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吗?”
“苏暖玉,我今天终于发现,你真的有点不可理喻!”方镇钦也怒了,阴沉着脸叫嚷着。
“哈!是吗?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现在才发现不是太后知后觉了吗?”苏暖玉伸手擦着泪痕,心中涌动出无限的悲哀。她既哭且笑地说道:“还是因为对我的心变了,所以我这个人就变得面目可憎了吗?”
耳听着她一味地歪曲事实,越说越离谱,方镇钦都有想要撞墙的冲动了。是啊,他怎么忘了,她的伶牙俐齿绝不会让任何人占了上风的?
“暖玉,”他尽力地平心静气,抚慰似地说道:“你今天太激动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先送你出府再说,好吗?”
“不敢劳驾,我们既然进得来,就自然出得去!”苏暖玉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好陌生,好虚伪,她当然想像得到,如果她的身份曝光,自然会影响到他在公主心中的形象,会带给他无尽的困扰,于他光明的前途中添加一抹阴影。既然要赶她走,就明说好了,何必在这里假仁假义惺惺作态呢?
方镇钦的心里,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对于她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甚至他可以猜想得到,她受了不少苦。想到这些,他就无比疼惜。但是,在这守卫森严的驸马府中,又如何是谈论这禁忌大事的最佳场所?更何况,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是他一个人的错吗?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和她在一起,而她却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现在,她却在这里哭哭啼啼地数落他的不是?苏暖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于是,在这一刻,两人各怀心思,互相为自己叫屈,怨怼地凝视着对方。
“驸马爷,告辞!”苏暖玉见他竟不加挽留,心中更加气恼不过,长袖一甩,一脸怒容,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三姐,等等我!”苏亦亨虽然对他们的谈话有些似懂非懂的,但此刻见苏暖玉要离开,他自然是立马跟上。
方镇钦只觉仿佛一块大石压在心头,对她恼也不是,恨也不是,最起码的语言沟通也不能理智平和一些,简直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了。看到她毅然决然地往门口走去,他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她前面,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暖玉,快别生气了!”他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会再次消失很久。“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怎么能一见面就闹别扭不欢而散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又来哄我!你就知道说好听的!”苏暖玉因他这骤然地一抱,心中顿时开怀不已,但却又佯装矜持地挣扎推脱不已,含羞带嗔地说道:“你娶了如花似玉的北安公主,自是春风得意风光无限,哪里还有时间想我?!”她含嗔带怨地,恶作剧地将鼻涕眼泪都沾到他衣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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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冤枉我了!”他一脸无辜地叫起来:“天地为证,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的!你不相信我吗?”
女人,再怎么顽强清高或是冷若冰霜的女人,都容易在男人的甜言蜜语的中陶醉沉沦,更何况是自己芳心相许的男人。于是乎,听到方镇钦这么说,苏暖玉又欢喜起来,破涕为笑,佯羞道:“你不许骗我,不然我会恨死你的!”
见她此般模样,方镇钦知道她已经消了气,他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女人,果然一哄就灵!他微微松开她,捧起她的脸,她的脸上泪痕斑驳,已将红妆弄得一片狼藉。他爱怜不已地伸手轻为她擦拭一番,柔情万千地说道:“暖玉,再见到你真好!好希望这一刻永远停留,我们相爱到老,永不分开!”
“那你是答应要跟我走了吗?”苏暖玉一喜,忙不迭地问道。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方镇钦沮丧地看着满怀期待的苏暖玉,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与她双手相握,他略感为难似地说道:“暖玉,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
苏暖玉听他言辞闪烁的样子,心中又是一凉,刚刚升腾起来的一点希望瞬间熄灭。她慢慢地敛了喜悦的神色,难掩失望地说:“镇钦,不要自欺欺人了,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暖玉,我”其实方镇钦心里何尝不知道是如此呢,但是事有可为不可为,他真的是痛苦矛盾极了。一时间,竟呐呐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同时院外又多燃起两支火把,仿佛为苏暖玉和方镇钦解围似的,之前刚领命退下的头领人物再度扬声问道:“驸马可曾安睡否?”
“一再扰攘所为何事?”方镇钦不假辞色,沉下脸来问道。
“惊扰驸马,属下着实该死。不过楚王府中的郭总长突然造访,说王府中走脱了两位家人,想来已经潜入驸马府中,特来问驸马要人。属下与他交涉不成,这才来请示驸马的。”
“有此等事?”方镇钦先是一阵狐疑,继而回过神来,在苏暖玉和那怪人之间扫视了一番,惊问道:“暖玉,难道你是栖身在楚王府中?”
苏暖玉点点头,疑惑地说道:“真是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驸马府的?居然把我当成犯人一样的,还派个人来抓我回去,真是笑死人了!”
方镇钦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个隐约的想法,但又不是很肯定。
“暖玉,既然你是寄居于楚王府,那我就放心了。你先回去,我改日去王府中寻你,可好?”他稍觉轻松了些,诱哄似地对苏暖玉说道。
苏暖玉来之前还抱着很大期望的,但看方镇钦这样的态度,所有的幻想终于都化成泡沫了。套用时下很流行的一句话,她真是很傻很天真啊。男人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古往今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呀,方镇钦只是穿着白长衫的乌鸦而已。
如今她的行踪已被撞破,她所爱的人已别有怀抱,她在这里干耗着干什么呢?好歹现在有楚王府中的人来给她台阶下,她就见好就收,顺水推舟算了。
“既然驸马爷如此说,那民女这便告辞了!”苏暖玉煞有介事地向方镇钦盈盈施了礼,脸上一处漠然。
“暖玉,你不要这样!”方镇钦感觉她在挖苦嘲讽自己一般,痛心疾首地喊道。
苏暖玉挺直了脊背,昂扬来至门前,毅然拉开了门,对外面的人说道:“我就是楚王府要找的家人,烦请各位在前面带个路吧!”
驸马府的守卫们全都怔住了,这个女子几时潜入驸马府的?还滞留在公主的寝殿院中?若是问罪起来,那领头的也难脱疏忽职守之嫌,是以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此事,眼光只在方镇钦身上盘旋不已。
“前面带路,好好护送这两位贵客出府!”方镇钦下令道。
“是!两位请!”那人领了命,侧身让出路来。
苏暖玉抬腿迈出了门口,苏亦亨也自动自发地跟了上来。方镇钦本打算要亲自将苏暖玉二人送出府门的,岂知他一只脚刚跨出院门,自院内深处,陡地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方镇钦脚步立收,紧张地回头望了一眼。那声音,正是秦柔的声音啊。
苏暖玉冷冷地注视着方镇钦。后者在回眸张望了一番之后,转头仓促地对苏暖玉说道:“暖玉,我要去看一下,她从小娇生惯养的,万一有什么事你自己要好好地!我会去找你的!”话犹未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往院内弹射出去。
苏暖玉此时是真的失望透顶了。若是初时他的态度还不甚明朗的话,那现在呢?他只不过听到那人的一声尖叫,便已紧张至此,他的心里若不是十分在意那人的话,又怎会如此?他已经爱上了那个人,只是他还未察觉到而已。
苏暖玉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终于可以死心了不是吗?
“亦亨弟,我们走吧!”低叹了一声,苏暖玉幽幽地说道。
“好,三姐!”感觉到苏暖玉情绪不高,苏亦亨也跟着闷声回答道。
侍卫长将苏暖玉二人带至正门门口,恭敬地目送她出了府门,和前来相迎的郭心海交接完毕,这才退回府中,关了大门,重新布置了人手,严加防范,绝对不容许类似事件再度发生。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郭心海向苏暖玉作了个“请上车”的手势,耐人寻味地说道:“苏姑娘私自出府,王爷和王妃都很担心哪!”
“担心什么?怕我伤了他的宝贝妹妹?”苏暖玉冷嗤地说道。“若是你来正好撞见我跟公主打起来,你会怎么样?”
“苏姑娘真会说笑!”郭心海打着哈哈说道:“卑职只是听命前来迎接二位回府的,其他的王爷没有吩咐!”
苏暖玉已经没有心气和精力来跟他较真了,斜了他一眼,叫上苏亦亨上了马车。郭心海便驾了马车,哒哒地往楚王府方向而去了。
一路上都是沉默。苏暖玉不仅痛彻心扉,还体会到一种被人抛弃的凄凉心境,果然初恋都是不能开花结果的么?
回到府中,苏暖玉也不叫唐秋雁来伺候,进了房间也不点灯,摸索着来到床边,连鞋子也不脱,和衣倒在了床上。她翻来覆去了好半天,想起当初的甜蜜时光,便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但回忆越甜蜜,痛楚便越深刻,每至清醒之时又忍不住狠狠地落一回泪。就这么时哭时笑地,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仿佛有人来到了她的床畔,盯着她许久,似乎还叹着气。是谁?是谁对她生了怜惜之意?是他来了吗?是方镇钦吗?他心里仍然爱着她,还是不能忘怀于她吗?我就知道,镇钦,你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人!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沉重,她怎么也睁不开。她想伸手抓住他,可是手臂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折腾了半天,终于还是放弃了,她沉沉地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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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戏弄公主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苏暖玉睁开眼来,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意外地发现自己衣服并未除去,鞋子却被脱下了,整个人被锦被盖得好好的。她依稀记得自己就那样倒下床去的,被子只是胡乱地搭在了身上,鞋子并未脱下。
唐秋雁替她打来了洗脸水。苏暖玉便怔忡地问道:“秋雁,昨晚是你给我盖的被子吗?”
“姑娘,你回来以后进了屋子就把门给甩上了,奴婢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呢。姑娘晚上睡觉都不盖被子吗?兴许姑娘半夜觉得冷了,自己盖了被子也不一定呢。”唐秋雁说道。
苏暖玉偏着脑袋想了想,已经想不起昨晚自己是否真的脱了鞋盖了被子了。唐秋雁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她还真的指望着方镇钦夜探王府,来给她脱鞋子盖被子吗?摇了摇头,也不再去多想。
早饭时间早就过了,唐秋雁问苏暖玉是不是吃点点心垫垫饥,马上就捱到午饭时间了。苏暖玉真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便拒绝了她的提议。
现在,她已经确定了方镇钦的心意了,虽然心里排斥抗拒,但事已至此,也是莫可奈何。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谁能心想事成一帆风顺的呢?再说了,她本来就打定主意要回家去的,只不过受了这感情的牵绊才羁留在此。如此也好,她便可以洒脱地回家去了。
既是决定要回家去,那就得先去跟王爷和王妃辞行。这趟回去,还得顺便把苏亦亨送回他家中。苏暖玉是坐言起行的人,脑海里刚盘算出这个想法,便立时吩咐唐秋雁帮她收拾行李。
“苏姑娘,收拾行李做什么?”唐秋雁纳闷了。
“嗯,我要离开王府了。”苏暖玉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你可以留下来,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会跟王爷王妃讲的。”
“姑娘,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你离开了要去哪里?”唐秋雁慌了手脚,惊问出声。
“傻秋雁,难道我还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苏暖玉勉强地笑了笑,意态阑珊地说道:“好好收拾行李,我一会儿回来就要拿的。”
苏暖玉又去了苏亦亨房中,吩咐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府。苏亦亨听说即将离开此地,倒是欢喜得紧,急急忙忙地就张罗起来。
苏暖玉刚至馥桂园门口,正巧碰到来寻她的西倩。
“苏姑娘,你来得正好,王妃正打发奴婢去请姑娘来呢,姑娘倒是跟王妃心意相通呢。”西倩笑嬉嬉地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好事!”西倩卖了个关子,领着苏暖玉去了正厅之中。
厅中的大圆桌上,秦显和袅袅比邻而坐。苏暖玉难得规规矩矩地向他们行了问安礼,这才在下首坐了下来。
“不知召暖玉来,所为何事?”坐定后,苏暖玉先发问道。
“是这样的。”袅袅笑如春风,温柔地说道:“今日宫中刚送来一批海货,想请妹妹一道尝个鲜。”
“海货?什么海货?”苏暖玉先是一愣,继而说道:“不过王妃您现在身怀六甲,确实应该多吃些深海类食物,可以补充很多微量元素,有助宝宝健康发育。”
“微量元素?那是什么?”袅袅一脸茫然。
咳,一不小心又给说漏了。
“嗯,这个嘛说起来比较复杂,反正多吃深海类食物对人的身体是很好的。”苏暖玉一语带过。
“妹妹,你懂的东西还真不少!”袅袅由衷地夸奖她说。
“哪里哪里?只是一些粗浅见闻罢了。”苏暖玉谦虚一番,紧接着开始进入正题:“其实暖玉也正好有事要跟二位商量。”
“妹妹可是有什么需要的?”袅袅揣测着问道。
“不是的。其实暖玉是想”
话才说到一半,只听外面一个男人声音响起:“启禀王爷王妃,北安公主及驸马都尉双双驾到!”
“这个小柔,又在搞什么鬼?”秦显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暖玉一眼,不由嘀咕了一声。
“王兄、王嫂,父皇也太偏心了!为什么都只送螃蟹给你们,我们连螃蟹壳都没见到?!”人未至,声先到。北安公主的倩影尚未光临此处,她的娇声却已响彻整个大厅。
苏暖玉只觉得浑身一震,方镇钦也来了?
片刻之间,一个花枝招展的亭亭少女与一位翩翩佳公子相携而来。正是娇俏可人的秦柔和玉树临风的方镇钦。两人郎才女貌,端的是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
“王兄,你说,小妹说的可对?”秦柔刚至厅中,人已如燕子般旋至秦显面前,撒起娇来:“幸好我消息灵通,一得知宫中送了第一批蟹到楚王府中,就闻风而动,硬拉着驸马陪我前来。王兄,你也真不够意思,明知道小妹最好之一口,不说分一半给我就罢了,竟然也不邀请小妹前来一同品尝,你太过分了!”
秦柔一阵噼哩啪啦地说完,撅起嘴,状甚不满地在秦显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小姑,嫂嫂在这里要替王爷打抱不平了。”袅袅笑吟吟地说道:“若不是王爷让人去知会府上的门人,你又如何得知宫中给王府送来海鲜之物啦?”
“哦,是这样吗?”秦柔又高兴起来,向秦显发嗲道:“王兄,对不起喽,小妹错怪你了。我就知道,王兄对小妹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这丫头,好的坏的都是你说的!”秦显薄嗔了她一句,眼里满是宠溺之意。
方镇钦一进来就看到苏暖玉了。虽然他知道苏暖玉寄住在此处,但再见到她时仍是微微地吃了一惊。而苏暖玉呢,眼睛一直盯着他,笑得古里古怪的,这笑,仿佛是一种嘲弄,又像是一种挑衅。无论哪一种,都令他止不住一阵发毛。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方镇钦向秦显及袅袅见了礼,挨着秦柔坐了下来。其时他真是一个尴尬的所在,左边坐的是秦柔,而右手边便是苏暖玉。
“咦?你是谁?为何见到本宫竟不参拜?”秦柔语毕,一眼扫到稳坐不动的苏暖玉,大感诧异,娇斥出声道。
一屋子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扫向秦柔。
这个公主也实在没什么眼力见,既然能和秦显夫妇平起平坐,自然身分地位是有些特殊的。连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