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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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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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也不看我。我谢了恩坐下,他没事人一般仍与我闲聊,见了太子这么多次,我就没看到真正开心地笑过,做太子做到这个份上,不做也罢,思虑及此,我多嘴的老毛病又犯了:“你都做到太子了,一个之下,万万之上,平常事看开些,自己也能快乐点,你瞧,都没见你笑过,何苦来呢。”
  太子苦笑起来:“我怎么看开?怎么快乐?细数数,放心得下什么?我是嫡子,他是长子,功劳又多,打我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三弟瞧着每日只埋在书堆里,那不过是个幌子;老四前儿还在拢罗鄂尔泰呢,呵呵,可人家一员外郎也敢说‘皇子宜毓止春华,不可交接外臣’。根不就不睬他,果真是个‘伶仃寡人’,只有小十三对他忠着呢;老五倒是心性甚善,为人敦厚;老七那样,也只能是习习书法,读读圣贤;老八可就不老实了。”又看我一眼:“你是知道的,老八的心眼子可多着呢,现有着贤名,老九、老十、小十四都往他那儿钻,真是比我太子还有人缘。你瞧瞧,你瞧瞧,这那一个是让我能睡得安心的,还一味瞎劝呢,你别看我总是抱怨,心里可是明白的,哼,当真以为我是没手段的,都住我头上挤呢,总得要你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太子心里果然是明镜似的,除非他已把皇位看淡了,不然还真安不下心,快乐不起来,可怜生在帝王家啊。
  我越发觉得做太子的可悲,自小没了娘,幼儿就立为太子,在众兄弟的虎视眈眈中长大,当了三十多年太子还是蹬不上让他安心那一步。随着其他皇子的长大,各显才能,更得压住这些个个英武的兄弟,还要时时注意康熙有没有新念头冒出来,生生得急出病来。想到这些,我不由多坐了一会儿,劝他别意气用事让兄弟失和,又安慰他一阵子,让他暂时放宽心,好容易他才好转心情。呵呵,我觉得自己都成太子的情绪发泄处了,似他的坏心情垃圾桶,他郁闷的时候就把我拉出来倒满他的坏心情。不过助人为快乐之本嘛,我还是很愿意帮助他的,虽然他孩子气又爱抱怨,但本质并不坏,想着他也没什么好结果,越发生出些同情,所以这一次我还卖一送一地陪他谈话还送了他一程,才低着头,一边想着太子的结局一边叹息着慢慢地往回走。
  才走不远,就见眼前一双青缎便靴立在我面前,抬头一看是胤禩,我高兴得还没来得笑出来就发觉他黑着一张脸,又不敢笑了。他连声音都变了:“原来是攀上高枝了,我说怎么见不着人呢。”尖刻得全然不像平日的他,敢情是看见我送太子,以为我的太子在一起呢,我下意识地往太子走了的方向看一眼,谁想他更恼了:“已经走远了,还这么恋恋不舍。”
  我和太子清清白白,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问也不问就无端指责我呢。我气得眼圈都红了,直想掉泪,但好歹忍着,不想这时候示弱。胤禩见我这样,冷笑连连,全没有以往的宠爱,连讽带刺道:“是不是还指着往太子妃上攀呢,日后才知道呢,别爬错了枝子。”我知道他也惦着太子那位儿,他看不清那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灾难。我恨不能用钢锤砸他的头,希望能把他打醒,平安的日子是多么幸福啊,他却不能了解。
  仗着平时宠我,上前拉住他:“你别打那主意,多少人都盯着,你以为是容易的?!早收了那心,安稳过日子吧!”谁知正说到他的痛处,他竟一把甩开我的手,指着我,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知道什么?!现在有了太子做靠山,了不得,上台面了,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不成事的?好,好,好,算我平日白痛你了!”我又是伤心又是恨:“胤禩,不对,应该是八阿哥了,是,是白痛我了,我有什么值得八阿哥来痛的?” 一股怨气冲上来,再忍不住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胤禩见我这样,想是也有些不忍,想上来劝,到底在气头上,又抹不开面子,只狠狠地在我面前跺了一下脚,竟自顾自走了。我立在那儿,伤心得不能自己,哭得泪人儿一般。王蒿儿可能难得见胤禩发那么大脾气功,见我那样,想来劝又怕胤禩性子上来,左右为难,一路跟着胤禩又一跑回头张望我。胤禩铁青着脸吼他一句:“有什么好看的?!虽是水性扬花,但人家是太子的贵人,怎么好和咱们混的!”我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竟是胤禩说的话,一时只觉得寒到心里去了。
  晚上回宿舍我还没缓过劲来,雁儿问我怎么了,这一段老莫名其妙玩失踪,现在又蔫得一塌胡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心思也没法告诉她这些事,只推说累了,早早地就躺下。可是住“宿舍”啊,连哭的地方都没有,只得隐着,在被窝里湿了枕头,黑暗中随手从枕蕊中抽出绢子来试泪,竟是胤禩给我那张,那上面有和他衣服一样的的味儿,想是柜子里香饼子熏的,淡淡的却是那么的熟悉。可念起他今日的种种,真是气恼万分,拉着那绢子就想撕,可怎么也使不上劲,到底舍不得,心中只借口怕裂绢声吵着人家又心虚地放回去了,自己都咬着牙骂自己的没出息。

  第二十三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快乐的日子和不快乐的日子都那么过去了,转眼已过五月中,皇上南巡要回来了,宫里面一片忙乱,畅春园那边更是热闹非凡。
  皇子们都在暗中较着劲,这时候谁都想在康老儿面前讨个好,连太子那样懒散的人前一段居然也乖乖地呆在家中,用康熙所赐嵌有三层玻璃的小镜子,装于自鸣钟上,用望日千里镜观测天文。还送观测奏报给康熙览阅,康熙高兴得用朱笔批曰:“阅尔所奏,果然如此。”其他皇子更是各显神通,尽力讨好。
  自和胤禩斗气以来,居然好几日都没他半分消息,我一边替他辩解,说是事情多,皇上要回来,自然是有许多的准备,另一方面又暗暗恨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对我和太子的误会就不理我了,这也太小鸡肚肠了吧,一个男人家怎么那么没气量,可是那个时代的男人,太约也没几个具备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有来往的气量吧。
  从五月底,宫里就一直很热闹,而我却是蔫蔫的,虽是给胤禩找了一大堆借口,但是我心底还是恼得厉害,都想好了再见到他的台词,我决不轻易理他。可是他老不来找我,让我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发,在人前人后还得装着什么也没发生的正常,实在是难受得紧。
  像渔夫和魔鬼的故事一样,一个五百年又一个五百年等下去我已经不打算原谅他了,只是每天都恨得牙痒痒地想咬人。
  这日小灵子跟中的头奖似的兴兴头地跑来,也不似以前还要避人耳目,当着雁儿的面就拉着我走,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完全摸不着头脑,迷迷瞪瞪地就给拉走了。
  远远就看见胤禩立在紫藤架下,我不想理他,只挣着要走,小灵子只死拉着不放。胤禩也跟中彩似的,笑得都压抑不住,该不是康老儿提前公布遗嘱,把皇位直接传给胤禩了?历史改变了?看把他乐得。
  胤禩听到我们这边的响动,高兴地跑过来,仿是忘了他那天都和我说什么了,还拉着我的手:“如桐,现在可好了!”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恨不能在自己脸上贴上“我在生气!”几个大字。他今天好像是思维迟缓,还是笑脸盈盈地复又拉住我:“还在生气啊,这几天皇阿玛回来了,没法子来瞧你,但我也细细想明白了,不管你和太子有没有什么……”这个呆瓜,真想打破他的头,这时候还提这个,气得我直嚷嚷:“我和太子有什么?我和太子有什么了??”他居然仍好脾气地笑:“好,好,不说这个了。今儿午宴时,皇阿玛考试各位孙儿的才华,见我膝下尚无一男半女,责了福晋,说我应为大清朝开枝散叶的,许我纳妾,这下就是安郡王在世也救不了她了,等我向额娘讨了你来,当是皇阿玛御赐的婚姻了,谁敢再说什么。”
  天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纳妾”二字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不过是他的小老婆,他的妾,就算他再怎么宠我,也不过如此,我无法想象到那个深宅大院里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是什么滋味,我永远也不要想。现在这样我还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去想他的那些前尘往事,可是一个府里住着,我还得早晚问安,躲都躲不过,怎么去面对?
  我心中只是惊慌,再次丢开他的手,后退几步:“不,千万不要,我不要皇上赐婚,也不要做你的妾!”
  胤禩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不要?!”当然他完全想不明白,这种乌麻雀变凤凰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一个粗使的小宫女可以嫁到贝勒府为妾,以他对我的宠爱,做个侧福晋是没问题的,他只当是个泼天大喜,忙忙地不计前嫌亲自来告诉我。这样一步登天的事居然会有人拒绝,他是万万想不到的,他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思想,不但男女有别,而且那已是三百年后的思想了。
  他的脸顿时阴了下来,仿是不敢相信似的再确认一下:“真是不愿意?”我这下理智也略有些回来了,更坚定地点点头,看着他悲伤的眼晴,虽是十二分的难过但仍清晰地答一个“是”字。
  他惨笑一声:“我还是看错了,原来太子的名份还是有大用的,这样你都不肯跟我!”
  我心中只是一片悲凉,我何尝不想跟他,时时的都恨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否则我可能真的会和他一起高兴,甚至还会幻想以我的温顺去感化八福晋,和她和平共处,同享这个优秀的丈夫。但不是,我是三百年后来的,我知道女人之间没那样的和平,就算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心中也是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各自算计,再说八福晋是那样好对付的?而且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这种一夫多妻,我要的是我的丈夫,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从现在到以后。我怎么才能向那个进水的脑袋解释,不是因为太子或别的位子,就算是现在康熙现抬了凤辇来接我去做皇后,我也不乐意,单是想着那后宫三千都会要了我的命。我要的只是一份一对一的感情,可是三百年前的皇子你怎么去和他讲一夫一妻?
  我只能告诉他:“胤禩,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之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我和太子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的,你要怎么猜测我也没办法。我不是不愿意跟着你,可是我不要做你的妾!唉,你不会明白的。”我不知道胤禩是不是能听懂我的话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精神再去和他申辩。
  可是他仍是不明白,还一味游说,向我保证会对我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如此等等,我真是要崩溃了。
  (注:太子观测天文向康熙奏报是康熙三十六年的事,只是放在这儿,顾不得历史了。:))

  第二十四章   孤蒲零乱秋声咽

  我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怪不得小灵子今天也不避人了,他只当我将是他八爷的人了,还有什么可避的,他是在替他主子高兴。可是他也不明白我的心思,但是,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唐朝李治要换皇后,李世绩的话现在也可以记得,大意是说是一个农夫多收了三五斗也可以想着再娶妻房,何况皇帝换个把老婆呢。看,我在的就是这个世道,在这儿,是多么正常的事啊,所以胤禩会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怎么能接受,我的心痛都会要我的命,虽然我知道我是多么喜欢胤禩,如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我已经习惯过一段就能看到他了,无法想象如果他不再在我的生命我怎么活下去,他像是已长在我心中,现在要生生把他拉出来,连血带肉,痛不可挡,而且那一块永远都会空落落的。
  我知道所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已一个也难求。”的古话,虽然对我来说两者都是难的,能遇到胤禩,他和我又能投缘,已是很不易,应当感天谢地了。可是我毕竟在现代活了几十年,怎么去接受做别人的小妾,但是我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八福晋是的的确确存在,我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也改变不了啊,而且我也不可能要求堂堂一个大清国的贝勒爷,一个阿哥,只娶一房妻子吧。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多子多福,开枝散叶,他们要更多的子嗣,也要更多的妻妾。
  我更是睡不着了,时常的睡到一半突然一阵心悸醒过来就再睡不着,睁着眼生生挨到天明,只觉得五脏六腹都给翻了一遍,心中乱得理不出头绪,只是痛,扯心扯肺地痛。我怎么办?怎么办?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做胤禩的小妾我知道我会一辈子不快乐,在那样深似海的候门和另一个女人甚至另几个女人为了他的爱斗智斗勇,把生命精力都用在这上面,想起来都脊背发凉,冷汗涔涔,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了的好。可是让我就此放开手,我又是千万的不舍,我知道小说中但凡有节气的女主角在这种情况下都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毅然地放开手,走向新生活。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想都不敢想我的生命中再如果没有胤禩会怎么样,只怕不相思成疾也会伤心致死的,左右都是为难。
  我长吁短叹,我茫然无措,我愁肠百结,可心中纵是千回百转又能怎么样?我的眼总是润的,不是伤春不为悲秋,任何的细小的事都会引起我的伤心,随时随地都想掉泪。先前胤禩没说破,我也就做鸵鸟般埋头沙堆里,只装看不见,不去想也就糊涂地过,可是现在他点穿了,我也不能不去想了,这一想心都会成灰的。
  六月六日,康熙又出发去巡视塞外,宫里面又慢慢清静下来。胤禩过几日又来了,我见他脸色灰败,憔悴得不行,心疼不已,比我自己这段吃不好睡不好还难受。他见我只说:“你瘦了。”我心中一酸,怎么能不瘦,自己都能感觉,躺在床上,肋骨根根清晰可数,可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又能怎么样?纵是“终不悔”也改变不了什么。这若许日的碾转反侧都化成委屈的泪水,忍不住地滚滚而下。
  胤禩叹一声:“如桐,我真是不明白,你何苦苦自己也折磨我呢?我们能在一起不好吗?我还以为你听了会高兴。自从皇阿玛在家宴上开了口,多少人家的女儿都想往府里送,多么体面的事,裕亲王都在皇阿玛面前说我‘心性好,不务矜夸’,皇阿玛现在也是很看重我呢,如桐,跟着我决不会让你吃一丁点苦的,总会有你显赫的日子,瞧着吧,我不会比太子差的。你还有什么可担心,放不下心来的呢。”
  我只是落泪。胤禩急了,只摇着我问:“如桐,你到底要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呢?我什么都可以去做!”我几乎泣不成声:“胤禩,我要我们俩在一起,只是我们俩,我要是你唯一的妻,你能做得到?” 胤禩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说什么呢,原来你要的是这个,如桐,怎么可能,你细想想,贩夫走卒亦家有妻妾,你瞧瞧九弟十弟他们,都是妻妾成群呢,我单单宠你还不好吗?你别担心,我决不负你。”这就是胤禩给我的保证?承诺?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在那个时代是不合理的,甚至是强人所难的不可能,就算是一夫一妻,男人要是变起心来比翻书还快,休妻再娶不是一样的,可是我那怕是自欺欺人也好,就是从心里上忍受不了,接受不了,我是他的妾,我不过是他的妾。这个胤禩他怎么会明白,他怎么会明白我烦恼的原因呢,他想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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