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放心,儿媳一定不会让小七白受委屈的。”二夫人郑重的道。
这也算是对老夫人的承诺了,她知道老夫人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表小姐,怕自己去了之后表小姐没有人庇护。
老夫人显然明白她的弦外之音,满意的点点头,对身边的云沁道,“你去拿出我那套蓝宝石鎏金头面给二夫人。”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老夫人的这套蓝宝石鎏金头面她已经肖想好久了,但是每次提起都被老夫人插科打诨糊弄过去,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看重表小姐,为了表小姐,将自己的这套陪嫁首饰都送出了。
想想这些,心里惊喜的同时又有些酸涩,终归是靠着表小姐得来的……如果老夫人对她的烟儿能有表小姐一半好,她都知足了!
让贴身丫鬟接过云沁手中的头面,二夫人抑制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就起身告辞了。
老夫人年龄大了,也是乏了,很痛快的摆摆手让二夫人退下。
“将厨房的管事们都叫来。”二夫人回到自己院子就吩咐丫鬟去大厨房。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的第一把火要开始燃烧了。
得到通知的管事们心里都有些忐忑,唯独杜嬷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和怨毒。
四人一个大管事三个副管事就这么忐忑的来到了二夫人的芙蓉苑,如她们所料,等待她们的并不是热茶点心,而是热脸贴冷屁股。
“四位嬷嬷稍等,奴婢去回禀二夫人。”
这是她们刚来时丫鬟对她们说的话,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们连那个丫鬟的影子都没再见到。
四人脸色都不太好,这是很明显的下马威了。
尤其是大管事王嬷嬷,哪怕是大夫人,都没有这么怠慢过她,哪次不是好茶好水的奉着?
左右二夫人不敢拿她开刀,她可不想在这里受罪,遂冷冷道,“大厨房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若是二夫人问起来,帮老婆子告个罪。”
说完,便在三个目瞪口呆之下大步走了。
杜嬷嬷险些就笑出来,王嬷嬷不在,还不是她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另外两名副管事彼此对视了一下,具都低下了头,两人能够在大厨房坐稳副管事的位置,靠的是老夫人,只要老夫人还在,她们的位置谁都不敢动。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有小丫鬟出来说,二夫人让她们进去。
二夫人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小丫鬟给她汇报王嬷嬷气愤而走的事时,她正在看着儿子写来的书信,满心喜悦的心情被破坏殆尽。
王嬷嬷居然敢如此不识抬举!本来她还有些犹豫,既然她敢仗着大夫人就不给她面子,也就别怪她出手了!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是上位者惯会用的手段。
等三位副管事进来后,二夫人脸上阴沉的表情换为温和,“三位嬷嬷久等了,快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三人稍稍退让后就接受了,毕竟吹了大半时辰的冷风,心底里也是渴望一杯热茶的。
二夫人满意的看着下首的三人,一种上位者的清傲油然而生,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权利,权利这滋味尝过了就不想再失去……想到此处,二夫人眸子眯了起来,她一定不能失去掌管中馈的权利,这是二房和大房能够争斗的第一步。
坐了一会儿,杜嬷嬷坐不住了,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总归是把钢刀悬在她头上,但是知道二夫人有意想对自己开刀,又不敢开口,额头上隐隐冒出汗珠。
另外两名副管事倒是淡定的紧,心有依仗,自己也没犯事,自然不会紧张。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在杜嬷嬷即将坐不住的时候,二夫人开口了。
“跟我说说你们各自负责的事情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氛围压力,三人心里对二夫人都多了一丝敬畏,柿子都是挑软的捏,二夫人不是她们能够拿捏的,心理上也自然而然的为自己定了位。
听着三人依次的汇报,又着重套了几句话,大厨房大体的情况她就知道了个大概,又随便聊了几句让几人好好干的客套话,便遣退了几人。
就在杜嬷嬷稍稍放下心中的石头之时,却听到二夫人说,“杜嬷嬷先留一下。”
咯噔……
杜嬷嬷心里颤了颤,面上不显,朝二夫人谄媚的笑了笑,拘谨的站在那里。
二夫人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将杜嬷嬷晾在那里,知道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才道,“杜嬷嬷知道为什么独独留下你吗?”
杜嬷嬷微微低头,生怕二夫人看到她额头上的冷汗,小心肝颤了颤,小心翼翼的回答,“回二夫人的话,老奴不清楚。”
二夫人慵懒的往后一仰,一副贵妇人姿态,冷眼看着她,就是这么看着却不说话。
杜嬷嬷只觉得后背都湿了,二夫人越是沉默,她越是害怕,终于,她顶不住了,战战兢兢的说,“二夫人说的可是血燕窝一事?”
第三十五章 顾小姐哭了
二夫人眼角一跳,慢悠悠的道,“你说呢?”
杜嬷嬷稳住情绪,然后喊冤道,“二夫人,这事与老奴无关啊!”
二夫人看了杜嬷嬷一眼,嘴角漫开笑容,却让杜嬷嬷全身发寒。
“杜嬷嬷,你是老人,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有时候独善其身并不一定能够有个善果,人……要识时务呢!”
杜嬷嬷一顿,二夫人这是……在招揽她?只听二夫人继续道:
“有时候,证据并不能代表什么。”
杜嬷嬷毛骨悚然,如果二夫人第一句话是在招揽她,那么第二句就是威胁了。
她想要的不是证据,只是一个能够办了她的理由,这个理由,可以是血燕窝事件,也可以是……冲撞了二夫人。
一瞬间,杜嬷嬷想法千思百转,最后露出一个谄媚讨好的笑容道,“二夫人说的是,老奴受教了。”
说完,顿了顿,似为难又似纠结,拿足了架子后道,“老奴要向二夫人汇报一件事,老夫人吩咐王嬷嬷每天准备一蛊血燕窝给表小姐,老奴无意中发现王嬷嬷阴奉阳违,将血燕窝换成了普通的燕窝送去给了表小姐。”
她这是投给二夫人的投名状,既回应了二夫人的橄榄枝,又将自己摘出去,何乐而不为?
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也算意外之喜,不过……
“可有证据?”
“老奴没有证据,不过,可以搜查王嬷嬷的屋子,一定能够搜出血燕窝来。”杜嬷嬷信誓旦旦的道,她可是知道,借着大夫人之手,王嬷嬷贪掉了多少好处。
如果真在王嬷嬷那里搜到血燕窝……那么不单单是二夫人不放过她,许是大夫人也不会轻饶她。
“无缘无故,怎可随意搜查管事嬷嬷的屋子?”二夫人略带责怪的道。
杜嬷嬷一顿,这是同意搜王嬷嬷的屋子了……只是缺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老奴有一计,可以这样……”杜嬷嬷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二夫人身边,附耳道。
二夫人听了满意的点点头,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杜嬷嬷,并许诺事成之后提拔她做大管事。
杜嬷嬷心满意足的走了。
宁轻烟从暖阁里走出来,看着二夫人道,“娘亲,你真的相信她啊?”
“相互利用而已。”二夫人不屑的道,然后跟宁轻烟灌输宅斗思想,“烟儿,你要时刻谨记,这世界上最牢固的关系便是利益,只要有共同的利益,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就像我和表姐一样吗?”宁轻烟若有所思的道。
“她可算不上你的敌人,就算有些小矛盾,也只是你们小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烟儿,你要切记,在外面,你们是一体的……如果是以前娘亲还不敢说这句话,毕竟顾颜七太过骄纵自私,但是这些日子,这顾颜七真是不能小看……在外面,你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她。”二夫人语重心长教导宁轻烟。
“我知道了,娘亲,我会和表姐搞好关系的。”宁轻烟娇娇的道,“自从表姐去镇南候府撞了墙醒过来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和大姐姐的关系疏远了不少,虽然还是那么骄纵,却比以前讲理多了。”
“许是这一撞,开窍了。”二夫人叹息一声,看着女儿满是慈爱,越看越满意,严重的坚定也越来越强,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将侯府的中馈牢牢抓在手里。
不提二夫人这边怎么算计王嬷嬷,顾颜七可是高兴坏了。
回到绮颜苑,看着信封上那强劲有力的“小七亲启”,竟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迟迟不敢打开信。
“少爷不在的时候,小姐想的了不得,现在少爷来信了,小姐反而发起呆来。”
直到知书调笑她,才徐徐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雪白的宣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句,鼻头一酸。
哥哥的信还是和以前一样,主要是给她写他在书院的趣事,再就是说自己归心似箭,问她有没有很乖,有没有受委屈什么的。
顾颜七看的又哭又笑,惹的知书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嘟囔小姐啥时候这么煽情了。
夜冰在外面看的心惊胆颤,想了一下,就回镇南候府报信去了。
“主子,顾小姐哭了,哭得很伤心……”夜冰汇报,还在心里点点头,就是很伤心。
不等夜冰说完,眼前影子一闪,黎越已经不知所踪,只听见某个老头气吼吼的大喊,“你个臭小子,还要不要命啊!”
夜冰一脸懵逼,小老头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你家主子不能再动武功了?如果他的毒再次复发,我老头子可无可奈何了!”
夜冰:“……”
他如实汇报有错了?这个一生之中以忠诚为第一,耿直为第二,稳重为第三的暗卫茫然了……他可是深思熟虑后才回来汇报的,谁能想到主子都没听完就跑了?
黎越旋风般进来,搂住还在煽情的顾颜七,慢慢拍着她的背,轻声道,“小七乖,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顾颜七身体一僵,这是什么情况?
知书也是一脸懵逼,被紧跟其后的夜风拖了出去。
黎越一边说一遍用他的大掌抚上顾颜七的面颊,感受着湿漉漉的一片,心软的不成样子,轻柔的将上面的泪水拭去,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道,“不要哭,我在。”
一脸茫然的顾颜七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由的心软了软,“不要哭,我在”,多么动听的话,可惜……
顾颜七挣脱黎越的怀抱,拿眼斜睨他,“你怎么来了?”
顿了顿,又解释道,“解药配出来我会让夜冰给你送去。”
黎越没有在意顾颜七冷冰冰的话语,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顾颜七脸一红,好丢人……被外男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
“没有人欺负你?”黎越不信的看着她,疑惑问,“那你怎么哭了?”
顾颜七:“……”
难道她要告诉他,她是想哥哥想哭了?那她这张嫩脸还能不能抬起来?
“没什么。”她摇摇头,打定主意什么也不说,却没看到黎越在看到她手中捏着的宣纸脸色一变。
第三十六章 打情骂俏和治病
“这是什么?”黎越夺过顾颜七手中的宣纸问,脸色已经恢复温和,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还给我!”顾颜七脸色一变,想要夺过来,黎越却没有让她如愿。
“小七亲启?谁写给你的?”挣扎中,黎越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上面的四个大字,深深刺痛了他墨色的眸子……小七,那么亲热的称呼,还惹得小七哭了,答案呼之欲出。
顾颜七兀自生闷气,没有理他。
黎越等不到答案,眼里的痛苦更浓,但他努力压抑着,他怕他的怒火会伤到小七,上次若不是他对她那么粗鲁,她许是也不会在巫蛊事件结束后整整昏迷了十天。
那次昏迷,除了小七自己,没有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不想冒险,那种天人两隔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可是一想到小七在为别的男人伤心哭泣,他的心就针扎般的疼,他想要捧在手心的小七,却为了别的男人哭成这样!这怎能不让他心疼?怎能不让他嫉妒!
“你管谁给我写的?面具男你有没有君子风度!把信还给我!”顾颜七也爆发了,伸着手去够黎越手中的信,黎越下意识的一扬。
指尖没有夹住宣纸,在两人目视下落在了茶盏上,瞬间湿了好多。
顾颜七眼睛都红了,快速将信抢救出来,却也有大半的墨晕开了,她心里的火蹭蹭的燃烧,转身朝黎越吼,“你够了!你……”
还没吼完,面具男在她的怒火瞪视之下,摔在了地上。
沉默了一瞬,不得不把到喉咙口的话咽下去,朝外面吼道,“知书,进来!”
在外面还一脸懵逼的知书下意思走进来,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面具男,她赶紧捂住嘴,将即将惊呼出的声音捂住,看向小姐的目光更加崇拜了……小姐现在都能撂动面具男了!
“小姐,你神了,这么虚弱,都能把面具男撂倒!”
顾颜七:“……”
紧跟其后的夜风:“……”
“他毒发了,将他抗到床……榻上。”顾颜七瞅了一眼几天未见的夜风,冷冷的道。
夜风缩缩脖子,讪讪一笑,将主子扶到了暖阁的榻上。
“把他衣服扒了,然后滚出去,谁也不要让他进来。”顾颜七说完就出去了。
等顾颜七回来,手里多了一套银针和一根老参,见面具男的衣服还在,不悦的道,“愣着干什么?不想他死,就快点!”
夜风一听也不再犹豫了,将知书小鸡般拎了出去,然后回来快速将主子的衣服扒了,只剩下亵裤。
“都脱掉。”
夜风脚下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一咬牙,就要去脱亵裤。
“等等。”
夜风呼吸一紧,然后就看顾颜七找了一把剪刀出来扔给他,“不该露的别露。”
夜风老实的将黎越的亵裤剪的只剩下个倒三角,见顾颜七满意的点头才松了一口气。
“出去。”
夜风犹疑了一下,就听见顾颜七冷冷的道,“要不然你来给他治?”
夜风这才灰溜溜的走了,末了还为主子默哀……左右是主母,主子也不亏。
顾颜七这才上前,之前冰冷的气质一变,浑身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自信和骄傲,看向黎越的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好像她看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特征的物体。
仔细看,会发现她眼底深处的一丝羞涩……毕竟是个小姑娘,哪怕重活一世,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直面一个男人的身体。
只见她指尖如同游龙戏水般飞舞在男人身上,脑袋,脖子,胸口,小腹,大腿,膝盖,脚趾……密密麻麻,全是银针。
半个时辰后,顾颜七手撑在塌上,大口喘着粗气,全身无力,几乎要站不住……这套针法,实在太耗费精力。
如果不是面具男毒发,且除了这套针法,她没有他法,只能冒险。
所幸,她并没有失败,说起来,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用这套针法……所幸成功了。
只待半个时辰后取针,这套针法,取针也是一个关键,一旦失败,病人终生瘫痪……不过以面具男的身体,一旦失败,毒发身亡。
用沙漏记上时,稍作休息后,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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