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布琛想要起身,四阿哥忙加紧上前按住了他,然后抱起元旭坐在床上,声音清冷道:“知道你额娘怀了弟弟,还来这里闹她?”
元旭再次不甘地挥了挥拳头,道:“妹妹!像额娘!”
四阿哥看向在一边浅笑着看着他们的齐布琛,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像齐布琛的女儿……随后他又收回眼神,托着元旭的腋下掂了掂他的重量:“好,是妹妹,元旭先回房去,阿玛和你额娘又话要说。”
元旭虽然舍不得自家额娘,还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四阿哥叫了乌嬷嬷,让她将元旭带了下去。
齐布琛坐起身,帮他脱去外套,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四阿哥坐直身子,幽深的黑眸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直直地看向她,道:“喜塔腊氏怀孕了。”
“嗯?”齐布琛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妾身已经知道了,怎么了?”
四阿哥看着她的表情,心里闷得发慌,失望地转过头。
齐布琛有些茫然。这又是怎么了?
两人之间的温暖气氛,顿时凝滞。许久之后,四阿哥才微吐出一口气,看向齐布琛道:“无事,你好好休息一会吧,过一会儿就用晚膳了。”
齐布琛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只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两日后,正在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喜塔腊氏身上的时候,四阿哥突然又将养在贾氏名下的二格格还给了乌雅氏,并正式给乌雅氏解了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乌雅氏,面色苍白,不再如刚怀孕时那般尖酸和嚣张,整个人都沉默了不少。面对那拉氏,齐布琛和耿氏的时候,她也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坐在一边不再说话。
没过几天,乌喇那拉氏突然宣布,乌雅氏被提为了侧福晋。唯一的名额被占了,整个雍亲王府都沸腾起来了。一时间,宋氏等人恨得不知道摔碎了几个瓷瓶。论身份,乌雅氏不过是包衣;论资历,她也比不上她和武氏等几个早年就进府的人;论背景,乌雅氏家里又没有什么职位显赫的人,她刚刚还犯了大错被爷惩罚,凭什么又能被爷抬举,坐上侧福晋的位置!
贾氏更是整个人都懵了。她的容貌才情出色,膝下又养着二格格,只要宫里不指个侧福晋,怎么看,她都是最有希望被抬举的!可是为什么一转眼,二格格又被抱走了?贾氏十分崩溃,又郁结于心,居然生了一场大病。
四阿哥听了汇报后,就让高无庸连着三天都给贾氏赏了东西,既算是补偿安慰,又算是像其他人宣布,贾氏恩宠犹在。有了这份安慰,贾氏心中有了底气,慢慢地将身子养了过来。
但是经此一事,乌雅氏和贾氏算是彻底结上了死仇。
又是临近十二月份,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正月里的时候,齐布琛已经怀孕四个半月。原本依照以前的例子,她是不必去宫里参加宴会的,可是这一次,皇太后想要看看那个,将自己额娘耳坠送给康熙的小重孙,便让雍亲王福晋将孩子带上。
齐布琛自己行动不便,可是心中又十分清楚,若是没有自己护着,让才一岁多一点的元旭进宫,会有多少危险。
正在这种情况下,那拉氏劝道:“若是实在担心四阿哥,佟妹妹就跟着一起进宫吧。好赖妹妹也已经过了前三个月,将胎坐稳了,稍微走一走,也不会有事。左右还有嬷嬷在旁边帮衬着呢。再者佟妹妹进府这么多年,竟也没怎么参加过宫里的宴会。你是堂堂的亲王侧福晋,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该出现时,还是得出现。你把周嬷嬷,林嬷嬷,云姑姑和青茹都带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齐布琛垂下眼帘,微微勾了勾唇角,浅笑道:“福晋说的是,妾身一定照办。”
忍了一年多,那拉氏终于要出手了吗?
确实啊,在举办宴会的宫里,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带上周嬷嬷,林嬷嬷,云姑姑和青茹?她是明知道她不会这么张扬,越过那拉氏带这么多人,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章,我试着看看能不能更出来,大家留言给力一点,给我一点动力嗷嗷嗷
63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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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嬷嬷担忧的站在齐布琛身边,道:“主子,您怎么就答应了呢?这可真真是进退两难了。”
齐布琛坐在圆桌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慢慢地转着一只青花白瓷盏,面色却是平静地过了头。听到周嬷嬷的话后,她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坐直身子,道:“嬷嬷,你说,我能不答应吗?你想一想,若是没有人再耳边提醒,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起见元旭?太后要召见,我能拒绝吗?但是旭哥儿那么小,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孤身犯险……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就算是搭上了自己,我也要保住他。福晋这台戏搭得好,咱们什么优势都没有,注定要吃亏。”
周嬷嬷听了,心里也甚是无奈。她犹豫道:“要不然主子去求求爷,让爷去进宫说说?”
齐布琛笑了一下,道:“嬷嬷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咱们爷是什么脾气什么人?若是旭哥儿能在太后娘娘或者是皇上面前得了眼,那是荣耀的事情。更何况,他若是去求情,那不是驳了福晋的脸吗?府中的脸面,那是多重要的事情,依着他的性子,他会去做吗?”
周嬷嬷叹了口气,随即想了想,又道:“刚刚是奴才糊涂了,主子别忘心里去。主子,恒亲王从小是养在太后娘娘身边的,恒亲王福晋在太后娘娘面前又是得脸的。您从小就与恒亲王亲近,不如去问问恒亲王福晋?您进了宫,若是有了恒亲王福晋的照应,可就安全多了。”
齐布琛盯着那轻缓跳跃的烛光,轻声道:“恒亲王福晋那里,是一定要去的。只不过,就算去见嫂子,也要得到福晋的同意才行。左右她已经要对我动手了,那我也就没必要事事都向她禀报了。她了解我的一些底牌,可我对她在外面的人手安排不是特别清楚。”好在,她知道的,也就是别人知道的那些,若真要斗起来,她还有最直接的方法。
齐布琛想了想,又道:“嬷嬷,在外面,我是断不能越过福晋的,所以去宫里的宴会,我只能带着你去。从此刻起,你只要帮我照看好旭哥儿就行,别让他受一点儿伤,别的什么都别管。至于我自己,我自有办法。”
周嬷嬷应了声,暗地里却在思忖着,她的主子明显是雍亲王极为重视之人,不然,她和云姑姑也不会被派到这儿来。这事儿,她得和云姑姑好好商量一下,一定要保护好小主子才行。
齐布琛思索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想了一会儿以后,便觉得有些累了。青茹早让人准备好了洗澡水,她漫不经心地洗了个澡后,就收拾了一下,坐在床上,接着想事情。
没过多久,四阿哥就进了她的房间。齐布琛忙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上前帮他脱下衣服,道:“怎么过来的时候,也不派人说一声?”
四阿哥张开双臂,幽深莫测的黑眸定定地瞧着她:“你要去参加宫里的宴会?”
齐布琛帮她解扣子的手顿了顿,才接着动作。她垂下眼帘,淡淡道:“嗯,妾身不放心旭哥儿一个人去。”
四阿哥突然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双眸对着她的双眸,仿佛要看入她的心里去:“齐布琛,你相信我吗?”
齐布琛想要转开眼,避开和他的对视。可是她才动了一下,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就加重了几分力道,硬将她转了回去,非要她看着他不可。
齐布琛看着她越来越寒冷的黑眸,微微发怔。
信他吗?自然是信得,信他给她的所有人,信他对她的安排,信他是她一辈子的依靠,信他以后会是那万里锦绣江山的主人。
信他吗?也有不信的。不信他会一直宠着她,不信他的感情,不信他的忠贞,不信他的保护。
她将自己的院子整治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儿缝隙,她不会在他的羽翼下安然生活。她更相信自己。
许久之后,在他的眼神变得冷凝,甚至带了丝煞气之后,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而郑重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在这里,我只能信你。”
四阿哥捏着她下巴的手松了松,眼中的冷煞也退得一干二净。他深深的看着她,蓦地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越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齐布琛才听到四阿哥低沉的声音:“齐布琛,我会保护好元旭,你在府里好好养胎吧。”
齐布琛抱住他的腰,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抚着,一下又一下。她轻声道:“四爷,虽然我相信您,但是我还是要进宫。因为,这不仅仅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我是旭哥儿的额娘,在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样,我都得陪着他,保护他。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
四阿哥沉默了许久,才道:“那你明天带上周嬷嬷和云姑姑,我让那拉氏多带一个人。”
“嗯。”齐布琛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失望。
到底,他还是没有过要放弃元旭进宫这件事儿。
临睡前,她靠在他怀里,犹豫问道:“爷,妾身明日想去见见恒亲王福晋,可以吗?”
四阿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抱在怀中,吻了吻她的额角,道:“去吧,爷明日让秦顺儿去安排。”
第二日,那拉氏听闻齐布琛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却在秦顺儿的陪同下去了恒亲王府后,死死地捏住茶碗,然后冷笑出声。
第三日,便是齐布琛和元旭进宫的日子。
不知道四阿哥是如何和那拉氏说的,那拉氏出门时,带了两个嬷嬷,一个丫鬟。这样,齐布琛才能带上周嬷嬷和云姑姑。
进宫的马车总共有三辆。四阿哥和那拉氏一辆;齐布琛因为怀孕,并且要带着元旭,所以独自一辆;耿氏和乌雅氏一辆。
齐布琛,耿氏与乌雅氏,要等着四阿哥和那拉氏上了马车后,才能去自己的马车。
四阿哥进了马车后,一向端庄稳重大方的那拉氏突然回头看了齐布琛一眼。那一眼,似乎在嘲笑齐布琛,无论她生了几个孩子,无论她如何受宠,无论四阿哥如何维护她,能够和四阿哥并肩站在一起的,只有她乌喇那拉氏,能够和四阿哥同乘一辆马车的,也只有她乌喇那拉氏。
很快,乌喇那拉氏又端庄地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这个挑衅外加不屑的眼神,没有挑起齐布琛的怒火,却将乌雅氏吓得目瞪口呆。武氏低垂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余光中瞄见乌雅氏仍旧是一副惊愕的样子,她便在心里叹了口气,悄悄拉了拉乌雅氏的衣服下摆。
乌雅氏浑身一凛,立刻低下了头。
齐布琛面色平静地对那拉氏行了个礼,等那拉氏上了马车后,才带着周嬷嬷和云姑姑去了自己的马车。
等那三人都上了车后,耿氏和乌雅氏才抬起头,互相对视一眼,轻轻嘘了一口气。乌雅氏对耿氏感激地笑了笑。耿氏拍了拍她的手,什么都没说,然后走向马车。
那两个人,看样子都要动手了。希望,她不会被卷入其中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只能写这么一点了,我保证,三章之内搞定那拉氏,然后小年糕可以出来了。咱们的口号是,坚决不虐女主!
64宫中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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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乌雅氏无意识地拧着帕子,看向在一边静静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耿氏,咬了咬唇,道:“我觉得很惊讶,福晋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她……”
耿氏端坐在座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车厢窗户内挂着的车帘,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
作为嫡福晋,在身份上,没有人能够越过她去,以后无论谁的儿子做了世子,都得叫她一声嫡额娘,恭恭敬敬地奉养着她。佟佳氏虽然得宠,但福晋不出手的话,她绝对不会做出打福晋脸面的事情。可是福晋不仅仅是福晋,她还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
这些年来,从爷的行为中,或多或少地可以看出他对佟佳氏的不同。看起来,他对佟佳氏一直都是淡淡的,并没有像宠爱钮钴禄氏和贾氏那样,给她赏赐,将她高高捧起。姐妹们在一起碰到爷时,他也不怎么会和她说话。但是,她曾经在一次晚归时,远远地见过爷送佟佳氏回院子。他那种冰冷的气息完全消散,周身都柔和下来的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爷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索性她一直安守本分,也一直守着自己的心,除了有些难过之外,居然再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可是福晋不一样。或许以前爷没有那样在意过的人,她以为他不会在意,所以忍了也就忍了。但当她发现爷的心底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她时,她已经无法继续忍耐。
看样子,她得看好弘时和弘昼(郭氏——也就是乌雅氏那个大丫鬟的儿子,四阿哥将他送到了耿氏那里,郭氏抬为侍妾),免得被她们牵连。
乌雅氏没从耿氏口中听到有用的信息,有些不甘地抿了抿唇。
正月里的紫禁城,依旧威严,大气,肃穆。紫禁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洋溢着喜气,让整座宫殿看上去更加喜庆而有活力。
齐布琛跟在那拉氏的身后,去慈仁宫皇太后那里请安。请安时,齐布琛跪在冰凉的地上,结结实实地行了跪拜大礼。
周嬷嬷和云姑姑没资格见驾,带着元旭等候在偏殿。倒是五福晋,在见了齐布琛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叩拜时,又不小心瞥见了那拉氏端庄的脸上微微勾起的唇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跪拜礼行完后,各位福晋入座,侧福晋在一边伺候。齐布琛,耿氏,乌雅氏,俱安静地垂首立在那拉氏身后。
皇太后乐呵呵地和皇子福晋,或是宗室福晋们聊着天,似乎一点都没有要见一见元旭的意思。那拉氏话不多,在大家说到关键的时候逗个趣,倒是让聊天的气氛越来越好了。
齐布琛也不言语,只带着微笑,安安静静地站在那拉氏身后。
五福晋看得又心惊又焦急。齐布琛是孕妇,一个时辰前跪了冰凉的地砖,很容易就会凉气入体,况且,她还站了整整一个时辰!怀孕有多累多辛苦,她是知道的,这么一折腾,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就会被折腾掉。
五福晋心中焦急,看了齐布琛一眼,就想引着太后说起齐布琛的事情。哪知道那拉氏早就盯上了她,看她频频看向齐布琛,又笑颜盈盈地和太后说着话,就料到她会插手了。所以在五福晋开口之前,她不急不缓地放下手里的茶盏,温婉笑道:“太后娘娘,您不是想见见咱们家弘昭吗?弘昭可是到现在还记得他没有耳坠的皇玛法呢。”
太后的确是因为有人在她耳边提起了元旭,才起了要见一见的心思。不过那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有人提醒,她还真把这件事儿给忘到脑后了。听到那拉氏的话,她便来了兴致:“哦?弘昭来了?快抱来我看看。”
一个小太监躬了躬身,便退下去偏殿宣人了。
五福晋心里凉飕飕的,眯着双眼看着乌喇那拉氏。她的好四嫂,果然是个有本事的,居然如此面慈心狠。
趁着弘昭还未被抱上来的这段时间,那拉氏又轻轻拉过站在身后的齐布琛,端庄大方道:“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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