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重点。”祁煜勾起俊逸的微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香茶。
她沉住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煜半眯着眸子,定定凝视她。“我不妨告诉你解盅的方法是什么,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予欢问:“什么问题?”
祁煜观察她的神色,缓缓道:“你爱他吗?”
予欢拒绝回答:“这是我的私事。”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祁煜淡淡一笑,然后扬手招来一名侍卫。“时候不早了,送晋王妃回府。”
“等等。”她琥珀色眸子有抹忍耐,这伪君子就不能一次说个明白吗?还是故意吊起她的好奇心。“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没错。”祁煜黑眸闪烁,示意侍卫下去。
由于予欢低头思索,没发现祁煜眸中闪过一丝计算。须臾,她扬眸定看着他,清清喉咙道:“没错,我爱他!”若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来,承认又何妨。
“解盅的方法是以血祭血,用新生的鲜血,经由道师作法,否则一旦发作时,中盅的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祁煜话一说完,眸光凌厉的直视着予欢,等待着她的反应。
予欢定了定身子,惊恐夹杂着寒意从脚底升至心头,流蹿在血液之中,她极力稳住将要发软的身子,强壮镇定道:“新生的鲜血?这是什么意思?”
祁煜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凤眸闪过异光,让人看不透心思。“我想你还是不知道好,反正到时你就会明白,只要你好好的记住,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他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她微隆起的腹部。
想到墨澈将来会遇到的事,予欢霍地起来,没有必现他眼中一抹异光,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不自觉用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祁煜脸容温和,把冷然的算计完全隐藏着,回握着她的手,诚挚道:“你不是深爱澈吗?他有生命危险,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会不会不惜牺牲一切都来救他?”
“会,只要能救他,我会不惜牺牲一切。”予欢咬牙,朱唇抵得死紧死紧。
“现在别回答得那么爽快,可知这答应之后,将付出什么代价吗?”他笑得诡谲,也掩饰得很好,这么说,他可不希望她将来后悔。
予欢摇头,以前,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常常看泰国的恐怖片,刚才祁煜所说的盅降,她大概有一点明白,而且也知道这种盅降厉害的,若没及时解,会死得非常惨。她爱墨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但问题是,祁煜的话是否真实?这点,她要谨慎的思考。倘若是真的,只要她有能力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祁煜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动之以情道:“小欢,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们可以算是情敌。没错,我喜欢澈,如果有方法能救他,我绝会不惜一切,毕竟,他中毒也是因为我,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因为你是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而我却有身份的顾忌。那晚,是我故意引你出来的,想让他在你我之间做个选择,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你,我明白,只怪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孕妇,若你有什么闪失,那么他的盅……”
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轻咳了咳,紧接道:“他定会过意不去。”
予欢敛了敛秀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们……有做过那个吗?”
祁煜假意不懂地问:“什么那个?”
予欢通红脸,吱唔道:“就是……在俞府里的浴池,墨澈发病那晚,你们有做过吗?”
“我帮他运功调息。”祁煜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其实那晚他跟墨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她。
予欢眯眼盯了他一会,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须臾,她不死心地问:“那你可以告诉我新生的血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你迟早都会明白。”祁煜似乎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再次招来侍卫,准备送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等等。”予欢突然想起什么,仰头望他问道:“澈的孪生兄弟叫御花园的‘御’,还是叫荣誉的‘誉’?”
“是三点作做或者的‘淢’,怎么了?”
“哦,没什么?”予欢摇头,脑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同时也让她的头地疼起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他伸手抚抚她的额头,眼中溢满焦急与关爱。
“不用,没事的。”她闪过他的手,轻声喃呢的说:“回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保留着前世的某些记忆。因为她除了作梦外,有时看到某些地方或某个人,甚至听到某人的名字,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明明她从没有听过或见过这些人和事物,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者,真的有前生今世,些事和人一直一直都住在她的心里,这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是她前生某段残存的记忆,而她已分不清因为这些记忆带她来这里,还是因为这里才有这些记忆而来这里。她好想好想弄明白这些事情,否则,如下下去,她铁定会脑残了。
“他未曾失踪前,你们是一对吗?”那晚月圆之夜,祁煜引她出去花园,听到墨澈跟祁煜说,我不是淢,叫祁煜做事小心些。原来墨淢跟祁煜才有染,祁煜只是把墨澈看作墨淢,毕竟他们是双胞胎。可是她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墨淢是同性恋,为什么墨澈爱着的女人会勾引他?到底是祁煜在瞎掰还是另有隐情?
这些她都要弄明白,到底她脑海中跟燕冰雁在一起的是墨澈还是墨淢?而她首先要弄明白的是,到底燕冰雁在这之前已认识他们,还是以后才认识他们。
予欢走了两步,像鼓起很大的决心,倏地停下,转送望向祁煜:“背叛墨澈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想知道?”黑眸处掠过一抹精光。
“我爱他,当然想知道他心底爱的女人是谁?”
祁煜沉默地盯着她,黑眸的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半晌才缓缓开口:“她叫燕冰雁。”
闻言,予欢只觉得有一把刀将自己劈开了似的,当场震住了……
祁煜目送予欢离去,俊逸的脸上闪烁着诡计得逞的神采,转身,长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紫色的身影。
“殿下,她会相信你所说的吗?”紫色的身影脚步地走到祁煜面前,朝他盈盈作了个辑。祁煜瞥了她一眼,凤眸幽冷注视着屋檐上的琉璃瓦,声音不温不火道:“会。”
他如此笃定的回答,让女子意外的挑起眉:“这么有信心?”
“因为她爱他。”
“所以,你怕墨澈会被她感动,才先下手为强?”
“嗯。”他轻应一声。“不是我残忍,而是墨澈似乎对她动心了。”
“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新生的血是指她腹中孩子的鲜血?”女子疑惑的语气中夹杂一丝兴奋:“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就要拿来血祭,她会有如何的反应?难怪你没有阻止他们同房,原来你有私心。”
“这些事情并不在你管辖范围,你还是好好的留在晋王府,监视墨澈在王府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常予欢,风齐天将她嫁进晋王府,一定是想找到‘荷塘夜色’这幅画。”祁煜温和的脸上突然蒙上一片寒霜,幽暗的眼底也迸射出一抹杀意。“紫凝,以后你别再来这里走动,有什么事传书就行了,免得被人怀疑。”
紫凝晒然一笑,“放心,我改装进来的,况且,墨澈自娶了常予欢后,再也没的来凝香院,就算我有多晚回去,也没有人发现。再说,跟我死对头的姚惜梦被贬到军营当军妓,现在就只剩下上官婉儿和陆碧瑶了。”说着,他倾侧身子,想依偎到祁煜怀里,却被他推开。
祁煜瞥了她一眼,眸光锋利:“紫凝,你越轨了。”
第046章 心乱如麻
紫凝一颤,随即笑吟吟地将脸仰起,与祁煜的深邃的凤眸相对。“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窨你是真的不喜欢女人,还是故意让别人误会你有断袖之癖。”
“紫凝,别忘记,你只是我手中一只棋子。”祁煜侧开身体,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冷淡,虽然脸上带着艳丽笑容,袖内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悄然多了一丝绷紧:“殿下,为什么那些人都在找‘荷塘夜色’这幅画,究竟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祁煜看了她一眼,这个秘密倏关他的身世,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安排在墨澈身边的一个女人。这三年来,她为自己铲除了不少潜在的‘情敌’,但她仗着自己的宠信,竟然越来越放肆,多次企图勾引他,还有意无意的打探他的事。
紫凝见他默不做声,猜不透是他不想说,还是这幅画真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得到它。她自顾的说下去:“我找遍了凤鸣楼都找不到这幅画,不过,你真的说对了一半,我曾几次见到常予欢偷偷在凤鸣楼和懿珍阁徘徊,她应该是奉命找这幅画的。殿下,你安排紫凝在墨澈身边,不就是想铲除他身边的女人吗?如果让墨澈知道她宠爱的妻子竟然有异心,会不会……”
祁煜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神情严肃,声音异常冰冷:“紫凝,管得太多定会惹祸上身,还有,别再造谣生非,若再惹出事端,后果自负。”
“殿下是指把常予欢肚里怀的不是墨澈的种还是赏花宴擅自下药的事?”
紫凝仰起艳丽的小脸,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感觉。
她为祁煜办事有一段时日,别看他平时温文而雅,但凌厉起来让人禁不住胆寒。
“你做过什么事,还不心知吗?”凤眸闪挝一抹寒光。
“我是将常予欢怀的不是墨澈的种,在凤阳公主前面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是非,但下药的事真的不是我。”事迹败露,紫凝装作凄苦地低垂着头。
那天她偷听到俞碧儿跟常予欢的话,于是在凤阳公主面前将街头巷尾的流言加上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为了更能证实自己所说的真实性,她收买了俞碧儿的贴身丫鬟,让她在凤阳公主面前告常予欢一条滥情罪。
她除了这件事还有姚惜梦的事是自已擅作主张外,其他的事都按他的吩咐办。例如,只要墨澈对哪个侍妾表现出一点平时不一样的情绪,她得一一上报,甚至暗中下毒手。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得装出一幅温柔婉约的模样,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姚惜梦虽然是秦王安插在晋王府的女人人,可这一年他们暗中较量,互不对盘。因此趁着姚惜梦刚回府,还未弄清状况下,利用她的善妒和火爆脾气故意说了一些话,激起她的嫉妒心。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谁会愿意回到过往,在晋王府,虽然得不到墨澈的爱,但总比在青楼高尚。这是她之前的想法,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自己预料不到的,现在,墨澈对常予欢动心了,又即将娶上官婉儿和陆碧瑶进门,她这个侍妾迟早要被遣走。
与其被人赶走,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及此,她小心隐藏内心的想法,道:“殿下,上官婉儿要除去吗?”
“不,她留着有用。”祁煜唇角扬起一弧淡漠的笑,漂亮的凤眸没温度地直视她:“你在王府里继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事要汇报,告知江诚就行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是。”
紫凝前脚离开,祁煜示意侍从赵同跟上去。
“殿下,您怀疑她?”祁煜另一名贴身侍从江诚突然现身,跟随他一起往书房方向走去。
“她知道太多事了,而且,她最近不安于守,若将事情泄漏出去,想挽救也难了。”祁煜残酷道:“找个机会,让她消失吧。”
“是。”
谈话间,两人步入书房。
“找到合适人选没有?”祁煜走到案台前坐下。
江诚拱手道:“找到了,对方的条件完全吻合,由于她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我派了位有经验的大婶照顾她。”
祁煜严肃道:“兹事倏关重大,不容有失。不论用任何方法,都要让他提前来到。”
“是的。”江诚点点头。
“很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祁煜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江诚离开后,室内瞬间恢复寂静。
祁煜整个身体靠向椅背,视线不经扫到挂在墙上的一幅奔马图,一股名为孤独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
这种感觉多久了?它似乎一直不曾离开过。
没有人是天生喜欢孤独的,也没有人是天生喜欢被讨厌;即使排斥所有喜欢自己的人,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讨厌自己,然后,他内心还是渴望与人靠近的。
但是他偏偏生于帝皇之家,时时刻刻要面对的,是一场又一场勾心斗角的事。
他的心真很累!
谁不愿意做正常的男人!
从小在皇宫里看惯了嫔妃们为争宠,顶着爱之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甚至有些嫔妃欲望得不到解决,连十岁的小男孩也不放过。
澈和淢是唯一让他安心信任的人,但他们却一个个离他而去。
常予欢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对她,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嫉妒,厌恶,羡慕……都有吧。
而他,是诅咒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孤独,一辈子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他当坏人好了,直到他受不了,丢下他为止。
燕冰雁……
他喜欢的女人是燕冰雁?
离开太子府,予欢没有直接回晋王府。、
祁煜的话简直是丢给她一个炸弹,炸得她肢体不全,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就仿佛孤魂野鬼一般。幸好是冬天,天色又接近黄昏,路上的行人不多。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与自己现代版相似的女人,竟然跟自己爱上的男人曾经是一对恋人。
那么,她的梦中的情况是真的?它是发生在前还在在后?
命运为什么要安排她来这里?是因为墨澈不能忘情于旧爱,再一次被旧爱背叛,而她来这里是阻止这种事发生?
既然他们以前是一对恋人,那天在玉器铺前,燕冰雁明明表现出一副不认识墨澈的样子?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她是这样安慰自己。
可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突然间,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她发现自己看不懂墨澈,不知道他心里有否还爱着那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他从不对自己坦白他的内心,她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宠爱是不是不‘爱’。
她大胆的假设,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的她认识的燕冰雁,那么燕冰雁接近自己为什么?
不!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月楼……脑海突然闪过这三个字。
对!燕冰雁曾说过自己在秦月楼,现在快入夜,她应该在那里的。予欢在心底暗暗作了一个决定,倏地停住脚步,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酒馆门前,店小二正笑脸相迎上来。
予欢随即感觉不对劲,蓦地转身,冷不防撞上一具结实的内墙,顿时向后打了个后退,脚步不稳,眼看就要往后抑倒,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两条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