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厚实的大掌如闪电般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并且手越收越紧。予欢感到喉间像被火灼着般烧起来,睁大双眼瞳,水眸里映出他狂怒暴戾的面容。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胸口窒息,难受的秀眉轻蹙起来,伸手想掰开他的手,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不!她不能这样死……
就在她感到意识渐渐抽离时,他突然松开手,在她还来不及喘过气,被他压倒在床榻上,并牢牢将她困在身下,那双潜藏危险的灼灼黑眸紧锁住她的眉眼,唇角勾起,俯身向前,彼此气息近得几乎交织。“这样杀了你太便宜了你。”
“你……你想怎样?”他冷酷狂肆的神色让她惧怕,原先冷静的神态,已转成惶惶无助的心慌意乱。
“呵,现在才懂得怕,已经太迟了。”他一手猛地捏住她的下颚,烙下他蛮横的印记,用令人无法猜测的目光注视着她,“本王要你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的语气极轻柔,不知为什么,听在耳里却令人心惊,仿佛字字句句都含杂着死亡的气息。
代价?他想做什么?予欢望进他那双无比锐利、森冷的眼眸,不禁打了个冷战。
“墨澈……”
刚张口说话,他那冰冷的唇吻赌住她的声音,粗暴、狂野的啃咬着她苍白的唇瓣,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温湿的舌头执意闯进她芬芳的檀口内,搅弄她全部的甜蜜……
他愤怒到极点,这三年来,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及冷静,在遇上她后完全消失无踪,想来这世上只有她可以让他如此失控,该死的女人!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予欢伸出手抵于他胸膛,虽然隔着衣物,可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在她纤细的玉掌下鲜明地震动着,教她一时呆愣住了。
墨澈乘机扯开她的衣服,宽厚的大掌覆上她剧烈起伏,因怀孕而丰满不少的胸脯上,掠夺的热吻旋即令她头晕脑涨,嘴唇喷出的气息搔拂着她娇嫩的耳垂,结实坚硬的身体完全贴合她的。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感觉到他的大掌滑落隆起的腹部,一阵颤粟令她恢复神智,当看到他眼底炽烈的欲火,抵在胸前的手用力推开他,奈何她的力气有限。
“你是我的妻子,丈夫和妻子求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被怒火蒙蔽心智的墨澈,完全无视她的挣扎,灼热的吻企图溃决她防备的心,一步一步俘虏她,带她一起坠落情欲海……
“不,不要……”予欢的呼吸急促而紊乱,看到他眼中那炽热的欲火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恐惧。她现在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这种折磨,若是他硬来,腹中的孩子必定遭殃。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正当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惶恐无助时,墨澈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半撑起身体,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瞪着她隆起的腹部半晌,再慢慢移至她脸上。
在暗黄的烛光下,她的脸极苍白,倔强的她,眸中隐隐含着泪光,这样无助又脆弱的她紧紧揪痛了他的心。
该死的!到底她对自己下了什么蛊毒,居然对身怀六甲的她产生渴望,全身上下疯狂的想要她。若不是手掌下感觉到她胎动,令他猝然清醒过来,真的会不顾一切要了她。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倏地,他跳下床,捡起刚才脱下的外衣,脚步踉跄的奔出房门。
当门砰声关上后,予欢才恍然回过神来。望着摇摆的珠帘,听着走远的脚步声,唇角抽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闪过幽光。他的离开令她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底竟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有什么被带走了。
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才是,可他的怀疑、诬赖令她心好难过,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划过她的身体,这比他恶毒的语言,鄙视的目光还来得痛。为什么她会变得如此莫名其妙?
而他以前不是很厌恶她,为什么现在处处招惹她,管她这管她哪?把她当囚犯般禁锢王府里,连交个朋友都受制于他。
两人成亲一个月了,他们之间的协议从没有一天执行过,虽然他对自己仍冷漠,可有时有意无意的流露的温柔令她害怕。这种温柔比冷言恶语更让她害怕,她怕的不是他会伤害自己,而是怕自己的心会迷失。
爱这个字太沉重了,而且,他不是自己爱得起的男人。
祁煜说得对,即使墨澈对外说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当孩子出生,谎言必定被拆穿,到时母子俩在王府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再加上他娶了上官婉儿,纵然她是奉旨成婚,但在凤阳公主眼中,在世人的眼中,她是一个有污点的人。
原本以为嫁一个她不爱他,他不爱她的男人会过好些,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点点不同了,她开始有点在乎他怎么看自己,在乎他对自己的误解,在乎他的感受……该死的!她怎能在乎他呢?
予欢在床上起来,走到窗前,月亮被一层银色的青纱围住了,朦朦胧胧的。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颤,并没有立即关上窗户,任由冷冷的晚风吹拂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冰冻着她细柔的肌肤及充满忧愁的脸庞,真正令她感到寒冷的,却是从内心深处升起的那份空虚极不安。
无来由的,想起今天的所见,燕冰雁会不会是她的前世?不然,为什么遇到她后,遗忘在心底n久的往事如潮水般涌出来。她们除了气质有所区别外,五官长得太相似了,如出一辙。而自己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怪,但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总之,就是很想很想见她,想知道她的一切……
忽然,她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作的梦,梦中现代版的‘她’被黑衣人追杀,这个‘她’会是燕冰雁吗?还有,跟燕王祁焌在一起的‘她’也是燕冰雁吗?他们是恋人?那墨澈……
蓦地,予欢捂嘴抽泣,老天!她怎能忘记这重要环节呢?
她的梦是一个预兆吗?他们这间的关系是未来发展的吗?而她来这世上主要是拯救燕冰雁?会不会是这样?
而就在这时,月亮自云层露出来,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忽然,一条黑影从花园里闪过,不快不慢的,刚刚被予欢捕捉到了。
有人?是谁?盗贼还是……
她有孕在身,身体又不好,愿不应该去冒险探究竟的,但这条黑影实在太诡异了,见她没有出来,竟然站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予欢仰头望望明净的天空,月亮高高挂在半空中,没有云层的阻隔显得异常清晰。
子时就要到了,而今晚正是月圆之夜。这黑影会是墨澈吗?只是……月圆之夜的他会这么中规中矩?她微眯起眼眸,好奇心驱使她挪动脚步,披上一件黑色毛氅,打开房门,朝花园走去,然而,当她走到长廊时,黑影忽然朝另一条长廊走去。
她追上去,眼看就在追上,张口要叫住他时,那知一个转角,失去了他的踪影。
咦?人呢?她在原地转了个圈,四周灯光暗淡,只因天气寒冷,蟋蟀虫鸣声也随着夜深而静下来,只是偶尔听到一两声池塘传来的蛙鸣。
难道是她幻觉,根本没有什么黑影?也有这个可能,她今天太累了,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嗯,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谁知她刚才了两步,不经意的发现左边的树底下有两条淡影,她停下脚步,扭头,定眼一看——
朦胧月光下,两条高大影子面对面,而予欢看到的是他们的侧脸。轮廓的线条刚毅优美,虽然此时灯光暗淡,但这两人的轮廓她太熟悉的,一看便认出是谁,而他们的对话更一字不漏地传入她耳里。
“这么晚,你怎么回来?”
这道低沉,饶富磁性的嗓音化灰了她都认得,在不久前,正甩她而去的墨澈,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消失了一阵的祁煜。
祁煜怎会这个时候出现晋王府?接下来,祁煜接了她的疑惑。
“听说你匆匆从城外赶回来了,今晚又是月圆之夜,所以来看看。”祁煜以一贯轻柔的嗓音回道:“你有怎么了?子时就要到了,你要不要……”
“煜,我不是淢。”墨澈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严肃。“这段时期你最好谨慎一点,身边的人随时都会是别人安插下来的眼线,这么晚了,你贸然的出现晋王府,若被有心人发现,再想得到皇上的信宠会很难的。”
御?还是誉?这个人是谁?予欢侧耳,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娶了那个女人,就将我丢在一边,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祁煜语气难掩其兴奋。
墨澈蹙眉,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太子,我是臣,又答应过淢辅佐你,不能让你有闪失,再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澈,你一定要说得这么明白吗?”祁煜手指紧了紧,美如冠玉的俊美脸孔浮现一丝阴色,他关心自己,只是因为受淢所托和自己曾经救过他一命?
墨澈深邃的黑瞳凝着前方某点,紧实的下颌收紧,说道:“你一直很清楚,我根淢是不一样的。”
“不,你们是一样的。”祁煜直视着他,目光深沉,意有所指道:“或者清醒后的你并不知道,当你体内的蛊毒发作,你便是他,澈,你是他,他也是你。”
“不可能!”墨澈想也没想的就是反驳。
“还记得五个月前,你第一次发作时吗?你说你是淢,那晚我跟你就像三年前一样……”
祁煜的话像炸弹一样,轰的墨澈惊骇震愕,他手指倏地收起,俊美的面孔布满阴霾,斩钉截铁的反驳:“不可能!”
五个月前,第一次发作?他们是在聊月圆之夜,他们是在说俞府那晚,她在浴池遇到墨澈那晚,回忆像洪水般袭来,予欢想起那晚前后所有事情,天啊!他们……他们……
予欢愈想愈慌,好像突然明白这一切,她好想逼自己不要想,逼自己不要胡猜,但他们第二天在同一个房间里出现的情形历历在目。
她震惊得捂住嘴,深怕自己发出声音而惊动了他们。当时她的猜测果然没错,那晚他们真的是在一起做了。祁煜和墨澈是同性恋,不,应该是月圆之夜的墨澈是双性恋,他跟祁煜做过,现在又跟她……
我的天!她竟然跟一个男人共用一个男人?对感情有洁癖的她,想着这画面,一股难受的酸涩从心底升起。
她面脸苍白,一步步往退后。似乎感觉到身后的异样,他们转身,予欢的视线对上墨澈的,四目交接时,她只觉得心脏一阵无力,随即是一阵翻腾的绞痛。
倏地,予欢一声不响的转身便走。
“欢——”墨澈追上去。
身后,祁煜一种深沉而冷厉的目光,直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他有错吗?他没有错,他只是做夺回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已。
第028章 一夜宠爱
回到临风局,予欢将门闩上,又走到窗前将窗户关闭,甚至连窗帘也拉上,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躺在床上,靠着墙缩在角落里坐下。
其实她早就猜到这种结果,不知那时怎会昏了头,与墨澈签下协议,压根没有想到他性取向的问题。想到墨澈与祁煜在床上曾做过的事,胸口闷闷的,有股作呕的感觉。她是现代女生,对同性恋并不排斥,但是,她本身就感情洁癖,曾经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竟然也与男人有过那样的亲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老天!她该怎么办呢?丈夫有‘双重性格’她难以消受,再加上一项双性恋?跟女人争男人还可以接受,跟男人争男人,太脏了!她宁愿不要,反正她对这个丈夫从来没有期望过。现在,即使墨澈贵为王爷,皇太后的外孙,皇上的外侄,但他是双性恋这项铁证般的事实,已配不上她了。
墨澈跟祁煜有那种关系,她应该不在意才是,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关系早就见怪不怪,但为何一想到他们那样,她的心便产生莫名的酸楚及隐痛?
幸好自己对祁煜的迷恋及时收回来了,不然,痴痴的爱着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人,那是一种多么痛苦的事情。那么墨澈呢,他对祁煜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暧昧,很难不让别人怀疑的。
啪啪啪——
突然的拍门声吓得予欢宛若惊弓之鸟,游离的神智被唤回来,猛地抬头,看到门窗上映出的人影,惊得方寸已乱,面如死灰。
“常予欢,开门!”门外传来一声低喝。
不,她不能开。因为她知道,门外的不是方才跟她争吵的墨澈,他只是借用了墨澈的身体,想对她任所欲为的另一个灵魂。
这次墨澈不会来救她,他不会出现了。此时此刻,她恍然发现,平时的墨澈即使有多恶劣,他从没有伤害过自己,刚才他明明可以对她硬来的,可他最后放开了她。还有,在她遇到危险时,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并救下她,试问,一个三番四次救你的人,又怎会伤害你呢?
可月圆之夜的墨澈也不可怕,只是……他是双性恋,他脏,他淫乱,他……种种字眼不停在她脑海飞掠,更似尖刀般一次次的刺向她,令她全身发冷颤抖着。
‘砰’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维,梨花雕门被外力震碎了,酒廊的灯光倾泻进来,她惊愕地望着门口那高大的身影,他……他竟然将门踹开?
看着他如鬼魅般一步步逼近,予欢脸色苍白如纸,身子贴着墙头慢慢站起来,仿若他是噬人的野兽,一靠近就会被他吞下肚子。
予欢惊骇地尖叫:“别……别走来!”见他的脚步仍在移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朝内室跑去,可他却更快一步的捉住她的手臂。
“啊——”她惊慌地扭头,用力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手臂一收,将她圈住在怀中,伸手捏住她下颚,逼她面对他,以命令的口吻道:“说!为什么要闩上门?”
瞬时间,浓烈的男气息团团包围着她,让她觉得呼吸困难,微微晕眩了起来。“放开我……”予欢挣扎地捶打他的胸。“恶魔!你是恶魔!滚开……”绝不能被他迷惑了,予欢在心底催眠自己,他是恶魔,他是来吃自己的恶魔
墨澈干脆将她双手纳入掌中,伸出一手轻拂开她因挣扎而凌乱落在脸庞的发丝,动作极自然,仿佛这样做过千百次,令她砰然一震,忘了挣扎,怔怔的望着他。
他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绝不会跟他对视,若不小心很容易被他勾去心魂。不,她绝不能被他迷惑了。予欢在心底悄悄的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闩上门?”墨澈修长的指手划过她樱唇,他的声音轻柔却危险,显然对她关他在门外极度不悦。
他分明在诱惑她嘛?天啊,他真是名副其实的恶魔。她想起之前两人相处的情形,脸蛋微微发红,可下一刻忆起自己此时的处境,神情戒备的盯着他,问:“你是谁?”
“欢欢娘子,怎这么快忘记为夫?”墨澈轻笑,声音邪恶而充满力诱惑力,凑到她耳旁低声呢喃道:“看来需要给你一点提示,你才会想起我们曾经种种。”
予欢的身体因他极具暧昧意味的话语颤了一下,抬头觑了他一眼。“你想怎……”
她后面的话全数没入墨澈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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