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女子一点头,就能登上离国王后之位,封住所有王公大臣的嘴。最妙的一点是,这女子身后没有他国的势力支持,不会对王兄的决定做出牵制,而她又绝不是一个平庸的女人。」余浪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语气冷了下来,「大王要娶的,不会是媚姬那个女人吧?」
妙光点了点头。
余浪深藏不露的功夫向来令人惊叹,此刻却勃然变色,低喝道:「大王太过分了!离国王后,日后将会为大王诞下儿子,继承大业,怎么能这样随便?这不明摆着告诉天下,他虽然娶了王后,却仍然对西雷鸣王充满野心吗?否则天下那么多美女,何必娶一个曾经属于容恬的女人?」
「王兄已经猜到你会生气了。」妙光淡淡道,「他要我转告你,你猜的一点也没错,要你不必枉费心机赶回去向他面陈进言。他不会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确实对西雷鸣王充满野心,鸣王这个人他一定要弄到手。为了离国的统一大业,王兄肯点头再娶,已经是他这个大王最后的让步,但娶哪一个女人,谁也没资格替他决定。」
转述完若言的的话后,妙光微微苦笑道:「你还不清楚王兄的个性吗?他打定主意的事,别说你,即使我这个亲妹妹也不敢阻挠。不过大概也是这种一往无前的霸气,才会让你这样的人也甘心舍命追随吧。」
余浪自觉失态,收敛自己的不满,让嘴角慢慢噙上笑意,心底却蒙上一层阴鸶。
离王若言确实是他心目中的英主,胸怀大志、胆略过人,不像那些虚伪的权贵们一样百般顾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果断和残忍,都是统一这乱世必须具备的条件。
但西雷鸣王,却已经再三影响了离王的决策。
如果不能改变这一现况,离国的统一大业将受到威胁。
和妙光深谈完毕,余浪召来鹊伏,为妙光安排专用的休息处,随后回到囚禁烈儿的房问。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余浪一点也不好受。
烈儿的态度至今尚未软化,大出余浪意料,而妙光带来的消息,又进一步证实了大王对鸣王的痴迷到了令人忧虑的地步。
密探一波一波地派出去,却还无法查探到西雷王容恬的确切下落。东凡那边,容恬新任命的丞相烈中流却已经在修建新的兵器工厂,同时大举征兵。
所以,余浪表面上虽然从容依然,但进门时的心情,其实比出门时暴戾了许多。
看见烈儿坐在房里,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连头也不回的不合作姿态,如火上浇油般,一股黑色的恶意顿时涌上余浪心头。
他举步走到烈儿身后,忽然仿佛回忆般地道:「我曾冒充杜风的身分,登上萧家大船,和鸣王见过一面。就在我登船之际,远远地看见萧家大船上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的身形使我觉得非常熟悉。回来之后,我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烈儿见他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段不明不白的回忆,也觉得奇怪,不禁回头看他一眼。
「原来这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永殷太子府里的一个红人,人人都称他做柳公子。」
烈儿陡然剧震,脸色转白。
「身为永殷太子府的人,却在深夜和西雷鸣王秘密碰面,想必是西雷在永殷埋伏的奸细吧?若被永殷太子知道,此人绝无生路。」余浪闭上双眼,轻轻道:「你不是想知道第二封信的内容吗?我告诉你,这第二封信,就是给永殷太子的,内容当然是褐穿了埋伏在他身边奸细的真面目。」
他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目,迎上烈儿愤怒又不敢置信的激动眼神,冷冷道:「信已经送出多时,现在即使我下令撒回,信使也不会理会。烈儿,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惜,你不屑一顾,白白害死你家大王苦心埋下的一颗棋子。」
烈儿大叫一声,跳起来两臂长伸,神态狰狞地要描住余浪脖子。
但他被囚多日,身体虚弱,一抓失手,反而被余浪一把抱住,狠狠压在床上。
烈儿嘶叫,「余浪!你这个畜生!」
「我恨你!恨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为小柳儿报仇!」
烈儿凄沧地惨叫。
俊俏的脸颊早失去血色,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把两腮沾得冰冷冰冷。
余浪紧紧抱住拚命挣扎的烈儿,吻了吻他冰冷的脸颊,亲昵而苦涩地道:「烈儿,你以为不再喜欢我,就不会被我伤到你的心了吗?你错了。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你哭泣。」
他封住烈儿颤抖的唇,狠狠痛吻下去,把烈儿的哭声和怒骂都封在深处,不许泄露出丝毫。
这一瞬间,余浪明白过来。
他如此痛恨烈儿口中吐出「永逸」这个名字,痛恨到发狂。
这种痛使他难以保持冷静,甚至不择手段地采取报复,用最能刺痛烈儿的方法,来惩罚变心的烈儿。
对于怀中这个当初爱笑的男孩,余浪既渴望留住他、爱他,却又忍不住恨他、伤害他,让他不敢再妄想离开他,不敢再靠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余浪苦笑。
他这种人,确实是不酊提爱这个字的。
同安院,专门招待单林王子贺狄的精致独立小院。
掉入陷阱的危机感更为强烈了…… !子岩真的这样认为。
他用剑手的敏锐洞察着身边的变化,对于他来说,强大的敌人并不可怕,经验告诉他,无法察知原因的不同寻常,才是最需要警惕的。
所谓的不同寻常,自然是指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海盗头子贺狄。
连子岩都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个晚上,贺狄会忽然一声不响的走了出门。这邪恶的混蛋最喜欢落井下石,得寸进尺,仿佛不把他逼绝了不罢休,是个十足心狠手辣的角色。既然已经把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拿了出来,又遇上子岩不肯求饶,以贺狄的个性,怎么会轻易放过折辱他的大好机会?
贺狄把药丸放下,径直离开时,连子岩都摸不着头脑了。
落入魔窟甚久,子岩历经厌恶、僧恨、愤怒、绝望之后,又一次尝到了新滋味……极端的疑惑!
反常即妖,此人必有所图谋。
「好一点了吧?」贺狄的声音又钻入耳膜。
低沉的,仿佛在隐约收敛着什么,又带着明显的不自然。收到一阵沉默后。很快又试探地冒出一句:「子岩? 」
沉默。
终于,被似乎即将发毛的贺狄挑衅的拧住下巴往上挑起后,一直绷者脸的子岩才冷冷回了一句:「全好了。」
「脸色比死人还白,算什么全好?你中午吃得太少。」
「不劳费心。」
「喂饱自己的男人是最值得费心的事了。」
「贺狄殿下!请你… … 」子岩蓦然提高声调。
「好好,算了,本王子这次顺着你。」令人惊讶的是,贺狄居然好脾气的退让了。他松开手,像为了平息子岩怒气似的,让开了一点位置,不过片刻,又欺身上前。
子岩打算侧身避过,但迷药解开后,身体虽然恢复了活动能力,却还未能如从前般灵活,只慢了一线,贺狄强壮的臂膀就已经环住了他的腰,让他赵起之后不得不满怀耻辱地靠在那男人怀里。
「放开。」
「反正你全身无力,靠一下也不错啊。本王子的胸膛是天下美女最向往的地方,谁不巴望在上面靠上几天几夜?现在都便宜你了。」
子岩惩了一肚子气。
体力在巅峰时也最多和贺狄打成平手,子岩清楚现在的自己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心力上,都不是贺狄的对手。对于贺狄的行事,子岩自问也有几分认识,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莫过于不予应对。
察觉贺狄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开始说那些无耻的令人脸红的胡话,子岩不再理会自己被谁搂着,眼观鼻,鼻观心,闭上双目,不再做声。
往常,这种反应都会引发贺狄的又一轮戏弄。
他是那种天生无法忍受被忽视的人,霸道得不可理喻,每次发觉子岩试图不理睬他,都会不断寻找更激烈的方法逼得子岩不得不和他继续纠缠。
可这一次,贺狄却识趣得过分。
「烦人!」发现子岩又摆出抗拒的姿态后,贺狄用极不耐烦的口气低骂一声,却放开了子岩的腰。
子岩再次奇怪起来,甚至睁开了眼睛。
事情很诡异。
自从那晚之后,这样诡异的事就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子岩太清楚贺狄的可恶,他甚至会以为这家伙…… 良心发现了。
「可以了吧?」放开子岩后,贺狄让步似的挪开一点点距离,和他并肩盘坐在软绵绵的大地垫上。
子岩扭过头,警惕地瞪视着贺狄。
他并不想和贺狄打交道,在他心底,贺狄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牙中的毒液比能立即致人于死的毒还要可怕,那是一种能使人麻痹,无法挣扎,又慢慢糜烂的毒。「你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子岩盯着贺狄。
「玩花样?呵,子岩,如果本王子要对你玩花样,你的小命早就危险了。」贺狄歪在高高隆起的软枕上,打量子岩。黑亮的瞳子比黑宝石还璀璨,贺狄觉得那真是不可思议的漂亮,他暗中摩掌了一下指尖,想象伸手抚摸细嫩眼睑的触感,一边道:「本王子只是想对你好一点,表示一下善意罢了。」
「贺狄王子殿下,请你以职位称呼我,子岩专使或者子岩将军,都可以。」
「叫子岩亲密一点。」
「我和你根本不该亲密。」
「是吗?」
「是。」
仿佛被子岩这个硬梆梆的回答给惹到了,本来歪靠着的贺狄猛然坐起来,在子岩反抗之前就按住了他。
为了进一步制止子岩的挣扎,他索性把身子压在子岩身上,直到子岩胸口发闷,难受地皱眉,贺狄才收住力气,将子岩双手拉高,固定在头顶上方。
居高临下的对视。
子岩仰起头,冷笑,「单林人表达善意的方式,真和我们西雷迥然不同。」
「你这混蛋… … 」贺狄锐利的目光切到他脸上,忽然压低声音狠狠道,「再不识趣,惹翻本王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单林海盗。」
威胁过后,他猛地松开对子岩的压制,居然退开转身,「砰」的一声,再度一言不发的逃跑似的恶狠狠闯出房门。
这是又一次疑是退让的举动,又一次让子岩觉得愕然。他和海盗打交道的经验不浅,贺狄这样的海盗大头目,怎么可能会有善心?
子岩望着只剩他一人的房问,一点也不觉得安心。
想起来真令人恐惧,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悄悄地破坏了他澄净的剑心。在落入贺狄掌握之前,子岩并不知道世上有人能使出多种方法震撼他冷静的意志。
而现在,只要听见贺狄的声音,或者被他触碰,被搂着,还有…… 反正只要碰见贺狄,子岩就情不自禁冒冷汗,不得不注意贺狄的一举一动。
装出来的不在意,或不加理会,全是骗人的。
被那下流的家伙抱着做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也不在意?
「空流!」「王子?」做人下属,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刚刚办完了诸多事情,尚未来得及享用迟来的午餐,房门又忽然被王子殿下不打招呼的踢开了。
看着贺狄的脸色,空流不用问也知道,一定又和那个男人有关。
唉。
他在心底烦恼的叹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向贺狄行礼,「王子有事吩咐属下?」
「没事。」贺狄拧着眉。他常常是嘴角带着邪气的笑的,总是漫不经心的微笑着,这种愁眉苦脸的表情,从前是贺狄最不屑的表情,男人天高地阔的闯荡,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有什么好愁的?
可现在,他却露出这种自己最不屑的表情来了。
贺狄走过空流身边,一屁股坐在空流房间的大毯上,半晌,才似乎下了决心,朝空流勾勾手指。
空流知机的靠近过去。
贺狄细长的眼睛冷冰冰啾着他,一字一顿地低声道:「今天的事,如果泄出一个字,我就剁碎了你。」
「王子放心,属下跟随王子多年,什么时候对别人说过不该说的话?如有泄露,不需王子动手,属下自己了断。」空流断然发誓,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子有什么秘事要属下去办,请吩咐。」
贺狄晒道:「哪有什么秘事要你办?过来坐下,和你聊两句。」
空流愣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上心怎不安地听从吩咐,坐在贺狄身边。
实话说,如果是聊那个倔强到死的不识趣的男人的事,他还是宁愿被派去干棘手的活比较好。
「本王子今天想了很久,总觉得现在对着他,好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件事,本王子打算和你商量一下。」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事。
「王子,什么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
丢脸是比较丢脸,不过贺狄向来秉承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原则,只要可以把子岩真的弄到手,和守口如瓶的空流讨论一下也不错。
遇上一个可恶的子岩,他这单林最受人爱慕的男人真的有点郁问了。
「就是把他当女人也不是,当男人也不是,对他好也不行,对他坏又怕把他弄死。」一进入话题,贺狄的眉头锁得更紧,「空流,如果你遇上不肯放手的人,他偏偏瞧你很不顺眼,你拿他怎么办?强上吗?」
空流尚未遇上自问无法放手的人,哪里知道能够怎么办?他们一群海盗,向来按海盗习惯行事,烧杀抢掠奸淫的事干的不少,高兴时夜夜笙歌,被美女成群包围着,就是从没试过甜蜜的谈情说爱,还要碰上一个处子!
空流想了半天,和贺狄同仇敌忾似的皱眉,「属下觉得,要想做那件事,兄弟们的花样好像都差不多,先送上各色珠宝,然后调戏两句,说几句下流话,再不行就下点药,那…
…
实在不行,先强上了,以后等他哭完了,再弄几次就好了。这种事,越做越有趣,尤其是处子,第一次哭哭啼啼,第二次就知道乐趣了。王子床上讨好人的本事又大,估计不成问题。」
空流说完,等待认可地看着贺狄。
贺狄半天没作声。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瞧出对方一脸古怪表情。
贺狄想了一会,终于叹了一声,「本王子仔细想过,如果把他轻易逼死了,怕将来会后悔莫及。所以,我觉得该对他好一点,就如寻常人对待老婆一样,疼爱一
点,让着他一点。」
「王子这样想,也不错。」
「可他偏偏一点都不识趣,我分明已经处处忍着,让着他了,可那混蛋!你对他好,他却好像一块臭石头。」
空流闷声点头,「对,那人确实很不识趣。」
「所以,我一会又觉得,反正咱们海盗,就该按海盗规矩做,东西是抢的,老婆也是抢的,没什么光彩不光彩,等向海神析愿的三十天一到,索性一咬牙,把他用绳子一绑,狠狠做上一个晚上,完事。」
「这样也不错。」
「不错你个娘!」贺狄猛地一声低吼。
空流自知桶了篓子,立即乖乖闭嘴。
贺狄比刚才在屋子里时更为不耐,捏着拳道:「你压根就不知道本王子心里那个滋味。真混帐!一下想对他好,一下想把他揍死,这会怕他以后不听话,转眼我又怕自己真把他逼死了!都快被这家伙弄昏头了,空流,你跟了我多年,见过我这样拿不定主意吗?」
「… … 」
「我父王娶我母后的时候,也没见那么麻烦,虽然是王后,不一样放下帐子,压上去做了就好。怎么就子岩那么麻烦呢?还要是处子,这该死的三十天戒期!」
空流刚刚才受过教训,再不敢随便开口,竖着耳朵当听众,让贺狄继续发泄。
「想本王子在单林,后宫里多少美女,哪一个不夜夜盼着被我宠幸?那个男人,哼,明明被我吻得很舒服,还一脸不甘愿的表情,可是l
己贺狄忽然拔高了声调,咬牙切齿道:「他越不甘愿,那模样就越诱人。」
「王子… … 」
「本王子为了他,向海神发誓守戒三十天,这些日来,天天陪着他,为他更衣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