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收回;他,不会反悔。
一吻既了,龙非离把床帏拂下,将璇玑抱进怀里,在她耳畔轻声道:“睡吧。”
他其实想说,朕很庆幸这个生辰与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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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依在房间微开的门上,眯眸往里面看去。
房内烛光昏暗,一地的衣裳,男人的,女人的。
“王爷。”
听着那妩~媚动情的娇~喘之声,龙修文唇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冷。
女人是朝中官员送来的,用来巴结逢迎。
容貌,身段和滋味都极好,拿来发泄最好不过。
他微微闭上眸,眼前突然闪过另外一张女子沉睡苍白的脸庞,眸色一深,狠狠挺进床~上女人的身~体里。
释放过后,他突然拔出女人头上发簪,扬手一掷,“砰”的一声门受击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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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第四更
正文 295 谁有解药(5)
门外,一名紫衣女子的身形顿时出现眼前。那女子倒也不惊慌闪避,冷哼一声,又低低笑开。
龙修文一笑,推开床~上失措惊叫的女人,身形一闪,已到了紫衣女子面前。
他把紫衣女子拦腰抱起,那女人嘴角一弯,微微高举了手臂。
只听得空气中传来几声微响,床~上女子天灵盖被射入数枚小刀,她瞪大了眼睛,已然毙命。
撼“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倒是可惜了。”龙修文轻嗤而笑。
紫衣女子娇嗔道:“若不是我身~体不好,一段时间不能和你。。。。。。哪能容你这样!”
龙修文吻了吻她的唇,淡淡道:“那东西,先缓一缓吧。”
调“不行,这和你息息相关,绝不能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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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非离为年妃再次罢了朝。
次日,储秀殿。
一旁的龙梓锦却坐不住了,急道:“九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龙修文没有办法,下蛊的人也毫无动静。”
“嗯,也是时候了。”龙非离捏捏眉心,轻声道。
这时,储秀殿的门却被推开,夏桑携清风进了来。
“皇上,奴才有两个消息禀报。”
“说吧。”
“年夫人向内务府递了帖,想进宫看娘娘一面。”
龙非离眸光微动,道:“嗯,你命内务府安排一下,就定。。。。。。明天吧,只说年妃娘娘病入膏肓,情况已十分危殆,朕特准年夫人进宫探望。”
夏桑点头,又道:“皇后那边也嘱了人过来,说皇后娘娘挂念年妃病情,想过来一看。”
龙梓锦冷笑,“先是那些娘娘一个个送帖要过来看望,现在终于到皇后了,皇后娘娘倒也沉得住气。”
龙非离瞥向夏桑,“你亲自到皇后寝宫走一趟,便说皇后有孕在身,朕很是惦念,莫随意走动,以防动了胎息,朕过几天便去鸾秀殿看她。”
“另外,这两个消息尽快在宫里传开,你现在立刻安排手下的人去办。”
夏桑看皇帝神色肃整,明白此事极急,匆匆一礼,旋即出门去办。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龙梓锦蹙眉道:“九哥,你这是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罢朝,安排年夫人探望,拒去皇后寝宫,都是为了让对方看到皇上有多宠爱年妃娘娘吧。”夏侯初走了进来,笑吟吟道,一同进来的还有段玉桓。
“九哥这样做是要告诉下蛊的人年妃娘娘病情极险,九哥紧张娘娘,让下蛊的人不再犹豫,尽快向九哥提出条件?”状元郎夏侯初一提醒,龙梓锦转念一想,明白了龙非离的想法。
“嗯。”龙非离颔首。
段玉桓苦笑,“原来如此,只是,年妃娘娘也确实不能再撑多久了。明天是最后一天。”
众人一时沉默了声息,便连为能猜中皇帝心思甚是志躇的夏侯初也噤了声。
清风恨恨道:“倒不知道这人是暗下对师兄提出条件还是怎样,若他明地里来,不藏名隐姓,教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龙梓锦一声冷笑,“杀了他就能救回年妃吗?现在倒看看他要提出什么交换条件才是重要!我只怕对方并非善茬。”
夏桑恰从门口走进来,笑道:“谁非善茬?”
龙梓锦耸肩一笑,摊摊手。
昨晚一夜不见的徐熹也随夏桑走了进来。
龙非离道:“怎样?”
他这话问出,神色甚是凝重。
众人明白,消失一晚的徐熹必定是被派去做什么极要紧的事了。
“皇上,派到慕容氏兄妹身边的紫卫已全数死掉。”徐熹低声道。
龙梓锦,段玉桓低咒,清风一拳砸在墙上,怒道:“想不到这慕容沛和慕容琳竟如此能耐!当日便不该放了他们!”
徐熹眼角一弯,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内侍快步进来,急声道:“皇上,方藩王在殿外,说有急事求见。”
“宣他进来。”龙非离眉目轻拧,淡淡道。
众人正疑虑那方楚帆为何此时觐见,方楚帆进得来,施了礼,却道:“皇上,微臣有急事与皇上一谈。”
他说着,眸光转过房中诸人,龙梓锦心下冷笑,看样子,这位藩王似乎还要与皇帝商议什么密事呢!
他正要领众人退下,龙非离却微微一笑,道:“方卿,这里都是朕的心腹,你有事但说无妨,不必避嫌。”
“这。。。。。。。”方楚帆皱了皱眉,又咧嘴笑道:“皇上,微臣此次实是为年妃娘娘而来。”
“哦?”龙非离语锋一提,似甚是疑虑,又凝声道:“方卿请说。”
方楚帆听去,皇帝的声音竟有一丝颤抖,知道他心情不稳,情绪极为激荡,心中冷笑。。。。。。乱吧,龙非离,面上却谦虚道:“皇上,娘娘的蛊,微臣能解。”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下蛊的会是这位与太后交好,平日行事极谄媚的藩王方楚帆吗?
龙非离突然放声而笑,“藩王到底是学识渊博会解蛊毒,还是说恰巧给朕的年妃下蛊的也是藩王?”
正文 296 苍龙不悔(1)
“皇上怎会如此说?”方楚帆苦笑道。
龙非离笑道:“既不是方卿下的蛊,那想来方卿前来替朕的爱妃解毒,也是不求回报的。”
方楚帆脸色一变,旋即大笑。
果是方楚帆下的蛊!
撼众人这才明白龙非离话里涵义。
龙非离在逼迫方楚帆承认是他下的蛊。若方楚帆不认,那他根本便无法从龙非离手上得到任何东西。因为他是臣子,只是“恰巧”会解蛊毒,为皇帝尽忠是本份!怎可再拿回报?而方楚帆也清楚这一点,不然他怎会暴露身份来这储秀殿?
这样说来,龙非离昨日已知道是谁下的蛊,才对玉致说那些话?
调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方楚帆既向龙非离提亲,那他求的又是什么?
会是玉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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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锁了眉,冷冷盯向方楚帆,讽道:“藩王消息灵通,娘娘危殆的消息咱们也是刚才知道,藩王这厢便收到了风声。”
确是!年妃昨日昏厥,对外只说中蛊,却并未传出险情,病危消息是夏桑刚命手下内侍传出,前后不过一刻,这方楚帆却已知道,可知他必定在这内廷活动频繁。
“夏总管这是哪里话?”方楚帆笑道:“本王身居僻乡,艳羡帝都繁华皇宫美丽,这来到宫里作客,好比下里巴人进了城,不免好奇到处游转,这才听到了些消息。”
龙非离踱回椅上坐下,才淡声道:“方卿把医治的条件提出来吧。”
“皇上,”方楚帆突然跪下,苦笑道:“微臣斗胆对娘娘下手,焉不知是死罪?只是,微臣却有万不得以的苦衷,实不相瞒,太后娘娘对皇上早有嫌隙,只怕。。。。。。”
“哦?”龙非离挑眉一笑,“母后与朕母子感情素来亲厚,朕又听说卿与太后交好,卿现在却在朕面前说这些话,不知是何用意?”
方楚帆一声长叹,道:“皇上,臣受先皇大恩,却苦于无力报效,与太后交好,不过权宜之计,探听消息,只恐太后对皇上不利。现今终于得悉太后野心,才对皇上言明心志。太后携温家作乱,只怕就在不久之后。
“而今与匈奴情势难料,一旦交战,皇上手上兵力空虚,到时若太后发难,则皇上何以应对?楚帆手上有兵,有心助吾皇一臂之力,又惶恐皇上不信,惟有出此下策——”
“好笑!”龙梓锦冷笑,“原来藩王给我皇嫂下蛊便叫宣誓忠诚?”
“太后一旦发难,臣便即领兵进京勤王。。。。。。只因微臣与太后来往甚密,臣知皇上必起疑心,到时开战皇上亦不会相信微臣,为此,微臣只好借娘娘蛊毒向皇上求下苍龙阙令牌,到时方有领兵进驻帝都之权。”方楚帆说完,又恭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方楚帆,你还真是疯了!我皇怎能将苍龙阙令牌传予你!”段玉桓怒斥道。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这苍龙阙令牌意味着什么。
但凡战乱,苍龙阙便是西凉京畿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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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兔三窟。
苍龙是百年前西凉一个皇帝所创的一支隐藏在帝陵里的军队!每代皇帝传位之际,也会将苍龙令传给下任帝王。
这支军队极为神秘,人数,人员组成,除去创立的皇帝,下面的各代帝王都不知,这却也更好地保存了它的神隐~性。一旦祸乱,皇帝请出苍龙令自己行使或交给信任的将臣,便可调动这支军队保卫帝都,护卫帝王。
战乱之际,尔虞我诈,军队只听令拥有苍龙阙的人。
藩王不可领兵进京,这是西凉国法所规定,但若藩王持有苍龙阙,意味着他有权领兵保护帝都,更为重要的是,他拿下了那一支帝陵军队的调遣权。
把苍龙阙交出,意味着什么?危难之时,便等于皇帝的性命和整个西凉社稷。
方楚帆微叹,正待再说,龙非离却凝眉一笑,站了起来打断他,“朕原以为卿求的是朕的皇妹,倒不曾想卿忠心可嘉,这样吧,朕稍做考虑再通知卿,你且先行告退。”
“臣静候皇上佳音。”方楚帆唇角一盈,躬身告退,他出得殿门,又返身忧虑道:“皇上,娘娘的身子,微臣着实担忧哪。望皇上早日宣见,好等微臣带药过来给娘娘服用。”
殿门尚未关上,清风便待追出去,徐熹却冷冷挡在他前面。
“这方楚帆可恶之极,往日本王还小看了他!”龙梓锦大怒,紧紧捏了拳,“苍龙阙,这等乱臣贼子想也别想!”
“亏他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是当所有人都瞎了还是聋了!”夏侯初咬牙冷笑。
“话说得好听,实则上他是在炫耀示威。”夏桑看了龙非离一眼,道。
段玉桓沉声道:“管他炫耀还是示威,咱们还不能办了他?”
“倒真不成,他便是算准了这点。”一直沉默不语的龙非离淡淡出声道,“即使他把年妃治好,我们要把他治罪,也不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正文 297 苍龙不悔(2)
“他看准了时机出手,若以罪治他,他必然造反,西凉与匈奴开战在即,现在不能妄动干戈,再说,这人背后还有太后。”
“最重要的是,”龙非离轻轻一笑,眼瞳慢慢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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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撼白天储秀殿里的人,谁也没有走。
众人不知道龙非离要说的那句最重要的是什么,他一直没有说。但每个人都明白,现在对龙非离来说,最重要的是选择。
一边是璇玑,一边可算作是天下。若在另一种情势下,要龙非离拿自己的性命去换璇玑的,他只怕毫不犹豫便应允了,现在的情况很难,这是历代祖宗和先皇传下的江山和百姓。
调他有责任。
龙非离负手在院中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轻盈的脚步声敲落在每个人耳侧。
侧门,走进一个人,来人着玄色披风。
龙梓锦突然幽幽一笑,率先走出侧门,所有人也随之离开。
夏桑走过徐熹身边的时候,轻声道:“徐总管,你我在皇上身边多年,我一向敬重你为人处事,但这一次的做法,夏桑不认同。你与如意姑娘的娘亲昔日有情,但皇上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够多,现在不应再掺合任何人和事。”
徐熹没有说话,快步出了殿。
。。。。。。
背后的脚步声,龙非离也听到了,微微拧了眉。
“我听徐总管说,你遇到很困扰的事,我知道年妃娘娘的事已让你很担忧,现在又。。。。。。你千万要保重才好。”
随着柔婉的话语,背后一双手慢慢箍上他的腰身。
龙非离转过身来,轻声道:“心漪,你回去吧,你我改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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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醒了,药膳的剂量不多。白天一整天都在睡,现在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还会有第三个夜晚吗?她不知道,所以再次让崔医女把药减了些许,今晚,她想再看看他。
下了床~,没有力气,腿脚也颤抖得厉害。
他没有在房里。她微微蹙眉,走了出去,他也没有在房里。
她推开房的门,扶着门板,慢慢踱了出去。
院中,站着两个人,女子在背后抱着男子。
璇玑想起碧霞宫那晚的月色,还有余府里的水榭亭台。月华水光下,他与如意轻拥着。
男子突然返过身来,看到她,似乎微微一震。
如意一怔,也蹙起了眉。
那股疼痛又涌了上来,璇玑抚住胸口,朝如意笑了笑,转身要走进去。
走得急,不知踩着裙摆还是什么,“啪”的一声,摔倒了。
她吃力地扶着地面正要起来,身子却已被人整个抱起。
愣愣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沉默着,眸光里却尽是她的影像。她抿了抿唇,心里有丝不安,转头去看如意,只见庭院地上枝影斑驳,已没有了人踪。
她不知所措地回过头,龙非离仍深深凝着她。
他的眉皱得很高。两眉之间,都成了川字模样。
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眉心一蹙,心口加倍疼痛起来。
龙非离吃了一惊,弯腰抱着她坐到地上,伸手给她揉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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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突然想,他居然没有愤怒喊人打谁骂谁,此时此刻,药和太医院也是没有用的,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实,他的手势很笨拙,明明平日看他拿剑用笔都风姿潇洒。
两人没有说起如意,甚至没有出声。
她靠在他怀里,他轻轻帮她抚按,她便伸手去摸他的眉。
搁放在她胸口上的手猛然僵住。
她看到他的俊美的脸庞朝自己靠近,他的鼻尖触到了她的,接着是他的唇。。。。。。她慢慢闭上眼睛。
“嫂嫂,你还在睡吗?快看快看,看玉致把谁给带来了。”
一声兴奋的娇笑,璇玑一惊,猛地推开了龙非离。
院子入口,一身粉衣的玉致,还有一身白衣的是。。。。。。白战枫?两人背后,还跟了龙梓锦等人。
“大哥。”璇玑心中一喜,刚要起来,龙非离已扶她站起。
白战枫朝两人快步走过来。
“她怎样了?”他没有看璇玑,紧紧盯向龙非离,眸含责备。
玉致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龙非离把璇玑放到玉致怀里,回看向白战枫,“她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