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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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严霜-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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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到一条碎石路上,秦洪看见赵子原迟疑的脸色,摇了摇头,带着一种钦羡的语声道:〃这是赵兄天大的造化,赵兄还犹疑么?〃
  赵子原道:〃不瞒秦兄说,小可到现在还不明白两位老前辈是何用意?〃
  秦洪笑道:〃在下方才也弄不明白,事后却想了起来!〃
  赵子原拱手道:〃请秦兄见告一二!〃
  秦洪正色道:〃二爷和三爷见赵兄会使四爷的'太乙迷踪步',而四爷又命赵兄上京办事,以赵兄武功而言,只怕难以完成任务,所以命在下带赵兄到'寒石洞'去增长功力!〃
  赵子原惊道:〃原来两位老前辈有意造就兄弟,只是兄弟还不明白,到了'寒石洞'功力便能增长么?〃
  秦洪道:〃'寒石洞'中有一张'寒石床',此床乃千年寒石,人卧其上,冰寒刺骨,势非不断运行本身功力抵挡那股寒气不可,如是周而复始,经过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便见分晓!〃
  赵子原道:〃既然岛上有这么一张奇异之床,不知秦兄曾使用否?〃
  秦洪道:〃小弟等人均曾使用过,因忍耐不住石床寒冷,数度相试俱徒劳无功!〃
  赵子原道:〃秦兄如是,只怕小弟也好不到那里去!〃
  秦洪道:〃赵兄天赋异禀,人中龙凤,若非如此,二爷和三爷初见赵兄之面,怎会对赵兄如此成全!〃
  谈话间,两人已走完那条碎石小路,这时地势愈走愈低,周遭光线也越来越暗,赵子原顿觉凉风习习,情景大是迥异。
  赵子原道:〃秦兄,到了么?〃秦洪摇头道:〃还有一会!〃
  赵子原暗暗惊奇,心想若再往下走,只怕已人黄泉,遍地皆水,那里还来的什么洞穴?两人又走了一会,地势越低,秦洪带着赵子原从右侧小径翻延而下,光线甚暗,几乎伸手难见五指。
  赵子原暗暗纳闷,正想问话,忽见秦洪往前一指,道:〃这便是了!〃
  赵子原一望,忽见前面有一山洞,秦洪把赵子原带到山洞旁边,然后拱拱手道:〃赵兄请便,一切端看造化,小弟要回去覆命了!〃
  赵子原抱拳一揖,道:〃谢谢兄台!〃
  秦洪转身自去覆命,赵子原跨步走了进去。
  洞中道路甚窄,堪堪只容一人经过,壁顶不时滴落水珠,侵及肌肤,遍体生寒,而此时四周空气也好像快要凝结了似的,赵子原暗想我如今尚未触及那〃寒石床〃,便有此种感受,一且卧到〃寒石床〃去,更不知有何种感受了?
  他暗暗提了一口真气,复往前行,路道较宽,两侧有溪水流过,潺潺水声清晰可闻。
  前行不久,道路一宽,似是已到尽头,赵子原顿觉寒意袭人,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
  赵子原心想:〃寒石床大概就在此地了!〃
  他目光一扫,此洞有如天成,钟乳林立,一条一条冰棱宛如刀尖似的或垂或立,赵子原暗忖此时正值夏季,若非有〃寒石床〃在此,洞中那会结冰?这〃寒石床〃之冷,于此也可想见一般!
  极目搜索,忽见右侧平铺一块白玉似的大石,那里寒气也特别浓,心知那必是〃寒石床〃无疑,举步走了过去。
  越往前走,寒气便越重,到了近处,赵子原只得聚集真气,然后缓缓坐了下去。
  他的身子刚刚触及石床,便觉一股寒气直冲顶门,那种冷当真有如刀刺,连坐都不行,更不要说躺卧了。
  赵子原平地弹了起来,不由望着〃寒石床〃发呆。
  他暗暗付道:〃秦洪说的不错,此床如斯之冷,难怪他数度相试都徒劳无功,赵子原啊,天下间困难之事我也不知经过多少?难道连一块石头都难的住你么?〃
  他这样一想,豪气陡然而生,咬了咬牙,全身满布真气重新坐了下去。
  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坐已迥然不同,第二次因为心理上已有了准备,感受上已不若先前之寒冷。
  但起初仍觉奇冷难耐,功行一周之后稍觉好些。就这样,他无时无刻不在凝聚功力,待慢慢习惯了,才开始躺到〃寒石床〃上。
  当然,躺与坐又迥然不同,不过赵子原有种倔强的天性,他咬牙忍受,终于慢慢适应下来。
  他就如此每天躺在〃寒石床〃上练功,肚子饿了,自有秦洪他们按时送东西来,转眼过了二十天。
  一天傍晚,他练罢起来,忽然一眼望见普贤爵端然坐在一张石鼓上,赵子原赶紧拜行大礼。普贤爵点了点头,颇为嘉许的道:〃娃儿,你的感受如何?〃
  赵子原躬身道:〃晚辈自觉心头清澈,全身舒泰无比!〃
  普贤爵道:〃行了!〃
  挥了挥手,命赵子原在对面坐下,说道:〃单凭老四教给你的轻功,还不足以肩负重责大任,眼下老夫便传授你'九玄神功'!〃
  赵子原一听,不禁受宠若惊,歉声道:〃晚辈何德何能,敢蒙前辈如此青睐?〃
  普贤爵道:〃别多说,你且记下了!〃
  接口又道:〃夫气者,充塞于天地之间,苍穹天合,芸芸皆气之所生,亦皆其所养也。。。。。。〃
  赵子原全神谛听,普贤爵又道:〃丹丸为精,虎责为神,惊天一柱,元亢一成。。。。。。〃
  普贤爵接着又往下念,念的都是修习〃九玄神功〃无上心法,赵子原天性颖悟,默默记下。
  普贤爵念完之后,复对赵子原道:〃娃儿,你到'寒石床'上练功吧,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赵子原答应了,如是三天,普贤爵都来指点赵子原练功,到了第四天,普贤爵已不复来,不过赵子原此刻已能练的得心应手,不复再要普贤爵指点。
  如是过了十天,金鼎爵又走了进来。
  金鼎爵授了他三招剑法,名唤〃沧浪三式〃,这三招剑法庞杂至极,赵子原足足学了二十多天,才把〃沧浪三式〃学会。
  他此刻已是功力大进,一口,秦洪走来对他道:〃赵兄,二爷和三爷有话交代下来,兄台可以离岛了!〃
  赵子原大喜过望,说道:〃小弟这就去向两位老前辈辞别!〃
  秦洪摇摇头道:〃两位老人家不惯这些繁文褥节,只说京城之事要紧,这就由小弟送赵兄离岛!〃说着,带着赵子原走出了山洞。
  赵子原心想是了,两位老前辈乃武林异人,怎会在乎这些繁文褥节,当下道:〃如此小弟只好请秦兄代为致意了!〃秦洪点点头道:〃小弟理会得,不过赵兄今后行走江湖,千万不可将在此碰见两位老人家之事说出!〃
  赵子原道:〃小弟遵命,不过。。。。。。〃
  秦洪道:〃赵兄有何见教?〃
  赵子原迟疑了一会,才道:〃小弟有一问题,只不知该不该问?〃
  秦洪笑道:〃赵兄有话只管请说不妨!〃
  赵子原道:〃小弟这趟只见着二爷和三爷两位老前辈,莫非大爷不在岛上么?〃
  秦洪道:〃大爷早在三个月就已离岛,他老人家仙踪无定,说不定他此刻已与四爷会合,说不定他又去了别处!〃
  赵子原道:〃原来如此,只借小弟缘俚一面了!〃
  两人谈谈说说已走到河边,这时河边早已停了一只小舟,赵子原来时并没看见附近有船,也不知这条船是从那里来的,他也不多问,当下由秦洪撑船,一直把他送到黄河北岸,两人才依依而别。
  赵子原算计了一下时日,自己在〃寒石洞〃待子五十多天,更不知此刻局势已演变成什么样子,他心急似火,在途中买一匹快马,三天之后,他终于赶到繁华似锦的北京城。
  他找了一家名叫〃东和顺〃的客店投宿下来,此刻时近黄昏,店子里面的人很多,他挑了一副座头,叫些酒菜,便自慢慢的辍饮。
  他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去打听张居正的居住之所,就于这时,只见两名魁伟大汉走了进来。
  那两名汉子英气勃勃,赵子原汕暗暗喝了一声采,随见那两名汉子在自己傍桌坐下。
  那年龄较大的低声道:〃二弟,待会少饮些酒,不要误了晚上的事情!〃
  那二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赵子原心中一动,暗忖他俩晚上要做些什么事?我不妨仔细听听,这时两人已点好酒菜,赵子原慢慢喝着酒,假装对那两人不加注意。
  不一时,那两人酒菜送了上来,那二弟端起酒杯猛然呷了一大口,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张首辅国之干城,一生尽瘁国事,居然会被东厂。。。。。。〃
  他一杯下肚,牢骚随口而出,那年岁较大的忙喝止道:〃二弟,你这是怎么来着!我在路上一再叮咛你不要提什么东什么西的,你怎么又说出来?〃
  要知明朝未年,东厂魏宗贤权倾天下,手下养了一批锦衣卫,个个身手高强,这批人别的事情不做,专门在外面刺探一般百姓对魏宗贤的反应,碰到对魏宗贤不满之人,他们可掌握生死予夺大权,如是一来,北京城的百姓不但连魏宗贤三个字不敢提,甚至连东厂两个字也不敢提,若提及即有杀身之祸,无怪那二弟刚刚提东厂二字,即被同伴喝止。
  赵子原心中甚惊,原因是那二弟刚刚说到张首辅被东厂什么之时便没了下文,只是从他语气中听来,张首辅显然已遭到不测,真实情况如何?他万分担心,有心过去问问那两名汉子,只怕别人对自己起疑,反滋误会,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留心听那两人还说些什么。
  那二弟叹道:〃不说便不说,大哥,只是像你恁地怕事时,咱们不来京城也罢!〃
  那大哥虽被抢白,却是并未发怒,稍稍啜了一口酒,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二弟,此时此地徒逞匹夫之勇又有什么用?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好!〃
  那二弟默然,斟了一杯又待一口喝下,那大哥一伸手拦住了他,摇摇头道:〃少喝一些,就是要喝也不要喝的这么急,以防暴醉!〃
  那二弟眼一瞪,道:〃大哥,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区区两杯酒便能使我暴醉么?真是笑话了!〃
  那大哥正色道:〃若在平时,你便喝上百杯千杯我也不拦阻于你,只是今天你无论如何得少喝一些。。。。。。〃
  话未说完,忽听一人冷声接口道:〃什么风把长白双英吹进关里来了?卓老大,做弟弟的一时高兴想多喝两杯又有什么打紧,何必拦阻他呢?〃
  赵子原暗忖,原来这两人是长白派的高手,久闻长白双英卓鑫卓昆是一对义烈汉子,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不虚。
  长白双英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摇着折扇向两人走来,此人外表斯文,乍然望去,极像个教书先生,只是两眼煞气太重,不像正人君子。
  长白双英朝那人望了一眼,卓鑫冷声道:〃潘大侠好说了,咱们一时高兴到关内走走也不干犯王法啊。〃
  那姓潘的干咳了两下,道:〃好说,好说,两位既来之则安之,你我原来旧交,兄弟久居京城,两位既然屈驾到此,理应由兄弟替两位接风!〃他顿了一顿,随高声叫道:〃伙计!〃
  店伙赶紧走了过来,哈腰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姓潘的道:〃把上好酒席准备一桌来,我要替两位接风!〃
  那店伙似是认得这姓潘的,并且对他态度恭顺,显然姓潘的具有某种特殊身份,当店伙正要转身而去之际,卓昆忽道:〃慢着!〃
  姓潘的怔了一怔,道:〃卓二侠有何见教?〃
  卓昆冷冷的道:〃咱们兄弟一介武夫,何敢接受潘大人接待?咱们已酒醉饭饱,不敢打扰潘大人了!〃
  说着,抛了一锭碎银在桌上,道:〃大哥,咱们走吧!〃
  卓鑫也适时站了起来,道:〃这里空气坏的很,咱们要到外面透透空气去,潘大人,少陪了!〃
  卓氏昆仲一致把那姓潘的呼为大人,话中语气含着道不同不相为谋之意,赵子原在一旁瞧的明白,这姓潘的只怕就具有东厂锦衣卫身份,卓氏兄弟虽然表现出清高傲气,但要能摆脱姓潘的纠缠,只怕十分困难。
  果然,就在卓氏昆仲起身欲行之际,姓潘的把手一伸,哼道:〃贤昆仲敢莫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卓昆道:〃好说,潘大人可是想硬打鸭子上架!〃
  姓潘的冷然道:〃卓老二是明白人,何必还用我多说?〃
  卓昆摇摇头道:〃在下愚蠢的紧,有些事还得潘大人多多开导!〃
  他口口声声把姓潘的呼为大人,姓潘的并未生气,此时忽然把脸一沉,道:〃卓老二,你们这趟到京城来干什么?〃
  卓昆淡然道:〃一时高兴来玩玩而已!〃
  姓潘的重重哼了一声,道:〃贤昆仲刚才之言潘某已听的清清楚楚,潘某念在过去一点交情,奉劝两位即速离京,兔遭杀身之祸!〃
  卓昆哂道:〃盛情心领,只是咱们还未玩个痛快呢!〃
  拱了拱手,大步向前走去!
  那姓潘的就拦在正面,他若不让路,双方势非动手不可,眼看卓昆已来到临近,那姓潘的突然把折扇一摇,喝道:〃回去!〃
  莫看他折扇只是轻轻的一摇,实则里面已含着好几手变化,卓昆早料他有这么一着,五指骤伸,便向姓潘的手腕抬去。
  双方出手都快到毫颠,卓昆招式后发先至,眼看即将抓住姓潘的腕脉,岂料就在一瞬之间,那姓潘的折扇突然一合,〃刷〃的一声,反向卓昆〃脉根穴〃点至!
  这一招变式迅疾,卓昆式子已尽,迫不得已,只好抽手后退。
  姓潘的冷笑道:〃卓老二,你最好还是识相点!〃
  卓昆两招便被对方迫退,不由脸色一变,〃呛〃的一声,已把宝剑拿在手中。
  店里其他人看见要动刀子,吓的纷纷向外逃去,店掌柜赶紧走了过来,说道:〃潘爷,行行好,两位有什么事都外面去解决不行么?〃
  姓潘的挥挥手道:〃放心,你这里一切支用开销都由我姓潘的负责好了!〃
  他口气甚大,那店掌柜的似是畏惧他的权势,不敢多说,嗫嚅连声,只好退了下去!
  这时店子里面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除双方当事人之外,便只赵子原和一个枯瘦老头。
  那枯瘦老者打扮像个渔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宽大斗笠压住了他半个面庞,独据一桌而饮,似是不知这里发生了动刀动掌之事。
  卓昆嘿嘿一声,道:〃潘春波,这里动刀动剑不大方便,咱们还是到外面去!〃
  赵子原听卓昆呼那姓潘的名字,不由暗暗吃惊,心想阴司秀才潘春波二十路〃修罗扇〃雄霸天南,缘何会跑到京城当起锦衣卫来,诚令人费解。
  潘春波冷笑道:〃两位行迹已露,今日出不了北京城了!〃
  卓蠢脸色微变,道:〃姓潘的,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潘春波阴声道:〃潘某何处冤屈了你们?〃
  卓蠢哼道:〃你说咱们行迹已露,这话作何解释?〃
  潘春波哈哈笑道:〃卓老二方才悲叹张居正是国之干城,他又被东厂怎么怎么的?哈哈,这不是行迹已露吗?〃
  长白双英脸色俱是一沉,卓窑陡然拔剑,道:〃老二,咱们闯!〃
  说话声中,两只剑子已疾射而出!
  潘春波哼了一声,折扇舞起一片光影,堪堪把两人敌住。
  赵于原心想那姓潘的武功极是不恶,长白双英受他牵制,要想硬闯而出恐怕有些困难,说不定我只好助他俩一臂之力了。
  念随心转,正待挟起一根排骨向潘春波袭去,只见人影一晃,两名凶恶汉子大步踏了进来。左面那名汉子大声道:〃老潘,待我来料理一下!〃潘春波应声道:〃我把卓老二让给你!〃
  那人闻言便向卓昆扑去。
  长白双英突然向后一退,两人靠背而立,卓鑫道:〃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一样!〃
  潘春波不屑的道:〃好大的口气!〃
  他和那后到之人分从一左一右而攻,一对卓鑫,一对卓昆,出手便是杀着。长白双英乃同胞兄弟,两人长久相聚,兄不离弟,弟不离兄,彼此心息相通,双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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