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啪书掉下来:“不可能,你哥哥听错了吧?皇兄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
风洛暄该不会见她喜欢颜迟,秉承自己得不到也不给别人得到的原则,把她远嫁吧。
该死,她才不要嫁去北朝那地方。
和亲公主啊,下场悲惨啊!
代嫁(1)
萧遥深觉事情不简单,其实她不大相信风洛暄会把她嫁出去。但是帝王金口玉言,似乎事情又变蹊跷。
她捎了信给颜迟,颜迟第二天下朝后入宫见她。
萧遥一见颜迟就急急问:“皇上昨天说了什么,他不是真答应那二皇子的要求吧?”
颜迟扶她坐下,沉吟道:“我看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担心。”
萧遥松了口气,又狠狠骂道:“那二皇子脑袋被驴子踢了么,干嘛无缘无故向我提亲。”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二皇子对你不放手自然有他的缘故。”颜迟眸色暗暗如夜枭,浮沉着锐利的暗芒。
正如皇上的做法也有他的缘故。
晚上清风宫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平日懒得踏足清风宫的萧琳琅忽然而至。
夜色迷梦绮丽,萧琳琅一身雪白轻罗凤尾裙,踏着融融月光走入殿中,唯美得像月宫的嫦娥仙子下凡。
萧遥为她的美丽叹服,情不自禁道:“姐姐,你今夜好美”
萧琳琅走到她面前,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萧遥没料到她不声不响突然出手,所以这巴掌着实把她打得不轻,脸上火辣辣的痛,连耳朵也嗡嗡作响。
见萧琳琅又要一巴掌过来,萧遥也怒了,拧住她的手。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萧琳琅甩了半天甩不开她的手,神情既悲愤又怨恨,直勾勾剜着她,仿佛恨不得抽她的皮吃她的肉。
“我的好妹妹,我到底哪一点及不上你,为什么我总被你踩在脚下?父亲疼你甚过于我,皇上爱你,连瞧我一眼也懒得,如今我还要做你的代替品嫁去北朝,人人都在护着你。你这个贱人,我恨你,你把我的一切都抢走,我恨死你?”
萧遥惊愕,不敢置信:“你嫁去北朝,皇上要你嫁去北朝?”
原来皇上打算让人冒充她,嫁给二皇子,只是没想到被选上的人居然是萧琳琅。
代嫁(2)
萧琳琅嫁去当和亲王妃,她深知其中的艰难,心下不忍,怪不得萧琳琅那么怨恨打她巴掌,想必心里悲伤难忍。
“或者我去求皇上另选人。”
萧琳琅冷笑:“清河公主深得皇上宠爱,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冒充得了,没有独特的魅力能得皇上喜欢?皇上正是看中我才艺双绝,风国第一美人的名头,要我迷住二皇子。”
萧遥默然。
萧琳琅说的对,二皇子又不是傻瓜,没有说服力的人选他如何会相信,而萧琳琅美貌绝伦兼之琴技超绝,怎么看都是那种深受皇帝宠爱的女子。
风洛暄稍微表示一点对萧琳琅的不舍之意,估计北朝皇子也会相信,毕竟萧琳琅本来就是极度迷人的女子。
“萧琳琅,你可以表现差些,让二皇子不喜欢你,皇上目的达到,也不会为难你。”连萧遥也觉得自己劝慰话苍白无力,既然风洛暄决定了的事,怎可能有变故。
“留在这里最后也不过随意嫁给京城名门公子,反正我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萧琳琅鬼魅一笑,冷冷恨恨盯着她:“不过萧遥,你也绝对不会好过。你不是想嫁给北祁王?哈哈,你放心,今晚宴会上我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迷住二皇子,嫁去北朝。我这个清河公主嫁了,你和北祁王的婚约就算作废。”
她恶毒凑近萧遥:“皇上这计谋着实妙,可怜的好妹妹,你就要母仪天下了,怎么,不高兴?干嘛脸色这么苍白,你一向被命运眷顾,这回也该尝尝绝望的滋味,你活该。我诅咒你永远不能和你所爱的人在一起。”
萧琳琅拂袖哈哈大笑而去。
冷冷的清风宫回荡着她的笑声,像一个恶魔般骇人。
萧遥跌坐在椅上,手指止不住发抖,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渗上。
原来这就是风洛暄的计谋,他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拆散她和颜迟,二皇子这个举动倒是帮了他大忙。
她如堕入冰窖,恐惧、彷徨瞬间升到喉咙,四肢在发抖、全身细胞都在发抖。
绝望(1)
皇帝身边的红人太监李延明带领几位鸿胪寺官员来到清风宫。
李延明看着坐在高座上的萧遥,她面无表情,既无惊恐也无挫败,静静的容颜染着薄弱的苍白,只有一双手倔强的攥紧成一团,一直揪住衣袖。
虽然她已经不算公主,李延明还是毕恭毕敬,毕竟将来这位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者。
“公……咳,该改口称萧遥小姐了。奴才是奉命来收回清河公主册封的金册、金宝,以及当时赏赐的封邑、府邸,还有赏下的珠宝饰物,请小姐配合鸿胪寺官员清点封赐物件。”
萧遥冷如寒冰的眼眸射向他,心中的愤恨翻腾难平息。从来不曾觉得自己是如此弱小不堪,无论别人怎么对待自己,竟然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恨死这个古代,恨死王权,恨死掌握她所有东西的风洛暄。
她大声喊:“春日把那些没有的废物都还给他们。”
“是,小姐。”
春日看到自己小姐沦落到这种境地,心里酸楚,眼泪差点流下来。
她和清风宫几个宫女按照萧遥事先吩咐,早把那些金册、封邑地契、奴仆卖身契、所有封赏的名册准备妥当。
李延明领着几个官员一一清点,而萧遥则坐在哪里讽刺看着他们。
一个官员在太监李延明耳边说了句话。
李延明为难皱眉,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走到萧遥面前。
“萧小姐,这些物件清点得也差不多,就是少了样……”
萧遥讥讽道:“少了什么?难道我还会私藏起宝贝?”
李延明忙道:“小姐自然不会,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将来小姐想要多少有多少,怎会稀罕这些小东西。”
“废话少说。”
“……公主与北祁王定亲的金册请小姐归还。”李延明不敢看她的脸色。
萧遥怔住了,木然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绝望(2)
然后她冲进寝宫里,从储物箱中拿出那小心收藏的金册。
曾经她对这连结她和颜迟的姻缘的婚书一屑不顾,后来甜蜜收藏,不时拿出来回味。现在这金册不再属于她,她和颜迟再无婚约关系。
她心痛如绞,眼泪如断线珠子猛坠落。
却连一声抽泣也发不出来。
她走回主殿中,死死盯着李延明,她竭斯底里用力撕着金册上的圣旨。
李延明吓了一跳,跑上来阻止:“小姐,圣旨撕不得。”
萧遥把圣旨撕成粉碎,把金册狠狠摔在地上,咬牙流泪大喊:“还给你们,都还给你们,给我滚出去,你们滚出去……”
她无力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仿佛一夜间,所有事都变了。
萧琳琅成功用美貌和琴技征服了齐国二皇子,她摇身一变成了风国的清河公主,入住清风宫等待十天后的迎亲礼。
萧遥曾经的所有一切都归她所有,她肆意在清风宫摔着萧遥用过的东西,把清风宫彻底换新装。
而萧遥则在一夜间沦为寂寂无闻且身份尴尬的女子,搬迁到玉龙宫附近的月殿。
连跟随着侍候她的小宫女太监都不安起来,备受宠爱的公主突然就变成无名份,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萧遥。
只有春日心痛她家可怜的小姐,一如既往恭敬侍候她。
萧遥对自己处境已经无所谓了,清风宫又如何,月殿又如何,都是一个囚牢。
她已被风洛暄软禁,无论走到哪里都总有人跟着,更逞论出宫。
她和颜迟也解除婚约,所以颜迟也不能进宫看望她。
幸好颜迟在宫中安插了个小太监,不时传讯安慰她,叫她耐心等候,他一定会想办法带她离开。
就是靠着这些小纸条,萧遥才镇定下心神。虽然她不知颜迟有什么办法,能在他们逃出宫外不被皇帝抓回去,但她相信颜迟,她相信他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抛弃自己。
所以她可以等,为了一个微小的希望而苦心等待。
哀求(1)
除了御花园外,萧遥几乎无处可去。
她的生活变得相当单调,早上起床吃饭,在院子里练练功锻炼好身体,为逃跑做准备,中午吃饭,睡懒觉,晚上吃饭,看会八卦书籍,睡觉。
这天她搬了张藤椅,在侧殿中模模糊糊就睡着了。
午后的阳光炫目迷醉,耀眼的风带着夏日的清爽吹起了窗纱。
萧遥随意束着的头发散在半空中,柔柔飘荡,她香扇似的睫毛时不时轻颤,脸容平静,在日光下焕发着生动的光彩。
风洛暄进来见到她睡得恬静,目光瞬间柔软下来。
这样安静如水仙花的她,格外有别致的美丽,清新的叫人心动不已。
他无声来到她身边,呆呆凝望她许久许久,总觉得这情景美得像梦幻。可是这不是梦幻,以后他都可在像现在一样,在她身边静静等她醒来。
当她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自己。
他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二皇子的执着让他趁机顺水推舟达成目的。
也许他很卑鄙。
可是为了她,再卑鄙的事他都会去做。
只因为他的心早被她困住,永生无法再挣脱,那么不如就和她一世纠缠在一起。
萧遥正在梦中无边花海中与颜迟相聚,他们牵手躺在草地上。
漫天满地都是粉色的波斯菊,开得漫山遍野,举目望去干净得蓝天下就是连绵的花海,纤细纯美的波斯菊在明风中跳跃,精灵般耀眼美丽。
那干净清新的空气洗涤着她的心灵,她觉得无比舒畅。
可是……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滂湃的倾盘大雨像不透气的玻璃像她袭来,她感到胸闷,喘不过气。
好难受,好难受。
她挣扎着慢慢张开眼眸。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可是他干嘛压住自己,他在干什么。
哀求(2)
她察觉温热的触觉在唇上传来,柔软的唇正紧密贴在自己唇上,她一个激灵,双手猛然推开他,跌落藤椅边,胸口不断起伏呼吸着清新空气。
风洛暄见她跌落地上,绕过藤椅把她抱起来。
风洛暄边检查她的脚边问:“怎么一惊一乍的,没有摔到吧?”
“我没事,放我下来,皇兄。”
萧遥缩紧身子,勉强镇定心神,忽略刚才那个吻。
她想伸手擦去唇上他的痕迹,又怕惹恼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只能忍住气,不去计较。
风洛暄皱眉:“我已经不是你皇兄。”
萧遥咬牙:“那么陛下放下我来可以吗?”她故意用尊称,拉开两人的距离。
风洛暄揽住她紧了手臂,慢悠悠走向软榻边,口气透出淡淡不悦:“你可以叫我暄。”
“皇上,你已经把我这个公主废了,我哪敢高攀你。”
“遥儿,我也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嫁过去北朝?”
萧遥被他气堵,半响无言,透明纯净的眼眸浮起一丝讽刺。
她开始口不择言:“说得真好听,你总算找到了个完美的借口把我和颜迟的婚约毁掉,你现在高兴了吧,我落在你手里,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这个卑鄙的男人。”
“啪”风洛暄气得放手把她摔在地上。
“你竟然敢说我卑鄙的男人?”
这种极端忤逆的话,他从来未曾听到过,特别是从她口里说出来觉得刺耳非常。
原来在她心里,他就是面目可憎的卑鄙男人。
萧遥的手肘撞到地板上,痛得她直皱眉,她咬牙忍了痛爬起来,倔强抬头恨道:
“我只不过说你一句,你就觉得难听了,你做这种卑鄙事时,为什么不想想我和颜迟的痛苦?我爱颜迟,颜迟也爱我,我们明明可以成为幸福的一对,你却横插一脚拆散我俩。”
哀求(3)
当然像他这种大权在握又自私的男人,怎可能顾虑一个女人感受,他只会用权力和阴谋强夺豪取。
“够了,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他。”风洛暄大声怒喝,钳住她下巴,脸色阴鸷。
她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她爱颜迟。
他只觉得恨意陡生,对她又爱又恨。
她痛苦,难道他就好过了,每次看到她因为别的男人快乐开怀,看她倚靠在别人的怀抱里。妒忌就像可怕的毒藤在心里扎根蔓延,顷刻间长成密不透风的毒林。
真的好恨她,每句话都像在凌迟自己的心。
为什么她就不能对他有一丝情意。
萧遥察觉他脸色分外可怕,钳着她下巴的手力度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疼痛夹杂着愤怒冲入胸腔,她只觉得堵,难受万分,又发泄不出来。
眼眶一热,眼泪夺眶而出,朦胧了她双眼,这几天积累的愤恨悲伤情绪找到了这个出口,更不肯消停下来。
她放声大哭,肆意让哭泣冲淡心中压抑的感情。
风洛暄看她眼泪疯狂留下,自己的心也随着她的眼泪钝痛起来。
他心痛把她搂入怀里,温柔摩挲着她的头发,叹息道:“不要哭,哭对我来说不会有任何作用……”
萧遥听他口气有点松动,不禁怀着一丝希望,眼泪朦胧抬头,哀求问:“风洛暄,你放我走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是皇帝你有天下有庞大的后宫,不差我一个,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女人?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
风洛暄觉得完整的心被她一刀刀剜下一块块肉,血肉模糊痛不可耐。
他低头看她泪眼模糊,心在滴血:你唯一一次低声下气哀求我,哭得如此凄凉,就是想我心软放你走。遥儿,你何其残忍,你从来都不曾将我的痛苦放在心上。你只在意颜迟,你从来都不在意的感情。我为什么放你走,我也爱你,刻骨铭心的爱,为什么你不肯看我一眼。
出逃计谋(1)
北祁王府中。
密室中。
颜迟握着朱笔,思忖着全局路线,一边在地图上圈上标记。
旁边站立着几个中年男人,一个四十多岁脸容肃穆的男人穿着王府标记的服饰,正是府中的管家。
另外几个虎背熊腰,手臂孔武有力,皮肤黝黑,线条硬朗,一看便知是行军打仗的人物。
这些都是颜迟私底下的家臣,颜家家业庞大,需要的不只是能经营店铺赚钱的掌柜,还需要一批强硬的武力支撑。
生意场上是非多,嘴巴上解决不了的事,自然要用武力解决。普通的生意人皆会养几个打手,更何况是树大招风的颜家。
管家何嶂山问:“少爷是打算从哪条路线去北朝?”
地图上已经勾出了好几条从京城往北朝方向的路线,有远有近,有直线直达,也有迂回曲折。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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