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你别急!”魏凝儿本欲蹲下身劝他,只是身子太重,只能站着。
“快把三阿哥扶起来!”皇帝对身边的奴才们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扶起三阿哥,叫了侍卫将他背起,往逸梦轩外头去了。
皇后只是想让皇帝处罚三阿哥,却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心中不免有些发虚,看着欲离去的皇帝,正欲说些什么,皇帝却
回过头盯着皇后,眼中满是冷意:“早些时候,宫中也死了不少宫女,朕怎么未曾见皇后为她们做主?今日为了你宫里一个宫女,闹得鸡犬不宁,你满意了?”
“皇上,臣妾只是……。”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皇帝暴喝一声,随即狠狠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怔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对身边的暮云道:“此事不能有任何意外!”
“是,奴婢知道了!”暮云眼中满是凝重,立即下去安排了。
傍晚,皇帝到醉心苑时,魏凝儿正在和永瑄他们用完膳,见皇帝来了,便让宫女们伺候着,自个和皇帝去了内殿。
“皇上,永璋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说,他伤及心神,需要静养,往后只怕会留下病根!”魏凝儿看着皇帝,有些悲戚的说道。
“朕知道,朕方才去瞧了他!”皇帝眼中满是失望和心痛。
“皇上,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些年永璋也很苦,身为皇子,却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上月他额娘又仙逝了,连番的打击,让他更是郁郁寡欢,那紫鹃却在永璋悲痛难耐时给了他宽慰,永璋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永璋的为人,皇上再清楚不过,他品行端正,万不会做出那等秽乱后宫的事来,他今日一早还求臣妾向皇上您求情,将紫鹃给他做侧福晋,他那般的重视紫鹃、爱慕紫鹃,又岂会做出那等事儿来伤害她?”魏凝儿心知,此事定然是皇后在背后动了手脚。
魏凝儿见皇帝眉头紧锁,又道:“皇上近日忧心国事,臣妾本不该说这些扰乱皇上心神,可……臣妾答应纯姐姐,替他照顾永璋他们,纯姐姐如今尸骨未寒,永璋又病的这般的厉害,臣妾于心不忍。”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
“朕也不信永璋会做出那样的事,这孩子品行甚好,否则朕也不会将永瑢过继给皇叔做后人,而留永璋在宫里,朕当初实不该那样对他和永璜,月汐仙逝时,他们不过是孩子,是朕太过苛责了!”皇帝心中很是后悔,当初孝贤皇后葬礼上,他因大阿哥和三阿哥不够悲戚,训斥了他们,剥夺了他们继承皇位的资格。
从那以后,皇帝便察觉到这两个孩子慢慢变了,大阿哥郁郁而终让皇帝悲痛不已,若三阿哥再有个好歹,他更不能安心。
“皇上!”魏凝儿见皇帝如此难过,心中更不好受。
“一切等永璋好起来再说!”看着孩子和身边伺候他的嫔妃一个个逝去,皇帝心中又怎能不难受。
“嗯!”魏凝儿见皇帝已原谅了永璋,便不再多言了。
第二日一早,太后从畅春园过来,她先看望了三阿哥,随即便将后宫一众嫔妃给宣到了皇后的逸梦轩中。
“为了一个宫女,竟闹出这般大的事儿来,若哀家的皇孙有任何的意外,哀家绝不轻饶了你!”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怒色,还有一丝失望。
“皇额娘……。”皇后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会训斥于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太后娘娘,是三阿哥自个犯了错,与皇后娘娘无关,还请太后娘娘您明察!”颖妃上前一步恭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前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遇到了三阿哥和紫鹃,昨日一早,紫鹃便自尽了,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三阿哥昨日清晨还和臣妾说,要娶紫鹃做侧福晋,既是如此,紫鹃又为何要上吊自尽?”魏凝儿微微福身禀道。
“紫鹃被三阿哥毁了清白,一时羞愤也是难免的!”皇后瞥了魏凝儿一眼,随即看着太后恭声禀道。
“娘娘此言差矣,三阿哥可从未做出那样的事儿,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魏凝儿冷声道。 “无凭无据,令贵妃慎言!”皇后喝道。
魏凝儿见皇后有些失控了,脸上的冷意更深,这一屋子人,知道太后是皇后姨母的,只有她和太后身边的绿沫而已,旁人看不清,她们看得清,皇后是仗着太后撑腰才这般嚣张的。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昨日看那紫鹃脖子上有两道很深的勒痕,臣妾曾看过一本杂书,人若是被勒死后,再悬到房梁上,脖子上会出现两道勒痕,臣妾怀疑紫鹃是被人杀死后悬到房梁上的!”陆云惜深吸一口气道。
“一派胡言,欺骗太后娘娘可是死罪!”皇后冷声道。
“是与不是,只需请刑部的人入宫一问便知!”陆云惜迎上来皇后满是冷意的眸子,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也瞧见了,的确有两道深深的勒痕,若是上吊自缢,只该有一道才是,难不成她上吊两次?”舒妃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臣妾也瞧见了!”愉妃也附和道。
“你们呢?还有谁瞧见了!”太后沉声问道。
“嫔妾瞧见了!”婉嫔、兰贵人立即站出来,低声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兴师问罪
太后扫视众人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到了皇后脸上,看着皇后依旧镇定自若,太后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深:“既然你们都瞧见了,哀家也想弄个明白,绿沫,你去瞧瞧!”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道。
“慢着!”皇后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见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强作镇定道:“皇额娘,近日天热,总不能将她的尸身一直留在臣妾的逸梦轩中,也着实晦气了一些,臣妾已命人将她焚化了!”
太后闻言,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随即不动声色道:“负责验身的嬷嬷在何处?”
“去把连嬷嬷唤来!”皇后对身边的暮云道。
“是!”暮云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了大殿。
不一会,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老嬷嬷进了殿来,皇后见了,故作惊讶道:“连嬷嬷这是怎么了?”
“启禀皇后娘娘,宫里的奴才们说,连嬷嬷昨儿个中风了,如今已不能动弹、不会言语!”暮云恭声禀道。
“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年岁已高,太医说她早有中风之兆,皇额娘,连嬷嬷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如今这番情形,再留在宫中也不妥,臣妾想派人告知她娘家人,不日便来接连嬷嬷出宫颐养天年!”皇后满是怜悯的说道。
“皇后你如此体恤奴才,哀家心中甚慰。”太后看了皇后半响,才定定的说道。
魏凝儿见此,便知大势已去,可她却心有不甘,无论如何,三阿哥如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容不得皇后这个罪魁祸首再嚣张,随即站起身道:“臣妾斗胆,敢问皇后娘娘,连嬷嬷年岁已高,早已有中风之象,可想而知,老嬷嬷眼神不好,手脚早已不再麻利,就连这脑子是否清醒也不得而知,皇后娘娘您派她给紫鹃验身,只怕让人难以信服啊!”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依臣妾看,三阿哥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儿来!”愉妃也起身道。
“兴许是连嬷嬷看错了,皇额娘,臣妾真是糊涂,竟然未想到这一层,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臣妾也是相信她,才将此事交给她,却未想到嬷嬷已年老,早已不复从前,臣妾思虑不周,还请皇额娘责罚!”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先承认是自个失误了。
“既是如此,也不怪皇后,哀家看,定是连嬷嬷出了错,念在她年事已高,便宽宥其罪!”太后沉吟片刻后说道。
“太后娘娘,三阿哥因此伤及心神,此时还……。”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便打断了她,沉声道:“令贵妃,你如今身子重,要多调养才成,你们都跪安吧!”
魏凝儿心知太后维护着皇后,她此事也别无选择,只得离去了。
到底是思虑不周,还是有别的隐情,太后岂能看不出?魏凝儿敢肯定,太后心中跟明镜似地。
奴才们退下后,殿内只剩下太后和皇后,太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后面前,扬起手毫不留情给了皇后一巴掌。
“皇额娘!”皇后摸着自个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哀家警告过你,不许动哀家的皇孙们,你却当做耳旁风,当初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十二阿哥也没有了,你才能沉得住气?”太后低声怒吼道。
皇后闻言,大骇,颤声道:“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绝没有害三阿哥!” “是与不是,哀家心中自有定夺,敏若,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再有下次,哀家绝不会饶了你,是哀家将你送上了这皇后之位,哀家造的孽,便让哀家来亲手了结!”太后说罢怒气冲冲出了大殿。
“皇额娘!”皇后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往后,只怕太后再也不会对她与宫中嫔妃有所不同了,失去了太后的庇护,她往后只会举步维艰。
“娘娘!”暮云进殿时,便见皇后捂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禁慌了神。
“暮云,本宫没事,本宫的永璂呢?”皇后一把抓住暮云的手问道。
“启禀娘娘,十二阿哥此时应在上书房!”暮云恭声道。
“从今日起,加派人手,寸步不离跟着永璂,本宫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意外,你明白吗?”皇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轻轻颔首,心中叹息不已,她心知,自个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十二阿哥的将来,她也明白主子心中的痛苦。
一个多月过去后,永璋的病情还是断断续续的,咳血的症状并未得到缓解,让他身边的两位福晋急坏了神。
七月初十,魏凝儿用了早膳,便带着永瑄和永瑆他们去园子里玩,孩子们难得不去上书房,每逢这时候,魏凝儿都会一整日陪着他们。
看着两个孩子追逐打闹,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魏凝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小易子,跟紧一些!”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小易子,笑着吩咐道。 “是,娘娘!”小易子带着几个奴才追着永瑄两人去了。
“娘娘歇会吧!”冰若和青颜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魏凝儿看着荷花池的鱼儿,渐渐出了神,却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她抬头便瞧见十二阿哥哭着往一旁跑了过去。
“出了何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奴婢不知!”冰若等人低头禀道。
“去瞧瞧永瑄他们!”魏凝儿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十二阿哥虽不像从前那般胆小怯懦,却还是被皇后给宠的有些过了,永瑆和永璂年岁相当,魏凝儿也不知为何,永瑆似乎对永璂有敌意,常常和他过不去,永瑄自然不会看着永瑆被欺负,前几日还在上书房外头动了手,皇后虽过来找麻烦,但魏凝儿知道,皇后心中早已不满,因为孩子,矛盾迟早会爆发。
“娘娘,小阿哥他们在东边的假山那儿,奴婢已经派人问过了,他们并未遇上十二阿哥!”过了一会,冰若走回来禀道。
“如此便好,去假山吧!”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是,娘娘!”众人应了一声,立即随她往东边去了。
十二阿哥哭着回了逸梦轩,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正和豫嫔闲聊的皇后,听了奴才们的禀报后,立即跑了出去。
“永璂,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皇额娘,是谁欺负你了?”皇后抱着孩子无比心疼的问道。
永璂一个劲的摇头,就是不答,似乎有些害怕。
“告诉本宫,是谁?”皇后沉声喝道。
“启禀娘娘,方才十二阿哥在园子里遇上了三阿哥和福晋,十二阿哥知道三阿哥病了,便上前去问候,岂料三福晋却怒骂十二阿哥。”伺候在十二阿哥身边的太监小德子有些惶恐的禀道。
皇后闻言,气不打一出来,正欲说话,十二阿哥却拉着她的手泣声道:“皇额娘,三嫂说是您害得三哥久病不愈,是不是真的?皇额娘真的杀人了,杀了那个宫女?”
“永璂!”皇后闻言怔了怔,随即颤声道:“永璂,你别听她胡说,她是骗你的!”
“皇额娘,永瑄和永瑆都不喜欢我,若水也不和我玩,大家都不喜欢我,皇额娘,是不是永璂不乖?”十二阿哥拉着皇后的手哭的异常伤心。
“胡说,本宫的永璂是最乖的孩子,他们不和你一块玩耍,那是嫉妒你,永璂,你记住了,你是皇额娘的孩子,是嫡出的皇子,和他们不一样,咱们不和他们玩,皇额娘陪着你!”皇后摸着孩子满是泪水的小脸,很是心痛的说道。
“我不要皇额娘陪!”永璂却推开了皇后,一个人往偏殿跑去。
“永璂!”皇后失声喊道。
“娘娘,三福晋也太过分了,孩子面前怎能讲出那般不妥的话来,让十二阿哥误会了您,伤了娘娘的心,也伤了十二阿哥的心,孩子是最为脆弱的,娘娘还是去劝劝小阿哥,以免他记在心里!”豫嫔在一旁恭声道。
“不必了,他们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冷意:“来人,摆驾,本宫要去探望三阿哥,本宫要给他送一份大礼!”
看着怒气冲冲出去的皇后,豫嫔本欲跟上去,可转念一想,她此时去只怕有些不妥,便自个回宫了。
“皇后娘娘嫁到……。”
随着太监一声通传,三阿哥在奴才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迎皇后。
“皇额娘……万福金安!”三阿哥有些虚弱的说道。
“永璋,近日来身子如何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
“启禀皇额娘,好……好多了!”三阿哥知道皇后来者不善,心中早有准备。
“三福晋呢?怎不见她?”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皇额娘,她去了畅春园给……皇祖母请安!”他大病已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儿个好不容易舒坦了一些,福晋才陪着他去园子里透气,没曾想在园子里遇上了永璂,三福晋本就心直口快,愤怒之下呵斥了永璂几句,三阿哥知道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便让三福晋叫上五福晋去太后那儿请安暂避了。
☆、第三百四十章 得逞
皇后闻言,冷笑道:“多日不见,没曾想三福晋还是那般管不住自个的嘴,怪不得三阿哥你放着三福晋一个美娇娘不要,看上了本宫身边的宫女,只可惜紫鹃那丫头福薄,被人糟蹋后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可惜啊,她临死前还拿着三阿哥你的玉扳指,看来对三阿哥你念念不忘了。”皇后说到此,还不等三阿哥回话,又道:“你放心,好歹她也伺候了本宫一些日子,本宫会找出坏了她清白的凶手给她报仇的。”
这些日子,三阿哥本就郁结于心,听皇后如此说,强压住的悲痛从心底汹涌而出,他身为皇子,竟然连自个喜欢的人都保不住,事到如今,他知晓紫鹃是被皇后给害死的,却不能给她报仇,看着眼前嚣张不已的皇后,三阿哥的恨意和愤怒达到了顶峰,忍不住剧烈咳了几声,满脸涨的通红。
“宫里有些秘辛,想来三阿哥也是清楚的,本宫怀疑紫鹃是被那些胆大妄为的太监给羞辱了,等本宫回去定要将他们抓起来一个个的审问!”皇后看着三阿哥笑道。
三阿哥闻言,虽知皇后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