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夫成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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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夫成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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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灌了几杯黄汤就闹得一屋子人不得安生,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樊泥路气得跑了出去。

月娘一脸冷然,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奇怪的笑,笑容僵在嘴边,眼神是刻薄的,透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樊泥路你的末日到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来向你报仇索命的。”月娘心里恨恨的道。

忽然月娘发现好像有人在看自己,那不是大少奶奶暗含深意的眼神吗。

“看到二少爷闹成这样,这个主居然一脸冷笑,她到底是不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米脂疑虑重重,忍不住多看了月娘几眼。

月娘一开始发现被米脂看到她在冷笑,觉得惊讶,不过当她的眼神和米脂的眼神接触后,干脆豁开了,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向米脂。米脂一愣,心想:

“这个主到还是个不怕死的,居然主动迎接自己的目光,看样子很不简单啊。”

本来约好今晚三更见面,月娘会告诉米脂大少爷是被谁杀死的,不过让樊世麟这么一折腾,樊府一直闹到东方既白才总算静下来。

三清观的张真人请来了,在院子里摆着桌案做法来着。米脂是现代的灵魂她才不像别人那样信这一套东西。不过老太太认定二少爷准是撞了邪崇,所以才会在屋里发疯。

“救苦救难观士音菩萨,求你保佑麟儿逢凶化吉,平安度过这个劫难。”老太太双手合十对天祷告。

地下跪了一帮人,米脂也在其中。就在众人虔心祷告的时候,米脂偷看边上的月娘,见她的眼睛一直看在围墙那边。米脂摸出藏在袖子里的怀表看了下,发现此时正好凌晨二点十分,按照古人的算法应该是三更。原本月娘约自己三更在樊府后巷见面,难怪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围墙那边,时间差不多了,围墙那边该不会有人正在等她吧?

要是此时围墙那边真的有人在等她的话,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杀害樊世麒的凶手吗?其实米脂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月娘为什么要告诉自己杀害樊世麒的凶手是谁?自己一直认为樊世麒是病死的,根本没有怀疑过他的死因。

思前想后,米脂觉得月娘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她就是想对付樊府所有的人,而自己只是樊府的媳妇,属于外人,所以她才会把这个事告诉给自己听。

张真人在木剑上喷了一口酒,立即有一团火冒出,剑尖粘了一道黄颜色的符咒,上面沾着鸡血写了一些鬼画符样的字,祷告似乎该到此结束。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形,太上老君急急如日令。”张真人用木剑向前一指,原本粘在剑尖的那道符掉在地上的炭盆里,烧了。

“都起吧,我已经用法术固住了围在二少爷身边的妖魔鬼怪,它们已不敢近二少爷的身。”

“老太太小心。”月娘搀扶老太太从地上站起,米脂看着小心伺候老太太的月娘,总觉得这个主对老太太好是有企图的。

道士的驱魔把戏暂时告一段落,随众人进屋的时候米脂见月娘故意走在后面,老太太换作由秦氏和周氏搀扶。

“你在看什么?围墙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你都看了好几回了。”米脂见月娘居然又在朝围墙那边张望。

月娘愕然的看向米脂,说:

“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米脂淡淡的笑了笑:

“我都发现你看围墙那边看了好几次了,那里到底有什么人?你不是约我今晚三更见面吗?围墙那边的人该不会正在等我们吧?”

月娘正想说什么,屋子里忽然乱了起来,樊世麟喝了太多酒,伤口红肿胀痛,开始发起了高烧。

“快去把赵太医请来,快去!”老太太急坏了,樊世麟伤口的颜色变成了黑紫色,看上去十分骇人。

“哼,米大哥,米大哥……”

樊世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不喝醉保持清醒,但是酒精还是令他的伤口发炎,从而导致高烧,陷入昏迷,一旦昏迷就胡话连篇,嘴里叫的还是他心爱的米大哥。

“谁是米大哥?”众人不解少爷口中的米大哥是什么人?

“米大哥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米大哥,米大哥,米大哥……”樊世麟呢喃着。

“快请张真人再做法,那些个妖怪小人又来缠麟儿了,快叫张真人把它们赶走,我的麟儿啊——”老太太以为樊世麟被小鬼缠身,当小鬼要带走她的乖孙,嗷嗷哭了起来。

老太太一哭,底下的人差不多乱了方寸,大家忙作一团。

米脂站在樊世麟房门口,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既悲又喜。悲的是麟麟的伤口发炎高烧不退,病情堪忧,喜的是麟麟的胡话再一次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樊府二少樊世麟,就是她那二十一世纪的未婚夫无疑。

樊世麟啊樊世麟,你何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承认自己是穿来的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死活都不肯承认,回头又借酒消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呢?米脂真的有点不懂麟麟的心思。

☆、第七十五章 人影鬼影

不一会儿赵太医来了,给樊世麟诊断了一番,古代医学落后,无非就是弄些冰敷在额头上降降温,再开一剂药给病人服下,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打退烧针,吊生理盐水。

米脂见自己插不上手,干脆走了出来,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小姐,我回去帮你拿件衣服吧,外面冷,小心着凉。”

经莫愁一提醒,米脂才发现身上的确有点冷。

“帮我拿衣服的时候,你自己也添一件。”

“知道了小姐。”莫愁打着灯笼走了。

米脂一眼看到张真人坐在蒲团上闭目念咒,案上红烛的火焰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张真人嘴里念念叨叨,风吹动他颔下几缕稀疏的胡须,米脂在心里琢磨这个老道脸上的皮肤像老树皮似的,到底几岁了?

在院里站了一会儿,赵太医就从屋里出来了。

“公子鞭伤刚愈怎么可以饮酒,酒是伤身之物,导致公子的伤口发炎红肿,人才会昏死过去,我已经给公子开了一味降火祛痰的药,等煎好了就给公子服下。”

“请赵太医到厅堂坐等,万一麟儿病情有变也可及时医治。”赵太医都走到门外了,老太太还不放心,特意嘱咐下人。

赵太医笑道:

“在公子的烧还没有退下以前老夫不会回去,还请老太太放心。”

“赵太医,请。”葛大总管在前提着灯笼带赵太医去厅堂休息。

“老太太爱孙心切,劳烦赵太医坐等片刻,等二少爷的病情稳固之后再走。”

“老夫知道了。”

米脂见赵太医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想必从太医院已经退休很久了。

此时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肯定是王先生在吹笛,几天没有见他,不知道他还好吗?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米脂忽然想起一句诗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伤春悲秋起来,米脂觉得从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先生的笛声感染的缘故?

仁爱堂前院,王先生长身而立,横着一竿笛,正在那里吹奏。不知为何,王先生的笛音听起来没有先前那么感伤,虽然还有丝丝忧愁,不过却跟吹奏的人无关,而是旋律自然流露出来的。王先生可能偏好伤感的旋律。

“公子,起风了,披件衣服吧。”阿金给王先生披了一件衣服在身。

笛音戛然而止,王先生略显不满的回头看着阿金,剑眉微拧。

“我在吹笛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对不起公子,阿金担心公子又感染风寒,所以一时忘了规矩。”阿金低着头,垂首站在那里,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的样子。

前几天王先生感冒发烧折腾了一阵,阿金担心公子的病体所以贸然打断了正在吹笛的王先生。

被阿金扫了兴,王先生再无心思吹笛,他走回屋内,刚在椅子上坐下,见那封请柬还放在桌子上。

金色封面的请柬上写着一行端正的毛笔字:

王先生亲启:

小弟善之来隆阳府半年有余,还未尽好友之谊,兹定于本月初八琼香阁画舫一聚,到时还请念祖兄赏小弟薄面。

周善之敬邀

一看到用绸缎做成的请柬,就可知下帖之人非富则贵。周善之就是周凯恩,他家是恒阳府首富,半年前搬到隆阳府定居。王先生一向都不喜欢结交权贵,这已经是第二次收到周凯恩的帖子,第一次收到的时候王先生就没有去,没想到他又给自己下帖,如果不去似乎显得太过孤傲,有点不近人情。

王先生正自烦恼,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去还是不去。

不去的话就连续两次拂了人家的意,怎么说周家也是大富之家,像这样的权贵王先生还是不敢得罪的,因为他还要在隆阳府继续开医馆混下去。

去又实在不喜欢那种地方,琼香阁画舫是水上的望春楼,王先生为人清高,不喜温柔乡。

阿金见公子脸露为难之色,就好言劝慰他:

“我看公子还是给这个周善之几分薄面吧,他这已经是第二次下帖了,公子如果不去似乎有点不好。”

“你也知道我当年发下的誓言,绝不再去烟花之地。”王先生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苦闷,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阿金从小跟随公子,因此公子的故事他都知道。

“公子原本说换了环境心情会好的,没想到就算到了千里之遥的隆阳府,而且还一住住了五年,公子的心病非但没好,反而还加重了,阿金真不知该不该回……”

说到这里阿金忽然停了下来,好像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说错话所以才停下的。

“阿金知道公子这些年心里的煎熬,公子想用苦行僧般的日子来替自己赎罪,以此告慰地下那位,只是公子忘了,人死魂散魄灭消失得干干净净,就算公子再作践自己,地下那位也不会感知哪怕一毫。”

“你今天显得特别啰嗦,是不是想我把你撵走。”王先生似不想听阿金的劝慰,他把请柬扔在边上,一个人闷闷的继续跑到院中吹起了笛子。

阿金见此情景,无奈的叹了口气,收拾起请柬,想明天再劝劝公子,让他去赴这位周公子的宴。

米脂觉得奇怪笛音断了又续,中间相隔几分钟,心想:

“他该不会吹着吹着觉得口渴了,进去喝了杯茶过来的吧?”一想到茶,米脂有点怀念那天晚上在王先生家里喝的茶的味道,她忽然觉得有点口渴,想叫莫愁给自己拿杯茶过来,发现莫愁回家去拿衣服居然还没有来。

莫愁走到灵堂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此时樊府所有的人都在二少爷房里忙碌,灵堂是个空缺。不过奇怪的是出去的时候明明带上的屋门,这回子怎么半掩着。

周围不见一个人影,又是灵堂,莫愁忽然觉得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特别是虚掩着的屋门被不知从什么地方刮来的一阵风吹开的时候,莫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手上提的灯笼随着身体的抖动晃悠了起来。不过就在灯晃的时候,莫愁隐约看见暗淡的光影深处好像有一个人影。

真不知道是人影还是鬼影,夜深人静的,不知道在摆着祭品的供桌上摸索些什么?

☆、第七十六章 发现贼偷

莫愁从虚掩的门里看到灵堂里面有人,不过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莫愁确信自己看到的是人影而不是鬼影,鬼是没有影子的,地上不可能有一条又长又细的影子。况且此时莫愁还听到那个人的低声自语:

“咦,怪了,供桌上并没有机关,机关在什么地方呢?”

听声音是个女的,莫愁心想:

“不知道是哪个屋里的丫头,乘大伙都在二少爷院里,就跑到小姐屋里来偷东西?看我不吓她一吓。”

莫愁是一个调皮的姑娘,她一心想吓里面的贼偷,就熄了灯笼,把头发弄乱,舌头伸在外面,把自己弄成鬼似的。莫愁粗着嗓子,学着男声说话:

“谁在偷我供桌上的东西吃?是谁啊?”

莫愁僵尸跳着来到屋里,那个贼偷以为大少爷显灵,居然吓得跳了起来。

“啊,谁?鬼啊!”借着屋里的一点烛光,贼偷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自己身后,一条血红的长舌伸在外面,像要吃人似的。

“大少爷饶命,还请大少爷饶了奴才。”贼偷跪在地上一连给莫愁磕了几个响头。

“好你个贱婢,供桌上的东西神仙吃得,我吃得,什么时候轮到你偷吃了,偷吃了我的东西,就得用你的命来抵,还不快点索命来。”莫愁伸手朝贼偷脖颈上掐去。

“啊,大少爷饶命啊,求大少爷饶了奴婢吧!”贼偷吓得浑身颤抖,躲在供桌底下不敢出来。

“想要我饶你可以,给我从实招来,是谁叫你来偷吃我的东西的?”莫愁粗声道,一条舌头仍旧伸在外面,头发全都盖在脸上,此时屋里光线幽暗,供桌上的蜡烛被从屋外吹来的风弄得时明时暗,加上莫愁可怕的样子,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我,我没有偷吃你的东西。”贼偷吓得瑟瑟发抖。

“你没有偷吃我的东西干嘛鬼鬼祟祟的?”

“我,我……”就在这时贼偷看到面前这个绿衣女鬼怎么有影子,一条细长的影子一直拖到门口那里,原来她不是鬼,是人。

“竟敢装鬼骗我!”贼偷恨得直咬牙,猛一下推开莫愁,从供桌底下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莫愁被贼偷推翻在地,屁股砸在地上奇疼无比,莫愁忍不住“噢哟”一句叫了出来。

“哼哼,鬼难道还会怕疼,原来是装的。”贼偷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你别跑,我要搜你的身,让我看看你都偷了我们家小姐什么东西?”莫愁想要追出去,可是已经晚了,贼偷脚底抹油早就跑得不知去向,莫愁感觉她应该朝东边跑了去。心下纳闷,难道这个贼人住在樊府东边?

莫愁今天刚到樊府,她对樊府的地形还很不熟悉,东边有两处院落,一处是大少爷的雅园,不过现在无人居住空关着,一处是刚刚清扫干净的桑园,不过现在也无人居住,因为王夫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这个贼偷为什么要往东跑,她是慌不择路瞎跑的呢?还是本来就是那边的人,所以才跑去那里?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肯定是樊府的丫头,虽然光线暗看不清你的脸,但是身形和声音我都记下了,等天亮之后准把你找出来。”莫愁以为贼偷是来偷他们家小姐的东西的,心里恨得直痒痒。

拢了拢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正想往回走,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心形金色吊坠,看样子像是耳环上的坠子。

莫愁把坠子捡了起来,心想:

“肯定是贼偷掉的,这就好办了,明天只要观察一下谁戴的耳环缺了坠子,那么这个人就是贼偷了。”

莫愁回到二少爷院里的时候,米脂见她随意挽了一个髻,发型跟刚才不一样了,显得有点凌乱,而且裙子上沾了些灰,弄的有些脏。

“你怎么去了好半天才来?”

“别提了,没想到有人乘小姐不在家居然想偷小姐的东西,还好我回去,否则家里就要被那个贼人洗劫一空了。”

“啊?家里难道进了贼不成?”米脂讶然失声。

莫愁刚想把经过细细的跟米脂讲一遍,樊世凤反剪着手,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一看这个主的样子,就知道是来找茬的。

“大嫂,我看你在二哥的院里站了半天了,怎么还舍不得回去歇着?二哥病了自然会有奶奶、大娘、还有我娘、我和底下一帮奴才照顾,要你这个当大嫂的操哪门子心?”

“四妹又说笑了,二弟病成这样,阖府上下谁不是待在二弟院里伺候着,难道我是个冷血的,在二弟病危之际回家蒙头大睡吗?”米脂对樊世凤笑道。

樊世凤冷冷的哼了一句,带着讥讽的口吻说: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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