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教好儿子。
致使媳妇红杏出墙,姘夫都跑到家里来了。
儿子放荡不羁,连青云山脚下放牛的女人都染指。
“爹和姓王的那小子都关起门来说了半天话了,怎么还没有好?”樊世麟再也坐不住了,他急着要到父亲书房去。
“麟儿且慢。”秦氏见儿子冲动的要去敲门,伸手拦住了他。
“你爹自有分寸,怎么说王先生在隆阳府也是一个有体面的人。就算要送官也得先让你爹说些好话哄哄他。”就算家里乱成这样。秦氏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要不是老太太执意要送王先生见官,樊泥路和秦氏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樊世麟是站在老太太一边的。
“我不管了,我要去问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爹拉不下脸觉得不好意思送姓王的那小子去见官的话,这个事情就交给我来做。”
“麟儿!”秦氏跨前一步伸手抓在樊世麟衣袖上。樊世麟不管不顾,甩了一下衣袖,秦氏差点让他甩得跌一跤。
“麟儿说的对。路儿大概拉不下脸来送姓王的入官,这个事交给麟儿去做最好了。”老太太沉郁了半天,终于发话了。秦氏没有办法,只能听老太太的。
可能王先生跟樊世麒生前是好友,所以樊泥路和秦氏才会拉不下脸来送王先生入官。
老太太甚至已经替王先生拟好了罪名——掳掠良家妇女。
此罪可大可小,不过还亏老太太想得出来。
樊世麟风风火火朝父亲书房跑去。
奶奶真是太有才了,把掳掠良家妇女这样的罪名戴在那小子身上。我看到时候见了官那小子还怎么狡辩。
姓王的,你知道你喜欢米脂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恐怕你还不知道米脂是我的人。
前面先让你高兴着,今天到我出击的时候了,我不除掉你这个小王八羔子我就不姓樊。
仗着自己是隆阳府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以为米脂会就此爱上你,简直做梦。
我和米脂十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自从穿来之后米脂一个劲的试探我,要不是我和她的身份比较尴尬,我就承认了。
一想到和米脂的叔嫂关系,樊世麟就觉得心痛,他怪天意弄人,怪命运不公,然而一切已成定局,只有把米脂偷偷运出樊府,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两个人才能长相厮守。
这不就等于私奔吗,樊世麟一开始是反对私奔的,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主意了呢?
他原想行贿兵部尚书施震淳,不过听说内阁大学士左大明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通敌卖国,皇上下令彻查,施震淳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谈什么行贿之事。
奶奶明天就会去找族长商议,要把米脂送去铁塔,樊世麟怎么忍心米脂被抓去那种地方,他一定要救米脂。
已经在渡口准备好了船,如果不出意外,想必何晴已经带着米脂上了船。
又是如果不出意外,越是不想出意外,意外越是要发生,樊世麟的心忽然揪了起来。
抬头望着无边深沉的黑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沉得透不过气来。
但愿不要发生意外,但愿何晴已经顺利的把米脂送到船上,但愿明天天一亮就能见到米脂。
樊世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祈祷。
“吱嘎”一记,背对着房门而站的樊世麟听见身后传来开门声。
王先生和爹站在房门口。
王先生一脸平静,爹却面带忧色。
樊世麟觉得纳闷,一个即将被送到官府去的人可以这么震惊,爹却愁容满面,这两个人的表情是不是应该换一下?
“麟儿,你在门外偷听?”樊泥路一开始还没有看到站在门口的儿子,当他发现儿子的时候,显得很惊讶。
“樊老爷。”王先生伸手打断了樊泥路,意思叫他不要意气用事。
樊世麟看看自己的爹,再看看姓王的那小子的表现,心里的纳闷更深了。
当见到自己站在门口吃惊的为什么是父亲?
反观姓王的那小子,居然还伸手安慰父亲,叫他不要冲动,他都要被拉去见官了,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樊世麟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法医,验尸他行,刑侦方面米脂比他行,观察了爹和姓王的那小子的反常表现,樊世麟隐隐感觉刚才两个人在书房里密谋些什么,他们是密谋好了之后才走出来的。
“爹,等天亮之后就送姓王的这小子去见官,你有意见吗?”
樊泥路抿了一下嘴,淡淡的说了句: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樊世麟知道父亲为人懦弱,凡事都听奶奶的。
他坏笑着看向王先生,在心里狠狠的腹诽他——你死定了。
☆、第一百十九章 男人斗
“爹,在送这小子见官以前你准备把他关在什么地方?”
当樊世麟这么问的时候,樊泥路的神情怪怪地,他居然拿眼睛去看站在边上的王先生。
王先生默不作声。
“不如就让他待在书房吧。”樊泥路终于说话了。
“不行,他是个罪人,不能让他待在这么舒服的地方。”
王先生含笑注视着樊世麟,明天就要送他去见官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要是换做别人说要把他拉到官府去,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哪里还笑得出来。
可能他修养好,所以才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爹一直说书读的好的人喜怒不形于色,王先生是一个读书人,他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看到王先生沉着冷静的样子,樊世麟忽然想起一个人——高大伟。
跟高大伟同事多年,樊世麟从来没有见他冲动过,就算碰到再难破的案子他都能仔细的分析,冷静的思考。
“王先生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犯了什么罪等明天见了官,自有分晓,不用你瞎操心,你还是早点回去睡吧,看看你奶奶和娘她们是不是都睡了,如果还没有睡的话,叫她们早些安寝,不要再为今天的事担心。”
樊泥路似乎很反感樊世麟站在书房门口啰嗦个没完。
不行,我不能让他这么舒服,想待在书房里度过今夜,谈都不要谈。
“爹,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把这小子送到酒窖去关起来,他有武功,让他待在书房我怕他会逃走。不如——”
“你个混小子,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樊泥路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到是边上的王先生显得冷静多了:
“既然二少爷担心我会逃走,那我就去酒窖吧。”
“你如果想逃走,刚才就逃走了,还用等到现在?我这儿子是个没脑子的,他连这都想不到。”樊泥路朝樊世麟瞥了一眼。
“他刚才不逃是因为被我一棍子打晕了,逃不了所以不逃,等他恢复了元气我就不相信他会不逃?只有爹你才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他是个正人君子。就不应该来勾引大嫂——”
“你说出来的话跟你奶奶到是很像,你奶奶年纪大了分不清是非,我不跟她计较,你一个年轻轻的公子哥居然也头发长见识短,到是好笑了。”
樊世麟搞不懂爹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隐隐感觉爹似乎处处维护姓王的那小子。
爹还是拉不下脸。觉得和姓王的那小子之交多年,突然要把他送去见官,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似的。
“爹。你怎么不想想这小子想勾引大嫂,大嫂可是你的儿媳妇,他这么做不是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吗?况且大哥生前还和他是好友。没想到大哥尸骨未寒他就做出这个事来,只要爹不钻牛角尖,能往这方面想就不会觉得自己欠这小子的。”
王先生依旧默不作声,静静的站在那里。
“你小子可真会来事,我这个做爹的难道不如你小子行?干脆从明天开始我叫你小子爹好了。”樊泥路回答的很妙。樊世麟一时语塞。
樊世麟今天故意和父亲怄气似的,无论樊泥路说什么他都要驳。
“爹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心里根本不想送这小子去见官,只是觉得不好向奶奶交代所以才勉为其难,就算这样,爹还想给人家制造机会,让他待在书房,等下半夜府里的人都睡熟了,可以让这小子趁机溜出去。”
樊泥路感觉儿子今天晚上的话特别多,平时正正试试找他说话,他响屁不放一个,今晚都说了几车子话了,居然还嫌没有说够。
“我不跟你啰嗦了,你说要送王先生去酒窖就送去酒窖关着吧,免得你又婆婆妈妈唠叨个没完。”樊泥路背着手走了进去,显得有点生气。
樊世麟一阵欣喜,姓王的这小子终于落到自己手里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酒窖已经关了莫愁,不过当樊世麟和几个家丁押着王先生来酒窖的时候,莫愁居然睡着了,连开门声都没有听见。
王先生显得很镇定,就算把他押到酒窖门口他脸上仍一点惧色都没有。
樊世麟伸出两根指头捏着下巴,奇怪的打量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王先生:
“你怕吗?”
“嗯?”王先生似乎不解其意,用茫然的眼神看樊世麟。
“明天就要带你去见官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王先生对樊世麟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指着地上:
“你看到我的影子了吗?影子永远都是直的。”
樊世麟退后几步,站在王先生的影子上:
“你现在还敢说你的影子是直的?”
把人家的影子挡住了,地上再也看不到王先生的影子。
好在王先生没有生气,依旧微笑着:
“二少爷你站在我的影子上,把我的影子挡住了,我怎么还会有影子呢?”
“哦,原来我挡住了你的影子,才害得你没有影子的?那么我想问隆阳府最最聪明最能干的王先生一句,要是某人抢走了某人的东西,这跟我不小心挡住王先生的影子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处?”樊世麟笑看着王先生,他的笑中有深意,王先生是个聪明人,一看便知。
“呵呵,二少爷可真会举一反三,我只是说你挡住了我的影子,可能二少爷是无心的,王某并没有怪罪二少爷挡我影子的事,二少爷想太多了。”
他是不是在装傻,凭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听不懂我刚才的暗示。
“既然王先生说我会举一反三,那樊某不妨再举几个例子出来跟王先生一起探讨探讨——”
“不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二少爷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王先生拒绝了樊世麟。
他不拒绝还好,一拒绝更引起樊世麟的怀疑。樊世麟笑看着王先生,阴阳怪气的说:
“我回去睡觉了王先生不就要被关进酒窖了吗?王兄好像比较喜欢被关起来?”
“咳咳——”王先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樊世麟见姓王的那小子居然用咳嗽来做掩饰,冷冷的哼了一句,走到王先生跟前,把脸凑近了王先生的脸,低声阴沉的说:
“姓王的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有后台,明天就要把你拉去见官了你居然还能这么镇定,不是有后台是什么?不过我警告你,就算你有再硬的后台,我都不怕,别跟我抢,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要的话还得经过我的同意,懂吗?”
“噗噗”樊世麟把王先生笔挺的胸膛拍得噗噗响。
☆、第一百二十章 挑明了说
樊世麟担心姓王的这小子听不明白他说的那番话的意思,其实王先生早就懂了。
王先生想,他在暗示我,叫我离开米脂。
难道他也喜欢米脂?王先生忍不住多看了樊世麟一眼。
樊世麟站在王先生的影子上走来走去,王先生的影子被他弄得斑驳不堪:
“姓王的,我猜你可能有些来历。”樊世麟伸出一根指头点着王先生的鼻尖说的煞有介事。
爹这么维护他,刚才两个人在书房说了好一阵子话,连把他关到酒窖去爹都舍不得,看来这小子的后台还挺硬。
“不知道二少爷是怎么想的,王某只是一个大夫,家中世代行医,要说家族渊源高祖曾做过太医院医正,不过到祖父这一代就没落了——”
“停!”樊世麟伸手打断了王先生。
“我没兴趣了解你们家的族谱,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沉着冷静的有点过分,一般人当听说要拉他去见官,总会害怕和震惊,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先生见樊世麟还在揣摩他是否有后台,微微一笑:
“就算让我去见官又怎样?我没有做任何有违礼教有背律例的事情,官府能拿我怎样?难道还会诬陷我不成?”
“掳掠良家妇女这样的罪名还不够你受?只要我在罗大人面前添油加醋几句,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樊世麟在王先生面前就像一个沉不住气的孩子,樊世麟刚才的那番话是在暗示王先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王先生听了之后,仍旧淡淡的笑了笑。
“樊老爷为人中肯,他绝不会陷王某于不义,况且我只是夜入樊府,没有强取豪夺。说我掳掠良家妇女,证据呢?”
证据?对啊,这还得米脂亲口承认她被人掳走了才能定罪,现在米脂被何晴救走,人都不在怎么亲口承认?
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连这么细致的地方都想到了。
樊世麟不会对情敌刮目相看,不过不得不承认王小子的心眼比自己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明天见了官你就知道厉害了。大嫂的清白之身都让你玷污了。传出去坏的是大嫂的名声,对你这个好好先生来说那是一点损失都没有,没想到你一个五尺男儿居然要一个女人来替你承担责任?”
樊世麟憋了一肚子气,要不是身边有家丁在场,他真想给姓王的这小子一顿老拳,是他勾引米脂。想把米脂据为己有,居然还装清高,这对米脂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了。
“我没有玷污米姑娘。更没有想让她来承担责任,你别信口雌黄。”
一直云淡风轻,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的王先生。在樊世麟污蔑他毁坏米脂的名节时,终于发怒了。
樊世麟冷冷的看着王先生,嘴角挤出一抹坏笑,他走过去,把嘴对着王先生的耳朵。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
“我再一次郑重警告你,离米脂远点,要是让我发现你再用笛声引诱她,我就打你,听懂了吗,我会打你的。”
樊世麟咬牙看着王先生,王先生一脸惊愕。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是淡淡的一笑:
“好酒自有人品尝,好花自有人爱慕,世间好的东西这么多,就算王某再不才,至少也懂得欣赏。”
他是说米脂是个好姑娘,他爱上他了,并且知道如何去爱她。
樊世麟不想米脂的好被另外一个男人赞美,他妒意横生,紧攥着拳头,真想教训一下面前这个猖狂的小子。
在一个很会克制自己情绪的人面前,如果随便发火,会显得无知,所以尽管心里恨得痒痒,不过樊世麟还是忍住不让自己生气。
他激动的颤抖双唇,冷冽的目光是那样冰冷寒霜,就像一根根冰凌,要把长身而立的王先生扎得粉碎。
“有你小子的,不过来日方长,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我们慢慢磨。”
怎么说米脂跟自己也有十年的感情,樊世麟尽管嫉妒,不过仍很自信,他相信米脂最后选择的人会是他,而不是面前这个小子。
“把他给我关起来!”
樊世麟一声令下家丁七手八脚把王先生带入酒窖,王先生头上还缠着止血的布条,当他走到酒窖入口的时候回首看了眼站在花荫底下的樊世麟。
樊世麟背对着王先生,负手在后,抬头仰望夜空。
王先生的视线落在樊世麟的手上,他背在身后的手给王先生传递了一个信息,樊世麟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王先生看到这里笑了,他的笑容坦然自信,仿佛此时天幕上辉映的繁星。
如果他不爱米脂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他爱米脂,不过他却爱了自己不该爱的人。
叔嫂之间的爱情会沦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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