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老道的樊世鹤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何晴见到樊世麟总显出一种小女人的羞涩,而阿牛整天乐呵呵,对樊世麟更是二少爷长二少爷短喊个不停。三个人关系怎么有点奇怪,似乎发生了什么事。阿牛在樊世麟的授意下,负责照顾樊世鹤,明的是照顾,暗的是监视加控制。
“阿牛,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事,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阿牛一脸茫然。丝毫觉察不出樊世鹤的诡计。
“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喜事?”樊世鹤狡猾的眸子在眶中骨碌一转。
“喜事,呵呵。我不能说,说了妹妹和二少爷会骂我的。”阿牛可真笨,他这样不就等于把信息全都透露了,樊世鹤暗笑不语,心里已有了一个主意。
他瘸着一条腿。找到何晴,何晴正在晒酱瓜,忽然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以为是二少爷。最近樊世麟老喜欢玩出其不意的游戏,不但时常在米脂背后突然出现,有时会在何晴身后悄悄站立。
“二。三,三少爷。”何晴差点叫错人,又羞红了脸。
“何晴,上次在密林里发现南国士兵的事,你有没有对我二哥说过?”
“没有没有。三少爷吩咐何晴,让何晴别对二少爷说,何晴一直守口如瓶,一句都没有在二少爷面前透露过。”何晴连连摆手,极力否认。她也的确没对樊世麟提过密林里的事。
樊世鹤皱着眉,幽幽的叹了口气。黯然道:
“唉,我二哥这个人就是喜欢替别人着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他自己身上,我知道你对二哥的感情,你完全对他是真的,所以我不会骗你,老实跟你说,密林里那些南国士兵是来追杀我和二哥的。”
“啊,什么?”何晴讶然失声,睁着惊愕的大眼睛看着樊世鹤。
樊世鹤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拿嘴唇朝右边努了努,菊花夫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枫树下,披散着一头如瀑秀发,用茫然的眼神注视前方不知明的所在。樊世鹤已不止一次发现菊花夫人这样,她像掉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站着,最厉害的一次樊世鹤发现她整整站了一下午。这女人快被樊世麟逼疯了,只要我再加把火,保证把她弄成疯子,到时候看樊世麟那个臭小子如何收拾残局。
“三少爷,你刚才说什么,你和二少爷被南国士兵追杀?你们为什么会被南国士兵追杀?菊姐姐说南国是我东国的敌国,和他们有染等于卖国?”何晴希望樊世鹤能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樊世麟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他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做妻子的难道能视之不理吗。
樊世鹤继续编故事,只见他唉声叹气道:
“说来说去还是位了传国玉玺的事,现在你也知道隐居在仁爱堂的王先生是废太子玉千城,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们樊家是太子党,暗中支持太子登基称帝。老皇帝对他的这个长子疼爱有加,就算废了太子之位也没让他交出传国玉玺。玉千城和我大哥交往颇深,他委托我大哥帮他藏匿传国玉玺,后来我大哥死了,玉千城重回皇宫,老皇帝驾崩,他顺理成章继帝位,可是传国玉玺还在我们家,于是我受爹的嘱托把传国玉玺从藏匿的梦想家园拿出来,爹派专人给玉千城送玉玺去。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队奇怪的人,他们身穿东国官服,开始以为是玉千城派来的人,没想到是一场阴谋。玉玺让他们抢走了,送玉玺的人也死了,玉千城没有拿到玉玺,怪罪下来,我们成了替罪羊,因为玉玺是有我们家保管的。然而真是事实变幻无常,最后称帝的人居然是玉千池,他手上没有传国玉玺自然无法称帝,于是派出杀手追杀我和二哥,杀手穿着东国官服,开始我还以为是东国人,要不是你在密林中捡到令牌,菊花夫人认识令牌上的花饰,我一直以为那些人是玉千池派出的杀手。”
何晴不懂政治,也不关心称帝的人是谁,她只想知道樊世麟有没有危险,樊世鹤惨然一笑,对何晴苦恼的摇了摇头,说:
“既然玉千池的人已经杀到密林来了,你说忘忧岛还是世外桃源吗?”
“可是玉千池的人身上为什么挂的是南国羽林军的令牌?”
“这就是事情蹊跷的地方,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难怪密林里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而死,原来全是你杀的。”何晴似想明白了某些问题。
“可惜二哥误会我,他认为我私拿了传国玉玺。”
“怎么会这样?”何晴刚想明白一些问题,被樊世鹤这么一说就又糊涂了。
“因为玉玺是我从梦想家园拿回来的,也是我受爹的嘱托交给中间人的,再由中间人交到玉千城手上,二哥怀疑我私拿传国玉玺,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可是难道你没有跟他说密林中的那些人是南国羽林军吗?”
“我也是刚知道他们是南国羽林军,那还得感谢菊花夫人,因为她认得令牌上花饰的意思。”
听了樊世鹤的话,何晴没有任何怀疑,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百九十一章 想法离岛
何晴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因为从樊世鹤那里听到了那个不幸的消息,做饭心不在焉,以至把糖当做盐,把盐当做糖,做出来的菜咸不咸淡不淡,吃在嘴里自然怪怪的。做了这么难吃的菜,首先第一个抗议的是樊世麟,他吐出嘴里的饭菜,对何晴说:
“你今天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对不起二少爷,何晴一时疏忽放错调味品了。”何晴忙着去收桌子上的菜,她惊讶的发现菊花夫人居然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都已经放下碗筷不吃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在那里细嚼慢咽。
小茹早就发现了小姐的异样,睁着吃惊的眼睛看着菊花夫人,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连咸淡都吃不出来。
樊世鹤狡猾的眸子再次在眶中骨碌碌一转,他认定菊花夫人为情所伤已经傻了,此女也许能助自己离开该死的忘忧岛。
米脂依然当樊世麟空气,樊世麟现在关心的人是何晴,好好的,她怎么像掉了魂似的,做菜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还是第一次。自从发现樊世鹤极会挑唆之后,每当发生什么事情,樊世麟首先想的就是是否受樊世鹤唆使了。
他找到樊世鹤,发现他和米脂在一起,两个人不知在说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米脂笑的前仰后合。
“这样看来,你行走江湖做的第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杀死一只狗?”
樊世鹤幸福的脸上放光,笑道:
“说出来真是丢人,剑居然会打偏,没能杀掉对方,居然杀死了蹲在他脚下的那只狗,这个强盗也真有意思,出来做强盗竟然还带了一只狗,你说滑稽不滑稽?”
“滑稽,的确很滑稽,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滑稽的。”樊世麟像空降兵似的忽然出现在两人跟前。
他朝米脂看去。米脂高傲的转过头,对他不屑一顾。
樊世麟暂时扔下米脂。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樊世鹤的鼻尖,厉声道:
“真是死性不改,你都对何晴说了什么?上次那根大铁链没能把你锁住,你又犯老毛病了是不是?”
早就说过樊世鹤是个天生的演员,他一脸无辜看着樊世麟。不解道:
“二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你别装傻,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看见你这副样子。”樊世麟把樊世鹤推到墙角,他也来了招阴的。一把掐在樊世鹤的伤腿上,疼的樊世鹤大叫了起来。他一叫,就把所有的人都引了来。菊花夫人披散着一头如鬼似魅的长发,站在门口,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米脂见樊世鹤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腿,她闻到一股血腥味,撸起樊世鹤的裤子一看。刚愈合的伤口裂开了,血淋淋的肉翻在皮肤外面,显得很可怕。
“樊世麟,你太卑鄙了。”
樊世麟拂袖而去,在门口跟菊花夫人撞了个满怀。樊世麟搂住菊花夫人的纤腰,让她站稳。菊花夫人嘴里发出小小的惊呼声。跟樊世麟贴这么紧,几乎身体贴着身体,菊花夫人的脸潮红了。
“世麟。”等樊世麟让她站住之后,菊花夫人低声娇羞道。
樊世麟绝尘而去,连看都不看菊花夫人,菊花夫人怅然若失,小茹惊讶的发现小姐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
“世麟,世麟。”菊花夫人像丢了魂似的跟在樊世麟身后跑了出去。
“小姐。”小茹怕小姐有事,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屋里的樊世鹤把这一切全多看在眼里,他已开始在心里拟另外一个诡计。
“啊。”
“疼不疼,忍着点,很快就好。”米脂细心的在樊世鹤的伤腿上敷药。
樊世鹤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见米脂长的很美,简直像一个从画上走下来的丽人,他的心噗噗而跳,暗暗的想,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此生也就幸福了。
何晴躲在厨房呜咽,阿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的话更加说不利索了。他最疼妹妹,特别不忍看到妹妹像现在这样哭成泪人。
“妹妹,你心里有什么事就告诉哥哥,说出来会舒服很多,憋着会憋坏的,是不是二少爷欺负你了?”新婚不久互相拌嘴是常有的事,阿牛想到自己刚成亲那回也时常和老婆发生口角。
何晴见阿牛误会樊世麟,极力争辩道:
“哥哥,你别瞎说,二少爷没有欺负我,我是替他的安危担心。”
在阿牛的一再追问下,何晴对他说了从樊世鹤那里听来的一切,听完妹妹的话,阿牛恍然大悟,原本困扰他的问题全解决了。阿牛想大少奶奶才嫁入樊府不久就死了丈夫,她和二少爷之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互生感情,没想到阿牛早就怀疑二少爷和大少奶奶并非真心相爱,他们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追杀才躲到忘忧岛上来的。
“妹妹,这下可好了。”阿牛非但不担心何晴担心的,还显得有一些激动。
“好了,好什么?”何晴不懂哥哥的意思。
阿牛说话本来就啰嗦,他费九牛二虎之力说,何晴也费九牛二虎之力听,听到后来何晴总算懂了,哥哥不认为二少爷喜欢大少奶奶,一个名门公子哥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叔嫂恋为世人所不容,难道他们会不知道。阿牛想二少爷书读的比他多,市面见的比他光,道理懂的自然也比他多。这样一来,阿牛就越发肯定二少爷和大少奶奶上岛不是想结秦晋之好,他们只不过想躲避仇家的追杀而已。因此阿牛认为妹妹还是有希望得到二少爷的心的,因为他的妹妹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姑娘,而且身家清白,黄花大闺女一个,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何晴毕竟要比阿牛聪明,她对自己能否在二少爷心目中建立起哥哥说的种感情,她一点底都没有,她只想知道忘忧岛是不是安全,二少爷躲在这里能否避一世难,既然杀手已经追到密林来了,恐怕忘忧岛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何不劝二少爷离开这里,另择躲藏之地呢。何晴觉得一刻都待不下去,她要去见樊世麟,要他想法尽快离开忘忧岛。
☆、第三百九十二章 陷了进去
樊世鹤笑看着米脂,一直那样痴痴呆呆的笑看着她,米脂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道:
“我的脸脏了吗?”
“不,你的脸不脏。”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笑?”
“我觉得你很可爱,很善良,要是将来谁娶了你,那个男人可有福了。”
米脂从未听过这种话,虽说活了两辈子,但这两辈子都在吃喝玩乐中度过,从来没有思考过婚姻问题,人生问题。因为长的漂亮,身边总是有很多男孩子围绕,因此无论爱情还是婚姻都不需要费什么劲,她能很轻松的拥有,就像一件很习以为常的事。在这样的情形下,米脂也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嫁人,嫁了人之后要做一个好太太,好母亲。今天被樊世鹤这么一说,米脂飘飘然了起来,当然她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她的心已经觉得了,走路脚步轻快,脸上神采飞扬,就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细了。
“我已经给你敷过药了,这药有收敛的作用,好好歇着吧,千万别动你那条腿,否则伤口不容易愈合。”米脂扶樊世鹤躺下。
“谢谢你,米脂,真的谢谢你,你在我人生处于低谷的时候出现,鼓励我,安慰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这么珍惜过,真心谢谢你米脂。”樊世鹤动了真感情,眼中有泪花闪烁。这次他到不是在演戏,而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对一个人表现出的感激之情。
他从小在冰冷的环境中长大,父不疼,母不爱,受尽旁人的冷眼,他是一个可怜人。同时他又拿他的可怜去可怜别人,在别人看来,他是一个冷血动物,毫无感情可言,只是用他戏子的本能去骗取别人对他的同情和信任。然而正应了一句话可悲之人必然可怜。樊世鹤若没有遇到米脂,他永远都在演戏。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樊世麟早就说过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可凡事都不是绝对的,至少在米脂面前他是真实的。真实到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樊世鹤都会想起米脂,想起他与她美好的未来,想起他们幸福的婚姻生活。想起他和她生的漂亮的孩子。
说起来很不可思议,一个大男人,没事居然想这些。但这确实是在万籁俱静的时候想的东西,连樊世鹤自己都觉得奇怪,如果说未来,未来还不知道在那里,现在最紧要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密林里打死的那些人原来是南国羽林军。樊世鹤根本没想到这些人身上原来还带着令牌,开始他还以为是废人派出的冒充暗卫的杀手,没想到居然是南国羽林军。
樊世鹤知道皇帝秘密培养了一批暗卫,这些人只效忠皇帝一人,废人在樊世鹤眼里一直都是一个神通广大之人。他行踪神秘,直到现在为止樊世鹤都还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这还在其次。最让樊世鹤觉得可怕的是,废人永远神机妙算,不但神机妙算,还出其不意,做的事情永远出乎你的意料,永远让你摸不清他的思路。
樊世鹤从梦想家园拿了传国玉玺,以玉玺做要挟想跟废人来一次谈判,但事后仔细一想,觉得谈判还不过瘾,只要有玉玺在手就是王道,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他决定把玉玺据为己有,让它做自己的一张王牌。
然而事情总是不能满足你的设想,现实的车轮永远在设想的土地上碾压,除非这部车飞起来,也就是越过事件,直达目的,可这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只有野心家才会孤注一掷。
樊世鹤就是这样的野心家,在他打算把传国玉玺据为己有的那一刻起,已注定他要跟整个世界抗衡。废人派出杀手杀了过来,这些人明确要他交出传国玉玺,樊世鹤百般狡辩,奋起反抗,九死一生,杀了密林中的杀手,捡回一条命。
等米脂退出去后,樊世鹤的眉又皱了起来,两股眉拧的凸了起来,像两条大虫在额上缓缓蠕动。
如果密林里的杀手是南国羽林军,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为什么他们会来问我要玉玺,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玉玺在我这里?难道废人和南国羽林军有关?想到这里,樊世鹤再也睡不着了,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弄疼了伤口,咬了咬牙忍住疼,额上已冒出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他听见菊花夫人在窗外唱《蝶衣曲》,歌喉清幽,把一首凄凄艾艾的《蝶衣曲》唱的越发哀婉。樊世鹤冷哼了一句,嘴角微微抽动,弄出一抹阴险至极的笑。
菊花夫人正唱的专注,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拍掌声。
“好一个伤感的丽人,如此暗淡月色之下,唱这样一首悲悲切切的歌,听的我的心都碎了。”
菊花夫人慢慢转过身,面对樊世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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