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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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剩女-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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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冷笑,起身回到了御座之上,对朱子优道:“看来,这位洪嬷嬷已经疯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充作人证?”

朱子优一时语塞,只暗恨昨天用在这老婆子身上的刑罚过重,大约超过了这个老婆子承受的极限,再加上她的神智本来就不怎么清楚,被大刑伺候了一回之后,就更是时醒时疯了,却没想到她好死不死,在这金殿上变成了全疯!

“皇上,许是这婆子年岁大了,经不起久问,所以糊涂了,昨日她招供财,神智尚且清醒,那张供状,绝对是有效的。”朱子优犹不死心,还想再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竟然是她

皇帝笑了笑道:“朕曾经在一本杂学书上看到过关于老年人疯癫的文章,那书上说,有的人起初疯癫时,旁人根本看不出来,说话做事,倒是跟常人无异,可这会儿她的神智就已经不清醒了。这位洪嬷嬷到底疯没疯、神智清醒不清醒,问问她身边的人就知道了,宋夫人,这位嬷嬷是你屋里的人,你且说说,她平日里正常吗?”

姜氏很想一口咬定洪嬷嬷早就疯了,可是金殿之上说谎乃是欺君之罪,而且这种谎言一戳就穿,她也只能想想而已,嘴上却应道:“回皇上,洪嬷嬷离开侯府时神智还算清楚……”

姜氏的话音未落,姜安孟便站了出来,朝皇帝一礼道:“回皇上,洪嬷嬷这些日子一直住在臣的府上,起初几日还算正常,但自从娘娘遇刺后,她便时常疯疯癫癫的说些胡话,可见神智早就有些不清了,臣怕她没法照顾好她自己,还特地拨了她妹妹一家子去和他们住在一起,方便照应,此事整个姜府上上下下尽知,请皇上明察。”

皇帝看向朱子优,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道:“子忧,看来你是信了不该信的人啊。”

事实摆在面前,朱子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半晌后才应道:“皇兄,洪嬷嬷之所以会神智不清,完全是因为母后遇刺一案受到了惊吓,可见她与此事有脱不开的干系。而且,昨日里洪嬷嬷跟臣弟说起此事时,神智还算正常,有臣弟的下属可以作证,还望皇兄明察,毕竟此事关系到母后的安危。”

皇帝也不驳斥他,只道:“洪嬷嬷神智清醒与否暂且放下不提,此事还有其余证人,何不听听他们的说法?”他说罢看向姜氏道:“宋夫人,宋爱卿方才说,那位李姓姨娘的事情,你全不知情,全是他背着你做下的,此话可属实?”

姜氏闻言一怔,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跪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宋元义,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宋元义此时也正抬起头来,朝她递了个眼色,好让她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用人命去平息的话,用自己这条命就够了,不需要把一家子都赔进去。

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宋元义一个眼神,姜氏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而是脸色沉沉地低下了头。

“宋夫人?”皇帝久等不到姜氏的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回皇上。”姜氏冷冷清清的声音在金殿中回想:“不是那样的。”

皇帝剑眉微挑,用上扬的音调“哦”了一声后道:“宋夫人请讲。”

“这一切都是臣妾一念之差犯下的罪孽,是臣妾将李姨娘带回侯府的,也是臣妾擅自做主将罪奴抬为姨娘的,老爷那时在任上,即便是反对也是鞭长莫及,又哪里管得了这些,待他回来时,已是木已成舟,老爷此举完全是逼不得已,求皇上开恩。”姜氏匍匐在地,有条不紊地陈述着。

这时,朱子优站出来道:“皇兄,宋夫人把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无非是想替宋大人脱罪,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妇人,又如何能救得出发卖为奴的要犯?”

皇帝又上扬着声调“哦”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姜氏。

姜氏迟疑了片刻,如果一切照实说,势必会连累姜家,可若不照实说,她就只能眼看着丈夫替自己担了所有的罪……

爱人和家人,真是世上最艰难的抉择。

此时站在朝臣列队里的姜安孟也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站出来承认从前做过的错事?皇上对此事又是个什么态度?若自己站出来认了,皇上会怎么对待自己?会不会祸及整个姜家?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没能鼓起站出去承认一切的勇气,只盼着自己的妹妹不要把自己给供出来。

其实,人们常说性格决定成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姜安孟是个热血而重情义的人,此刻定然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坦诚自己从前曾经做过的错事,而不是这般犹豫再三畏首畏尾。如果他敢于在第一时间站出来,皇帝一定会就此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继而重新重用他。

可是,世上难买早知道,姜安孟的胆小怯弱使得他失去了先机,在这场朱子优导演的阴谋中失去了重得圣宠的机会。

见姜氏没有说话,朱子优又道:“皇兄,宋大人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实摆在眼前,宋大人与李氏余孽相勾结,密谋行刺造反,却不料事情败露,东窗事发后,却妄图假借**女爱之名掩盖事实真相皇兄,那位宋六小姐,曾多次去过白云庵,这也是宋大人跟李氏早有勾结的证据。”

清语自和姜氏一起进殿后,一直跪在姜氏身后,所以皇帝起初并没有注意到她,这会儿朱子优一边义正言辞地控诉着,一边一指指向了清语,才让皇帝注意到这个重要的人证,或者说是物证。

对于这位能让自己的皇弟喜欢上的姑娘,皇帝颇为好奇,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宋六小姐,你可有话要说?”

清语低头应道:“回皇上,臣女的确去过白云庵,但那时臣女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臣女只是跟家师同去为太后娘娘求医问药,并不知道白云庵的师太跟臣女有什么瓜葛,而且此后臣女私下里跟白云庵的师太们并无交集,请皇上明鉴。”

朱子优冷笑道:“一派胡言,定然是你父亲让你私下里两处传递消息,你此刻倒是招认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清语将身体匍匐在地,沉声应道:“即便是皮肉之苦,也不能把假的变成真的。王爷若想屈打成招,那是找错人了。”

金殿里凡是对朱子优不满的官员们全都低头笑了起来,这宋元义是块儿硬骨头,生个女儿出来,骨头竟然跟他一样硬,竟然敢在金殿之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就敢给一个王爷吃瘪。

皇帝也听得想发笑,却生生地忍住了,目光闪了闪道:“你且起来回话。”

清语闻言有些诧异,自己这乱臣余孽竟然还有资格站起来回话?心中虽然疑惑,不过她还是忍着膝盖的酸麻,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后,她朝着皇帝行了个福礼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典。”

皇帝这才看清了清语的脸,目光微微一凝后转向宋元义道:“宋爱卿也起来说话,宋夫人也起来吧。朕想问问,你们当年收留的那位李姨娘,闺名叫什么?”

宋元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起身一礼道:“回皇上,李姨娘闺名玉卿。”

皇帝和朱子文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里都有些错愕,片刻后,皇帝才沉下脸来,将桌子重重地一拍道:“你们几个,也不要再跟朕玩儿这套情深意重的把戏了,把事情的原委如实与朕道来,若此刻坦白,兴许朕还能从轻发落,若是待朕自己查出来什么了,届时可不要怪朕心狠”

“皇兄……”

皇帝的怒火来得不明所以,却正和了朱子优的心意,于是忙出言想要奉承几句。

却不料皇帝大手一挥,根本不允许他继续再往下说,而是带了几分不耐地道:“子忧有话晚些再说,朕现在就想知道,李玉卿是怎么从刑部被弄进侯府去的,又是怎么死在侯府的若是说不清楚,回头朕便命人把侯府满门都请进大牢里,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什么时候放人。”

宋元义和姜氏刚刚起身,听闻皇帝此言,又吓得跪了回去,姜氏之前便打算如实招供了,如今见皇帝动了怒,要迁怒整个侯府了,哪里还敢隐瞒,只得将她如何托姜安孟将玉卿卖去了青楼、玉卿如何自己划花了脸、自己又如何偷龙转凤把她救了出来等等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

皇帝昨日便听宋元义粗略地讲了一遍,只是涉及到姜家的事情皇帝并没有听说,而且昨日听的时候,他的立场还是站在宋元义这边的,满心里都在替他打算,想着如何才能替他脱罪,将他的罪责降到最低,但是今日再听这一番话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了。

那个早年在宫中救过自己和子文一命的美丽女子,那个为了不相干的陌生人敢于顶撞疯魔似的李皇后的人,那个自己心心念念多年,想要报答她救命之恩的姑娘,竟然被人陷害至厮,难怪待自己登基后遍寻不着她,难怪她的档案会在刑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原来不是逃走了,或被什么江湖义士救走了,而是在侯府过着那般猪狗不如的日子

姜氏讲完后,又匍匐在地,皇帝听得冷笑连连,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然后呢?李玉卿是怎么死的?”

姜氏趴在地上,哪里看得到皇帝的脸色,只想着李玉卿乃是罪臣之后,自己杀了她也不算是什么大罪,于是竟真的照实说了:“是臣妾命洪嬷嬷在她的茶水里下了红花,所以李姨娘才会在分娩后血崩而死。”

皇帝听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姜安孟上前听旨。”

姜安孟心中忐忑,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发落自己,走出朝臣的队列后,惶恐地应道:“臣遵旨。”

“姜安孟,罔顾王法,假公济私,兹降为从四品青州知府,三日内离京赴任。”

从朝中大员一下子变成了地方官,从权力的中心地带一下子滑出了边缘,这对姜安孟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落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落

姜安孟本就心中有愧,虽然如今被连降了数级,心中一片苦涩,但也觉得是自己咎由自取,于是出列跪地应道:“臣遵旨,臣叩谢皇上隆恩。”

看着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的姜安孟,皇帝心中也有些不忍,这个人虽然怯弱了一些,且立场不够坚定,有些风大随风雨大随雨,平日里也跟几个朝中权贵走得太近,但除此之外,这人还真没什么大毛病,贪污舞弊什么的,都是控制在自己和百姓都能接受的范围内的,如果不是今日之事,让自己着实地恼了他,自己也不会一下子把他连贬数级,贬出京城去。

天子之怒,总得有人承担的。

罢了,将他贬去任上磨练个几年,让他明白一下做人的道理也好,皇帝暗暗地叹了口气,对姜安孟道:“至于你府中一切,暂时维持原样,你若在任上表现得好,自然会有再回京之日。”

要知道,朝中官员的住宅都是皇帝按官职品级赐下的,一品大员住的宅子和四品官员住的宅子,那规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姜安孟从前是一品,如今贬为四品,那宅子不知道得缩水多少倍,如今皇帝一句话,保留了他的府邸,这样一来,府中的老老少少便不必凄惶地搬家了,还可以安安稳稳地住在原处。可见皇上是念了旧情的。

姜安孟双目通红,伏地叩首道:“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虽万死无以为报。”

皇帝摆了摆手道:“朕也不用你万死,好好做你的官,对得起百姓,便算是对得起朕了。”他说罢又转向姜氏,沉声道:“至于宋夫人,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姜氏摸不准皇帝问这话的用意,只得伏地应道:“回皇上,臣妾有罪,可那李氏原本就是戴罪之人,臣妾虽然有罪,理当罪不及家人,还望皇上明察。”

皇帝冷哼了一声道:“罪不及家人?姜氏,你可真是说得出口你可知被你害死的李氏,乃是朕的救命恩人,当年曾于李皇后手中救下朕与子文兄弟二人,此事不仅有朕知晓,便是太后娘娘,也是知晓的,你谋害了朕的救命恩人,还敢说罪不及家人?朕诛你九族都算是轻的。”

姜氏被吓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诛九族,多么可怕的字眼,当年李氏一族谋反,所获之罪也不过是诛三族罢了,那李玉卿何德何能,竟然是皇上的恩人?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可能会被自己连累,性命不保,姜氏顿时觉得手脚发麻,浑身无力,只伏在地上哽咽道:“求皇上开恩,有道是不知者不罪,臣妾原不知她是皇上的恩人……”

皇帝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嘴角却微微勾了勾道:“不知者不罪?好一个不知者不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朕就告诉你,你犯了什么罪。姑且不论李氏是不是朕的救命恩人,只当她是个普通的罪妇吧。即便如此,你的罪行也不轻。往小了说,你是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妒忌这一条,你妒忌她才学人品胜过你良多,便处处加害于她。姜氏,你可承认?”

姜氏被说得哑口无言,哆嗦着半跪半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皇帝也不等她应答,又冷冷一笑道:“再往大了说,先帝曾有明确的圣旨,除开李氏本族的女眷,其余三族以内的,发卖为官奴,你竟敢因为私怨便将充作官奴的人卖去了青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置先皇的圣意于不顾,这是欺君罔上你还敢说你不知者不罪吗?若不是你出于妒忌,害她性命,朕必然已经寻到了她,也能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了。姜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帝给姜氏罗织的罪名不可谓不重,但却字字句句在情在理,让一向喜欢诡辩、且素来爱把责任都推倒别人头上的姜氏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臣妾无话可说。”半晌后,姜氏才低声地应了一句。

皇帝把目光转向宋元义,又道:“至于宋卿家,治家不严,知情不报,按理你与姜氏本应以同罪论处,不过朕念你事发时人在任上,又不是主谋,所以只要你立即写下休书,朕便不治你治家不严之罪。”

宋元义听闻皇帝此言,心中乱作一团,休妻,他的确是早就想过,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休妻,他却是万万没想过。不知为何,他此刻脑子里只回响着姜氏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我偏不各自飞,就算是死,我也得守着你。”

此生,他已经负了一个对自己深情一片的女子,难道还要再负一个?思虑片刻后,宋元义把心一横,叩首道:“罪臣多谢皇上隆恩,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皇上饶恕,只求皇上准罪臣与拙荆同罪。”

皇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是知道宋元义的秉性,所以故意这么一说的,就是等他当堂激怒自己呢,闻言冷笑了一声道:“好个情深意重的宋卿家,如此,朕便准你所奏,来人,将宋元义和姜氏打入天牢,待朕想好怎么惩处了,再行决断。”

皇帝心中对宋元义到底是有气的,毕竟李玉卿是死在他府里的,若不是他治家无方,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要罚他吧,怕罚得重了,离了心可就不好收拢回来了,贬官吧,他一个三品的官职,再贬的话又得去任上了,三年后才能召回来,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把他扔去天牢里,好生吓唬吓唬他,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皇帝话音刚落,一直未曾吱声的宋元罡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且容微臣劝他一劝。”

皇帝点头道:“也好,宋爱卿再好生劝劝令弟吧。”

宋元罡又是一礼道:“谢皇上。”

说罢,这才行至跪在地上的宋元义身旁,弯下身叹道:“二弟,你可别在这种时候犯糊涂犯倔啊,这二弟妹做事向来冲动不讲理,你瞧瞧,这回害了她的娘家不说,还要害了咱们宋家,皇上开恩,不追究连带责任,你还不知感恩?再说,二弟妹这些年待娘如何,难道二弟心中没个分寸?除了你们新婚那几年,其余时候她有几天去晨昏定省过?这样不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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