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马克部长豁然开朗,他大笑着说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英雄阁下,你其实是为了老妖婆受的伤啊”
尼尔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悦的接着说:“这人恐怕是刺杀A公爵夫人未遂,被关进大牢,才转而栽赃她是刺杀女皇陛下的主使者。”
马克部长笑声逐渐减弱,他控制住自己问道:“那我想不通的就是:那人既然是A公爵夫人的面首,那么多的机会,为何会选择在女皇陛下面前动手?”
“听说那人是A公爵夫人的农奴出身?”尼尔问道。
“是的,而且仇怨很深,老妖婆霸占了他的人,还卖掉了他的父母。”
“他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人在A公爵夫人控制之下。A公爵夫人要让面首听话顺从必然有掣肘手段。那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个机会在比A公爵夫人地位更高的人面前祈求帮助,这恐怕就是他行为的动机吧。
其实女皇陛下那天去听歌剧纯属偶然,A公爵夫人觐见也是偶然,图谋不轨的人根本不可能事先预料到,这完全就是当事人突发的念头。”
“谢谢你的帮助,”马克部长笑着站起身,“我终于可以结案了,不过倒要委屈你了,你上庭作证的话英雄的光环可就没了哦。”
“等等。”尼尔却叫住了他,“我可没说愿意出庭作证证明我所说的事情啊。”
马克部长愣住了,他呆呆的看了美男子半响,接着跳起脚大声斥责:“那你今天找我来是耍什么花样?你不愿意上庭说实话,那告诉我真相干嘛?耍我玩啊?”
尼尔笑了,他没有直接回答马克部长的问题,倒是转而言他:“你觉得A公爵夫人这个人如何?”
“老妖婆?”马克部长奇怪极了,“她算什么东西我简直看到她就头疼白女皇在世时她就是个皮条客现在也是不上台面的家伙,如今的乱子就是她惹出来的,简直是要搞得圣彼得堡上流社会鸡飞狗跳终日不宁。”
尼尔赞同的点点头:“暴虐、贪婪、下流,没有值得宽恕的地方。我们与其公布事情的真相,让她无罪释放,不如将计就计,榨**全部的利用价值?”
“老妖婆的利用价值?”马克部长更不明白了。
“对,就是她。”尼尔胸有成竹的分析,“她具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你别忘了,白女皇在世的时候,她毕竟随侍了十几年,她知道的宫廷秘闻恐怕比你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今她自身难保就全都抖落出来,在你看来是令人头痛的麻烦事,在我看来却再好不过了。我需要这么个诱饵,将藏在幕后真正对女皇不利的人揪出来”
“对女皇不利?”马克部长闻言再也按捺不住了,“你是说真的有准备刺杀女皇陛下的人?有人会对女皇不利?”
“今年年初圣诞节水杉事件,你不会忘记了吧?别告诉我你们司法部没有怀疑过?”尼尔回答。
马克部长不说话了,圣诞节失火虽然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在司法部一直都是存在疑虑的,对此有所猜测的人为数还不少。
“凶手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且关于隐忍。他熟悉冬宫的事务,一定是个冬宫老人,所以他就藏在圣彼得堡的贵族阶层内。如今A公爵夫人自己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此人一定怕她说出点什么,A公爵夫人就是我们最好的诱饵只要你批给她个保释令,让她出狱,对外宣称她准备与司法部合作,详细举证对女皇陛下有所图谋的人士,那凶手一定按捺不住有所行动。
如此一来,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能钓得一条大鱼。”
如履薄冰 第一百五十五章 钓鱼
第一百五十五章 钓鱼
保释,在沙俄帝国的司法历史上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这种从大英帝国漂洋过海流传过来的上流阶层的司法豁免,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内,就在贵族和富裕阶层的推动下生根发芽、蓬勃生长起来。
基于对贵族阶层天生的自由权利的保护,和合理配置司法资源、形成诉讼效益的原则,帝国的贵族只要交纳巨额的保释金,就可以在终审前获得保释。不过他们任然要按照保释规定居住在司法部门控制的旅店内,确保最后出庭。
因此,当A公爵夫人向法庭交纳了十万金币的保释金,从而获得了自由时,虽然帝国日报对此的宣扬口径是:帝国司法界的耻辱。但这种无关痛痒的舆论叫嚣,并未能影响到马克大法官的决议。
A公爵夫人在警察的保护下住进了保释旅馆,将一大群的抗议者拒之门外。老女人甚至在唾骂和指责声中微笑着对帝国日报记者表示:由于她完全是无辜的,上帝一定会辨明真理
于是,第二天的帝国日报就刊登了A公爵夫人的发言,并邀约采访司法部长马克大人。
“马克部长大人,请问您是基于何种目的批准A公爵夫人的保释申请的?要知道她可是刺杀女皇陛下的1号嫌犯啊”帝国日报的记者手持笔记本和羽毛笔,跟着马克部长的马车,锲而不舍的追问。
和蔼的马克司法部长示意车夫放慢车速,他面带微笑的对记者说道:“年轻人,上帝教导我们要宽容,对于未判有罪的人我们倾向于保护他们的自由权利。A公爵夫人表示愿意同司法部通力合作,配合我们找出幕后真正的凶手,有什么比戴罪立功更有价值的呢?你说不是吗?”
“哦大人A公爵夫人说了什么新的引人瞩目的信息吗?”年轻的记者兴奋的追着马车奔跑起来。
马克司法部长却诡异的朝年轻人挤挤眼睛,示意车夫加速,马车一溜烟的消失在马路尽头……
于是,第三天报纸上立刻刊登了此次采访的内容,帝国日报的记者将其大肆渲染,说是A公爵夫人向司法部承诺揭发各大家族的秘闻,以换取自己的减刑或赦免。
男人摔了个银币给报童,接过报纸匆匆瞥了一眼,接着愤恨的一把揉成一团。
该死的老太婆怎么没早点去见上帝
不行一定得让她闭嘴,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
保释旅馆,是由司法部出资的非以营利目的为主的小旅馆。虽然地点在圣彼得堡中心地带国王广场附近,当然那绝不是为了交通便利。
旅馆内只有潮湿阴暗的小房间,连个朝阳的、带卧室的套件都没有,A公爵夫人对此极为不满。
她出生于帝国贵族家庭,年轻的时候因为家族联姻嫁给了A公爵,虽然与丈夫关系不好,但他们各自都有情人倒也进水不犯河水。后来进了宫,做了白女皇陛下的伴当,由于她善于逢迎外加经常敬献美少年,倒也十分风光过一阵子。
白女皇逝世之后她回了属地,没和倒霉丈夫过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丈夫就蒙主召唤了。A公爵夫人从而得到一大笔遗产兴致勃勃的返回圣彼得堡,准备故技重施攀上新任女皇陛下,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事
她怎么可能刺杀女皇陛下呢?那些司法部的蠢货真是无聊之极
上流社会关系盘根错节,比司法部的年轻部长背景硬的大佬多了去了,她掌握的把柄秘闻数不胜数,足够这些大佬紧张的其实他们稍微动动关系,给马克司法部长施压,就能让皇家法院撤销审判,她自然也不会说出什么秘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
A公爵夫人哼着歌脱下外套,该死的保释旅馆,起码该有个浴室洗澡吧?牢房内呆了几天浑身都臭了
她打开房门,想去跟店老板要点热水,可没想到一个男人迎面冲了进来。
“你你干什么?出去”A公爵夫人恼羞成怒的喊道。
“夫人回了一趟老家,连老熟人都认不出了吗?”男人悠闲的推开老女人走进屋,一屁股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
他环顾四周,接着砸着嘴说道:“屋子真糟糕,不是吗?”
“你来做什么?”A公爵夫人急忙关上门,“是你家大人让你来的?”
“我们家大人才不会过问这等小事呢,不过您也太不厚道了,什么都敢说啊?您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吗?”男人翘起二郎腿状似悠闲的望着她。
老女人在裙摆上抹抹掌心的汗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我没说什么关键的内容,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其实只要你家大人挥挥手就能将我从牢里捞出来,如此一来我就会永远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
“让您永远闭上嘴巴也很容易。”男人突然眼神凌厉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朝A公爵夫人一步步走过去:“您这辈子舒服日子也过的够长的了,夫人。”
“你想干什么”A公爵夫人突然感觉不妙了,她慌里慌张的往门口退去,“别做傻事,这儿可是保释旅馆,外面都是警察局的人你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男人仰起头大笑起来:“警察?”他从随身带着的大包内掏出一套制服,在A公爵夫人面前晃了晃。
“你以为我是怎么混进来的?告诉你吧,我就是负责看守你的警察,其他人都换班回去了。”
A公爵夫人刷的一下脸色苍白,她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猛然张大嘴想放声大叫男人却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夫人,其实我原本压根不想伤害您,过去在冬宫,您是唯一对我还算不错的人,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男人嘴角浮现笑容,双眼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我还记得当年刚进宫的时候您是如何调教我的;我也记得是您透露给我白女皇陛下的喜好和忌讳;最后我被迫离宫的时候还是您为我安排的医生,让我换了张脸重新开始;可以说没有您,就没有我。
可惜也正是因为您太了解我了,尤其您认识我这张脸也许您的无意之言就会令我陷入危险。而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危险”
A公爵夫人双眼充血,瞪得很大,她伸出手死命的扳着男人的手指,想拨开脖子上的桎梏。
男人逐渐弯下腰,将瘫软的A公爵夫人压倒在地板上,他的脸凑近她的弊端,呼吸甚至都能喷洒在她脸颊上。
“我出身最底层,你们总是看不起我身上卑贱的血统。哪怕我爬到高位,站在白女皇身边,你们眼中的不屑也从未减少过。可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在我眼中不过都是些愚蠢的傻蛋你们的不屑源于你们血液中的害怕,你们害怕像我这样的人有朝一日站在你们的头顶上
我的位置只能在冬宫我付出的那么多艰辛和耻辱,因此我命中注定应该身处高位我绝对不能再沦落到卑贱的奴隶阶层绝对不能所以即使我心中实在是不愿意伤害您,可我还是不得不说抱歉”
男人俯下身,在睁着眼睛瞳孔放大的A公爵夫人耳边低声说道:“真是非常抱歉我可怜的夫人……”
接着他送开手站起身,盯着A公爵夫人的尸体凝视了片刻,转身换上了警察制服。
他不紧不慢的推开房门,正准备离开时,却哑然发现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枪的禁卫军。
马克部长悠然步上前,笑眯眯的越过男人的肩膀往内撇了一眼。
“老妖婆死了?哦,真可惜。”
男人呆立了片刻,突然从小腿肚子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睁大着眼睛张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两名士兵背上枪上前拧起他的手臂将他捆绑起来。
男人此时方才寻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她是刺杀女皇的罪犯,我杀了她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上法庭和陪审团说去吧。”马克大法官耸耸肩,“带走好好看押起来”他朝两名禁卫军努努嘴,率先迈步离开了保释旅馆。
外面已经下起了雪,马克部长呼出口冷气,心情却非常轻松。尼尔大人的计策还真是棒终于摆平这件倒霉的案子了,看来今晚可以踏踏实实的回家和老婆孩子吃晚饭了。
他走到门口上了马车,刚准备示意车夫开车,突然一声枪响从旅馆门口传来
马克司法部长猛的一震,他飞快的推开马车门跳下车,只见其中一位押解罪犯的禁卫军举起枪,朝着远方再次扣动扳机,远处一个正在奔跑的流浪汉应声而倒。而杀死A公爵夫人的罪犯已经胸口插着把匕首瘫倒在路面上。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怒火冲天的司法部长叫喊道。
“长……长官……”另一位禁卫军哆哆嗦嗦的回禀道,“我们刚押着凶犯出门就被人撞了一下,是那个流浪汉捅死了他。”
如履薄冰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推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推理
尼尔的病房内,壁炉烧的很旺。马克司法部长沮丧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尼尔却望着壁炉内的火苗一言不发。
“结案吧。”最终尼尔吐出了干巴巴的几个字。
“结你妹的我不结案凶手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知道他是谁他就是A亲王大儿子古诺身边的男宠,上次亲王生日宴会我见过他我就不信这事与古诺本人一点关系没有我明天就宣古诺上廷”马克司法部长恼羞成怒的喊道,该死的光天化日之下,在他及两名带枪禁卫军的面前玩暗杀,还竟然成功了这简直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上廷又如何?”尼尔幽幽的说道,“人证已经死了,又没有物证,你的怀疑永远只能是怀疑,没有证据。司法部终究是要按照法律形式的,还是结案吧。”
马克狠狠的一跺脚,不再说话了。
“我让人给你送去的指纹模板比对过了吗?”尼尔接着问道。
“比对过了,和凶手手指的纹路一模一样。不过你确定这叫做指纹的东西可靠吗?”
“再可靠没有了。”尼尔长长的叹了口气,“起码圣诞节失火案的凶手算是被楸出来了,我们也能喘口气。我只是很奇怪,死掉的凶手是古诺的男宠,但我翻阅过冬宫名录,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宫里都从未有过他的记录。这人究竟是怎么会对宫廷情况如此熟悉的?”
“验尸官说他鬓角有刀疤,极有可能整过容。”马克部长解释道。
尼尔双眼凝视着跳跃的火苗,不由拧起眉头推理分析道:“整过容?这就说得通了,如此说来A公爵夫人一定知道他原来的真面目……恩……让我想想……公爵夫人会比较熟悉的应该不是侍从,佣人对她这类贵族来说是无足轻重的。而她又在白女皇死后不久就回了属地,因此这人最有可能是原来白女皇陛下身边的男宠,还是很受宠的……金发、碧眼、整容……嘉烈夫他一定就是原来的嘉烈夫”
“那又如何呢?”马克部长撇撇嘴,“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死人也是会说话的。”尼尔诡异的笑了,“如果是嘉烈夫,你觉得他为何要冒极大的风险制造圣诞节事件?他可是个极为精明的人,绝不是随便什么好处利诱就能收买的蠢货。”
“对女皇陛下不满?失宠?嫉妒?”马克部长无所谓的耸耸肩。
“都构不成足够的动机。”尼尔摇摇头,“嘉烈夫最在乎的是实际利益,比如金钱,再比如权利。我们试想一下,若是女皇陛下出了事,亚历山大王储年幼、A亲王老迈的情况下,第三顺位继承人就是古诺。”
“我说就是古诺吧?你还不同意我提审他我就不信我审不出点东西来”马克部长腾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稍安勿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尼尔瞥了他一眼,“问题是一个有政治期盼的人,绝对不会公开自己的同性恋倾向,反而会加以掩饰。因此我敢说古诺本人应该没有丝毫摄政的欲望,他也顶多等着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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