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见张妈妈松口,自然高兴,连忙说道:“张妈妈尽管说。”
张妈妈微笑着说道:“这样吧,爱奴地初夜你已经出了一万两,其实我也是不亏了,要不你再给我五千两,我就将爱奴给你,你看如何?”
李鑫没有想到赎身竟然还便宜一些,自然满口答应下来,张妈妈道:“李公子,我也是为你和爱奴好,现在还不能将爱奴接回家中去,你若是相信我张妈妈,你就暂时让爱奴在我们酥红楼里呆着,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接一个客人,等你家人的丧事办完后,你再来接她回家也不迟,你说呢?”
李鑫思前想后,觉得张妈妈说的也对,族有族规,万一让族里的一些人说闲话,以后自己倒是无所谓,爱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想到这里,李鑫还是答应了张妈妈。
郊外。
孟天楚和爱奴信步走到一条林荫路上,风儿轻轻地吹着,道路两旁地野花怒放着,让人十分惬意。
爱奴走到一处野蔷薇旁住了脚步,俯身闻了闻,然后陶醉地闭上了双眼。
孟天楚一旁看着,道:“姑娘,也是个喜欢花儿的人。”
爱奴睁开眼睛望着孟天楚,淡然一笑,道:“其实女人都好比这花儿一样,开时美丽,便有人驻足欣赏,等到凋零的时候,谁还会记得它曾经怒放过呢?”
孟天楚笑了,道:“谁都是这样,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一个过程。谁也不能幸免,只要曾经精彩过,应该已经是无憾了。”
爱奴长叹一声,神情黯淡了下来,道:“公子,成亲了吗?”
孟天楚点了点头,爱奴:“一个?”
“不,三妻四妾。”
爱奴笑了,道:“这倒是很让我意外。”
“是吗?”
“都说男人地心是天上地云,可是归根结底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只有一颗心的。你的爱给这么多女人分享,你觉得还知道自己给她们的是爱吗?”
孟天楚:“怎么不是呢?你想想看,爱你的那个男人也是不惜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的,他若是不爱,为什么要为你一掷千金呢?”
爱奴漠然地答道:“男人的爱有的时候会有些狭隘。”
“姑娘地意思是……”
“以为物质和金钱上地给予就是爱了。”
“至少,他愿意为你这样给予,这也是爱地一种表现吧,你不是也希望那个男人为你赎身,还你自由吗?”
爱奴再次长叹。道:“这种自由未必就是我想要地自由。”
孟天楚不理解了,但也不好多问,两个人走到一处凉亭下。下人已经将凉亭收拾好,摆上了食物和水酒。
孟天楚直到现在都没有问及案件的细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叫爱奴的女子和一般的青楼女子不一样,她的身上还未沾染太多红尘世俗的东西。
几杯水酒下肚。爱奴:“今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孟天楚:“姑娘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了。”
爱奴举起杯子,再次将杯中之酒倒入嘴里。孟天楚发现爱奴的眼角竟有一丝泪水。
孟天楚:“姑娘好像有心事。”
爱奴:“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你花钱只为和我闲庭信步,吟诗作对不成?”
孟天楚笑了,道:“并非所有的男子见到佳人只为一些私欲,正所谓红颜知己,我想那是心灵地契合,并非苟且的欢愉,姑娘以为呢?”
爱奴被孟天楚的话感动了。道:“公子还是爱奴见过地一个真男人。”
孟天楚笑了。道:“你我都是凡夫俗子,都会有一些私心杂念。不过今日在下真是只想和姑娘举杯相对,吟诗作赋而已。”
“真好,若天下的男子都和公子一样的话,爱奴真是不枉活一世了。”
孟天楚笑了,举杯说道:“来,姑娘,我们还是对花对酒好了。”
爱奴莞尔一笑,举杯深深地看了孟天楚一眼,然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孟天楚看见爱奴一行清泪和着水酒一起咽入嘴里。
将爱奴送回酥红楼的途中,爱奴仿佛醉了,但还是坚持不让自己靠在孟天楚的身上,这让孟天楚再次对这个女子有了一份好感,到了酥红楼门口,孟天楚正要下去,爱奴说道:“公子就不要下车送我了,我自己下去就是,另外,以后不要再来这样地地方了,这种地方不是公子该来的。”
孟天楚见爱奴失魂落魄的样子,劝慰道:“如果想找个人陪你散心说话,就来找我。”
爱奴微笑着说道:“我到哪里去找你,你叫什么姓什么,我都不知道。”
孟天楚:“这样好了,我属下每天都会在酥红楼对面地茶庄喝茶,你若是有事就让人去告诉他,我便来找你。”
爱奴笑了,道:“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公子了,对了,你知道给我赎身的人是谁吗?”
孟天楚摇了摇头。
爱奴:“李鑫,你认识吗?”
孟天楚见爱奴主动提起,便点了点头,道:“杭州府的大户人家,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可以为你赎身,我想你会幸福的。”
爱奴苦笑一声,道:“可是他家最近出事了。”
孟天楚见爱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道:“姑娘,我知道一处地方的龙井上好,你若是现在不想回去,要不?”
爱奴还没有等孟天楚说完,立刻说道:“好的。”继而,觉得自己太过着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567章 各怀鬼胎
此刻,站在酥红楼上的张妈妈和那个彪形大汉看的是清清楚楚。
“万红,你说这个公子你在哪里见过?”
“嗯,是的,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
“怎么他的马车到了门口又走了?”
“随他吧,我看这个公子家世并不比李鑫的弱,如果爱奴这个时候后悔还来得及。”
“这些公子不过就是想找个乐子寻寻开心,哪里会真的将我们这种地方出来的姑娘接回家去?”
张妈妈淡然一笑,道“我当然不希望爱奴被人赎身。”
“那你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爱奴为了这个公子不愿意和李鑫走就好了。”
“谁不愿意从良啊,毕竟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妾,总好过在我们这里,等到年老珠黄的时候,谁给养老啊。”
“好了,不要说了,你越说我心烦了。”
李鑫回到家中,一想到连爱奴的面都没有见到不免有些郁闷,一个人独自在后花园的躺椅上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睁眼一看,原来是李处,自己的管家,便慵懒地起身,道:“李处,有事情吗?”
李处恭敬地说道:“二少爷,巡按大人来了,说是找你有事情。”
李鑫一听,不耐烦地说道:“上次不是什么都问了吗?还来做什么?”
李处低声说道:“好像是关于一个什么玉佩的事情。”
李鑫一听,顿时脸色大变,心想,巡按大人怎么了这件事情,再一想难怪蝴蝶的见到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对,莫非是这个小妮子出卖了自己?李鑫想到这里。赶紧起身,道:“巡按大人在哪里?是他一个人来的吗?”
“是,还带了几个衙役,就在前厅等着。”
李鑫来到前厅见孟天楚正坐在那里喝茶,赶紧笑着迎了上去,恭敬地施礼,和之前见到的态度大有不同。
“巡按大人,有什么要紧地事情让人来叫草民一声就是,哪里敢劳烦大人亲自上门?”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李公子客气了。本官这次来无非就是问一下有些事情。”
李鑫笑着坐下,示意李处将所有的下人和丫鬟带走,等李处他们都离开之后,李鑫这才说道:“大人是想问玉佩的事情?”
“李公子果然爽快。”
李鑫轻叹一声,道“大人,草民也不瞒你,我大嫂脖子上的那个玉佩确实是我送给她的。”
孟天楚没有想到李鑫如此爽快,便道:“为什么你会送给你大嫂一块玉佩。而且她应该是一直戴着。”
李鑫淡然一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地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叶,但没有喝将茶碗又放下了。看了一眼正望着自己的孟天楚,想了想,这才说道:“说来话长。”然后起身走到孟天楚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其实我认识蓝雨,也就是我的大嫂在先,那一年我十七岁。第一次跟着李处,也就是我地管家去酥红楼,当时蓝雨是酥红楼的花魁。我第一眼就爱上她,从此,我几乎天天都去蓝雨那里,半年之后,我家为我说了一门亲事,当时我不愿意,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促使了下定决心将蓝雨赎身,决定让她做我的妻子。”
孟天楚:“你是说你认识蓝雨在先,那为什么?”
李鑫凄然一笑。道:“当时家里不同意让我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可是我心意已定,便去找我的干爹。干爹一向对我是有求必应,便给了我钱让我先将蓝雨赎身出来,然后还找我爹求情,我爹同意了。”
孟天楚:“既然都同意了,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李鑫点了点头,道:“是的,就在我正筹备着我和蓝雨婚事的时候,我爹突然让我去一趟京城,说是去办货,当时我没有多想,因为我哥当时确实是病了,而且很严重,于是我就让蓝雨在家里等着我,我就去了京城。一个月后,等我回来……唉,不说您也知道了,蓝雨成了我哥哥的妻子。”
孟天楚见李鑫十分懊恼的样子,道:“怎么会这样?”
李鑫苦笑道:“当时我大闹了一场,但是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了,他们在我走后第三天就成亲了。”
孟天楚:“你应该很恨你地大哥大嫂,对吗?”
李鑫点了点头,继而连忙摇头,看着孟天楚,道:“大人,您什么意思,我虽然怨恨,但是我不会杀害自己的亲哥哥的。”
孟天楚:“而且事后你知道是你爹故意将你支走,是因为你哥哥对蓝雨也是一见钟情,所以恳求你爹成全他们,你爹一直很喜欢你哥哥,便答应了,是这样吗?”
李鑫慌忙地说道:“大人,这些我都不否认,但是我李鑫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再说了,就算是你认为是我李鑫干地,为什么当时我不杀他们,而是要等到六年之后才动手呢?”
孟天楚笑了,道:“那是因为六年之后,你发现你和哥哥再一次对同一个女子倾心了,你担心六年前的事情会重蹈覆辙,所以这一次你抢先下手了。”
李鑫一听,顿时愣住了,道:“大人,您……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孟天楚:“好,你不明白,我就提醒你,一个月前,酥红楼,也就是当年你大嫂在那里当花魁的那个青楼又来了一个叫爱奴的女子,貌美如花,胜过当年的蓝雨,可惜这一次不是你先发现爱奴地,而是你哥哥,对吗?”
李鑫听了。半晌才痛苦地点了点头。
孟天楚:“你哥哥和蓝雨成亲后,感情并不好,甚至常常借故殴打蓝雨,对吗?”
李鑫:“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孟天楚:“我是在检查蓝雨地尸首地时候发现在她的身上有很多的新旧伤疤,于是猜想到的。”
李鑫痛苦地说道:“我哥哥他不是人,他发誓要对蓝雨一辈子好的,但是他没有做到,他常常酗酒后打蓝雨,我每次听到蓝雨的惨叫声。我就十分难过。”
孟天楚:“于是你就动了杀念?”
李鑫一听,连忙说道:“没有,我真的没有。”
孟天楚:“好吧,我们继续往下说,当你无意发现你哥哥有一段时间很频繁地出现在酥红楼之后,你很快查清,原来他是喜欢上了酥红楼那个叫爱奴的艺妓,不过爱奴在跟你之前只是卖艺不卖身。对吗?所以,这大概也是你当天晚上和宋公子抬价,执意要将爱奴占为己有的主要原因。是吧?”
李鑫点了点头。
孟天楚:“但是有一天,我不是很明白,你哥哥既然几乎是天天都在酥红楼,他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一天在酥红楼有那样一件盛事?而且还是他很喜欢地爱奴?”
李鑫神情显得十分紧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孟天楚地眼睛。
孟天楚:“李公子。你知道吗?”
李鑫:“草……草民不知。”
孟天楚笑了,道:“好吧,那我们现在说说。你家丫鬟蝴蝶的事情。”
李鑫更加紧张了,道:“大人,你不要相信那个丫鬟地胡言乱语,她想让我纳她为妾,草民不愿意,她就怀恨在心,故意栽赃诽谤我。”
孟天楚:“是吗?这件事情我倒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觉得她一直很维护你,就算是在堂上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执意不肯说出这个玉佩是为你而拿。”
李鑫一下不好意思了。道:“那……那大人是从何得知蓝雨脖子上的玉佩是我给她的?”
孟天楚笑了。道:“先不说这个,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和这个丫鬟除了主仆关系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关系?”
李鑫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犹豫了一下,道:“这个丫鬟平日里挺机灵地,草民挺喜欢她。”
孟天楚明白了,道:“那你既然喜欢,为何不将她纳为妾室?”
李鑫很是惊讶,道:“为什么喜欢就一定要纳为妾室呢?”
孟天楚:“好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过也只是问问而已。本官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案发当天,你一直在酥红楼吗?”
李鑫:“对啊,一直在酥红楼,有爱奴为我作证。”
孟天楚:“嗯,听说你要纳爱奴为妾?”
李鑫:“大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孟天楚:“以前你都想过将蓝雨娶为正妻,为什么这一次只是将爱奴纳为妾室?”
李鑫:“大人,这和案子有关吗?”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不过是问问。”
李鑫:“既然和案子无关,草民还是不想回答。”
孟天楚也不勉强,道:“好了,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宋玉越发地忐忑起来,她从大清早就在大厅里来回踱步,饭也没有吃,丫鬟和下人谁也不敢去问,只安静地站在一旁候着,直到茉儿从外面回来,宋玉这才停住脚步,急切地问道:“茉儿,怎么样?”
茉儿一头地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李家现在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之前去找过那个蝴蝶,本以为她会挑起一些事端,然后将李鑫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这样二少爷就有脱罪的可能,但是我刚才去打听了,蝴蝶那边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
宋玉急了,道:“这可怎么办好?孟天楚那几个夫人也是油盐不进,送什么都给退了回来,真是急死我了。”
茉儿:“大小姐,您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正说着。宋玉见宋巧正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门口经过,于是大声叫道:“你又给我往哪里跑?”
宋巧没有办法了,只好嬉皮笑脸地停住了脚步,走进大厅,道:“大姐。”
宋玉气愤地说道:“你二哥还在大牢里受罪,你倒好,一天就知道往外跑,我问你,我让你去将那个玉如意拿回来,你已经超过时间了。”
宋巧可怜兮兮地说道:“大姐。那个玉如意真是送人了,您想想,送出去地东西,我怎么好开口要啊。”
宋玉冷冷地说道:“好,既然你要不回来,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准给我出门,然后玉如意的钱我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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