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已是知道那铺子是你的,爹的官品不及他表哥高,才肆无忌惮的下手,估计那个县令也是被收买了。”
喻歆听了一愣,在现代,这种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事情并不少,更何况视人命如草莽的古代,官大一品压死人,难道就没有办法惩治他?
看着喻歆苦瘪着脸,叶子言好笑地揪她鼻子:“你不用丧气,为夫有的法子治他,求动我娘子的人,不让他断条胳膊少条腿的怎么对得起我的美娘娇。”
说着就又趁机偷了个香,喻歆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变得软软糯糯的,像一团棉花,羞红着脸嗔他:“没个正经。”
叶子言见她并没有拒绝自己,心下大喜,得寸进尺含住她敏感的小耳垂,哑着声道:“对娘子没正经是合法的。”他湿热的气息喷洒下来,喻歆为之一震。
夫妻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愣是有些没眼力的人闯进来,这可不,流云就是那个不要命的人,流云呆愣在门前,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她早就被叶子言射来的冰箭刺得千疮百孔。
流云泪奔了,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坏了少爷少奶奶的好事回头还不知怎么折磨她。流云头也不回地跑去找红棉寻求安慰。
气氛被流云捣乱,喻歆笑着推了推叶子言,扳正他臭臭的脸,问道:“相公,铺子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让人加紧装潢了,四日内应该能修整好,赶在中秋前开张应该是没问题的了。厨房的人也已处理好了,正好一整套四司六局的人马班子,也不知是哪家富户遣出来的,正好便宜我们了。人数还不少,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人,两个铺子管够用。改明儿找个时间,你试试他们的底,也好安排位置。”
喻歆一听四司六局,眉眼都笑开了,四司六局是宴请宾客时操办酒席的,四司分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六局乃是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和排办局。每个司局都司其职,来了客人只管他该管的那几样。
这些人都是有些功底的,使用起来很是方便,她只要把做法教下去,一般都不成问题的了。不过将整套四司六局分散在两间铺子里,人事上还要整顿一下。
“好倒是好,不过这些人既被原主人遣出来,可是有不妥?”这也是她担心的,不是她多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
叶子言刮了刮她的俏鼻子,笑道:“就知你心眼多,我已是查探过,是城中富贵人家归乡,家中人多实在带不走,这才遣了一部分出来,你尽管放心使用。”
然后叶子言从袖中拿出一份单子交给她,正是那四司六局的人数单子,喻歆欢喜地将单子折好塞到袖子里,搂着叶子言的脖子甜甜的一句:“相公辛苦了。”
叶子言那个受宠若惊啊,痞痞地回道:“为夫确实辛苦,那娘子准备怎么慰劳为夫?嗯?”
喻歆瞧见他眸里闪跳着的火苗子,就知道他又想打歪主意了,趁他不备,跳下他的腿,银铃般的笑声溢了出来,“既然相公累了就好好歇息吧,妾身给相公亲手下厨慰劳相公奔波之苦。”
说完就跑了出去,叶子言无可奈何地兀自笑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喻歆刚出门正巧看见良辰美景立在门外,见她出来福了福身便想进去,喻歆说道:“爷累了,正在歇息,就在外面守着,不要进去打扰他。”
良辰美景闻言脸就冷了下来,尤其美景,自从少奶奶进门后,她们进屋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整日无所事事。她是少奶奶,她的话她们不敢不听,只好立在门外,期盼着少爷喊她们进去伺候,那样少奶奶也就无话可说了。
又一日,娄风和红菱回来了,娄风带回来的消息跟叶子言说的大同小异,那县令当真是被仇万金收买了,而红菱的话却是让喻歆勃然大怒。
“那天杀的金品楼盗了他们的方子,现在已经是卖起了冰镇糖水和肉夹馍了。”他们就在金品楼前搭了个小摊子,专卖糖水和肉夹馍,生意自然是红火的。
喻歆恨得咬牙切齿,“相公,咱们把铺子开到京都去,他有本事盗我的方子生钱,那咱们就赚京都的达官贵人的钱去,看谁能笑到最后。”这场仗她是打定的了,舀她的方子生钱是吧,那就看谁赚的银子多,有本事他去京都闹去,天子脚下,她看他怎么个闹法。
叶子言挑了挑眉,不语,喻歆此时正气上头,吩咐流云把银子舀来,问道:“相公,京都的铺子要多少银子?”喻歆已经开始在盘算了。
叶子言听了她的问不由的扶额,他这娘子还真是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叶子言沉吟了下,说:“与咱们大铺子差不多的至少也要一万两。”
喻歆听了立马就蔫了,一万两,她没有!喻歆沮丧地颓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恹恹。叶子言见了嘴唇紧紧抿着,眸里闪着懊恼之色。
“娘子,这事你别操心了,交给为夫,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就把心思放在新的铺子上。”
喻歆嘟了嘟嘴,她心里是很气愤,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也只好听他的话了。又问起郑老实和牛嘎子的情况。
当时红菱见到郑老实全身都是伤,衣衫上都有血渍的狠狈样时,真的哭得没边了,幸好大夫诊过并无大碍,内伤多服几贴药养些日子便好了,而牛嘎子都是些皮外伤,上了药已无问题。
郑老实那药是要每日服两贴的,他怕家人担心,到现在还瞒着他们哩,红菱欲言又止,喻歆已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便放了她几日假,照顾郑老实。
“相公,你的法子可还要多久?如今郑老实受了内伤,牢狱湿气重,拖下去怕会染上久疾。”
叶子言自是知道这一点,安慰着她:“放心,这两日便可搞定,你就安心的等我消息吧。”
喻歆让他说说是什么法子,叶子言却卖着关子不肯说,喻歆纠缠无法,只好做罢了。
再说回那两个通房丫鬟吧,二太太得知她精心挑选的丫鬟竟然成了浣衣丫鬟,那个气啊,嚷嚷骂骂了整整一天。
而大夫人二夫人得知喻歆收下了二太太送去的丫鬟,前者淡然地笑笑,当即就挑了两个模样好的让人送了过来,就连第五宜婷也来凑热闹,送了一个过来。而二夫人却是火急火燎地来了听雨轩,听见那两个丫鬟被贬到浣衣房才稍稍放心下来。
二夫人见面先是横了叶子言一眼,再就是宽慰喻歆道,“傻孩子,难为你了,你怎么就由着他呢。”
喻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得低着头道,“大娘二婶和大嫂也是心疼相公没人伺候,喻歆是晚辈,也不好拒绝。”
二夫人自然也知道喻歆的难处,只得叹息一声,“要不我也送两个过来帮衬着你?”二夫人的出发点是好的,她是心疼喻歆,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送两个来专门帮喻歆整治那些不安好心的。
喻歆听了不由的急了,斜着眼剜着叶子言,他不是说二夫人不会送人来的么,怎么现在还要送两个来啊!他们院子小,装不下那么多人啊!
叶子言也是很无辜,他貌似什么都没做吧,白白受了那么多的白眼,连忙阻止二夫人道:“娘亲,连你也来凑热闹,哪些该留哪些不该留孩儿知道,不劳娘亲操心。反正人送来了,我们怎么处置都是我们的事,她们管不着了。”
喻歆接着说道:“相公让那三个都去扫院子了,说院子层灰多,要一日扫上四五回才行。”
二夫人听了很是安慰,捏了捏叶子言的耳朵,又拉着喻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既是她们的专门挑的丫头,留在院子里怕也是不省心的,“你们打算一直留着她们?”
喻歆可没想过留下这么大的隐患,迟早都是要弄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二太太那两个丫鬟是一个警告,她们都视若无睹,故意为之。别以为他们都是好欺负的,任她们捏扁揉圆,想拿捏就拿捏的,如今人已经进了他们院子,卖身契也握在他们手里,她们胆敢胡来,可由不着她们。
二夫人见喻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嘱咐了两声后便走了,二夫人一走,喻歆就冷哼哼道:“相公,你与大哥是兄弟,既然大嫂能送人来,咱们是不是也该回敬回敬?”
叶子言揪了揪她的鼻子,眼里夹了笑:“我知道他偏爱歌伎,回头我就送两个去,给娘子出出气。”喻歆皱了皱鼻子,横他一眼,不过她很是期待第五宜婷的反应了。
只能说,叶子言的手段还是比较高明的,知道直接送人去很有可能会被第五宜婷冷藏,掐准了时辰,叶子言让林妈妈带着两歌伎在府门口守着
在喻歆眼里看来,那叶子成就是个浑人,读书不成,恃着知州府大公子的身份到处欺欺霸霸,正经事儿不做,偏生爱逛勾栏。平日这个时辰总会微醺的回来,叶子成瞧着这俩歌伎生的好样貌,得知是弟妹送予他的,当即就狠狠夸了喻歆几句,搂着她们就进了屋,第五宜婷气的差点就杀到听雨轩,嘴里嚷嚷的骂了一晚上。
喻歆听到下人来禀报时,眉眼那个笑啊,叫你给我添堵,活该被堵了回去,有了这一回,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送人来。
喻歆将四司六局分成男女两拔,帐设司改作了专管铺子桌椅和招待;茶酒司与台盘司合并,专管厨房器皿;厨司替代了原先厨娘的活计;果子局和蜜饯局、菜蔬局都分作两拨,一拨遣去厨房打下手,一拨手艺高的留作点心师傅;油烛局还是命他们管着灯烛,若有失火处便拿他们是问;香药局兼领了排办局挂画儿、插花的差事,铺子是开门做生意的,布置得赏心悦目,吃客吃得开心,回头率也会提高;而排办局只负责洒扫布置之类的粗活。
安排好四司六局,中秋也临近了,这日喻歆瞧见林妈妈递进来的采买单子,上面写着精致月饼十匣,散众月饼百枚,不禁好奇起来,想知道这里的月饼究竟精致到什么程度,同那散给众人的月饼又有什么区别。
叶子言讶异地看她一眼,似是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晓得,不过想起喻歆以前过的日子,又心疼她起来,便缓着声回道:“散众的那些月饼,不过是糖饴和着油酥做的馅儿,匣装的那些,多有果馅儿混在里头。”
春兰听了笑着:“不知道二爷和二少奶奶爱吃哪种果馅儿的,不如捡着爱的,教采办的管事预备吧。”
喻歆再问了两句,才知道这里的月饼,同她从前吃过的不一样,没有那种松松香香的酥皮,只是带馅儿的蒸饼而已,不过做得精致些,巧洁可喜,加上过节应景,买的人也很多。
喻歆突地灵光一闪,拉着叶子言进了房,道:“相公,铺子已经装潢好了,你带我去看看可好?”还有三日就是中秋了,铺子大致都准备妥当,就等着中秋前一日开张。
“铺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等着收银子吧。”叶子言轻笑道。
喻歆却是不依。“我有新的点子呢,正好可以趁中秋前做好,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的,我们得要抓紧时间。”
叶子言知道她鬼点子多,当真不让她出去回头还不知怎么埋汰他呢,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是吃定我了是吧。”
喻歆知道他是答应了,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主动献上一吻以作犒赏,稍尝即离的吻又怎能满足得了他,叶子言又是将喻歆压在墙上狠狠地亲了好一阵才放过她。
喻歆瞧着红肿的嘴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才好,怒骂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看嘴巴肿成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了。”
叶子言哈哈大笑,又轻轻啄了好几下,“那要不明日再出去?”
“不行!现在就要,时间紧迫,一刻钟都不能浪费!”喻歆斩钉截铁地道,看着叶子言的眼神越发的阴沉,更是肯定他是故意的。
“好吧!”看着喻歆眼里的欲火苗子,叶子言败下阵来。两人小坐了一会,等喻歆的嘴唇没那么肿了,叶子言和喻歆一道去了二夫人的院子里。
二夫人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喻歆拉了拉叶子言的衣摆,叶子言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心急的,对二夫人道:“娘亲,喻歆嫁来已有半个月了,还没逛过板芙城,我想带她到附近走走。”
二夫人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开来,“想去就去吧,多带几个人。”喻歆笑逐颜开,连连点头应下。
待出了府,喻歆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般,大大力地吸了口气,感叹道:“还是府外的空气好啊!”
“你说什么?”站在她身旁的叶子言冷哼哼道。
喻歆一个激灵,立马改口:“我是说外面的空气再好也比不得咱们听雨轩。”那狗腿的样子看得叶子言直想笑,偏生又要憋着,板着脸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便回去罢,反正外面的没咱苑里的好。”
喻歆一听不乐意了,这个反复小人,答应了带她出去的,现在又要反口,喻歆怒瞪着他,似是在说,要是他食言她就以后都不理他一般。叶子言又是叹了口气,亲自替她戴好斗笠,如今的喻歆眉眼已经长开了,那出水芙蓉的模样叶子言恨不得藏着她一辈子才好。
“相公,现在天气很热耶,还戴这个斗笠你是想热晕我么?”喻歆嘟着嘴埋怨道。
叶子言冷冷地哼了一声:“要么回去要么戴着它,二选一没得商量。”好吧,喻歆最后还是乖乖地戴着斗笠,上了马车脱下来,下了马车就要戴上,还好到了铺子就可以摘下。
这间铺子是专门卖甜品的,店铺名就叫苏氏娘子店,这是喻歆结合现在的国情,男女授受不亲,大家闺秀都是不允许进酒楼的,那她们能聚的地方就只限于闺阁中,从来没有一家铺子专门为女子开的,这也是喻歆突发其想,况且,这甜品大部分顾客都是以女性为主,男子喜欢甜食的还是比较少的,与其为了这一部分男顾客而流失了大部分女顾客,倒不如直接做女人生意好了。
苏氏娘子店的店员清一色是女的,营业期间男子是禁止入内的,而且铺子开了两道门,一道是面对大街的正门,另一道是巷子里的侧门,这也是为了些面子薄的女子设计的。
喻歆打量着铺子的装潢,与她想象的差不多,下人们纷纷给他们行礼,喻歆摆了摆手,急着问道:“你们可会做月饼?”
其中一个厨娘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晓得做月饼,不知夫人要吃什么馅儿的?”
“我要蛋黄月饼。”喻歆说道。
“少奶奶,有这种馅儿的么?”春兰极其诧异,这馅儿的还是头一回听呢。
喻歆笑着点头,只是她知道现代的那些月饼做法却没真正做过,这古代的月饼又全是蒸出来的,她就是想问问,看能不能做出类似的来。
厨娘有些为难道:“这月饼做起来并不难,只是这蛋黄馅的月饼,却不曾听说过。”
“就是裹了咸蛋黄的那种。”喻歆说着,又细细的描述了自己从前吃过的苏式月饼,听得那厨娘颇犯了一会踌躇,最后犹豫道:“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不过听夫人说的,倒像是酥皮类的点心,不如奴婢试试。”
喻歆等的就是这句话,反正别院厨房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连烤炉也有,自然是点头称好的。
喻歆只捡了较为传统的苏式月饼的做法大致说了一下,那厨娘飞快的和起油酥面来,手法灵巧而熟练,喻歆则在一旁回忆苏式月饼里那些口感较佳的馅料,细细的说给厨娘听了,最后还即兴自创了,教丫鬟们去园里采了现成的桂花来,拌上糖饴和油酥,又多一种桂花馅的月饼,只是让那厨娘少搁些糖油,等到做出来,光看外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