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她听到自己如是说。
“你生气了?”他问。
如果我说是,我生气了,你会不走吗?
“没有。”她摇头。
男人缓缓起身,“那我走了。”
“嗯。”她点头。
“想吃什么,有什么困难就跟蕊娘讲,她会对你好的。”
“嗯。”她又点头。
“若有什么急事,你就找张安,他会有办法联系到我的。”
“嗯。”她再次点头。
男人缓缓松开她的手,转身,快步往外走。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声关门声,倏地一空。
怔怔失神了一会儿,她陡然想起什么,蓦地从位子上站起,急忙快步来到窗边,想看看他离去的身影。
这时,门又“砰”的一声开了,她震惊地看着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看着他衣发翻飞,快步上前,大手拉过她的脸,他重重吻上她。
不知吻了多久,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将她放开,黑眸深深地胶着她的瞳,他说,“我真的走了。”
她怔怔点头。
他转身离开。
这一次,终于没有再回来。
腹中小家伙胎动了厉害,平素胎动只是胎动,今日,竟绞着一丝微疼,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弯了弯唇角,“小宇还是璇璇,你也在表示抗议吗?”
待那阵胎动过了,她就出了门,百无聊赖地走着,其实,她自己心里明白,不过是想看看那个人真的走了没有。
她碰到了张安,张安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让她不要担心,说裴亮和那人一起去的,他们会很快回来。
她说哦。
她发现,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人,才刚刚离开,她就已经在疯狂地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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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不好,孩子难产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8…13 17:43:07 本章字数:3091
天牢
两个狱卒推着个木轮车走了进来,车上几个大木桶,大声叫嚷着,“开膳了,开膳了,碗都给我拿出来,不拿出来,就不要吃了……”
紧接着,一只只骨瘦如柴的脏手端着同样脏兮兮的瓷碗,透过牢门的缝隙伸到过道上来。爱琊残璩
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拿着舀子,将木桶里面猪食一般的混合物舀起派进囚犯的碗里。
舒思洋盘腿坐在那里没有动枳。
两个狱卒派到她的牢前时,停了下来,朝她道:“开膳了!”
她抬起眼梢,嫌恶地瞟了对方一眼,也不打算理会。
紧接着,就是开锁的声音,牢门被打开,其中一个狱卒提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在她的边上,说了句,“用完了,就将食盒放在门口,我等会儿回来取”,就走了出去殖。
门再次被上锁。
舒思洋侧首瞟了瞟那食盒,朱漆楠木,又想起隔壁左右的猪食,心下疑惑,她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果然,里面的小菜也甚是精致,且都是她平素喜欢吃的几样。
于是,原本就还没有理清楚头绪的她更加懵了。
早上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突然刑部的人就过来说要搜查,她问搜查什么,对方又不说,结果,竟然在她的梳妆盒里搜到了灵珠。
她当时就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
第一,灵珠已经在她娘的手里。
第二,昨夜睡觉之前她拆卸发饰的时候,还打开过梳妆盒,里面也没有发现什么。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些人是揣着这假灵珠来她这里搜查的。
那目的是什么呢?
找替死鬼,还商慕炎清白?
应该不会,因为会这样做的只有两个人:
第一个是景帝,可是,商慕炎是他最不待见的儿子,当天他就下令杀无赦,又怎么会费尽周折地让人来替他顶罪?
第二个就是商慕炎的人,这更不可能,如果是他的人,真要找替罪羔羊,也定不会找她,否则,他窃取灵珠,再交到她的手里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是什么原因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被带进大牢后,也没有人提审她,就她一个人是单独的一间,环境也算干净、稻草都是新的,如今连吃食都搞特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用她来逼商慕炎露面?
她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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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的黄昏,通常是商慕炎带着苏月散步的时候,但是,今日,却变成了苏月和春红柳绿,张安不远不近地跟着。
曾听说过一句话,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风景,果真是一点都没错。
清幽谷里一如既往的清幽,绿草红花、蓝天白云,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心也变得寂寞。
苏月眯眸望着天边大红明艳的晚霞,以前只觉得美得如彩锦织就,今日竟只想到血色残阳这样的形容。
没散多久,她就回了。
她突然发现,“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你习惯了这样,习惯了那样,习惯了某一个人,结果,这样变了,那样变了,某个人不在了,人,竟然变得如此没有自我。
她,不能这样活!
夜里,沐浴过后,就上了床,让春红柳绿将所有的灯盏都捻亮,她拥着薄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也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她怕做噩梦,强行让自己清醒着,她想,将生物钟倒过来,夜里不睡,第二天白天睡。
一直到下半夜的时候,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可是,很快,她就醒了,这一次,不是被噩梦惊醒的,而是痛醒的。
腹痛。
刚开始还是有些幽幽的痛,不是很强烈,而且痛一会儿,又似乎好了,可刚准备睡过去,又开始痛。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她要早产了?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又没磕着没碰着,充其量就是精神状态差点,也不至于吧?
难道是原本的身体体寒、孕质差的缘故?
偏生此时擅医的商慕炎又不在。
起先,她只是兀自忍着,想躺躺或许会好点,当疼痛渐渐清晰,她也不敢大意,遂喊了春红柳绿去找蕊娘。
蕊娘披衣赶了过来,问了问她疼痛的情况,又摸了摸她的腹部,再又关门检查了一下她的下身,大惊,“怕是真的要生了。”
啊,几人都大骇。
蕊娘更是脸色都变了,“我也只是个过来人而已,倒是见过别人接生,自己并没有经验,这万一……”
后面的话,她都不敢说下去。
春红柳绿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八爷一走,就要生了呢?”
“是啊!”
苏月自己心里也是恐惧得要命,眼前不停晃动着梦里的情景,就死死抓着蕊娘的手,不知该怎么办?
蕊娘轻抚着她的背,低声安抚着,又让春红柳绿一人去烧热水,一人去准备剪刀、蜡烛、白布等接生用的器具。
阵痛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频繁,苏月一身单薄的寝衣早已透湿,她双手紧紧攥着薄被,刚开始还能忍着,到最后,终是痛得呻。起来。
很快,连白嫣、张安都惊动了,齐齐赶了过来。
张安进屋一看苏月痛得大汗淋漓的那个样子,眉心一皱,说了句,“属下通知爷!”就急忙返身出了屋。
苏月痛得神识迷迷糊糊,她知道所谓的通知也不过是飞鸽传书而已,可商慕炎走了那么久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也已然来不及。
白嫣和紫苏、翠竹就进了里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蕊娘说人太多,反而不好,让白嫣主仆先回去歇着,白嫣想了想,这个时候回去休息自是说不过去,便守在了门外。
张安很快去而复返,见白嫣立在门口,便也站在屋檐的下面。
屋内,蕊娘手执剪刀,刀口放在烛火上消着毒,亦是满头的大汗。
今夜是赶鸭子上架了,只希望能够顺利。
门外,听着那一声声透门而出的呻。吟声,白嫣皱了皱眉,眸光轻轻一转,探向站在檐下的张安,只见其一脸凝重,末了,又眸光下移,就看到他紧紧绷直的手臂,一抹了然从眼底掠过,她轻声问道:“通知八爷了吗?”张安怔了怔,回神,对着白嫣微微一鞠,“已通知了。”
“嗯,”白嫣点头,“那就好。毕竟这孩子还未足月,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张安轻“嗯”了一声,眉心微拢。
两人便不再说话。
屋内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苏月痛苦隐忍的嘶叫声、蕊娘慌乱颤抖的导产声、春红柳绿纷乱的脚步声、淅淅沥沥的水声……
白嫣未经人事,听得这样的声音亦是紧紧咬起了下唇,几乎不忍再听,她偷偷睨向张安,只见其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身前的地面,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骤然,屋内传来蕊娘慌乱的惊呼声,“不好,孩子难产。”
屋外几人一震,又听得蕊娘吩咐春红柳绿,“快去八爷的药房取些参片过来。”
门“嘭”的一声打开,春红冲了出来,张安已是抢先,“我去!”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再看,哪里还有张安的身影。
春红愣了一下,又急急忙忙返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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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赫然是一枚胎盘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8…14 20:24:52 本章字数:5178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眼前人影一晃,再看,哪里还有张安的身影。爱琊残璩
春红愣了一下,又急急忙忙返身进了屋。
参片很快取了回,此时的苏月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大口的喘息着。
蕊娘便赶紧让春红和柳绿一人取了些参片泡水,一人放些参片在香炉里燃着,这样就算无法吞咽,也可以通过呼吸吸进去一些,以增加体力。
苏月的双腿被打开到最大的状态,蕊娘一身汗湿,专心致志地导着胎楫。
屋外,白嫣抬头望了望天,天,漆黑一片。
四更的光景,一夜中最黑暗的时候。
这已经两个多时辰过去了,屋里还没有听到孩子的一丝动静谘。
骤然,房门再次被“砰”的一声打开,屋外四人扭头望去,这次出来的不是春红,不是柳绿,而是蕊娘。
只见其脸色微白、满头头发尽数汗湿、身上衣衫亦是一样,无一丝干爽,双手被鲜血染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水。
几人一惊,她已开口对张安急急道:“孩子脚朝下还是出不来,你快出谷去最近的村镇请个产婆来!”
出谷?请产婆过来?
张安没有动,有些为难。
蕊娘自是知道他担心为难什么。
这谷进出口都有机关,所以,从来没有外人进来过,不懂机关的人也进不来,以致于才如此安全。
商慕炎也明确交代过,不许带任何外人进来。
“孩子卡在里面太久,会很危险,人命关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快去,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我怕侧王妃会撑不住……”
蕊娘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只见眼前人影一晃,耳畔划过风吹衣袂的声音,就不见了张安的踪影。
蕊娘叹了口气,又急忙转身回了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白嫣站在外面,看着一会儿春红慌乱奔去药房取止血药,一会儿柳绿又跑出来将满铜盆的血水倒掉,看得她心惊肉跳。
正欲让紫苏翠竹进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看到张安领着两个妇人急急忙忙穿过抄手游廊。
两个产婆都四五十岁的模样,着粗布衣衫,发鬓蓬乱,显然是从床上被喊起来的,收拾都没来得及。
张安对着屋里说了句,“蕊娘,产婆来了!”便伸手推开了门,背对着门里而站,示意两个产婆赶快进去。
两个产婆快速对视了一眼,拾步走了进去。
屋内,蕊娘见两人进来,如同看到救星一样,连忙道:“快,快,快!”
两个产婆疾步上前,一人倾身查看了一下苏月的下身,眉心一拢道:“孩子卡得太久,大人又出现大出血,得赶快,不然,大人小孩都不保!”
她一边说,一边吩咐另一个产婆轻抚苏月的肚皮帮助孩子顺位,一边让蕊娘赶快掐苏月人中,以防人虚脱昏死过去。
苏月完全迷迷糊糊、神识涣散,却仍不忘抓了一产婆的手艰难地乞求:“一定要……保住孩子……”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你现在集中精神,听我们的!”
末了,又开门吩咐外面的张安再去厨房烧些热水,白嫣主仆几人多去找些白棉布过来,再返身进屋,让蕊娘以及春红柳绿打下手。
所有人忙做一团。
刚开始,苏月还能听着那一声一声,“吸气、用力”而去尽力配合,到最后,脑中却只有一个意识,用力,用力,再用力,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她拼尽全力的一声惨叫之后,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突然响了起来。
霎那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苏月亦是,虚脱的尽头,她疲惫地阖上眼睛,心中满满的都是狂喜激动。
不知是谁说了句,“是个男孩。”
“二位辛苦了!”
蕊娘欣喜上前,准备伸手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却是被产婆蓦地往怀中一缩。
蕊娘一震,愕然抬眸,却骤然感觉到后脑一重,等她意识过来是另一个产婆劈下的掌风时,眼前已然一黑,身子颓然倒地。
边上正在收拾的春红柳绿见状不知发生了何事,惊错地看向产婆,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一产婆衣袖一扬,两枚银针脱手而出,春红和柳绿甚至来不及叫喊一声,就被银针深深钉进了眉心,两人睁着大大的眸子,重重倒下。
苏月虚脱到了极致,迷迷糊糊中,她还是感觉到了异样,勉力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大骇,“你们……”
一产婆见她醒来,一枚银针又脱手而出,眼见着就要打入她的眉心之际,却是被另一个抱着孩子的产婆蓦地腾出一只手,劈出掌风将银针打偏,银针险险擦过苏月的额头,钉在床头上。
“别忘了爷说过的话!爷只要孩子!”
后者警告前者,前者眸光一敛,没有吭声。
“不——”苏月惊惧到了极致,也慌乱到了极致,满脑子都是孩子,孩子,她不能让孩子有事,挣扎着想起身,却无奈全身虚脱,根本动弹不得,最后,连人带被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她沙哑着喉咙绝望地喊着外面的张安。
外面哪里有人,早已被支开。
两个产婆对视一眼,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骤然,抱着孩子的那个产婆蓦地感觉到脚下一重,她一怔,垂眸,就看到有人抱住了她的脚,竟然是被她们劈晕的蕊娘苏醒了过来。
“找死!”
她瞳孔一敛,边上的产婆也已经先她一步甩出一枚银针直直朝蕊娘眉心刺过去,又快又狠,苏月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腔,几乎就在同时,她嘶吼出声,“蕊娘!”
蕊娘闻言,连忙将头一偏,那枚银针就偏过她的眉心,直直刺入她的左眼。
苏月睁着惊恐的眸子,脑中一片空白。
是梦,一定是梦!
一定是自己在做噩梦!
醒来,苏月,醒来!
她掐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