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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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96 (发错了)-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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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亲眼见他坐马车走了,怎么又冒出来,安陵城有这么小吗?

    说来可笑,那褐皮狗对余舒凶恶,见了走到它跟前的薛睿,却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去扑咬余舒的鞋子。

    余舒瞧着这气人的一幕,闷声问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附近办事,刚巧路过,”薛睿一脸正经道,再怎么说,尾随一名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

    余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忽地想到在孙记酒馆同他一道的那位俊俏“公子”,脸上浮起了怪笑:

    “哦,办事啊。”

    薛睿看她笑容古怪,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正待再说什么,身旁的大狗突然一蹦一跳地冲着树上凶叫起来:

    “呜汪汪汪!”

    “啊!”

    余舒吓的差点从树上跌下来,两手两脚抱死了树干,从薛睿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见她掉了鞋子的那只左脚,雪白的袜套脱落一半,露出小巧圆润的脚踝,颤颤巍巍,那一抹莹白,恍了他眼。

    薛睿轻咳一声,尚且君子地避开视线,这么一打岔,倒是没了逗她的心思,沉下脸,一脚震在地面上,对着那不住狂吠地恶狗喝斥一声:

    “走开!”

    这狗东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看到余舒怕它,就穷追不舍,看到薛睿厉害,夹着脖子扭头就跑了,嘴里头还叼着余舒那只鞋子。

    赶跑了这恶狗,薛睿仰头对着树上道:

    “没事了,你快下来吧,爬那么高别再摔着。”

    余舒探出小半个脑袋,见那狗跑没了影儿。长吁一口气,看着树下薛睿,吃不准刚才她被狗追的狼狈逃窜的丢人样子,有没有被他瞧见。

    “是不是下不来,”薛睿伸长手,刚好够着树杈,“来,我扶你。”

    没了狗。余舒警报解除,还怕什么,就对他摆摆手,“不用,你往边上走走。”

    薛睿看着她嫌弃的手势。笑了笑,从善如流地退开两步,就见余舒两手勾着树干,猴儿一样灵活地翻身出溜下来,两手一松,稳稳跳落在地上,背对着他,理了理衣服。才扭过头冲他道谢:

    “谢谢啊。”

    “不客气。”他临时起兴跟上来,能看到她抱头鼠窜的仓皇样儿,够他笑上几天的。

    薛睿摆出一副好人脸,若要余舒知道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只怕就不会向他道谢了。

    “那没事我就走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快去吧,回头见啊。”余舒若无其事地朝薛睿挥挥手。不等他应声,扭头就要溜,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笑声:

    “等等,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回去?”

    余舒脚步一顿,停下来,扭头狐疑地看看薛睿。顺着他若有所指的目光,低头审视到脚上,看见快要脱落的袜子,这才迟钝地察觉到少了一只鞋子,“嗖”地把那只脚缩到腿后头。尴尬地两只眼睛乱瞟,暗骂一声臭狗。

    这下可好,难道要她光着一只脚回家去?

    “。。。。。。”

    “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见她尴尬,薛睿没有取笑,留下一声,便折身往来时的路回走。

    余舒就是想跑也跑不了,果真光着一只脚回家,且不说让路人看见不成体统,回到家让余小修发现,一准念叨她个没完。

    她见薛睿走远了,就背靠着树,提上袜子,见有行人从旁路过,就假装掏了书出来看,把那只脚藏在身后,就这么等了半天,都不见他人回来。

    “该不会是在戏弄我吧。”余舒嘀咕一句,不打算再等下去,想想再往前走两条街,就有家裁缝铺子,过去买双鞋子凑合穿,便把书卷卷插进后腰带,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活该她点背,刚到前头巷口,就遇上一家出来倒脏水,一盆子从门中泼出来,她反应不及,单脚往后跳了两步,眼瞅着一屁股就要跌坐在地上,从背后健步追上一人,伸来一只手掌,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就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责:

    “不是说了让你等我吗?”

    她后仰了脑袋,就见到薛睿微微喘气的帅气脸庞,目光扫到他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顺着阳光的角度,窥见他额角若隐若现的半寸伤痕,义阳旧事一桩桩涌上心头,这张同记忆重叠的脸孔,蓦然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薛睿没发觉余舒异样,扶着她靠墙站好,将手臂下夹的纸包递给她:

    “换上吧。”

    他找到成衣铺子,才发现身上没带银两,怕她等急,又跑到秋桂坊的当铺去点了一块玉佩换钱,是故耽搁了这半天,就怕她跑了,她还是跑了。

    余舒回过神,压住心中一丝慌乱,接过他递来纸包,转过身,背对着他把鞋子换上,竟然发现他买来的鞋子十分合脚,不大不小刚刚好。

    注意到这个细节,她怀疑地扭头询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鞋子?“

    薛睿总不好说刚才在树上看到她的脚所以心中有数,就玩笑道:

    “女儿家的脚能有多大,一看便知了。”

    谁想这句玩笑话会被余舒当成了真,只把他当成是风流人物,联想到他显赫家世,还有今天在酒楼里见到的那个和他同行的俊俏“少年”,越发觉得如此。

    这么一来,她便释怀,暗为方才那点儿心动好笑,论岁数,她实则比他大上七八,会被一个青年人迷惑,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我身上钱都花光,改日再把鞋子钱还给你。”余舒说着,将她换掉的那独只鞋子用纸包起来,神色自然地同他道别:

    “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有什么事赶紧去做吧,回头见。”

    看她神情自然,没了之前躲闪,薛睿隐约觉得哪里不妥,可见时候真的不早,就没细究,朝她点点头,两人一东一西,背到相离,走出十几步,薛睿忽然转身,冲着余舒背影大声道:

    “阿舒,下次莫要再用钱袋砸我的头。”

    前头不远处,余舒脚步一绊,刚才还稳健的步伐顿时换成了小跑,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呵呵,”薛睿笑着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地额头,心情大好地转过身,顺着夕阳往回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死了? T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太史书苑 T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文辰夏江

    “阿树,你是学易之人,不会没有听说过‘文辰北,夏江南’吧。”

    余舒老实地摇摇头,她知道夏明明的本姓不是姓夏,而是一个复姓“夏江”,入京后一直忙于生计,她都没有时间好好打听一下这夏江家是什么来头。

    夏明明叹气道:“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奇怪,明明懂得好些事情,但是寻常易客都耳熟能详的事你不知道。”

    余舒讪笑:“是我孤陋寡闻,你说吧,我听着呢。”

    夏明明手里紧握着茶杯,轻声叙述着大安朝一段易史:

    “大约是在一百年前,同朝出了两位易子,一位姓夏,一位姓文,这是自大衍试行百年来头一次所遇,当时天子喜悦,钦赐封号,一乃文辰,是喻北方星辰之明,一乃夏江,是喻中原长江之广,文辰和夏江两位易子得天子厚爱,因文辰易子年长,正值司天监大提点一职空闲,便委之,念不能厚此薄彼,又赐婚与夏江易子,封他做了驸马,甚为百年之前一桩美谈。”

    这是余舒第二次听到大安朝易史中的易子名号,头一回是在曹子辛那里,她还记得,当时所讲的是青阳和云华两位易子,按时间来算,这夏江和文辰更在他们二人之前。

    不过这大安朝的皇帝怎么都喜欢把公主许给易子,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二十年前那位云华易子也是,娶了长公主,可惜天才早夭,公主殉情。两人用一段悲剧,谱成后世佳话。

    “谁想好景不长,夏江和文辰两位易子,不知因何缘故,结下仇怨,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便是天子亦不能勉强撮合,二人不愿同朝共事。双双请辞,天子无奈,便分赐了南北两座城使他们迁往定居,文辰在北,夏江在南。从此后,二人便以易号为姓,冠与后人,以表天子之敬。”

    余舒两手托着下巴,听的津津有味,在这里打岔道:“所以你姓夏江,就是那位夏江易子的后人咯。”

    “那是我老祖宗。”

    余舒点点头:“你继续讲。”

    被余舒这么一打岔,夏明明忘记说到哪里。想了想,才接着道:

    “天下易客仰慕易子之名,纷纷登门求教,在南寻夏江,在北访文辰,夏江文辰皆是友善之人,来者不拒,每日门前络绎不绝。渐渐成势。当时天子所为,是为隔离他们二人仇怨,怎知十年过后,这天底下的易客们,竟成南北分势,每年大衍在京中相遇,方枘圆凿。北道易客以文辰第一,南道易客以夏江第一,互不相容,此事一发,朝中争论不休。更有人言论,文辰夏江图谋不轨,唆使教令南北易客。”

    余舒听到这里,暗自咋舌,看来这同朝出了两位易子,也不是什么好事,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就是这个道理。

    “所幸当年天子深明事理,未有听信小人谗言,而是诏令司天监,修建了太史书苑,让南北易客在大衍试后,择可教之人收入其中深造,同学一处,化解干戈。”

    余舒神色一正,暗道那位皇帝手段高明,这么一来,管你是南是北,凡是可造之材,到了京城,进了太史书苑都得统一教化,既解了南北易客各自为政的窘境,又强固了司天监的地位。

    夏明明舔舔嘴唇,低头喝了一口凉掉的茶水,微微出神道:

    “几十年前,夏江和文辰两位先人去世,两家门庭渐不如昔日鼎盛,表面上仍为南北易客代表,每一代也曾出过一两个人物,却再无当年易子风采。于是乎,为振作门庭,从我祖父那一代起,就开始派遣族中子弟到深山求道,然而我们夏江家香火并不旺盛,到了我这一代,同辈六个姐妹,就只有一个堂弟继承香火。”

    余舒摸着下巴,想起方才偷听,那个夏江四小姐说什么到龙虎山求道的话。

    “到山中求道,吃苦不说,或许连道家山门都不能进入,曾祖父订下规矩,凡我夏江家的子女,被派去山中求道者,如一无所获,则不得返家,是故就有族人老死在外,更有不堪忍受的脱离家中。当时我年幼无知,差点害的四姐替二姐代过,我们姐妹关系向来不和,她会怨恨我。。。也是应该的。”

    余舒听得出夏明明的声音后悔难过,多少有点儿同情,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碌碌无为就是错。

    正要出声安慰她,余舒忽又觉得哪里不对头,还记得在山林中餐风露宿时,夏明明口口声称自己是“夏江家的废物”,可这些日子相处,夏明明分明是一个资质上佳的好苗子,好好学易未必没有成就,即便是梦人生死无用,也不至于是个废物吧,难道她家中同辈人,个个都是她四姐那样的奇葩?

    “明明,我问你啊,你家里头还有姐妹在太史书苑学易吗?”

    夏明明不知余舒试探,摇头道:“只有我四姐考了进去。”

    怪了,余舒摸摸下巴,狐疑地看了夏明明一眼,心中隐约有种猜测,藏不住,便问了出来:

    “明明,你们家里人,除了你,还有别人能梦到后事吗?”

    闻言,夏明明愣了下,视线闪躲,声音不自然道:“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她这表情,余舒已经知道了答案,碍于这是人夏江家的秘密,就没有追问下去,哪怕心中好奇地不得了:

    原来这夏江家不只夏明明一个人的梦有解,只不过她这个最鸡肋罢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余舒捏了桌上盘子里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站起身道。

    夏明明道:“回家?可是我四姐她——我还没和她说好呢。”

    “那你打算在这儿过夜?”余舒道,“要我说今天你应该是见不着她了。”

    就凭之前夏明明那四姐走时候的气愤样子,她们两个见面也是吵架。

    夏明明着急道:“那怎么能行,我没梦到她具体哪一天出事。万一就是今晚怎么办?”

    余舒拍拍她肩膀,有恃无恐道:“你不是说事发在下雨天吗,放心吧,这不是有我呢,告诉你最近三天都不会下雨,你明天再来劝她。”

    “对哦,阿树你晴雨算的最准了,”夏明明面上露出一点喜色。继而又不放心道:“你确定没记错吧,今天不会下雨?”

    “确定一定我还肯定,行了吧,走走,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做饭。”

    余舒不由分说拉着夏明明朝外走。到楼梯口就被小二笑脸拦住了:

    “二位客官这是吃好茶了么,您看是不是把帐给结一下。”

    余舒道:“结账?我钱给过了啊,我就点了一壶云片,当时就把钱给你了。”

    小二伸长手指着她们身后头的雅间,“小的是说那一桌。”

    余舒皱眉,扯着夏明明凑耳道:“你四姐点东西没给钱?”

    “。。。好像没。”

    余舒暗叫倒霉,扭头询问小二:“多少钱?”

    “承您惠顾,一壶大红袍。四样点心,统共是五两七角。”

    余舒脸色一僵,心中是把夏明明和她四姐一起臭骂了一遍,才不情不愿地摘了钱袋,把里头的碎银碎角都掏光,勉强够数。

    夏明明知道她心疼钱,在一旁不敢吱声,见她结了帐。又问小二要油纸,才不解问道:

    “你要纸做什么?”

    余舒瞪她一眼:“还能做什么,好几两银子的点心,没吃完不用打包吗?”

    “。。。。。。”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顿记你账上,回头一起清算。”

    “。。。。。。”

    ***

    余舒和夏明明回到回兴街上的家里,已经是下午。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他们家院子里头一片说笑声,余舒纳闷地快走了两步,夏明明紧跟在她后头。

    院门半开着,景尘和余小修都坐在院中,还有两个人背对着门口。看背影是一位年轻姑娘同一位年长的妇人,余舒打远听到的就是她们两个笑声。

    见到家里来了外人,余舒暗皱眉头,为了减免景尘同外人接触,她同周边街坊邻居都不怎么说话,这又是哪来的人。

    “哥,你回来啦!”

    余小修先看见余舒,他这一叫,景尘头一个转过脸,紧接着那两位客人便从马扎上起身,扭头看过来。

    余舒见到人脸,错愕了一下,那妇人她认得,是巷子对口那家的大娘,姓许,可那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她没记错的话,此女曾到她的挂摊上来求卜,貌似是姓周。

    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天她带着景尘一起去摆摊,就是因为这个周姑娘,早早地回了家。

    那小姑娘一见余舒便笑开了,半点不认生地喊道:“余公子。”

    余舒收起错愕,点头回应:“周姑娘。”

    “你还记得我啊?”那位周姑娘撅撅嘴,嗔道:“我当你早把我这回事忘了呢,那天我在街上等你一个早晨,都没见到你人,说好了要给我测八字的,你这算不算是言而无信啊?”

    余舒还没答话,夏明明在后头听这女孩子娇声质问余舒,不乐意了,她心中有事,苦于无果,见不得人高兴,一拉余舒,声音不高不低问道:

    “这谁啊?”

    “曾在我摊上算过卦的一位,”余舒扭头看看周姑娘和那许大娘,迟疑道:“你们这是?”

    许大娘笑眯眯地接过话:“芳芳是我甥女,今日来瞧我,正好做午饭少了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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