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今后在有空闲的时候能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我毕竟太忙而无法像个普通母亲那样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但是我有自信能让我的臣民效忠于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上的血液,同样你也就不必担心你的亚历山大会因为流言丧失继承权。”
尼尔望向天花板,冷笑出声。
“如您所愿,陛下。”他别着脸闷声回答。
琳娜不禁咬住下唇,她其实原本不想以这样的口气和他说话。她今天不是来和他吵架的,她只想好好和他谈谈,回避感情只会造成两人都陷入纠结,还会严重影响她的判断力。
她的确是女皇陛下,但她并不希望他与她的距离因为地位而变得遥远,无论如何她与他之间还有小亚历山大,毕竟不可能如自己当初所想的那样形同路人。
她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我冲你发火。我只希望你能多陪陪亚历山大,少花点心思去勾搭女人。若是……若是你真能找一个合适的……”说道这里她手握成拳停顿了一下,“一个合适的女人结婚,我会……祝福你们,但是不能是黑森公主,我不希望我的帝国重臣与英国牵连太多。”
女皇陛下的话说完之后,屋内出现一段长时间的安静,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同时敲击在两个人的心上。
尼尔的脸朝着墙壁,看不清他的表情,琳娜知道自己这是强词夺理,可她实在是再也无法容忍黑森公主以他的未婚妻的名义待在他身边。或者其实是源于她心底无法容忍自己亲眼看到其他女人站在他身边。
终于,尼尔转过头,狡黠的笑容洋溢在脸上:“陛下,若是你不能接受我的感情,那又有何立场干涉我的选择呢?”
如履薄冰 第一百六十章 汽车
第一百六十章 汽车
宫廷第一美男子兼人事部长尼尔大人终于在三个多月之后痊愈了,冬宫内的思春少女们私下里各自都大肆庆祝了一番,准备撩足劲头继续努力。可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无论是宴会邀请还是歌舞演出,尼尔大人都一概拒绝,他仿佛突然消失于圣彼得堡的上流娱乐场所。
有人说是黑森公主殿下迷住了他的心魂,但也有人说经常看到黑森公主独自在皇家歌剧院看演出,那究竟是哪个美人拴住了我们的尼尔大人的心呢?
“……从鸟的身后开始移动枪,当枪超过鸟头的时候扣动扳机。猎枪虽然准头不太好,但胜在子弹多,一打一片总能有所收获。”尼尔骑着马,一手环过怀里的亚历山大勒着缰绳,一手拿着枪在做示范。
男孩兴奋极了,跃跃欲试的要去摸枪。尼尔笑眯眯的捏捏他的小腮帮子,然后扶着他的手握上扳机的位置。
“感觉下,扳机很硬,所以你的手一定不能抖。”说完他握着男孩的手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皇家猎场内鸟飞兽鸣,树叶像下雨般纷纷落下。
“尼尔大人,我们没打中。”男孩撅着嘴巴抱怨道。
尼尔笑着摸摸他的头顶:“等你长大了,就能很容易的打中鸟了。”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杆自己的枪?”小男孩双眼闪亮闪亮的问道。
尼尔望着这双酷似自己的眼睛,灿烂的笑起来:“说到枪,你先得有匹自己的马才是吧?”
提到马,男孩的小嘴巴撅得更高了:“妈妈说我在十五岁之前都不给我配马她说若是给我找了匹马,她连工作的时候都要分心担忧我是否会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脚或者脖子。
可我的伴当鲁尼才7岁,他的妈妈都送给他两匹马了他就比我大一岁而已,难道他的妈妈就不担心他摔断脖子吗?”
尼尔大笑:“你与他的不同,你母亲要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你应该多体谅她。”
“我知道。”男孩鼓着腮帮子无奈的摊开手,“谁叫我是王储呢妈妈还糊弄我,说过几年送我一辆车,她说到时候有了车我也许压根就不再想要马了。”
“说不定不是糊弄你哦,女皇陛下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而且你永远无法知道她脑袋中隐藏着多少神奇的东西。”尼尔好笑的搂住男孩的脖子。
“可是难道要我像B公爵家的小烦人精艾玛一样成天坐着马车到处炫耀吗?我可是男孩子男孩子哪个坐马车”小亚历山大翻着白眼嘀咕。
且不说小男孩的抱怨,实际上女皇陛下本人此时正在审视帝国刚刚诞生的第一辆‘车’。
敞开式的半箱体结构,取消了前方的车夫位置改换成个大锅炉,哦妈妈咪啊那锅炉比车厢本身都要庞大,就像顶着个硕大的肿瘤鼻子。
“陛下”詹姆斯瓦特同学却丝毫不觉得他设计出来的玩意丑陋,他兴致勃勃的向女皇陛下介绍道:“用蒸汽动力推动车子运行,您只要坐在车厢内控制方向,即可不用马力和人力就能以每小时十五英里的速度前进。没有异味没有马粪绝对干净”
女皇陛下撇了撇嘴:“你确定么?瓦特,我感觉这玩意不太牢靠。”
“哦,陛下,您请放心,我马上就会在您面前亲自检验它的功效,今天就是特意邀请您来参观这跨越性发明的”说完瓦特就朝女皇陛下行了个礼转身准备上车了,却被琳娜一把拽住了。
女皇陛下挑起眉毛:“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好,这么重的车头很难控制方向。”
“为了科学献身是我的理想”年轻人高举拳头兴奋的说道,“陛下您放心,我不会撞到什么人的。”
琳娜环顾周围,这是空旷的冬宫广场,已经被人用沙包垒砌出了障碍通道,要真是十五英里的时速倒也出不了什么重大交通事故。
于是年轻人在众多研究部同僚的羡慕眼神中走到车子前方,打开锅炉的盖子铲了铲子煤进去,随后划着了火石,接着他爬进车厢安静的望着前方。
一秒钟过去了、十秒钟过去了,车子纹丝不动,瓦特也丝毫不着急。琳娜奇怪的问傍边的研究部人员道:“他在等什么?”
“陛下等水烧开啊”那人直截了当的回答。
“……”琳娜满头黑线无言以对。
好吧,姑且不说上路前要先烧水,就这携带煤炭的方式也注定了蒸汽汽车没有市场。
不过琳娜不喜欢强迫研究部的科研人员,她虽然会提供很多图纸给他们,但是从不强行要求他们放弃自己感兴趣的科目去研究指定的东西。毕竟没有好奇心和兴趣,任何科学都缺乏生长的土壤。
终于,水烧开了,大量的蒸汽从车头的锅炉内涌出,伴随着尖细的声音,车子开始缓缓动了起来
瓦特兴奋的抬起手臂向女皇陛下和同僚们打招呼。车子从慢到快,逐渐加速,一片白烟中,围观的人们兴奋的呼喊起来机器车啊简直是划时代的进步不再依赖马力,不再需要忍受满街的马粪,更能让大多数养不起马的人拥有代步工具
可正当他们呼喊庆祝之极,汽车突然偏离了轨道,朝一侧的沙堆墙壁直挺挺的撞过去。车上的瓦特满头大汗的扳拧方向盘,可就像女皇陛下所说的,车头实在是太重了,完全不听使唤!
“跳下来瓦特”女皇陛下率先喊出了声。
“跳下来快跳下来”旁边的人也跟着大喊起来。瓦特满脸是汗的继续摆弄了几下方向盘,但是似乎没有起到作用。
“快跳下来啊瓦特,你疯了吗?”人群中爆发出尖叫。可瓦特却倔强的不愿放弃他的汽车,他还在摆弄方向盘试图让车身调整方向。
最终车子轰隆隆的撞向沙包,碰的一声巨响整个前身锅炉都被撞开了,滚烫的热水向前泼洒出去,白烟缭绕经久不散。
所有的人都吓呆了,特别是机车撞散架之后烟雾缭绕,看不清车上的瓦特究竟有没有下车,有没有出什么事
白雾稍稍散去之后,琳娜带着人朝事故发生的地方冲了过去,跑近了却发现年轻人一动不动的躺在距离汽车十米远的地方,除了灰头土脸几乎没受伤。女皇陛下欣慰的指挥人搀扶起他,年轻人满脸是泥土,神色及其沮丧。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女皇陛下安慰道,科研人员的试运行还真是可怕。
“陛下我真是没用陛下交代的汽轮机我总也研究不出来,弄个蒸汽汽车都失败,我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年轻人脸色通红羞愧难当,自从双缸蒸汽机被研发出来之后,一年多的时间他都被困在汽轮机的图纸上一筹莫展。享受着研究部最高待遇和荣耀,年轻人坐不住了,这才折腾出个汽车希望有所表现,最终的结果却不胜如意。
他感觉自己辜负了女皇陛下的提拔和重用,愧对于研究部其他的成员。
“请别这样想,瓦特。”琳娜亲自为他掸去了肩膀上的浮灰,接着眼神环顾周围的人,悠然说道:“你们都是帝国的精英,人类中的天才你们首先就要坚信自己的才华我从未要求你们在规定的时间内设计出什么或者创造出什么,因为我知道,科学原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多少失败,多少遗憾才能换取成功?这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只要放胆去做,无论你们能做出什么,都永远不要否定它
瓦特,你的蒸汽机非常杰出,可以说是划时代的产物你注定是被历史永远铭记的人物但是有时候你也可以试图跳出蒸汽机这个框框,从另外的角度和方向去思索,不要老局限于改进和改良,要知道任何事物都有其天生的局限,蒸汽机也不例外。在目前的时代它代表着最先进的理念,但它也有发展不下去的瓶颈。
我说的汽轮机,完全是不同的内部构造和产能原理,当然也更加艰难,所以你别灰心,你要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实现更高更辉煌的跨越”
年轻人们被女皇陛下的言论说得心潮澎湃,瓦特也逐渐不再沮丧了。他眷恋的望着已经变成一摊废铁的蒸汽汽车,犹豫着是否应该遵照女皇陛下的意思放弃它。
琳娜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任谁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创造出来的新发明的,即使它并不适用、并没有成长的可能。
女皇陛下微笑着劝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悲观,蒸汽汽车对我来说还是有用的。你可以试着将锅炉改造在车身下方,排气管道延伸到车后方,就不会对方向控制形成影响了。你设计出来之后就做两三辆,不用多,我可以拿去送人。”
“送人?”年轻人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灰,诧异的问道:“陛下不是说并不实用吗?那又能送谁呢?”
琳娜嘴角微微翘起,她朝瓦特挤挤眼睛笑道:“这是我们政治家的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有时候即使是女皇也是需要做人情的。”
如履薄冰 第一百六十一章 间谍
第一百六十一章 间谍
“有罪”“有罪”“有罪”……
随着陪审团成员逐个举牌,丹尼尔的脸色愈发灰暗。
他是个卑微的商人,即使在大英帝国的伦敦,商人除非已经实力庞大到能进入下议院,否则就永远都是卑微的。
他出生于爱尔兰,从一个小小的染料厂帮佣做起,直到今天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印染店。他的一生简直堪称大英帝国民营企业家的经典案例,只可惜短暂的时间到今天就要哑然而止了。
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也许换到任何一位下议院的大资本家身上,那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但对于他这样只有一间手工工场的三流工厂主而言,就已经是致命的了。
其实说起来真是件非常无辜的事情,三年前他的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曾经向大财主H男爵借过一笔资金。三年到期后他准备还款,却发现H男爵已经过世了,当时男爵的小儿子拿着拮据来找他要钱,于是他就没多加考虑的还了款。后来男爵大儿子将其小儿子告到法庭,状告后者雇凶谋杀,而雇凶的资金来源恰恰就是他提供的这笔还款。
他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男爵家的纠纷,成为阴谋私分男爵财产而与男爵小儿子共谋杀人的嫌犯。
男爵的大儿子在上议院极有势力,此刻却顾念手足之情不忍至亲弟弟于死地,于是倒霉的丹尼尔就成了替罪羊,从提供资金的从犯摇身变成了撺掇谋杀的主犯。
审判席上坐着的法官,其本人就是上议院议员,陪审团的十一名成员都是贵族出身,有的甚至现在由于穷苦潦倒,对资本家和生意人深恶痛绝。而丹尼尔自己雇佣的辩护律师被经验老到的控方律师压的简直抬不起头来,于是最终他莫名其妙的就被判处了有罪。
听到陪审席上最后一位陪审员宣告了他有罪,丹尼尔悲哀的闭上了眼睛。他抗议过、争辩过、甚至诅咒过,可又有什么用呢?半个月的牢狱折磨已经令他的意志彻底崩溃。
他被判有罪,而且没有申述的机会,是因为他不过是个三流的商人,没有庞大的资金,更没有声名显赫的背景。
看客寥寥的旁听席似乎都是在讽刺着他的卑微,他的死压根对伦敦对大英帝国对整个世界无关痛痒。
丹尼尔混混僵僵的被庭警从被告席上带回了牢房,阴暗的房间内只有一个盛着剩饭的脏碗。他望向高耸在墙壁上的悬窗,粗壮的铁栏杆上那些敲打磕碰的痕迹预示着多少冤屈和绝望?
“好好享受今晚吧,你明天就要行刑了。”狱警离去的时候低声说道,接着就与同伴鬼祟的笑了起来。
丹尼尔眼神直直的望着窗外的天空,脑中一片空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丝毫感觉不到饥饿,此时对他而言饿死还是被吊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突然一个披着披风的身影来到他的牢房门口,那人凝视了他片刻,接着便掏出本圣经。
“神父我……我是无辜的”丹尼尔就像是寻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一骨碌爬起来膝行到牢房门口,伸手穿过铁栅栏一把扯住神父的教袍。
“年轻人,有什么事就对主说吧,我是来给你做临终弥撒的。”神父冰冷的言语仿佛一击重锤击中了他的脑袋。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我还年轻求您了发发慈悲吧神父我才三十二岁啊”丹尼尔已经泪流满面了,在法庭上他没有哭,在监狱里独处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可此时绝望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望着眼前无助哭泣的男人,神父突然笑了,诡异的笑声在狭长的监狱通道内悠悠回荡,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想死,谁又想死呢?活着都是美好的,能呼吸到空气、吃到美食、享受最火辣的女人。是人都不想死,可有些人之所以卑微的死去,原因就是他不被需要。”神父说出的话与他的职业及其不相吻合,但此时的丹尼尔已经听呆了,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不被需要,尤其是不被所在的国家需要。男爵的儿子能将罪责推卸在你身上,是因为他是上议院议员,他有权有势,是帝国的精英阶层而你却是个卑贱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商人,多一个少一个无人在意。你要想活下去,唯有一条出路,就是提高你的价值,为帝国效力”
‘神父’的手臂伸过栅栏,抬起丹尼尔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面容:平实的双眼,老实巴交的模样,五官没有丝毫突出的地方。
“很好,你长的很好,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活命的机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
夏普*洛菲特议员心烦意乱的坐在办公桌前,呆呆的望着桌面上的名册。
商人、商人、还是商人,派去的人是怎么办事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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