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3)
她情不自禁紧紧握着他的手,心头酸甜的悸动,如潮水般把她的喜悦抛高。
“所以我们的缘分早就注定,就把这牌坊当做我和遥儿的定情之地。”
颜迟微微低下头,眸中流露出期盼,轻轻问她,“以后每隔十年我们就回来这里看看,直到老到走不动为止,好不好?”
萧遥含笑靠在他肩上,细细说声:“好。”
“遥儿,我爱你。”
颜迟浓黑睫毛的凤眸刹那间流光飞舞,激动搂住她肩膀,紧紧纳入自己的怀抱,低头吻着她的头发。
“下一个十年,我们把几个宝宝的也刻上。”
萧遥汗毛竖起,“宝宝?几个?”
颜迟陶醉于美好的想象中,眉目间神采飞扬:“是啊,我和遥儿的宝宝——颜家的宝宝们,我要把他们带来我们定情三生石上,见证他们爹娘绝世的恋情。”
“不要。”萧遥惊恐大叫。
颜迟心缓缓下沉,手渐渐松开怀中的人儿,苦笑问:“遥儿,你不愿意和我生孩子?为什么,难道你还不能确定我对你的爱?”
“你在胡想什么?”萧遥察觉到他的失落,赶忙握着他的手,嗔怒道:“你以为我是母猪啊。”
她夸张大叫起来:“几个?我才不要生那么多个调皮鬼,会累死人的。”在现代时,自己和哥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调皮到不行,小区的叔叔阿姨一见他俩就头痛。
喜悦瞬间点亮颜迟的眼眸,原来她只是怕生孩子,并不是不愿意和他生儿育女,那时她曾经说过她只为她爱的男人生孩子。那么她愿意和自己生孩子,就表示……
“遥儿,你喜欢我。”颜迟得意偷笑,“你愿意为我生孩子。”
萧遥脸腾起一团红晕,大白天的和一个男人在街上讨论生孩子的事,好羞人。
“生生生,生你的头。”萧遥推开他羞涩跑掉。
枪打出头鸟(1)
天色尚早,萧遥决定带颜迟去郊外一片绝世的紫藤花林,那是叶城西郊的一处荒宅,那里有一株几十年的老藤花树,藤蔓爬满荒宅的断垣残壁,枝蔓间结满一串串紫色的藤花。
远远望过去是一片华丽的紫色花林,藤花随风飘落,繁花遍地。
唯美又苍凉。
那时她寻觅到这片藤花林,就怀着浪漫的想法。想着将来找个俊美的大侠当夫君,和自己做一对神仙眷侣,仗剑遨游天下,然后累了,他们就在这片紫藤花树旁,建一座房子共度余生。
怎料世事变幻,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选太子妃,抗旨后又封为公主,然后又遇上这个妖孽。
虽然曲折离奇了点,结局总归是完美的。
所以她想带颜迟到那里,和他一起看闲花飘落,这是属于她的浪漫。
两人合骑着马,悠游慢行在山间。
萧遥拿着一根芦苇甩着玩,她好奇问:“妖孽,我很好奇你是天下首富,那么咱们家有多少财产?”
听到她说“咱们家”,颜迟更紧搂住她的腰肢,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他靠在她耳边说了个数目。
萧遥惊得差点从马上滚下去,颜迟及时扶稳她,调侃道:“不是自称胆大如牛么?这也把你吓到,小笨蛋。”
萧遥慢动作转过头,星星眼盯着他,就好像他是块金光闪闪的大金条。
“富可敌国,咱家贼有钱啊,哈哈,傍上顶级富豪的感觉就是爽。”萧遥仰天长笑。
“财迷丫头。”颜迟看她得瑟的表情,无可奈何笑了。
萧遥又问:“咱家都经营些什么生意,每年能赚那么多?”
“最主要是贡瓷、贡茶、钱庄、丝绸、木材、盐田,还有一些小生意。”
“颜家的生意涉足的领域真多,都是能赚大钱的生意。”在现代这种多领域的企业就是横向发展企业,需要拥有庞大的实力和流动资金,不过这种生意模式也是最赚钱的。
枪打出头鸟(2)
“颜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这叶城也有我们家的生意。”
“庞大的产业,很辛苦吧。”萧遥叹息道。
即使下面有无数的掌柜处理事务,重要的账目、事务还是必须由他来处理,要把整个家业打理得有条不紊,生意蒸蒸日上,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首富也不是那么好当啊,他应该算是模范青年企业家。
颜迟搂住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可怜兮兮道:“是很辛苦,你看我都熬瘦了,所以遥儿以后要给我生多点孩子,让他们来打理家业,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坐着数银子。”
萧遥翻了个白眼。
晕……男人都是色狼,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生孩子上?
萧遥狠狠掐了把他的手,轻哼:“看你的表现吧!”
“为夫一定会表现很好的。”颜迟轻笑,吻住她一缕青丝。
“颜家以前也是经营生意的吗?”
“嗯,颜家祖上是以经营丝绸生意起家,后来因为贡瓷一举成为风国四大皇商,到先祖父那代颜家出仕,先祖父在沙场建功立业,被封为世袭王爵,自此起颜家一直兴旺到今日,这些年我开拓了货盐生意,颜家的生意日益鼎盛。”说起家族的兴起,颜迟难得展露出骄傲的笑意。
不知为何,萧遥想起盛极而衰的历史规律,就像唐朝,从贞观之治到开元盛世,在最繁华时开始急速衰落。
她不禁紧张抓紧他的手:“树大招风,盛极必衰,颜迟我总觉得不安。”颜家掌握着盐路,钱庄、木材这些敏感而暴利的生意,影响力巨大,关乎风国民生,有点意识的统治者都会防备。风洛暄不可能对颜家的一家坐大视而不见。
颜迟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知你在担心什么,颜家的生意渗透到风国各行业内,牵一发而动全身,颜家一倒,与颜家错综盘结的其他商家也会败落,给风国的整个商业带来巨大的动荡,皇上现在不会对颜家下手。”
“现在不会?那就是将来还是会下手,你知不知道自己早成了皇兄的眼中钉,还优哉游哉。”
萧遥更紧张了,所以说无论做生意还是为人处世,必须坚持中庸之道。枪打出头鸟啊,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懂。
枪打出头鸟(3)
颜迟怜惜抱紧她,脸色并无半分惊慌:“我当然知道皇上看我不顺眼,不只因为我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你,皇上喜欢你,他并不甘心让你嫁给我。”
萧遥略感错愕,他怎么突然说起皇帝喜欢自己,居然连他也注意到这细微的事。
她傻傻问:“你怎么知道?”
“傻丫头,你呀总是迟钝得要命。我是喜欢你的男人,有个如此强大的情敌环绕在你身边,我能毫无感觉么?整天担心得要命,怕你被其他男人勾走。”
这丫头无论对自己还是风洛暄都是迟钝,不肯认清感情。她的潇洒让他钟情,她太过粗线条又让他气恼,对着她总是又爱又恨。
原来他也担心自己喜欢上别人,萧遥得意摇着他的手:“那你明知皇帝是你的情敌,你也不怕?莫非爱惨了我?”
颜迟神色柔情万分,动情道:“喜欢上了,就顾不得怕,何况不是你先把我拉下水的吗?我只能舍命陪君子。”
“好吧,我也舍命陪君子。不过咱们该怎么办,这天下首富位置着实坐得不安慰,老是被皇帝算计着这肥猪什么时候该宰的感觉很不是滋味。”
人怕出名猪怕壮,太有钱就成了统治者的目标,得想办法自救。
颜迟阖上眼沉吟片刻,睁开眼后瞳色一片清明释然,唇边掠过一丝决然。
“天下首富也不过是个虚名,得又如何,失又如何,争名夺利终归过眼云烟。现在我有了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皇上看我不顺眼,不过是怕我生意脉络太深,影响风国商业的平衡。我便如他所愿,急流勇退,慢慢从这个漩涡中抽身。”
“你不当首富了?”萧遥听了心里反而高兴,天下首富这个封号就意味着要走在风口浪尖,被有心人觊觎,一个大浪盖过来就会翻船。
颜迟放开心怀,反觉一身轻松:“不当了,反正最高的名利荣耀我都享受过,滋味也不过如此,以后就陪着你好好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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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有事来不及码字,不过今天还是保持十更。如无特殊情况,以后每天十更。
冷漠(1)
以前他野心勃勃,争夺世子之位,使尽手段心机,最终如愿以偿。成为北祁王后,他的野心又转到经商上,利用自己的权利暗箱操作,买通盐运使衙门上下官员,夺得了运销食盐特权,从中攫取巨大利润,一举跃升天下首富。
野心一一满足后,心中的空虚感越发浓烈。
时常午夜梦回,怅然若失。
现在有了她相伴,心下一片安宁幸福,倒觉得自己开始活得像个人。
萧遥安心下来:“游山玩水自然是好,可是这么庞大的生意,也不是说想抽身就能抽身。”
颜迟把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给我几年时间,我先放手运销食盐特权,皇上对我这几年从销盐中攫取的暴利,一直惦记在心上,货盐巨利一直被我操纵手中,难怪他不安心,我放手他会领悟我一心隐退的态度。钱庄、贡茶、木材这几样,我也会慢慢放手,让各地掌柜把业务清点整理。贡瓷、丝绸是祖上遗留下的产业,这两项正生意不足以影响全局,留下也无妨”
“好,我陪你。”
萧遥喜欢他拿得起放得下的豁达态度,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巨头,事业正如日中天,要隐退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魄力。
享受过权利和金钱带来的巨大好处,更多人是沦为权财的奴隶,能清醒认识到真正追求的人太稀少。
两人迎着夕阳的霞光,慢悠悠走在青草小路上。
芳草斜阳外,留下一双斜斜的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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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风洛暄一行人继续出发,他们绕道北上,打算从叶城先到安顺县再折往灵州。
一路上看多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甚至有饿殍倒在路边发臭。
看到这种凄凉的景象,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尤其是风洛暄,眉头紧锁,脸色沉郁。
萧遥知道无论哪个帝王,看到自己治理下的国家出现这种惨况,心里肯定不好过。
冷漠(2)
马车里只有她和风洛暄,风洛暄浑身透着冷气,让她觉得室内的温度骤降几十度。
为了避免冻坏,萧遥只好发挥女性治愈系的天赋,宽慰他:“皇兄,这不是你的错,你才登基两年,而灵州水患早就积弊成疾,你能亲自来灵州为百姓解决问题,百姓一定会很欣慰有你这样关心他们疾苦的好皇帝。”
风洛暄闻言抬眸,冷冰冰的脸色结了层冰霜,唇边噙着刻薄的笑:“好皇帝?你认为朕是好皇帝?”
他目光悠远,像想起什么,促狭冷道:“以前不总是一口一个伪君子叫嚷着?”
萧遥讪讪抿抿嘴:“皇兄,你记性真好。”
那时被他捉来解毒,对他恨得紧,自然是口无遮拦。时过境迁,现在对他也消淡了当初的怨怼。
风洛暄一动不动坐在她多面,久久后,幽冷凝视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
萧遥尴尬咳了声,踩到地雷了,早知不出声。这几天皇帝对她冷淡少话,今天皇帝更奇怪,往常他不会把话说得这般直白,这令她颇感不安。
“我说的话又不是金玉良言,记住有何用,皇兄脑袋还是装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为好。”
“或许在我心里金玉良言也抵不上你一句话。”
“呵呵……皇兄,你太高看我。”萧遥打哈哈想故作不在意。
风洛暄疲倦脸容在马车内看不清晰,他仿佛笑了下,眉下闪动的眸子显得黯冷寂寥。
这段日子政事繁忙,又不断为灵州的事忧心,他已经疲倦不堪,眼见她和颜迟感情突飞猛进,自己只能神伤在一旁看着她的心越走越远,无力挽回。
或许他该放弃,做回一个无心无情的皇帝,也会比现在这种焚心之痛好。
她不属于自己,自己为她做的也永远入不了她眼里心里。
他突然嘲弄转动眼珠,冷哼:“你说得对,朕以前太高看你,你根本不值得朕如此优待,你不识好歹,无才无德,一无是处的野丫头,怎值得朕放在心上。”
冷漠(3)
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想要什么美女都可以,为何他屈尊降贵迎合她,得来的是这种耻辱结果。
何必再对她另眼相看,就把她当做普通的女人对待。
何必一再纵容她,让她把自己的尊严践踏。
风洛暄唇边的笑冰冷渗骨。
萧遥愕然回眸看他,不知他情绪怎么突然尖锐起来。
此刻他靠着软垫,暗黑眸色冷厉如刀锋,轻轻一瞥就叫她心里发寒。她总觉得这样的风洛暄极其陌生,让她无所适从。
她呐呐开口:“我是不值得皇上放在心上。”
风洛暄突然一把捏住她下巴,冰冷的气息从他嘴里吐出,他抬起她下巴,逼她对上自己的视线:“你知道就好,朕不会再纵容你,你好自为之,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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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遥他们到达安顺县事,安顺已经变成一座瘟疫城。
安顺的县官是个有良心的清官,见灾民流离失所、饿死、病死不计其数,心下恻隐,一咬牙决定不顾州府的命令,开仓放粮,给灾民布施粥饭。
于是大量的灾民蜂拥而至,挤满了安顺城。
水灾过后往往容易发生疫情,大量的流民中不少患病,入城后引起瘟疫大爆发。
现在安顺城到处是发病的病人,每天官兵运出城外埋葬的尸体与日俱增,全城愁云惨淡,哀嚎痛苦的呻吟声无处不在。
莲柘是有名的御医,以前地方发生疫情,也是派遣他去总领救治工作。何况风洛暄带他前来的目的之一,就是防止发生重大疫情。
而萧遥也要求留下帮助莲柘救治病人,她再现代时为了照顾病重的外婆学过一些护理课程,自信比那些什么都不懂得平民百姓更能帮到病人。
颜迟怎能放心让她呆在这种死亡率极高的病疫之地,气得几乎想打晕她带走。
分离(1)
萧遥只好一再向他保证自己能给莲柘带来极大帮助,也懂得保护好自己不受传染。一再哀求下,颜迟才无可奈何皱眉答应。
自从那天风洛暄奇奇怪怪对她说不会再纵容她后,态度越来越冷淡,见她坚持留下,也没说什么。
于是风洛暄、颜迟等人继续往灵州出发,她和莲柘留下帮助县城里的医官治理瘟疫。
莲柘出示的身份证明,县太爷证实后,立即把临时建立的医务署交由莲柘领导。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一位布衣短袄的妇人冲进来,蜡黄的脸色着急中带着惶惶惊恐。
她冲过来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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