改口令,否则我只能去找麦格教授带路了。”
“深夜拜访,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消息呢?”邓布利多交叉着十指说道。
“是这个。”邦斯从口袋里掏出日记本说道。
“一本日记?”邓布利多接过日记本翻着说道,“不对,这上面有很强大的魔法,这不是普通的日记本。”
“不错,这就是伏地魔的小把戏,这就是密室开启的元凶。”邦斯说道。
“我最感兴趣的是,伏地魔怎么耍小把戏的?据我的消息来源显示,他目前仍然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呢。”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
“还要在我面前装不知吗,教授?”邦斯也笑着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先知真是令人吃惊呢。”邓布利多感叹道。
“你应该知道这东西该怎么销毁的,教授。”邦斯说道。
“其实我还有点不明白,谁被控制了?”邓布利多问道。
“金妮·韦斯莱,她整个学期都在上面写字,想不被控制都难。你应该知道伏地魔诱惑人的水平。”邦斯说道。
“怪不得,怪不得西弗勒斯查不出是谁,原来——”邓布利多喃喃地说道。
“这东西是卢修斯偷偷在书店塞进金妮的旧课本里的,这算是个不错的阴谋吧,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邦斯说道。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见他从柜子里抽出格兰芬多的宝剑向日记狠狠地插去,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汁般的东西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
“密室里的那个蛇怪怎么办,教授?”邦斯问道。
“那个啊,得要哈利帮忙才行呢。”邓布利多望着被刺穿的日记说道。
“那么,我先走了,教授。”邦斯起身说道,“哦,对了,日记请给我。”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它已经没用了。”邓布利多说道。
“物归原主啊,顺便还能把卢修斯赶出学校不是?”邦斯笑着说道。
“我真该庆幸你没有站在汤姆那边,否则”邓布利多用明亮地蓝眼睛凝视着邦斯说道。
“你也该庆幸你所做的一切,否则”邦斯关上门说道。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密室
第二天邦斯起床的时候,发现哈利正在翻着那本日记。
“怎么可能?”邦斯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罗恩套上外套说道。
“哈利,等下请跟我来。”邦斯说道。
“做什么,有什么事吗?”哈利放下日记不解地说道。
“做你本该去做的事。”邦斯穿戴整齐跳下床说道。
“我,我该去做的?”哈利疑惑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事是很伟大的。”邦斯笑着说道。
“喂,你们俩别忽视我的存在。”罗恩叫道。
再次带着哈利穿过熟悉的过道,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邓布利多穿着紫色的晨衣站在那里问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还是这个。”邦斯拿出日记说道。
“真不可思议,请先进来吧。”邓布利多走回自己的座位时说道。
“我忘记了只有蛇毒才能阻止这东西自我修复。”邦斯说道。
“这么说——”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望着哈利。
“抱歉,你们在说什么?”哈利问道。
“啊,哈利,请原谅。我们在讨论怎么才能阻止密室的怪物继续杀人,而只有你才能去阻止这样的事发生,你愿意去吗?”邓布利多轻声地说道。
“我愿意。”哈利果断地说道。
“教授,老实说,我觉得你的衣服确实很好看。”邦斯站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那个不出水的龙头前说道。
“谢谢夸奖,现在哈利该做什么?”邓布利多说道。
“哈利,看见那个蛇头了吗?”邦斯指着龙头说道。
“看见了,有什么问题吗?”哈利说道。
“用蛇语说‘打开’。”邦斯说道。
“打开。”哈利说道。
他抬头看着邦斯,邦斯摇了摇头。
“不行,你说的是人话。”
“打开。”哈利又说道。
然而,邦斯这次听到的不是这句话,从哈利嘴里发出的是一种奇怪的嘶嘶声。顿时,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他们眼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这么说,这就是通道咯。”邓布利多仔细望着水管说道。
“确实。”邦斯说道。
“可是——”哈利说道,邓布利多出手阻止了他。
邓布利多率先跳进管子,邦斯也跟着进去了,然后一松手,让自己滑落下去。
那感觉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他可以看见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都没有这根管子这么粗。他们的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邦斯知道他已经滑落到学校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地下教室还要深的多。
接着,邦斯突然落到地面,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抓住了。这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在离他很近的地方,邓布利多正仔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荧光闪烁!”邓布利多朝他的魔杖地声说了一句,魔杖便发出了亮光。“走吧。”他对邦斯和哈利说道。三个人的脚啪啪嗒嗒地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隧道里太黑了,他们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块地方。魔杖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湿乎乎的墙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样。
“邦斯,那儿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哈利一把抓住邦斯的肩膀,说道。
“别担心,那只是蛇皮。”邦斯说道。
邓布利多走上前去,举起魔杖。
光线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绿莹莹的,十分鲜艳,一看就是一条毒蛇的皮,盘绕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显然,那个刚褪下这层皮的动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该走了。”邓布利多说道。
隧道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当再次重复的转过一个弯道时,发现面前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墙,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
哈利走上前去,用低沉嘶哑的嘶嘶声说:“打开。”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
“你们知道等下要面对的吗?”邓布利多问道。
“蛇怪嘛,不就是不能被看见。”邦斯说道。
“不错,但它本身的杀伤力也是很惊人,我不希望你们出现任何意外。”邓布利多慈祥地说道。“记住,等下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睁开眼睛。”邓布利多说道。
邦斯跟着邓布利多走进去之后。只见他站在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一侧。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莹莹的神秘氛围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异的黑影。
当他们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突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邦斯必须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见上面那副巨大的石面孔: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真是不可思议,不得不说萨拉查所做的一切也十分的惊人。”邓布利多感慨道。
只听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音乐声。这声音虚幻飘渺,空灵神秘,听了令人亢奋。它使邦斯头皮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使他的心房涨大得有原来的两倍。音乐声越来越高,就在这时,最近的那根石柱顶上突然喷出了火焰。
一只深红色的鸟突然从天而降,有仙鹤那么大,在拱形的天花板上演奏着它那古怪的音乐。它有一条金光闪闪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样长,还有一对金光闪闪的爪子,爪子上抓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裹。
一秒钟后,大鸟径直朝邓布利多飞去。它把爪子上那个破破烂烂的东西扔在邓不利多脚边,然后重重地栖在他的肩头。当它收拢两扇巨大的翅膀时,邦斯注意到它有一个长长的、尖利的金啄和两只亮晶晶的黑眼睛。
大鸟停止了歌唱。它静静地坐在邓布利多的肩头,温柔地摩擦着邓布利多的脸。
“你的凤凰真不错。”邦斯望着它说道。
“啊,它叫福克斯。凤凰真是十分奇特迷人的生命。它门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它们能携带极为沉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具有疗伤的作用,而且它们还是特别忠诚的宠物。”邓布利多悠闲地说道。仿佛他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而不是恐怖的密室。
“教授,蛇怪来了怎么办?”哈利问道。
“放心,哈利,它不听到召唤不会从萨拉查的嘴里出来的。”邦斯安慰道。
“需要怎么召唤呢?”邓布利多说道。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邦斯说道。
“真自大。”哈利轻蔑地说道,但还是照着用蛇语说了一遍。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邦斯注意到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把眼睛闭上,往回跑。”邓布利多威严地说道。
邦斯急步后退,撞在了漆黑的密室墙壁上,他的眼睛闭得紧紧的。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邦斯感到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可以感觉到,他几乎可以看见那条巨蛇正从斯莱特林的嘴里展开它盘绕的身体。
接着一阵阵公鸡的叫声响了起来,蛇怪痛苦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随着一声巨物倒地的声音,邓布利多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可以睁开眼了。”
只见蛇怪正在痛苦的扭曲着,两只黄灯泡样的眼睛都被福克斯啄瞎了。邓布利多正从包裹里的那顶破烂破烂的帽子里抽出宝剑向快要死去的蛇怪刺去。
“你没事吧,哈利?”邦斯问道。
“没有。”哈利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又是如昨天那样的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流淌到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水仍然从日记本里滴答滴答地渗出来的声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记本灼穿了一个洞,还在嘶嘶地冒着黑烟。
“你们俩都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还有——让我想想——对了,你们每人都为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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