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夫人,他上火,牙痛。他叫尚野,我叫夏蓝。”夏蓝干笑两声,向满脸尴尬的丁莫秋霞解释。夏蓝换了口气又向丁白雨说道:“尚野同学是前几天才来的转学生,知道丁同学生病了,希望能表达下同学间的友谊。”
她已懒得再替这个痞子开口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吧。
“夏蓝,不是说好了,叫我白雨。那天,我真是太失礼了,你不会怪我吧?”丁白雨语带自责,表情更是难过到了极点。仿佛夏蓝哪怕有一点否定的意思,都会变得罪大恶极。而谁忍心伤害如此娇弱的美人?
“怎么会?要道歉也应该是我啦,害你生病?”憋在心里挺不舒服的,夏蓝冲口而出。
“夏蓝,你怎么会以为我——?”像是夏蓝说了多么可笑的话,丁白雨噗哧一笑,“知道我为什么回国来念书吗?”
丁白雨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至少夏蓝这么认为。她摇了摇头。
“我在国外出了车祸,治愈后,就决定回来了。回来后,常常做噩梦,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了,只要有一点不注意,就可能会有病菌侵入体内。”虽然丁白雨确实是因为夏蓝而生病,但她决定还是先撒个善意的小谎吧。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多了。”夏蓝舒了口气,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为何如此在意丁白雨的看法。许是以后可能要叫她声“少奶奶”吧。被女主人讨厌,应该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哦,这位是尚野同学吧!谢谢你的关心。”丁白雨垂下眼睑,避开尚野若有所思的眼光。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舒服。这个男孩很奇怪,他居然对她的容貌,不为所动。就算是源本皓,也曾在她面前失控过。而这个叫尚野的,似乎更深沉。
第29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29)
尚野对着丁白雨轻点下点,像是为了配合夏蓝,从见了丁家的夫人和小姐后,就不再开口。有点把牙痛进行到底的意味。
而坐在丁白雨身边的源本皓,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因此丁家客厅气氛有点冷场。
大家又客套了几句话,三个人就告别了丁家。
“尚野,你真牙痛?”一出丁家大门,夏蓝就忍不住发问,他也太安静了吧。源本皓挑了下眉,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他怎么看都看不顺眼的家伙,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大小姐,你看我这样像是牙痛吗?”像是怕夏蓝不信,还特意呲着牙咧着嘴。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你没看见一个活生生的美女耶?”没牙疼装什么斯文,还是说男生见了美女,他会害羞。他会害羞?想想就觉得不可能。他恐怕连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说什么?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我又不是贾宝玉。再说,我对那种病美人不感兴趣。”尚野没好气地回道。
“你真没眼光耶?那可是世界级的美女?”夏蓝觉得尚野的审美观,有待加强。还说是来看美女,结果一点儿也不捧场。
想了想,她又说:“还是少爷有眼光。”
“哦,他?”尚野语气轻蔑。
“是呀,丁白雨是我家少爷的女朋友。”瞧瞧,多有眼光,知道什么是先下手为强。
“她不是。”如果不是尚野在这儿,源本皓真想去掐夏蓝。
咦,刚刚少爷说了什么?
“你没听错,我说她不是。”那只是试探她的谎言。他的女朋友不会是任何人,只会是她。他在心里默念了一个名字。
“为什么?”上次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源本皓懒得再理她,他不想让外人看笑话。他别开脸不去看尚野的嘲弄嘴脸。
“看来,我是真的没眼光,迟钝的孩子。”尚野一点也不同情他,说完伸手去揉夏蓝的头。
“不要碰我的头发。”这次夏蓝机灵多了,闪开他的袭击。怎么每个人都喜欢这个动作?
第30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0)
“为什么不能碰?”不就是头发嘛,他也有,不过是自己的。但也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
夏蓝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少爷身上。最近少爷好沉默哦。
“看他干吗?我怎么不知道你卖身给他了?你的身体已成为他的所有物了吗?”看到两人又在他面前眉目传情,尚野想也没想,话就出口了。
口无遮拦的话,相当而同时遭到两道视线的厮杀。
“我还是先走一步,以免被你气到内伤。”夏蓝已懒得再和尚野争论了,她决定还是先他们一步的好。好好想想丁白雨不是她家少爷女朋友的事儿。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带着夏蓝来?”见夏蓝走远了,尚野似笑非笑地开口。
“因为我也没眼光。”就算是两人意见一致,源本皓还是不喜欢尚野。尚野来历不明,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
风济学园,虽说源氏也占有相当大的股权,而自己也有权力查阅学生资料。但奇怪的是,尚野的个人档案中,只有寥寥数语。
记载中,唯一有份量的内容,也只是写着,日本某富商之子。至于用“某”来虚掩,实在是让人起疑。而这并不符合风济学生入学的手续,看来这个尚野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为何而来?目的又是什么?
“看来,那个最大的情敌是你。”尚野有感而发。
“可你从来都不会成为我的情敌。”源本皓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让我们拭目以待。”
“你究竟是为何为来?”
“我若说是为夏蓝而来,你相信吗?”
相信吗?不管源本皓原本的是怎么想的?从这一刻开始,他会试着去相信。秋满篱根始见花, 却从冷淡遇繁华。
西风门径含香在, 除却陶家到我家。——明?沈周《菊》
阵阵的菊花香不时地从四面八方飘来,嗅着清雅的香气,夏蓝长长舒了一口气。
清晨,源家的花园别有一番风味,开得正艳的菊花花瓣上还残留着露珠。风轻轻吹过,那颗颗晶莹像顽皮的孩子般,戏耍于花瓣之间。
第31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1)
“云英呀,找个时间给孩子说说,把咱俩儿的事儿给办一办吧。”
这不是李叔的声音吗?
“咱俩有什么事儿?别乱说。”另一个声音娇斥。
呵呵!原来是老妈和李叔啊。
李叔全名叫李元民,是源家的司机。可是追了老妈十几年哦,最近老妈才被感化,真是难为李叔,如此痴情。老妈真抱歉,不是女儿故意偷听,说您老人家的八卦。夏蓝暗地偷笑。
“云英,难道你不信任我?我不是你那可恶的前夫,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李叔有点急了,冲口就是这么一句。
本来决定晚些时间再找老妈的夏蓝,顿住了脚步。老爸不是在她出世那一年,就去世了吗?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会提到抛弃?
“你——你小声点。”气急败坏的夏妈,用力地推了下李元民。
“云英,你看我这张破嘴,真是该打,你别生气。”李元民朝着自己的嘴巴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李元民的话着实触及了禁忌话题。夏蓝的母亲微恼,进屋关上房门,把李元民凉地原地。
“唉!”屋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抽泣声,李元民懊恼地低下头。
“李叔。”夏蓝轻轻地唤道。
“蓝——”李元民看到夏蓝出现在这里,心中一惊。
“嘘——”夏蓝怕被母亲听到,制止李叔出声。她指了指屋里,又指了指外面。
李元民会意地朝屋里看了看,算了,该来的挡不住。他不吭声地随夏蓝往外面走去。
三十分钟,母亲的过往,仅仅用三十分钟就描述完了。可是,母亲却为了它吃了一辈子的苦,而这个苦,却是她所造成的。
“李叔,你先去忙,我想一个人静静。”原谅她,从李叔口中得知真相后,她的心很乱。
“孩子,我不该告诉你的。”李叔担心地看着夏蓝,他是打心底疼爱这个孩子。这孩子和她妈一样命苦呀。
“李叔,放心,我没事儿。我还等着早日叫你一声爸呢!”夏蓝习惯性地嘴角上扬,扯了个虚弱的笑。她知道这个男人对母亲、对她都是真心的。把母亲交给他,夏蓝放心。
第32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2)
“孩子,你一个人先静静,有事儿别憋在心里。”李元民拍了拍夏蓝的肩,不再说话,心情有些沉重地离开。
“想哭就哭出来吧。”
“少爷,你是来嘲笑我的吧?”夏蓝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少爷,知道他一定听到关于母亲的故事。
“嘲笑你?我是来嘲笑我自己的,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真令人讨厌。”源本皓无奈地把夏蓝搂进怀里。
“既然讨厌我,就放开我。”触及了夏蓝的痛楚,她拼命地推着源本皓收紧的双臂。
“夏蓝收起你的刺和故作的坚强,不要惹怒我。”源本皓放开夏蓝,双手捧着夏蓝的脸,难看的脸有说不出的危险。
也不知道是因源本皓的手劲太大,还是被他的话吓到。从来不哭的夏蓝,泪水一滴滴地滑落。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一定丑到了极点,她不安地扭动着头。
源本皓察觉到她的不安,看她不自在地扭动头部,叹了口气,拨开夏蓝的右脸轻轻地印上一个吻。夏蓝傻愣愣地看看她家少爷,她家少爷是在安慰她吗?夏蓝震惊的情绪中更多的是复杂。
“夏蓝,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源本皓重新把夏蓝抱进怀里,下巴放在夏蓝的头顶摩挲着。
这次夏蓝没有反抗,她安静地把头埋进了源本皓的怀里,就让这一刻停留吧。暂时忘掉母亲的告诫,忘掉生父的抛弃,忘掉一切的不愉快……
十八年前
生完孩子,本来应该坐月子的夏云英,当天被夫家赶回了娘家。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哪还有回来的道理?这事儿立即惊动了夏家上下,大半夜的全家人聚集在夏家的客厅。
“云英呀。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贺家的事儿?哪有刚生完孩子就被丈夫赶出门的。”夏家的大家长,云英的父亲夏光明不解,不是他自夸,他这个女儿从来都不是生事儿之人。
夏云英默默地流着泪,紧紧地抱着孩子,一句话也不说。
“爸,你想贺家是不是嫌弃三妹生的是个女孩?”夏光明膝下有四子一女,夏云英在夏家排行老三,而说话的是排行老大的夏云生。
第33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3)
“贺家的人不会是如此肤浅、不明事理,何况云英这还是头胎。”夏光明马上否定,贺家也算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户,重男轻女倒是从未听说过。
“孩子被无缘无故的赶回来,也要有个原因吧,这不是欺人太甚么。”夏氏愤愤不平的为女儿打抱不平。“孩子,你说句话,好歹也要让咱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夏云英任凭母亲怎么摇她,她都一声不吭,只是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了。孩子可能睡熟了,两人的动作,对怀中的孩子丝毫没有影响。
“姐,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我这就找他算账去。”夏家的老么夏云墨冲动地要出门。
“云墨,别去。算姐姐求你了。”夏云英并不是个软弱之人,而现在一开口就如此的卑微,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相当大。
“姐——”夏云墨张了张嘴,触及姐姐的哀求目光,也不忍再说下去。
“好了,可能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姐夫说不定明天就来接人呢。云英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弱,需要多休息,这事儿明天再说吧。”夏光明挥了下手,几个男孩虽然不愿意,不过还是听话地回房间去了。
谁也没料到,第二天等待他们的是一纸离婚协议。贺家委托当地有名的律师崔行来办理离婚协议。原本崔行并不明白,为什么贺家执意离婚?据他所知,这对夫妻感情和睦,不像是有第三者出现。直到见了夏云英怀中的孩子,崔行这才了然。也难怪贺家会说,想挽回也行,要把孩子送人。
夏光明一听贺家的挽回条件,直觉认为夏云英做了对不起贺家的事儿,暴躁如雷的他,当场要摔死这个孩子,在相互的抢夺之中,众人这才看到包裹里孩子的面貌。
那不是“丑”字能形容的,看着孩子歪曲的右脸,会让人心里有点毛毛的,似乎还能闻到一种凄惨的死亡味道。难怪从头到尾,夏云英都紧紧地把孩子护在胸前,就算是她母亲,她对她也有意无意地躲避。
这样的孩子是不被期待的,虽不迷信,但有种说法却不能忽视。这孩子脸上的胎记,看起来并不自然,怕是前世伤痕。今生不是来报恩,就是来索命。
第34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4)
报恩还好,就怕是来索命的。贺家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说服夏云英把孩子送人。说好听了是送人,难听点的话,找处地方丢了,生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然而夏云英是个固执的女人,与其说固执,不如说是母爱伟大,夏云英宁愿离婚,也不愿意抛弃这个她十月怀胎的女儿。也难怪,人不管是养个植物或是小动物,时间长了自然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与她一脉相连的骨血。
贺家可以无情地对待他们的血脉,她夏云英做不到,无论如何她也要留下这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就算是留下来是个“祸害”,她也狠不下心来。她知道就算是听贺家人的话,把孩子送走,这一辈子也不会过得安稳,她会活在一种自责的痛苦中。
有道是“母不嫌儿丑”,她不觉得这个孩子丑。相反,她觉得孩子很贴心,除了出生那“哇”的一声大哭后,就不见她哭闹过。如果真像他们说的,前世的伤痕,也只能说明孩子是个苦命的人,她更要好好的爱护、保护这个孩子。
因此,贺家人送来离婚协议,对贺家心死的夏云英二话不说,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她也不怨贺家,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想摊上不确定的麻烦事儿。这样也好,从此各走各的路。
然而,夏云英没料到的是,她的这个做法,并没有得到贺家人的谅解,反而四处散播谣言。
说夏云英生了个妖孽,将之不久,会给地方上的人带来危害。
解决的方法,不外乎丢了孩子或是夏云英带着孩子离开,总之孩子是绝对不能留在贺家的势力范围。说到重点,还是贺家怕以后出了什么事儿,他贺家会遭到连累。
而支持夏云英的夏家人,在各方压力和势力下,不得不屈服,最后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送夏云英带着孩子离开。毕竟夏家在这方土地上生活了几代人,不可能为了夏云英而举家迁移。只能牺牲她一个人,来保全全家。
夏云英离开家后,一路坐车向北,在身上的花费不多的时候,停留了下来。幸运的是,恰巧碰上为源家找奶妈的李元民。李元民看孤儿寡母挺可怜的,二话不说,带着夏云英进了源家。
第35节:拽丫头的恶霸情人(35)
进了源家,夏云英并不轻松。不是因为她在源家的工作,而是她的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开始还好,孩子小在襁褓中,有包裹的遮掩。就算是源家人问起,她也会用各种理由搪塞。时间久了,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