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炼妖师忽然说了声。
香香怔了怔，记起他仿佛是个孤儿，是被他的师父捡回来的，应该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便说道：“师兄和香香一样，虽然没有父亲和母亲，但是有壁尊，还有各位长老关心，经常看我们，也是一样的。”
“嗯。”炼妖师应了声，说道。“回去了。”
香香刚一奇，便接到了连风月的传讯说道：“快回来，府里又发现了一具雪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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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个性化灵符的制作方法
雪貂的尸体，是侯府里洒扫的杂役发现的。他先是被阳光中浮跃起的亮色所吸引，寻过去，发现了一口水晶小棺，里面还有一只雪白的貂鼠。正盘算着这水晶棺材可以卖不少钱时，目光又被草丛里的一抹雪白吸引了过去。走过去一看，就看到了雪貂的尸体。
雪貂是生活在北方草原和雪地的动物，出现在南方，不是富贵人家养的宠物，便是妖怪。当即便丢开贪小便宜的心思，赶紧去报告了吴管家。吴管家过来一看，也不敢动，连忙找来连风月，然后连风月便通知了炼妖师和香香。
炼妖师蹲在地上，检查着雪貂的尸体。香香站在旁边，呆怔地看了半晌，喃喃地问道：“冰儿……是因为攻击我，才死的吗？”
“应该不是，吧？”连风月前面是跟香香说的，后面“吧”字中带的疑问，却是问炼妖师的。炼妖师站起身，说道：“没有元魂珠。”
香香呆了一呆：“是不是冰儿因为攻击我受了伤，然后被其他人杀死，抢去了元魂珠？”
连风月说道：“恐怕是的。”
“那城里，就是还有一个专门抢别人元魂珠的妖怪？！”
连风月点点头，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一定是妖怪。”
香香怔了怔，醒悟过来。对啊，为什么只想到妖怪，人抢妖怪的元魂珠，还不犯法呢！就像当初遇到的琴心，人家可是理直气壮地逮着她就要去炼丹的，才不管你有没有犯错。更何况冰儿和如意夫人，都是攻击过他人，算是犯过错的。就算是妖怪趁火打劫，为了抢元魂珠而杀死她们，也是无法将他治罪的。
“会不会是梦魔？”香香忽然想到。
炼妖师说道：“昨晚，梦魔救走她。”他的意思是，梦魔要是想杀死冰儿，抢走元魂珠的话，昨晚在冰儿攻击香香，受伤时立刻可以动手，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救她走。毕竟梦魔在梦中是无敌的，但现实中，他的法力并不强。
炼妖师和连风月又将侯府里各处结界都检查了一番，都没有发现妖怪潜入过的痕迹。由此基本上可以得出这是人为的结论。而且这人昨晚就在侯府里，在梦魔带着冰儿逃跑的时候，攻击了冰儿，夺走元魂珠。这人可以打败梦魔，看来法力十分了得。
香香不由地又悄悄地把目光转向了连风月。连风月察觉了，不由又觉好笑，又是好气，说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遇到无人认领的坏事，就第一时间想到我？”
香香摇摇头，认真地说：“不能。”连风月就是最坏的人，这个观念已经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谁也无法动摇。
“那真是，荣幸啊！”连风月说得有些恨恨的。
连风月倒是想再查查这件事情的，毕竟侯府里潜着这样一位高手，却不为人知，实在有些让人难以安心。靖宁侯对此却兴致缺缺，说这下好了，两个妖怪都死了，终于可以安枕无忧了。既然侯府的主人都不在意这件事情，那他也没啥好介意了，反正倘若人家心怀不轨，危害的也是这位侯爷的性命，与他无关。
接下来，便只是等月霞仙子过来，了结此事了。永宁城里很平静，也没什么香香可以砺练的事情。但是因为梦魔之前又入侵过香香的梦境，怕他再来，炼妖师除了每晚都陪着香香一起睡之外，还在香香的床头贴好几道神符。为确保不让梦魔有可乘之机，便在香香脑门也贴了一道。
香香嫌贴脑门上，像僵尸，让挪去别的地方。
炼妖师说不行，一定要贴在这里才有效果。香香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照了半天，将那道符折了起来。大约折了三折后，便只有一点点大了。再寻了个贴纸，剪了个蝴蝶的形状，贴到灵符上面，看起来，就像是个明显画大了的花钿了。香香自己照着镜子看，觉得挺满意的，转去拉炼妖师的衣袖：“师兄，你看，你看。”
正在专心画符的炼妖师，停下手上的活，回头看向香香。盯着香香的脸看了半天，才看出来香香是把符卷起来，贴在里面了。在他看来，这样虽然不会让符咒失效，但这不是多此一举么。但香香向来就爱折腾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她喜欢，也就随她去了。于是便应了声“哦”，低回头去了。
香香不依了，她是想他回答好不好看，他怎么就只回答一个“哦”呢。当即又问道：“好不好看嘛，师兄？”
于是，炼妖师又转过头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说道：“不好看。”
香香郁闷了，还不如不问呢，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脑门上贴这么大个蝴蝶当然不好看啦，但是总比贴得像个僵尸好多了！香香又照了会镜子，发现炼妖师还在画符，似乎要画挺多的，便说道：“师兄，我帮你画。”
“画不了，功力不够。”
“哦。”香香也习惯他的说话直接了，就坐他旁边看他画。香香只学过初级灵符的制作，炼妖师画的都是高级阵法，她当然看不懂。过了会，她就把目光转向了炼妖师手边的那一摞的符纸。方方正正，叠放得异常整齐。香香看着看着，就有想法了。拾起一张，问道：“师兄，这符纸一定要是这个形状吗？”
炼妖师说道：“符纸提炼出来，就是这样。效力在于，画的阵法。”
“哦，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把符纸剪成蝴蝶形？”香香兴致勃勃地建议。三壁上的很多术法都是要用灵符进行攻击的，大家掷出去的，都是一样长长方方的，多没意思呀。她把灵符全剪成蝴蝶形，一丢出去，人家就知道是她来了。就跟夜礼服假面丢朵玫瑰花出场一样，多拉风啊！
炼妖师怔了怔，似乎是在想可行性。忽见香香已经动手剪符纸了，正想提醒她符纸里也是有力量的，她剪符纸，当心受伤。还没想好怎么说，她已经三下两下地剪了个蝴蝶，递过来了。炼妖师犹豫地接过来，虽然这想法太奇特，也实在是有些吃饱了撑着，要给自己找事干的嫌疑，但灵符的话，只要符上的阵法没画错，符纸的形状影响倒也不大就是了。
炼妖师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在蝴蝶形的符纸上画阵法，心里觉得很诡异，画得特别慢。待一张画好，香香便又兴高采烈地递过来一叠剪好的符纸。定睛一看，形状已经不是蝴蝶了，却是一叠一模一样的，兔子形状。
炼妖师看着愣了半晌，也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默默地接过来，继续画。香香的兴致却很高，哼哧哼哧地，把桌上所有的符纸都剪成了兔子。然后还把自己出壁时，领的包包里装的符纸，全部剪成了蝴蝶形。
香香趴在旁边，也跟着开始画灵符，当然她画的是最初级的。一边画，一边建议说：“师兄，师兄，咱们回头跟壁尊说说，让灵慧长老给咱们炼制符纸的时候，就把我的做成蝴蝶形，把师兄的做成兔子形，这样也免得咱们再后期加工了。”
炼妖师怔了怔，回头问道：“为什么不是，你用兔子？”
“呃……”香香暗自呶呶嘴，心想师兄真是的，这么浪漫的事情也要问。“因为，师兄的娘子是兔子啊！所以，师兄要用兔子。”
“……”炼妖师呆了呆，默默地低回头去继续画。
第二天，香香跟着炼妖师一起出门，半路上瞧见连风月。大喊了声“连风月”，等他回头的时候，便“倏”地一张灵符掷出去，贴在他脑门上。
“大清早的，这么激动做什么？”连风月抱怨着，随意地抬手一扯，便将贴额上的灵符给扯了下来。一看那形状，“噗”的一声笑了。“莫非，就是让我瞧这东西的？”
“是啊！”香香得意地说道。“以后会很流行哦，你也赶紧抢一个自己喜欢的形状，跟壁尊报备下吧！”
“那这个，就是你抢的形状？”连风月闲适地把玩着那道蝴蝶形的灵符，待香香高兴地点头后，又说道。“燃香师兄抢的，该不会是兔子形状的吧？”
香香惊异地张了张嘴，他怎么又知道。见连风月笑得诡异，香香便说道：“是啊，师兄最喜欢兔子了！至于你的话，我看狐狸、老鼠之类的，比较适合你。”
“那你的意思，是蝴蝶比较适合你了？”连风月轻笑着，好整以暇地说道。“招蜂引蝶、狂蜂浪蝶什么的……”
“你才狂蜂浪蝶呢！”香香怒了，又将所有的法术往他身上招呼去。香香当然打不过连风月，落了下风，炼妖师便在一旁指点。连风月又不得不无奈地提醒：“燃香师兄，二打一，过份了。”但炼妖师却坚持认为他没动手，就不算二打一。
正闹得欢，吴管家匆匆忙忙地寻来，说道：“月霞仙子到了，侯爷请几位到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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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来对个口号吧！
月霞仙子曾是倚天的散仙，渡过天劫成功飞升后位列了仙班。基于同门之谊，所以对炼妖师他们非常客气。她接过盛放两具雪貂尸体的水晶棺，不免长长叹了口气：“这两个孽徒。我闭关不过三月，就出这样的大事。”
连风月说道：“一切困噩劫难，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只可惜没有渡过。仙子也不要太悲伤。”
月霞仙子叹着气摇摇头，问道：“可寻到下手之人？”
“不曾。”连风月想了想，说道。“此事人为的可能性很大，真追究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也是不好处置。”
月霞仙子想了想，也明白过来连风月的顾虑。这两个孽徒，一个攻击过靖宁侯，另一个攻击过香香，论起来都是犯了不赦之罪，为她们追查凶手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如意死了，冰儿这丫头为什么不带她回山，反而要在外面晃这么久？莫非她有线索，想为如意报仇？”
香香听得怔了怔，说道：“仙子，如意夫人死后，很快冰儿也出事了，前后最多只差了一天啊。如意夫人攻击了侯爷，被赶到的师兄打伤逃了出去。冰儿是想带她回蓬莱山的。但是城里下了禁令，她们出不去，为此她还找过香香帮忙的。但是没想到如意夫人当天晚上就被人害死了，然后第二天，冰儿也……”
月霞仙子听得蹙起了眉，说道：“不对。我收的弟子，都在我的挽月宫长生殿里点有一盏长命灯。我收到昭华壁尊的传讯，出关去看的时候，如意的灯已经枯竭了，说明她死了至少有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了。而冰儿的灯，还留有余温，说明是刚刚熄灭的，怎么可能只差了一天？”
香香呆住了，如果正如月霞仙子所说的，如意夫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么前几天她见到的如意夫人，又是谁？难道是冰儿在骗她吗，那个根本就不是如意夫人？
正惊愕间，听得连风月说道：“一个月前，那就是还在京城的时候……”
香香闻言，悄悄地把目光转向了靖宁侯。如今冰儿也死了，当初在京中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靖宁侯才知道了。
靖宁侯察觉到相继看过来的目光，心里隐约有些不悦，说道：“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最近事多，精神不太好，你们聊吧，我先失陪。”说完，就丢下一屋子的客人，走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奇怪，吴管家尴尬地打着圆场。连风月笑着说道：“侯爷的脾气我多少知道些，我去探听探听，香香师妹陪仙子到花园里走走。虽然蓬莱美景甲天下，但南国风景，却还是另有一番特色的。”
月霞仙子明白连风月的意思，也便承了他这个情，跟着香香他们到了后花园。
香香来靖州也才没多久，也不能为她介绍什么，干脆便说起她与冰儿相识的事来。“我与冰儿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师兄说她攻击我，我还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说到此事，香香就有些黯黯的。“如意夫人执迷不悟，不理她，还对她恶言相向。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弃。在侯府装神弄鬼，希望唤醒如意夫人。在如意夫人出事的第一时间赶来接应，还冒着被抓的危险，到侯府来找我帮忙……”
月霞仙子回眸看了香香一眼，说道：“难得你这么相信她。”说罢，她往前走了几步，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她们俩个竟出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么多年，我是看着她们过来的。冰儿心思是活泛了些，心地却是极好的，待人也真诚。如意喜静些，却也是个明白人，不至于与王侯相恋。若反过来，是冰儿惹上这祸事，如意屡劝她不听，我倒还相信些。断不可能冰儿都明白的道理，如意倒不明白了。”
听月霞仙子的话，似乎对这件事情也颇有疑虑。香香是见过如意夫人的，觉得她的性情有些倨傲和暴躁，就冲着她当初对她和冰儿说的那些话，也万万地称不上是知大礼，识大体的。这当中的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呢？
香香与月霞仙子都在思考同一个疑问，炼妖师便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在想。
大约半个时辰后，连风月过来了，引了大家到亭子里坐了，才说起从靖宁侯那打探来的消息。
靖宁侯与如意的第一次相遇，并非是冰儿说的那样，是在游湖的时候遇见的，而是在此之前的三天，安国公在西街办的书画会。靖宁侯受邀前去，在席间看见如意。只觉得美若天仙，不似凡人，便起了心思，借赏画之机出言调戏，却被如意厉言训责。不想三日后的游湖再会，她却暗送秋波，频频示意了。
月霞仙子听罢，叹道：“唯恐，那个时候，如意便已经遇害了。”
香香不由有些惊愕：“那，我见到的那个如意夫人，又是谁？”
月霞仙子是教导如意多年的师父，了解她的禀性，她说如意不可能做出主动示好的举动，那便是不可能。可是倘若那个时候如意就遇害了，奸人幻作如意的模样，冰儿怎么会认不出来？而且炼妖师和连风月，应该也能看得出问题来吧？
月霞仙子说道：“恐怕是邪术吧。”
连风月想了想，说道：“我倒是听说过一种噬魂术，便是丢弃自己的本体，将对方的魂魄吞噬进自身而取代对方。据说是一名修道中人始创的。因为长相丑陋，在门派里每天被长相秀美的师姐嘲笑。于是，她刻苦钻研，创了噬魂之术，吞了师姐的魂魄，并取而代之。由于这术法是要灭人魂魄，过于阴狠，被发现之后，名门正派容不得她，她便遁去了念魔林的。”
“难道念魔林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么？”月霞仙子喟叹道。
香香听得怔怔的，问道：“冰儿她们……被吞噬了魂魄么？”
连风月沉吟一番，说道：“仙子那应该有如意和冰儿的生辰八字吧，推算一下便知。”
月霞仙子点头说道：“我需回了蓬莱山，才能明了。”月霞仙子当即便起启回转蓬莱山，看她姐妹俩的魂魄是否尚存。隔日，月霞仙子便派了座下弟子过来传话。正如他们所料，三界中都已经感受不到她们魂魄的所在了，看来果然是念魔林的噬魂魔下的黑手了。
连风月说道：“这样，一切就都可以讲通了。真正的如意，明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