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没问题。”樊世麟输出一口气。
壮着胆子又往钵盂里滴了一滴,这次惨了,一蓬火从钵盂里冒了出来,差点烧到樊世麟的脸。
实验第N次宣告失败,樊世麟把圆形瓷瓶扔到垃圾桶里,骂了一句粗话,显得很失望。
就在樊世麟做实验的时候。仁爱堂的王先生也在做实验。
王先生手上捏着一根黑色的银针。这根银针当初在樊世麒身上测过毒,王先生对照书本上的知识,以及自己的经验,觉得银针上的毒应该是冰山烙铁头蛇的毒。
一看到这种毒,王先生就瘫软了,他的娘也是中这种毒死的。
冰山烙铁头蛇只有南国才有。东国、西国、北国全都没有这种蛇。因为冰山在南国境内,烙铁头蛇正好生活在冰山,其他三个国虽然也有山。但是却没有烙铁头蛇这种蛇。
一想起死去的娘,王先生的眼睛就湿润了。
王先生的娘天香国色,不过却嫁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结果红颜薄命,在王先生还没有长大成年的时候就死了。
一开始娘的死并没有引起王先生的怀疑,不过爹的种种表现让王先生开始猜疑娘的死因。
因此王先生从小立志学医,等十几年之后,瞒着所有人开馆检验娘的尸体。王先生惊讶的发现娘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而亡。
什么人居然这么歹毒,要害死亲爱的娘。
想来想去,觉得亲生父亲的嫌疑最大。
他虽然很风光,但是心里始终有一根刺,那就是最心爱的人从未给过他真正的爱。这是一个需要爱,但是偏偏又得不到爱的男人,说起来也很可怜。
只是王先生不能够理解父亲,他觉得父亲残忍、阴险、卑鄙,连母亲都杀害,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一气之下王先生就离家出走了,跑到隆阳府开了间医馆,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就在王先生回忆往事的时候,感觉房顶似乎有人。
“屋顶上是何人?”王先生的听觉非常灵敏,当听到房顶的瓦片“咔”一下断裂的时候,感觉那不是野猫野狗踏碎瓦片发出的声响,而是一个具有一定内力和轻功的人所为。
王先生迅速收起摊在桌子上的一排银针,从窗口一跃而出。
一条黑影以光的速度从房顶滑了下来,房顶刚才真的有人。
只见一道寒光在王先生眼前一闪而过,那是一把软剑发出的光。
“你是什么人?”王先生的身体轻盈的朝后一仰,避开了那道气势汹汹的剑影。
“贱男人,拿命来!”
说话的居然是个女人,难道眼前这个黑衣人是个姑娘。
“你是谁?为什么要行刺我?”
王先生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娇喝,一道比刚才更加凶猛的剑影在月光下一闪,直逼王先生面门。
王先生想要避开,可是剑光居然闪闪烁烁,要不是王先生身手敏捷,及时飞身而上,已经被剑所伤。
“飘雪剑。”黑影刚才使的那一招正是飘雪剑。
“飘雪,难为你还记得飘雪?看剑!”黑影鱼跃而起,皮靴在墙上轻轻一点,身体已经横在半空,像一枚梭子似的,在半空转了一个身,说时迟那时快,等转完身,剑尖已刺入王先生左肩。
“啊!”王先生叫了一声,黑影从王先生左肩拔出软剑,一气呵成再次朝王先生刺去,这次刺了个空,王先生脚下乱舞,倒走着退到后面。
刚好赶来的阿金见到情况危急,奋不顾身扑向王先生。
“公子小心。”阿金原本已经睡下,刚才听到王先生的叫声才跑出来,没想到让他看到刺客正在行刺公子。
“阿金!”王先生不想阿金受伤,用左手把阿金一把推开,寒光冷冽的剑尖再一次刺入王先生身体,然而这次刺到的是左侧胸脯。
“啊!”不知道有没有伤及心脏,王先生失去体力,一下跪在地上。
“贱男人,你的死期到了!”黑影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听声音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年轻姑娘。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杀手,见王先生受伤倒地,居然还不肯罢休,软剑舞在她手上冰冷绝世,看了让人心生寒意。
就在王先生倒地的刹那,黑影手上的软剑又一次朝王先生刺去。
王先生汗流满面,呼吸似乎出现了困难,只能喘息着勉强支撑起沉重的身躯。
☆、102
“公子!”阿金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用身躯挡住了黑影刺向王先生的剑。
剑刺在阿金背部,阿金大叫一声,疼的昏死过去。
“阿金!”王先生见阿金生生替他挡了一剑,心疼不已。
这个从小跟随自己的小厮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忍心看着他被人伤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先生把昏迷的阿金放在地下,问黑影。
“哼哼,我是什么人?我是来要你狗命的人,来送死吧!”
黑影手上的软剑再一次刺向王先生,这次比先前更狠更猛更凶,剑光完全迷花了王先生的眼睛,他看不真切,也就没法出手,况且身上两处剑伤还在流血,特别是左侧胸脯的剑伤,更是疼痛难忍。
“贼人修得胡来,伤了我家公子老爷定不会饶你!”阿金刚从昏迷中醒来就看见黑影把剑刺向王先生。
仁爱堂外面不见一个人影,显得异常安静。
不过就是因为这份安静,才使阿金的叫声显得特别响亮。
一个待在仁爱堂对面一条巷子里睡觉的人伸了一个懒腰。
刚才是谁在叫?
这是一个姑娘,穿一袭蓝灰色衣裙,头发乱糟糟的,她侧身躺在一块木板上,身上盖着一条千疮百孔的被子。
当她侧躺着的时候只看到左半边脸,高挺的鼻梁,小麦色肌肤,大大的眼睛,瓜子脸,觉得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姑娘。
然而当她坐起来,看到全貌之后发现原来漂亮的左半边脸是迷惑人的,右半边脸上有一坨黑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胎记,不过却比胎记更难看。因为这坨黑东西上居然长了一毫米左右的毛。
这个阴阳脸的姑娘是被阿金的叫声吵醒的。她朝仁爱堂方向张望,发现这是一间医馆。
此时仁爱堂里已乱成一团,要不是王先生内力深厚,拼尽全力抱起阿金朝后退去,黑影的剑会再一次刺向阿金。
“伪君子,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我就永不回去见父母!”黑影来了一招更狠的,她飞身而起,一柄软剑在手上乱舞。发出的光芒耀眼夺目。就像无数道激光。
“不好,有人要行刺王先生。”脸上有疤的姑娘嗖的一下跑出巷子,她奔跑的速度极快,就像脚下踩着一块滑板。
“贱男人,他们说你受不了良心的煎熬自杀而亡了,原来躲在隆阳府做起了缩头乌龟。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只痛!去死吧!”黑影收起软剑,软剑就是一根银色的腰带缠在她的细腰上。
只见黑影从衣袖里摸出一枚三角形飞镖,飞镖的头有毒。黑影准备用这枚飞镖刺入王先生的咽喉。
然而飞镖刚飞出去,只听“当”一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块石子。石子正好打在飞舞在半空的三角形镖上,在马上就要刺到王先生喉结的时候镖掉落在地。
居然有人出手相救。
黑影愣了会儿,就在她发怔的时候,一根木棍横扫了过来,眼见木棍马上就要砸到黑影了。王先生忽然大叫了起来:
“晴姑娘手下留情!”
原来王先生和那个阴阳脸的姑娘互相认识。
“她是来杀你的,你难道还护着她?”晴姑娘不管不顾一棍子已经扫了过去。
黑影淬不及防被棍子敲到了后背。
随着一声惨叫,黑影踉跄着脚步退到花圃边,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
“今天算你走运,下次要是让我再看到你,一定杀了你!”
“贼人休狂,看棍!”晴姑娘抡起木棍再一次朝黑影扫去,黑影已经施展轻功跳到房顶上,立刻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轻功。”晴姑娘不会轻功,只会一些硬功夫,因此当黑影朝屋顶飞去的时候,她没有办法追赶,气得扔了手上的木棍。
“哎,居然让那个贼人跑了。”
“公子你怎么了?”就在晴姑娘懊丧没有抓到黑影的时候,阿金忽然叫了起来,王先生伤口流血太多,竟昏死了过去。
“王先生。”
王先生微闭着双眼,喘息着,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晴姑娘,多谢你今晚出手相救。”
“快别说这么多了,阿金扶王先生到屋里去,他还在流血,必须先把血止住。”
刚才没有注意阿金,原来他也受伤了,看来伤势也不轻,衣服上都是血迹。
“没想到那个贼人这么厉害,连你们两个大男人都打不过她。”
晴姑娘全名何晴,住在青云山脚下,樊世麟让小莫去找的人就是她,不过她居然露宿街头
何晴把王先生和阿金扶到屋里,在王先生的指导之下,从药箱里拿了药敷在伤口上。
折腾了半天差不多已经天亮了,仁爱堂破天荒歇业一天。
王先生见何晴脸上的胎记比原先更加恐怕,问她:
“你的脸怎么弄成这样?”
何晴见王先生提到她的脸,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那个胎记,怒道:
“还不是被那个该死的樊世麟弄的,说有办法帮我消除胎记,只是要忌口,他叫我天天吃牛肉,而且最好生吃,我照做了,整整吃了半年生牛肉,连我们家耕地的老黄牛都被我偷偷摸摸牵到张屠那里宰了,牛肚、牛腩、牛筋全都白送给了张屠,我只要了四条牛腿,把腿寄放在周府冰窖里,这半年来我除了牛肉其他一概不吃。可是结果你看,那个该死的樊世麟把我的脸弄成什么样子了,胎记上都长毛了!”
阿金差点笑出声,天天吃牛肉,而且还吃生的,不长毛才怪。
王先生也在心里好笑,何晴原先在金孔雀赌坊打杂,不知怎么竟喜欢上了樊世麟,一心一意要和人家好。樊世麟被她实在烦不过,就说等治好了她脸上的胎记再娶她。叫她天天吃牛肉说能消除胎记,这只不过是樊世麟随口瞎说的,没想到何晴这个傻丫头居然当真了。
“晴姑娘你脸上的胎记很难去掉,因为这是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王先生从前就给何晴瞧过脸上的胎记,觉得不可能消除。王先生不像樊世麟,他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绝不会像樊世麟哪怕唬人。
何晴听了王先生的话,倔强的撅起了嘴。
“我不信看不好,我要找遍天下名医来替我医治。”何晴的样子显得很坚定,她坚决要看好脸上的胎记
不过王先生觉得何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樊世麟,因为樊世麟曾经承诺过,如果她能消除脸上的胎记就答应娶她。
何晴把樊世麟随口说的话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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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米脂一觉睡到大天亮,要不是柴房的门被金鲁二人打开,明媚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弄醒了她,她还将呼呼大睡下去。
躺在稻草堆上伸了一个懒腰,刚睁开眼就看见金鲁两张大饼脸呈现在面前。
“大少奶奶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睡?”金嬷嬷笑的好暧昧,如果她不笑到还好看点。
“几点了?”米脂一跃而起,伸手拢了拢头发,转念一想,觉得把头发梳这么整齐干嘛,不是要弄出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叫樊世麟心疼吗。
干脆把手指伸到头发里揉搓了起来。
金鲁见了米脂的作为呆了。
“大少奶奶让奴才给你梳头吧?”黑皮鲁也不想米脂的样子太难看,在老太太还没有把她扫地出门以前,她樊府大少奶奶的身份地位是不会变的。
“梳什么头,不梳了,是不是老太太让你们两个来找我的?”
米脂披散着一头杂乱无章的头发,样子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因为在稻草堆上睡了一夜,头发上还插了几根稻草。
金鲁二人傻眼了,愣怔的注视着米脂,黑皮鲁还不死心,坚持要给米脂梳头。
“你烦不烦,梳头太浪费时间了知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让你们来找我的?她老人家在什么地方坐正?饭厅还是卧室?”
“老太太在饭厅等大少奶奶呢,大少奶奶还是让奴才给你梳了头再去见老太太吧,头没梳就过去显得很没有礼貌。”
“你们这些古人就是规矩多,人活着最关键的是潇洒知不知道?”米脂听说老太太在饭厅等她,竟不需要金鲁二人架着她走,一个人大踏步朝饭厅走去。
她是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走起路来居然还昂首阔步,金鲁二人毕竟上了点年纪。跟随米脂的步伐显得很吃力,两个人早就走得七荤八素,在后面不停的喊:
“大少奶奶慢点,小心摔跤。”
“最好摔一跤,把脸上的皮磕破点什么的,这样就可以引起那个小王八蛋的重视,老娘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忽然觉得人生是灰色的,真的好憋屈。樊世麟。臭小子。总有一天老娘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走到花坛边的时候,米脂抠了点泥在手上,放在手心揉搓了下,往脸上扑去。
“大少奶奶使不得,这样太脏了。”
“我喜欢这样怎么着?”
金鲁二人讶然失色,一头乱发的米脂顶着一张乌里八糟的脸。头发上还有几根稻草,样子就像一个乞丐。
“大少奶奶请留步,奴才这就去厨房给你打水。把脸洗干净了,把头梳好了再去见老太太也不迟。”
“我不梳头怎么着?我不洗脸怎么着?你管我脏不脏?我脏不脏管你什么事?你嫌我脏可以远远的离了我,干嘛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你这样一个满身铜臭的中年妇女我都还没有嫌你脏呢,你居然嫌弃我来着,我可告诉你,我就是不梳头,不洗脸。我对自己的造型非常满意。”
米脂嘴上叼着一根稻草,就像一个女流氓。
“大少奶奶,你别难为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你这样会……”
“会砸了你的饭碗是不是?不妨老实告诉你,你这个饭碗我砸定了。”
碰到女流氓了,有理也说不清。
金鲁二人原本想夹持米脂让她听命她们,服帖她们,现在看来当初的想法真是幼稚的可笑,简直就是幻想。
米脂一走进饭厅就见一大家子团团坐在那里香喷喷的吃饭。
肚子好饿,一夜没有吃东西,怎么会不饿。
不行,就算再饿也得忍。
樊世麟见屋外站着一个人形鬼样的东西,一开始还真没把米脂认出来,等看到身上的衣服和跟在后面的金鲁二人方才觉悟。
我的妈也,怎么搞成这样?
米脂见樊世麟只不过淡淡的瞄了自己一眼,噗通一下在饭厅门口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
“奶奶,孙媳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给樊府抹黑,孙媳真心知道自己错了,奶奶想怎么处置孙媳,孙媳不会有半句怨言。孙媳只求能保住狗命,将来好为亡夫吃斋念佛,祷告他早日荣登极乐。”
“大嫂吃饭。”
樊世凤正好背对米脂坐着,不过她居然笑着让米脂吃饭。
樊世凤小朋友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太太你看大少奶奶都知错了,你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月娘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米脂的反对党,成了她的盟友。
“今天你就跪这吧,跪多长时间自己看着办,天黑之后仍回柴房睡,你的雅园给大夫人住,你公公婆婆二娘一大早就去白菜庵接大夫人了。”
让在饭厅门口跪着,这不是存心不给她面子吗?要知道饭厅是樊府的交通要道,出出进进的人特别多。
老太太很会羞辱人呢。
“大少奶奶用过早饭没有?”
“我是个罪人,自觉罪孽深重,没有脸再食樊府米粒。”
米脂的说辞漂亮是漂亮,不过却有点得瑟。
“既然你自己觉得没有脸食樊府的米粒,那你就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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