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因为独自带着丫鬟住在那里,被那伙贼人误以为不受宠,好对付,倒霉地碰上了这飞来横祸。
李大眯着眼冷笑:“左右这个庄子离别的庄子还有些远,就算值夜的家丁没有偷懒,咱们也不怕!他们不过三十多个没用的软蛋,咱们这兄弟人多,个个可都是真刀实枪干出来的!等干完了这一票,咱们兄弟也在这京城买些庄子铺子,好好享受这京城繁华,岂不比回那老地方要美多了?”
其他人听着李大的话,都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王四眼神贪婪:“听说那庄子里的小妞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今天爷也要尝尝那大家闺秀的味道!”
赵二警告地看着他:“王四,你可别在今天误事!你若是想要女人,等咱们回去后,京城里青楼妓馆多得是!手里头有了钱,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王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那些妞那里有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大家闺秀干起来带劲……”
“够了!”李大眯着眼,冷冷扫了两人一眼,然后盯着王四道,“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今儿咱们可是带着所有兄弟的命在拼,不许你犯浑误事,知道吗?”
王四冷哼了一声,不甘地转开了头。
李大看他这个样子,转头对赵二道:“老二,一看到那个女子,立刻做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赵二略带不屑地看了王四一眼,应道。
李大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庄子,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上,让弟兄们小心着点,尽量别发出声音。”
“是。”
那伙流寇在李大的手势下,借着月光悄悄潜向庄子。潜到大门后,赵二轻易地用刀子撬开了大门,对跟在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那些流寇一拥而进。
庄子很大。
这是李大带着人进入庄子后的第一直观感觉。随即他有些窃喜,这么大的庄子,钱财一定不会少。可是走了许久后,他心里开始打鼓。
不对啊,这庄子里怎么那么黑,那么静?他们走了这许久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赵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地靠到他身边,低声道:“老大,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大不愿意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想了想道:“没事,就算他们发现了我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干完这一票,兄弟们可是能好好享受很久呢。”
赵二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便按下心中的不安,照着计划继续前进。
等全部人都进入了庄子里的院落时,进出院落那扇唯一的大门却“碰”地一声自动关上了。
那伙流寇心中一惊,立刻明白自己中计了。有几个人飞快地冲向大门,却发现大门被死死地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然后“忽”地一声,院落上亮起了几个火把,几个护卫的身影出现了屋顶上。
李大等人这时才看清,他们进入的院落并不是特别大,进出口大门那里,堆满了酒坛子。
赵二刚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就发现屋顶上又出现了两个女子。为首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容貌异常清丽,头发只是随便扎着。那个女孩微眯着眼看着他们,没有一丝一毫慌张的样子。
注意到赵二的目光,齐布琛冲着他微微一笑。
那赵二看着齐布琛的笑容,竟是微微愣了一下。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齐布琛已经挥了挥手。
瞬间,白苏双手一动,十颗石子就迅速地飞向了那些酒坛子。
“哐哐哐——”酒缸纷纷破碎,醇香的酒流了一地。紧接着,屋顶上又出现了一队拿着弓箭的人。那些箭上被绑了浇了酒的布条,那些布条此刻燃烧着。齐布琛一下命令,那些火箭就如火雨般飞奔向那些破碎的酒坛子。
等李大赵二等人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门口那一块燃起了熊熊大火,出路完全被堵死了。
这可不就是请君入瓮,瓮中捉鳖吗?
紧接着,齐布琛又挥了挥手。这一回,弓箭队没有再用火箭,而是用正常的弓箭,开始对院落里的那群人进行射击。
齐布琛虽然修真,但是她的功法特别,只有呼吸法,却没有可攻击的手段。她在二十一世纪小说上看到的什么火攻击,水攻击,那更是天边浮云。所以,她只能在空间里挑了一本最适合她的功法,另外学习。
幸好清朝的武器禁止不像元朝的那么严厉。一般人家除了可以佩戴刀剑以外,连弓弩这样的东西也可以拥有。
正好库房里有新酿的酒,白苏又会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她干脆就彻底利用资源,先下手为强。
一时间,院落里许多流寇都受了伤,惨叫连连。只可惜她的护卫在弓箭上不专,底下被射到要害的人并不多。有人想要顺着柱子往屋顶上爬,都被白苏打中要害,掉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坤都她耳边道:“格格,咱们的箭枝不够了。”
齐布琛看着底下惨叫咒骂着的流寇,冷静道:“继续射,箭枝射完为止。通知下面准备着的人,守好门,等他们冲出去,见一个杀一个!那些辣椒粉,以及分配给你们的毒粉,可劲用着!坤都,你安排个人,将那些拾在篮子里的石头都给白苏递上来。白苏准头和劲头都好,打人眼睛绝无二话!”
“嗻!”
齐布琛冷冷地看了下面一眼,面无表情地跳下了屋顶。
李大赵二看着折损的流寇,一下子急红了眼。他们只当这个庄子最好下手,却没想到遇到了那样的硬茬。
李大大吼道:“快冲过那块火烧着的地方,把大门撞开!兄弟们,莫非你们要死在一个娘们身上,还不快冲出去!”
齐布琛双手握着匕首,面色平静地等在外面。
里面的人已经伤了不少,冲过火海时还会再受伤,战斗力大大下降。她也不确定雅索卡有没有把信送到,救兵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赶过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这个庄子上的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跟着齐布琛的侍卫,看着齐布琛镇定的样子,原先的恐慌慢慢消失。才十二岁的小女孩都不怕,他们这些男人怕什么?
李大赤着眼,好不容易带着人冲出了火墙,撞开大门,刚刚一出去,背上就被人砍了一刀。
齐布琛转了转手里的匕首,一眨眼就窜到了李大身边,压抑着对杀人的恐慌不安,一匕首就要扎下去。她修炼的功法虽然没有什么攻击的手段,却给了她十分敏锐的六识和瞬移的功夫。李大的动作在她的眼中,就好像是被分解的慢动作一样。
那李大也是在刀光中爬滚的人,危机意识居然十分强烈。齐布琛那一匕首下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刀挡住了,可是他没料到齐布琛另一只手上也有匕首,还没等他防备,那把匕首就扎入了他的心窝。
齐布琛拔出刀子,温热的鲜血一下子喷射到了她的右肩上。李大双目圆睁,慢慢地倒在地上,再无一点气息。
坤都见状,立刻大喊:“你们的老大都死了,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
“老大!”赵二神情痛楚,大喊出声。
那伙流寇见状,人心立刻不稳。有人在犹豫着是否要停下动作。就在那时,王四大喊道:“慌什么!老子还在!你们那么多头领还在,还不赶紧做干净走人!”
那些人闻言,精神一振,立刻又恢复过来。
齐布琛挥舞着匕首,麻木地扎向另一个人。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觉得自己的右肩,滚烫滚烫的。
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挥舞的动作也变得凝滞起来。齐布琛面上镇定,心却无与伦比的恐慌,她杀人了,她亲手杀人了!
在二十一世纪,她学的是珍重生命,尊重生命。人人平等,每个人的性命一样宝贵。杀人对她来说,就算是做恶梦也不会梦到的事情。
可是,她今天,为了自己活命,亲手杀了人。
齐布琛颤抖着双手,继续不停地动手。这时,左边传来一阵破空声,接着耳边是白苏惊恐的声音:“格格,小心!”
她下意识地转开,挥动左臂格挡。入目的是一个大汉凶恶的眼神:“你这臭娘们!老子要杀了你!”
齐布琛眼疾手快,右手一张,匕首就悬空飞向那大汉,扎中了要害。
“赵二!”悲愤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
在通往庄子的路上,一只大雕一在朝前飞,一边长鸣。仔细听,那鸣声中似乎还带着焦急和催促。
四阿哥骑在马上,狠狠地挥了一鞭子,冲着身后的人大声命令:“跟着那只大雕,动作快点!”
“嗻!”他身后的那一队人马齐声应了一声,纷纷加快速度朝前赶去。
四阿哥紧紧地握着缰绳,脸色铁青铁青。
齐布琛,一定不要出事……齐布琛,齐布琛……
四阿哥带着人冲入庄子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大汉对着齐布琛挥动刀子,就在他惊恐着冲上去的时候,齐布琛却用匕首挡住了那个大汉,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四阿哥从马上跳下,几步跳到她身边,一伸手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官兵出现后,情况立刻向一边倒。还在打斗的流寇措手不及,没几下就全部被控制住了。
四阿哥揽着齐布琛,平静幽深的双眸中卷起了狂风巨浪:“统统将他们带回去!”然后,他低下头安慰在她怀里挣扎的齐布琛,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道:“齐布琛,我来了,没事了,盗贼都被抓起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齐布琛闻言,安静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抓着他衣服的双手微微颤抖。等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后,她强忍着心里各种翻滚的情绪,抓着四阿哥的手臂,恳求道:“四阿哥……求你,不要把我暴露出去……替我隐瞒一下。”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她的名声会变成什么样子。
四阿哥点了点头。
齐布琛见他答应了,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四阿哥忙将她牢牢揽在怀里,眼神晦暗不明。
各方态度
流寇被击杀后,四阿哥立即连夜遣人通知佟府,将齐布琛送了回去。
因着齐布琛的请求及四阿哥的动作,兵马司对外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说的是庄子上的管事事先发现了情况,组织护卫进行反击,取得了胜利。而庄子里的女眷都被安排在内室,没有受任何伤。
这种说法能瞒住别人,齐布琛的父兄和宫里的那几位大佬却是瞒不住的。
四阿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将事情简单和达哈苏说了一次,就回府去了。
回到佟府后,齐布琛开始做恶梦。每天晚上她睡着的时候,都能梦到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和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匕首。
没过几天,她整个人就都瘦了一大圈。
佟家的人都急了。林氏和丈夫商量了一下,搬去陪着齐布琛睡了几夜。达哈苏和雅尔德宏,则针对齐布琛做恶梦的根源,一直劝解安慰着她,好歹让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
瓜尔佳老太太也急。她孙女是要去选秀的,万一这病一直没好,那可怎么办?她和儿媳合计了一下,一致认为齐布琛是受了惊吓,于是去请了几个有名的萨满法师,在齐布琛院子外跳了两天。
齐布琛又无奈又好笑,觉得不好驳了老太太的一片好意,便随着她们折腾,只吩咐不许人随便进屋子,也让紫苏盯着,不让瓜尔佳氏趁机在她院子里安插人手。
也不知是不是那几个萨满法师真有用,没过几天,齐布琛又恢复过来了,晚上的时候也不再时时刻刻做恶梦。
自从齐布琛回去后,紫苏、和雅、和宁三人轮番在她耳边唠叨:“格格以后出门,可不能只带着白苏他们了。若格格当初带了奴婢和紫苏,和宁,您就能多三个帮手了,哪里还需要自己出面。”
“就是就是,和文与和秀这回儿也该吸取教训了。平时让她们好好练练,她们偏不听,一个儿躲在厨房做菜,一个躲在房间绣花。要奴婢说,这会儿可不能再让她们偷懒了,就算是逼着,也得让她们把功夫再拾起来。”
“可不就是这样,奴婢们轮流着监督她们,要是不学好,就再不让她们进厨房和绣花。”
齐布琛忍不住想笑。正好家里气氛不是很好,让那几个丫头闹一闹也好:“那我可怕和文、和秀交给你们了。不过,不许闹得太过,也不许坏了规矩,你们手上的事不能松,知道吗?”
“奴婢们明白了。”和雅喜滋滋地应了声,拉着和宁出门找那两个丫头去了。
最先来探望齐布琛的是五阿哥和五福晋。达哈苏在外间接待五阿哥,五福晋则去了齐布琛的房间。
她刚进去的时候,齐布琛披散着长发,穿着中衣半坐在床上。这样的齐布琛,比往日多了分慵懒,越发地吸引人了。
五福晋快走了两步,坐在齐布琛身边,打量着她恢复地不错,才嗔怪道:“你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才几天没看住,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爷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脸都被吓白了。”
齐布琛听她这么说,忙拉着她的手讨好道:“我的好嫂子,这事儿真不是我的错。我原本只是想去庄子上避避老太太的,谁料到就碰上流寇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做恶梦,还被老太太训了一顿,可不算是遭到报应了。好嫂子,你帮我向表哥道个歉,他看着是个好说话的,要真生起气来,谁都怕他。”
“这事儿我可不帮你,”五福晋掩着嘴笑,“你得亲口和爷道歉,你呀,也该好好长个教训了。”
齐布琛闻言,耷拉下了脑袋。
五福晋又拍着她的肩安慰道:“先不说这事儿,嫂子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些东西,都让人送到紫苏那里去了。你好好地调养身子,若是缺什么只管找人给我递个话,我让人送来。”
“还有,”她靠近齐布琛,压低声音道,“那事儿嫂子和额娘说了。额娘虽然答应了,但不是特别满意。哎,这世子的动作也太慢了。若是他在一年前把他们府里的事情解决了,额娘也不会这么犹豫了。”
齐布琛握了握她的手,轻笑一声道:“多谢嫂子了。下次见到宜妃娘娘的时候,帮我向娘娘道谢。”
宫里宜妃得知齐布琛的事情,又知道老九和老九媳妇从没去探望过,就把儿子和儿媳妇召进宫里,发作了一顿。
九阿哥十分郁闷。这齐布琛只在他出宫开府的时候送过一次礼,便再也没动静了。看她那样安分低调地仿佛不存在的样子,他能想起她是谁吗?就算他想帮忙,她也没什么让他帮呀。
越想越郁闷,他干脆跑到八阿哥和十阿哥那里大吐口水:“你说,以前一点事儿都没有,今儿一出事就这么大一件。爷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呢,就被额娘抓进宫里教训了一顿。八哥,你说弟弟冤不冤?”
八阿哥听着齐布琛的话,皱着眉头对八福晋道:“照九弟这话说,那佟佳齐布琛不也是你的表妹吗?”
八福晋一头雾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克罗玛法身边养着去了,这事儿我怎么会知道?”
十阿哥道:“八嫂,佟佳大格格的额娘是宜妃娘娘和你阿玛的亲妹妹,不会错的。”
八阿哥用折扇敲了敲手心,道:“那么,嘉兰,那你明天和九弟,九弟妹一起去看看她吧。”这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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