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们出了那片水域?寻呢?他人呢?
我猛地坐起身,并未见着寻的身影,低首看着自已身上的一身白色中衣已经半干,所处的地方竟是镜湖另一处的岸边。抬眼之际,却瞧见身着一袭大红喜服的凤柏谷。我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再瞪大了双眼,他没有消失,还在眼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醒来。”他言简意赅。
虽然他从不说废话,但现在在我听来,他说的便是废话。
左右又环顾了一下,还是未见着寻的身影,再抬首对上凤柏谷淡然的面容,心底猛地收缩,寻莫不是出事了?那隐隐传来绿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与平日里不同,周遭的气流也与往常不同,我屏气静听,确定身后的不远处一定有人在格斗。
格斗?这二次猛地提醒了我,一定是寻被人给困住了。我回过头,果然,数十米开外,有两个身影刀剑相交,周围围了一圈素衣人静静地守在那观看。
我爬起身,便冲了过去,凤柏谷则是一言不发地跟着我。
近距离的,我才看清那两人是寻与凤武君。两人出剑的招式都极快,两剑相交便激起了一连串的火花,旁人根本就没办法看得清。由于我的出现,寻明显地分了神,而凤武君也在见了我之后,手中的剑越攻越猛,只见几个回合,寻便被击得向后退了数步。
但见寻被击退了数步,我便急着大唤一声:“住手!”
刚欲跃身飞过去帮寻,岂料被凤柏谷给拦下了。我抬手愤恨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卑鄙,出尔反尔。”
凤柏谷只淡扫了我一眼,并未应我,便将目光转向二人相战之处。我心中气极,出掌便向他攻去。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手腕一转,猛地弹了我的虎口之处,变掌为抓,直向我的手臂抓落,我便动弹不得。他无意伤我,只在制住了我之后,见我不再挣扎,随即也松了手。
他神情坦然地回道:“你若过去,他只有一个下场,死,而且死得更快。”
我咬了咬唇,无奈之下,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那,像其他的凤家人一样,瞪大了双眼看着两人来往的一招一式。凤武君的长剑宛若落花般向寻身子攻了过去,忽然他中途又变招,剑身一翻,直取中宫,刺向寻的胸膛。我大惊,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寻反应敏捷,缩手移足,将身躯偏移不三寸,待刺来的剑峰从胸前轻擦而过,凤武君在换招的那一刹,他手中的软剑闪电般地击出,正好击中了凤武君的剑身。
“锵”地一声,这一相碰,金属相撞的声音直刺入耳,凤武君踉跄倒退了三步。
凤武君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鸷可怕,一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抹阴冷的笑容凝结在唇角,转淡转冷,冰寒地目光仿佛利箭一般要射穿了寻的身体。看得我直发寒,但寻依旧如之前一般沉着冷静。
凤武君冷笑尔后,再挥出的剑,大开大阖,劈刺截扫,斩削砍剁,甚是凌厉,一招一式不至巅毫,剑气一出,气凝如山,挥洒间宛若江河之浩淼。啊!他使的是司神剑,这才是真正的司神剑法。林中剑影如织,两剑交击之声如雨点般响起。寻一直游走在剑影中,不下十来个回合,便已见败相。
凤武君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一剑直下向寻劈去,毫无花巧,全然刚猛霸道的路子。这一招“朱雀之羽”,寻决不能以血肉之躯硬接下那剑招。他的身形虽快但仍躲避不及,只听“嘶”地一声,他的左手肘已是衣袖破裂。顿时,血迹湛了出来,寻微皱起了眉头。
我紧捏着双拳,手心早已湛汗,见寻受伤,心中难隐痛惜,想要上前看看他的伤口,却仍是被凤柏谷给拦住了。
我狂怒道:“三日前,你是怎么允诺我的?今日他在这里,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明知你爹天下无敌,又神智不清,却不上前阻止,你安得是何居心?”
“我若有心拦着你们,交战在他进陵墓的时候便开始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
“那他呢?”我指着凤武君吼道:“你可以阻止的。”
他不急不慢,缓缓应道:“若能阻止,我早已阻止了。他的司神剑只要出了剑鞘,必沾血腥。”
什么?他的意思是说寻必死无疑?
我咬着唇,不住地轻点着头,冷嗤一声,一路便往陵墓里狂奔去,心中不停地默念着:“你一定撑着我回来,一定要。”
未久,我便提着一把剑急匆匆地回到了那里。远远地,便见着寻已陷入险境,凤武君却是得寸进尺,凌厉进攻,招招阴狠。转眼间,寻的胸膛之上便结结实实地受了凤武君拍出的一掌,顿时口吐鲜血。凤武君仍不甘休,他收了剑,左手运功反转,我瞧见一团似火的红光附在那拳上。
在凤武君挥出那一拳之前,我已冲破围观的凤家人群,冲着他大声嘶叫:“凤武君,是你杀了凤千吟,是你杀了她!”
说完,我便双手反握剑柄,高高举起用力往自己的腹部刺去……
“洛――”寻悲痛叫着我的名字。
凤武君在听到我的声音,停下动作,转首望向我。
我拔出那柄沾着血的剑,微笑着将它丢弃了出去,我素白的中衣映着那刺目的鲜红,我满意地望着我这副模样,开心得笑着,任由身体找不到重心地往下坠去。
凤武君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宛若受了重大的刺激,弃了剑抱住头,不住地狂吼着:“不,不,是我杀了吟吟,是我杀了她。我杀了吟吟,我杀了吟吟,不,不――”
凤武君痛苦的抱着头,嘶声狂吼:“啊――”
凤家人早已慌成一团,凤柏谷快步上前,与几位长辈刚想拦住凤武君,却被他疯狂地推开,踉跄步子往树林身处狂奔而去。几位凤家长辈连忙跟着追了去。
凤武君终于不见了,我笑眼盈盈,缓缓地向寻爬去,但未爬出一步,身体便被他抱住。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我心痛地望着他的手臂上的伤口,想挪开自己的身子,生怕压住了他的伤口。蓦地,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颊上,滑过……
“洛……”寻颤着声唤着我。
寻又流泪了,我是第二次瞧见他的泪滴,上一次情形这一次好似相象。呵,美男子哭起来也是这般的梨花带泪。
“你哭了。”我轻笑着以手扶上他的眼角,为他拭去那滴落的泪滴。
“洛你不要说话,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寻急切地要看我的伤口。
我紧握住他欲封我穴道的手,以虚弱的声音对他颤声道:“不……上官……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洛,你在流血,让我先帮你止血。”寻沙哑着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显露了他内心无边的恐惧和害怕。
“不……我要先离开……这鬼地方……先离开这里……好吗……”我喘着气,仍是紧握着他的手道。
“洛,你在流血……”他的声音仍是带着无边恐惧,又一滴热泪滴落在我的脸颊上。
他的手急着再往下,我亦按住他欲滑上我腰际的手坚持道:“先带我离开……”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拭去滴在我脸上的热泪,执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亲一吻,哽咽着,吐了一个字:“好。”说着,他便抱起了我。
他抱着刚向前迈了一步,便被留下的五叔和九叔拦住了。
他抱着我厉声怒吼:“滚开!”
此时的他宛若一头凶猛受伤的野兽,那一双温情眸子里闪着不曾相见的可怕杀气。我不要寻变得这么可怕,伸手便轻抚上他的面颊,摩挲着。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一转,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再度抬眼对他们怒道:“滚开!”
“让他们走!” 两位长辈尚未开口,凤柏谷的声音在人群之后响起,素白的两行人即刻让出了一条道。
“依祖训,她不得离开。”五叔声音洪亮。
“凤家人不留死了的凤凰血。”凤柏谷淡淡地道。
“她还没死。”九叔又道。
凤柏谷剑眉深锁,一双晶亮的黑眸望着我,一言不发。我窝在寻的怀抱,对着他扯了一抹苦笑,便见他的嘴角微微牵扯,似笑非笑。
当凤柏谷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抬眼凝望着寻,沉声道:“他身上有血凤凰,依祖训,他们可以走。”
语毕,五叔和九叔满脸愕然望着寻,寻的一双怒眸回瞪,厉声道:“让开!”
两人不发一言,便自觉地让开了。
寻抱着我,终于,可以离开。
“上官……你答应我……要带我去雪山的……”
“好,我们这就去。”
“上官……我还没有……和你拜过堂……”
“好,等你伤好了,第一件事我们就拜堂。”
“上官……你还在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上官……我好累……我好想睡……”
“不,洛,你还不能睡。”寻将我的身体轻轻地托起,将他的脸贴近了我。
“就睡一会……”
“洛,乖,打起精神,不能睡,等离开这里,处理好你的伤口,你想怎样都可以。”
“上官……出了这里……记得叫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是尾声了。
本章未完,
本文是HE,
再次偷偷更新。。。。。。。
困,爬走。。。。。。
119尾声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
“上官……放我下来……”我紧抓着他的衣襟,软声软语。
寻依言找了一下干净舒适的地方,轻轻地将我放下,自己随后坐下,仍将我拥在怀中。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哽咽着:“洛,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虚声道:“你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好……”
“洛,你在流血。”他的眉头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坚持要看我的伤口,我按住了他的手,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要按我……说的去做……不然我……”
“好!好!”他叹息着,从怀中取金创药,迅速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上官……你的头发……怎么变黑了……”
“洛,让我看看伤口。”
“上官……毒全解了……你没事了……我好开心……”
“洛,让我看看伤口。”
“上官……你哭得样子……真得好丑……”
“洛……”
“上官……在我死之前……我想听你说三个字……”
“洛,不会的……”
“哎呀,不是这三个字啦!”我激动地忘了掩饰,用力地扯着他的衣襟大叫出声。呀!真是的,人家是想听的怎么可能是这三个字。
“洛,你……”寻在听见我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之后,怔住了。
未久,他便反映过来,目标直袭我的腰间,然后只见他很粗鲁地掀起我的不再是素白的中衣,从我腰间摸出一个血淋淋的棉团,棉团里还包着一个类似透明猪大肠之类的东西,那鲜红的血液因他的指力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此时此刻,他的一张俊脸黑得犹如阴云罩顶,额上的青筋暴露,他眉头深蹙,提着那不明物体,指着它,问我:“夜夫人,请问这是什么?”
我按了按直抽地太阳穴,支支唔唔地道:“呃……狗血……”
“什么?狗血?”他大声道。
“呃?不是啦,是山鸡血。”我不敢看他,坑着头,从他手中以两只手指将那团血淋淋的猪大肠棉团轻轻拈了过来,随后便抛得多远。
“夜夫人,请明示,那东西做何用途?”他以那只未沾山鸡血的手轻捏起我的下颚,逼我正视。
为了刺激凤武君收手,我抽身跑回陵墓的新房内,翻了很久才找到一柄软剑和那团棉花,另外还从储物室找到了冬天灌香肠用的猪大肠和几只山鸡,宰了一只山鸡,灌满了血,我便又迅速奔回了武斗现场。凤武君那时已癫狂得神志不清,除了凤千吟的死能刺激到他之外,就别无选择,否则寻真得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不如赌一把,所幸,我赌赢了,凤武君真得住手了。而最后见着的凤柏谷那奇特一笑里,他一定看出了我是在诈死。
我眼珠转悠了几圈,戏谑道:“夜夫人很少有机会能见着夜先生梨花带泪,即然有此机会,夜夫人自然懂得把握时机。唉,话说回来,与我那拜堂之人都知晓我是诈死,夜先生当真是退步了。”
我口中的夜先生脸色比之前的更黑了,为了防止他暴走,我已经敏捷地跳开了,朝他扮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未久,便听见夜先生的怒吼声穿透了整个树林,惊地那些鸟儿们一个个扑着翅膀四处乱飞。
我与凤柏谷拜堂一事,成了某个小气男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待我们出了那凤凰山之后,这个有点小气的男人办得第一件事便是押着我,又穿了一次大红的嫁衣,终于,我如偿所愿。
(二)
某日,艳阳高照,我终于登上了那所谓的雪山。白茫茫的刺目一片,幸好准备了黑色头纱罩帽,否则铁定雪盲。
“夜夫人,你确定,我要穿成这样下去?”寻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
回转身,透过那层薄纱,瞅着眼前装备完整又拉风的寻,我勾了勾唇,得意地笑着。
瞧,一身艳红即保暖又美观,即舒适又实用的特制旅行用滑雪服,眼上戴着一副我研究了N久琢磨了N久之后打造出的,特地命名为“拉风一号”的滑雪镜,脚下蹬着越野滑雪鞋,以及那个不知质量是否行得通的滑雪板和雪杖。
其实本来我打算放他一马的,要怪就怪与他拜堂后的半个月。
每天晚上,我都会花一个时辰琢磨着那块血凤凰,傻兮兮地对着那血凤凰左照右照,可惜始终都未出现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异象。
“夜先生,你不是说这块血凤凰对着月光会出现异象的么?何以我照了半个月了都没有出现你所说的异象?”我举着那块血凤凰对着午夜的月光左照右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出来。
寻抓过那块血凤凰也对着月光照了一下,挑了挑眉,问道:“是吗?夜夫人,今夜初几?”
“十四。”我答道。
“才十四。哦,我忘了说了,透过这个凤凰得要初一午夜的月光,才会出现那异象。”他勾唇一笑,带有几分邪媚。每当他这笑容一出现,我就知道我定是被他给耍了。
“夜先生,貌似你越来越狡猾。”我挑了挑眉,道。
当我白痴啊,每月的初一哪来的月光。
“彼此彼此。”他不以为然,闷笑着便径自往床上倒去。
直至次日十五,月圆之夜,我无意中将它对着月光,然后奇怪的景象出现了。月光透过那血凤凰折射到地上,竟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封冢。后来我才知道,那封冢便是那皇陵的始建封冢。寻是皇家人,岂有不知那地方之理。其实说白了,也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为了上次我诈死之事,他有事没事地便会“欺负”我两下。做为女人自然不能太过于弱势,我总得要扳回一局,但总要找着机会。这不,机会不就来了么。
神游结束,我将目光再度定位在他的脸上,挑了挑眉,轻哼一声:“不错!夜先生不用着急,要懂得尊老爱幼和先来后到,下一个才轮着你。”
我对寻摆了几手下手,示意他闪开,目标已对向了正坐在雪橇车上的白骨精,而拉雪橇车的正是将军。
“洛洛,你确信这家伙靠的住?”白骨精同样一身特制的滑雪服,面部表情怪异地望着我。
此次上雪山,是我和寻的首次蜜月旅行,这得要感谢衡成。因身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