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微晴- 第33部分

　　
　　缓缓收回目光，我抬头，便对上他弯月一般的双眸。
　　
　　“你觉得呢？”四两拨千斤地反问回去，面对银，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嘛……我比较关心的是，晴你似乎很讨厌我的样子？”
　　
　　“我不是很讨厌你啊。”我学他，语气飘渺，“欺骗我隐瞒我也就算了，最后甚至还将我抛下……我怎么会是很讨厌你，我可是相当讨厌你啊！”说到最后几乎差点就要忍不住转为恨恨。
　　
　　“那可真是叫我好生为难啊～”银从桌子上起身，长长的衣摆半拖在桌面之上，蜷曲出些许皱折纹路，层层叠叠的牵扯纠缠着。
　　
　　“我却很喜欢这么可爱的晴呢～～”
　　
　　他的身子由上自下向我俯压过来，浅淡的黑色阴影将我团团包围住。一股似有若无的清冷气息随着他接近的动作而飘进我的鼻子。
　　
　　——清冷熟悉的暗香。
　　
　　刺激着我的大脑，勾起以前的种种回忆，令我的身体僵住无法动作，也根本无从动作。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银俯身过来，轻轻印上我的唇。
　　
　　见我没有拒绝，于是面前的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整个人都宛如盛开的花朵一般，洋溢出鲜嫩的汁水，绽放出撩人的馥郁芬芳。
　　
　　“啊呐，晴。”
　　
　　他的脸轻轻贴着我的脸，微凉的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一点点传递过来，缓缓交换着彼此的温度。轻浅粘腻的声音自近在咫尺的耳边直接传送进来，鼓动着轰鸣着吹入耳中，带起一阵狂岚，席卷了我的身心。
　　
　　“你，真的讨厌我吗？”
　　
　　有什么渐渐融化了，顺着血液循环侵入到我的五脏六腑，渗透到皮肤表层，抑制不住的漫溢而出，淹没了我的手脚、我的身体、我的胸口，最终沿着唯一的出口流淌宣泄。
　　
　　“讨厌……”
　　
　　我轻轻启口，声音却微弱如蚊蚋。
　　
　　银的气息自耳畔悠然流转，拂过我的面颊，吹入心底化为幽幽的一句轻呵。
　　
　　强制的按钮终于被按下。
　　
　　我再也按捺不住地扑到银的怀中，狠狠的、紧紧的、毫不留情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佛要将过往的不甘、怨叹、悲伤、爱恋全部一齐释放出来般，深深的深深的融入到他的怀抱中不断低诉——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我一连串地叫道。
　　
　　声音堵塞在喉咙里，填充在银的胸膛里，颤抖着，战栗着，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像要耗尽灵魂的热量，最终几近呐喊般的化为宛若哽咽的低叹——
　　
　　“我……最讨厌……你……”
　　
　　最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重新启动了那篇综漫反穿越，有兴趣的亲可以看看，里面有蓝染、银子和小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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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仆らの箱庭
　　　　　　　　　　　　　　　　　　Nothing　to　Hide
　　４７、
　　
　　银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自额头处一点点向下滑落，辗转经过眉间、鼻翼与唇畔，一路留下微凉的温度，最终顺着颈项停驻在我的锁骨之上。
　　
　　“晴，”他的指尖轻柔地划过我锁骨的轮廓，微微尖锐的指甲点在肌肤上，带起微微飘渺的轻寒。他开口，声音喑哑不清，纠缠在我的耳边，侵入进去幻化为魅惑人心的鼓动——
　　
　　“呐，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话吗？”
　　
　　“嗯？”
　　
　　“男生对你好的时候，要知道小心哟。”
　　
　　“你是指……”
　　
　　后面的“蓝染哥哥吗”几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冷不防，唇上一热，银温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他的嘴唇柔软而炽热，舌尖温暖而灵巧地滑入我的口中，轻而易举的就攻陷了我的防御，轻巧温柔地辗转在我的唇齿之间，流连忘返，连绵不断，连缀而下，且轻且甜。
　　
　　他的气息馥郁地扩散在空气之中，顺着呼吸传递过来，充斥在我的脸颊唇畔，微微甜腻，却撩人非凡。
　　
　　微温的吐息洋溢在鼻间，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令深藏已久的爱意再度复苏，透过这一深吻源源不断地传达给了彼此，直至心底最深处。
　　
　　深深的，深深的，吻到灵魂的最深处。
　　
　　灼热的气息包裹在我的周身，仿佛随着这一吻而吸光了我的全部力量。我开始全身无力，甚至微微感到晕眩，身子软软的向后瘫了下去。
　　
　　银的手适时地由后方轻轻环抱住我的腰，让我顺势正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紧紧相贴的身体，使他轻浅急促的心跳传进我的耳中，手中、胸前均感觉到的体温，正在逐渐升高。
　　
　　他轻搂住我，任由唇舌肆虐过我的脖颈，一路向下啜吻而去。
　　
　　我知道，这样下去，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如果我不阻止的话。
　　
　　
　　
　　“等等。”
　　
　　我努力令自己回过神来，伸手推开银，然后为了保持清醒，在他微微惊讶的目光中急速后退，拉开一段距离，将自己从他的怀中完全抽离开来。
　　
　　前一刻犹能感受到的，阳光照射般的温暖倏然消散，身体发肤随即被冷然的空气所侵蚀替代。
　　
　　一瞬间的失落。
　　
　　我按捺住心底的感觉，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情绪，良久，才能开口——
　　
　　“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我吐气，直视他，“但蓝染，一直都是我的哥哥。”
　　
　　听到我的话，银的表情从最初的微讶恢复过来，重新露出一贯的微笑，只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开口的瞬间嘴角轻轻向旁平扯了一下，似不屑，似淡薄，宛如阳光下的初雪一般，转瞬即逝，只余下永远无法捕捉的影子。
　　
　　“那只是你的观点哦～”
　　
　　他声音不变，戏谑的腔调划过空气，漾起丝丝如涟波纹，顺着气流扩散氤氲，“人的心是最有趣的东西，因为会看不到本质，所以也看不腻。”
　　
　　“所以？你在指谁，银？”我问他，　“是指一直都不曾真正懂你的……我，”脑海中于刹那间闪过耀眼的金黄色波浪长发，我甩甩头，明明不想去深想，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还是……谁？”
　　
　　声音消逝在空气中，被吞没于广漠的寂静。
　　
　　停顿。
　　
　　然后没有意外的，银笑了，“你猜呢～晴？”
　　
　　他竟然这样轻笑着，然后让我自己去猜。
　　
　　
　　
　　啊啊，你知道吗？银。
　　
　　这个世界上，如果有惟一一个我绝对无法探知的真相，那么就是——
　　
　　你的心意。
　　
　　
　　
　　“啊呐，银，比起你，还有我，”我走到他身边，伸出双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清凉顺滑的触感立即传到我的手中，让人突然就想这样一直抚摸下去，不放手，“蓝染哥哥要好上许多。心胸宽大、又聪明、又冷静、还很温柔……我曾经很想变成那样。”
　　
　　——因为曾经希望成为离他最近的人。
　　
　　“那是因为……”银抬手，覆上我的，“……晴不知道。嚄，世界上做坏事的都是外表善良的人。”
　　
　　“你口中的‘坏事’是指什么？”
　　
　　“你说呢～？”他握住我的双手缓缓拉下来，移到唇边轻吻着，声音低低细细的从指缝间泄露出来，“任你想象吧。”
　　
　　刹那间，手掌之中溢满了温暖，一如心间漫溢而出的温柔。
　　
　　我不再有任何抗拒，任由自己跟随着心意行动，再次接受了他的邀吻，逐渐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皆为之而融化。
　　
　　
　　
　　我可以相信在这里所见的事物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可以相信你吧。
　　
　　至少，请你让我相信吧。
　　
　　即使这只是身体上习以为常的拥抱。
　　
　　即使这只是彼此身体上的互相渴望。
　　
　　——银。
　　
　　
　　
　　轻轻关上刚刚那个房间的门，看着两扇门扉缓缓合拢，地上随之溅起些许微尘，发出悠然轻响。
　　
　　我回头，银正伸手过来，从身后环抱住我。
　　
　　“虽然我很想继续将你留住，”他的声音贴着耳根传来，擦掠过皮肤，微微瘙痒，“但你看起来更想去看你那个小朋友……”我感觉到他的唇轻轻印在我后面的脖颈上，微凉而温热，然后他放开我，缱绻微笑，道：“所以现在，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嗯，那么再见。”
　　
　　任他伸手随意地捋顺自己因之前的缠绵而凌乱的头发，我道别，然后率先向前面走去。
　　
　　——不希望看到因再次被他们留下所逐渐远去的背影，所以我宁可选择自己先远离他们而去。
　　
　　背后传来不可忽视的灼热感，我知道，那是银的视线。
　　
　　——总是微笑着的，银的，视线。
　　
　　按照银告诉我的路线，缓缓向前走去，不出几步便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知他已去，我才终于忍不住回头。白色城堡回廊蜿蜒的尽头，空无一物，仅余淡漠暧昧的空气幽幽流转。馨香，却冰寒刺骨。
　　
　　若不是……
　　
　　若不是身体上还残留有他的余温，我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午夜梦回，一切不过全是一场空幻之梦。　
　　
　　我转回身，继续向翡翠房间的方向走去。
　　
　　
　　
　　只是，终究还是没能开口问他——
　　
　　关于乱菊的事。
　　
　　
　　
　　刚走到一半，就感觉到空气中突然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平和稳定的整体氛围，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骤然撕裂一般，沉重感顷刻间从天而降，弥散到整个空间。
　　
　　虽然没有真正的具体形态，仅仅是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而已，却仍让人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刺痛，锐利冰寒。
　　
　　身体发肤都仍处于异常敏感的状态中，清楚地感受到这种压力后，我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寒。尤其是当我看到这种莫大的压力原来只是一道目光的时候，我更是觉得开始从心底升起一阵冷战，将片刻之前还附着在我身上的银的温暖，完全剥夺覆盖。
　　
　　“还有什么事吗？”尽量屏除身体上感到的寒意后，我问道，语气保持平静，“蓝染哥哥？”
　　
　　“只有一件事。”对面的男人回答，只是状似无意的微微一笑，就将刚刚冷凝的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和煦的温柔。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但我刚才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事。药……”蓝染状似歉意地笑笑，示意我走过去，才继续说道，“把那个药给我，就是，卯之花烈交给你的那个。”
　　
　　“卯之花姐姐……的那个药吗？”
　　
　　我抬头看他，面上平静，心里却不无惊疑。
　　
　　
　　
　　如此之深……
　　
　　蓝染哥哥竟然在尸魂界渗透得如此之深……
　　
　　
　　
　　我早就知道即使他人离开了，也绝不会轻易放弃搜集尸魂界的信息。因此瀞灵廷之中，必定有他留下的、为他所用的人，至少要能给予他一定程度的必要情报。
　　
　　也因此，当他开口说出我现在与朽木白哉的关系时，我并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那种程度的情报，就算只是一般的队员，也都能轻易听到相关风声。
　　
　　但……问题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在瀞灵廷的势力，竟然渗透得如此之深，如此之不可预测。
　　
　　当时卯之花姐姐给我那瓶药的时候，在场的也不过几人而已。除了我与卯之花姐姐两个当事人外，那时候八千留已走，屋中只有浮竹哥哥与四番的副官虎彻勇音，屋外则是同为十三番第三席的小椿仙太郎与虎彻清音……
　　
　　四番的副官……和十三番的第三席……吗？
　　
　　——究竟是他们之中的谁？
　　
　　谁……是属于蓝染哥哥这一边的人？
　　
　　又或者……
　　
　　如果不排除知道卯之花姐姐制药的四番队员这个可能的话……那么岂不是还要加上一个山田花太郎了？
　　
　　想到他呆呆得很可爱的样子，我却不由得激灵了一下。
　　
　　无处可藏。
　　
　　凡是被蓝染哥哥盯住，他想要获得的，他就一定会如愿得到。
　　
　　没有犹豫，没有意外。
　　
　　不过……其实无论是谁都好，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当初已经决定离开了那里，既然是自己首先放弃了瀞灵廷的一切，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决心既然已下，就绝不该再回首去怀念。
　　
　　
　　
　　“没错。”蓝染惣右介轻轻颔首，“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一直都带在身边吧。”淡淡的语气，却道出的不是询问，而是一如既往的笃定。
　　
　　“嗯。”我从怀中掏出药瓶交给他，清透玲珑的瓶身上，蓝色的古体文字映着光芒更显几分古雅神秘。
　　
　　“‘晴’吗？”蓝染念出声来，随即拔出瓶塞，倒出里面的药丸。几颗药丸立刻滚落到他的掌心，夜幕一般的极黑印染在耀日一般的纯白之上，形成强烈的对比反差，夺人眼目。他看看药丸的颜色，又将其中一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张嘴咬碎半颗吞了下去。
　　
　　“你一颗都没吃过吧？”他问我，待看到我点头后，缓缓将瓶塞塞了回去，“也好。”
　　
　　“蓝染哥哥，你要这个是……？”
　　
　　“你应该是知道的，不是吗？”
　　
　　“……”我沉默，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微微有些无奈的开口，“其实，我不在乎维持这个样子。”
　　
　　“我在乎。”
　　
　　——我在乎。
　　
　　三个字传进我的心底，无声无息地悄然散落，融化，最后混合入灵魂深处。
　　
　　我不禁就是一颤，正欲说些什么，他却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伸手拢拢我的发，“就像晴来到我的身边一样，难道现在来到虚夜宫的你，就能说是完全舍弃了尸魂界那里的所有人与过往的一切回忆吗？”
　　
　　“不是。”我老实地回答，“我只是做了选择。”
　　
　　“那就对了。”蓝染微笑，意有所指地道：“时间不早了，和银见面一定很辛苦，那么不如早些去休息吧。”
　　
　　“好。”
　　
　　我点头应道，看他微微侧过的脸上挂着清冷的笑。
　　
　　这张侧脸，我不知道曾经看过多少次。稍稍往下的视线，仿佛射向无尽远方的眼神，那是——
　　
　　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好想结文……＝＝　
　　　　　　　　　　　　　　　　　　I’m　seeing　it　all　so　clear
　　４８、
　　
　　当我由沉睡中苏醒时，睁开双眼的刹那，白色的光芒自天花板上方倾泻而入，散落眼眸，让人只觉眼前一片苍白空冥，耀眼得如此不真实。
　　
　　虚夜宫外是永不变更的黑夜，宫殿内部反而模仿现世制作了几可乱真的独立太阳出来，至于回廊与个人房则采用了特殊的照明系统，终日光亮无比。而，空间的限制令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变得缓慢起来，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