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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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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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我也是,师叔是没有情感的泥胎菩萨,掌门是有血有肉的弥勒佛,我还是更喜欢掌门。”
  ……
  被小和尚们嫌弃没有情感的泥胎菩萨此刻正被两个女人堵在诸法无用的院门口。
  千秋厘从禅房走到院子里,探头一看,原来是圆圆的后妈杜兰芝和便宜妹妹胡冰月,两人一身素缟,想是在为程鹤生戴孝。胡冰月竟然还顶着自己那张哭脸舍不得换回来。
  几名守门僧一脸惭愧地对不卿施礼,“两位女施主定要上玉垒云来,我等阻拦不住……”
  千秋厘想起杜兰芝和胡冰月的所作所为,豁出去的话大概连凤随也望尘莫及,这些老实巴交的僧人能拦得住才怪。
  “今日叨扰师叔实属逼不得已,还望师叔见谅。”杜兰芝道。
  不卿直剌剌地盯着胡冰月的脸看了半晌,点点头,道:“无事。”
  胡冰月羞涩地低下头,假脸下的面皮微微发烫。如此近的距离瞧师叔,只觉得他比冷霜生还更好看几分。狭长的眉眼盯着人瞧的时候,无端招人。
  想到冷霜生,胡冰月心中只剩下庆幸。白波九道前日传出冷霜生的死讯,由冷雾浓接替兄长承袭宗主之位。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成什么大事?白波九道后继无人,只怕从此之后要没落了。
  幸好她没有嫁给冷霜生,不然年纪轻轻便要守寡。羞羞然一抬眼,不卿却还在盯着她看。她只觉得一颗心扑扑直跳,羞羞答答又低下了头。素来只闻听师叔无情无爱,无欲无求,看来也不尽然。
  否则,怎会三尸一尸都未能斩成?
  杜兰芝将不卿的反常形容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纳闷。她看看二人,一个目光如火,一个羞涩如花,公然在她面前眉来眼去,一时之间许多想法浮上心头。
  有个这样的女婿,往后她们母女还愁什么呢?
  “亡夫数日之前命丧师叔之手。”杜兰芝清了清喉咙。
  不卿的目光从胡冰月脸上收回,看向杜兰芝,眉头微微挑起。
  杜兰芝赶忙又道:“亡夫挑衅在先,师叔杀了他我并无二话。我与冰儿今日前来并不是要找师叔讨要说法。”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言语上千万不可得罪了。
  “那么,二位施主想要小僧做什么?”不卿淡淡问道。
  “听闻,亡夫死后,师叔曾用金莲收了他双灵,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不卿点头,“是。”
  杜兰芝笑了笑,道:“今日前来,便是向师叔讨回亡夫的双灵。可否请师叔将亡夫的双灵还我这个未亡人?”
  不卿吐出两个字,“不可。”
  杜兰芝脸一变,“师叔修为高深,都是要成神的人了,却为何还与我孤儿寡母争这点遗物?”
  千秋厘看着杜兰芝,看来她对程鹤生倒是真情意,人死之后还念念不忘要将他的双灵讨回,即便要对上修界泰斗六欲天也不怕。
  杜兰芝缓和了下脸色,客气地笑道:“也罢,便与师叔各让一步,请师叔归还亡夫一半的双灵,这总可以了吧?”
  杜兰芝为了程鹤生也算是忍辱负重了。千秋厘又看向不卿,不卿依然面无表情的,“不可。”
  千秋厘不解地看着不卿,这和尚为什么非要扣着人家亡夫的双灵。
  便听杜兰芝冷笑一声,“我敬师叔普度众生,却不料师叔的侠义心肠都是装出来的。我好话说尽,师叔偏不松口,我都答应让一半与师叔了,师叔莫不是想要将我亡夫的双灵独享?”
  千秋厘双眼一瞠。独……独享?
  “师叔凭什么独享程鹤生的元灵?”杜兰芝厉声质问。
  千秋厘只觉得遍体生寒。
  原来,她是要食程鹤生的元灵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59章 陪我喝
  这么凶残的吗?千秋厘觉得自己对上诸天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原来他们不光对素不相干的人冷血残忍, 对自己的手足亲朋甚至爱人也一样冷血残忍。
  这样一想, 越发觉得自己生活的世界实在美好, 与那片土地相比,此地简直就是地狱。心中坚定了要回去的信念,只想快些将事情办成。
  不卿宣了声佛号,悲悯地看着杜兰芝,“杜施主, 人性不可灭。”
  杜兰芝嘲讽地笑道:“师叔别光说别人啊, 师叔自己又何尝有过人性?师叔也别装了, 大家都清楚,灵气又在渐渐消失, 过不了多久,整个上诸天便又要回到从前灵气枯竭的局面。程鹤生的双灵能抵得上多少灵气, 师叔难道不是因为觊觎他程鹤生的双灵才用金莲收了去的?”
  千秋厘不禁有些讶异,这上诸天的灵气不是才恢复不久?为何这般不稳定, 总是说没就没了?没了灵气,可否又会发生十几年前的惨剧?
  “师叔只说吧,今日还是不还?”杜兰芝咄咄逼人。
  不卿道:“程家主的元灵早已被我在放归台放归天地, 小僧无法归还。”
  “放归?”杜兰芝不敢置信地挑眉, 胡冰月也猛地抬起头, 顶着千秋厘那张哭脸看向不卿。千秋厘真的快被她膈应死了。
  “你莫诓我!”
  “小僧从不打诳语。”
  “你竟然将他……将他放归了!不卿,我敬你德高望重,唤你一声师叔,可你……你未免也欺人太甚!”杜兰芝心疼得扭曲了一张美艳的脸, 上前一把揪起不卿僧袍的交领,“他是我的夫君,便是死后为我所食,他也只会甘之如醴。你有什么资格将他放归!”
  千秋厘只觉得这妇人每一句话都是那样令人头皮发麻,在她而言,吸食爱人元灵并不是什么残忍的事,而是理所当然。
  千秋厘看着不卿,不卿双手垂于两侧,不发一言,任由杜兰芝撒泼。他的面色有些过于苍白,尤其是那两瓣唇,没有什么血色,看上去像个失血过多的病人。他站得笔直,稳如磐石,杜兰芝根本推搡不动他,只能像个泼妇一般撕扯着他的僧袍。
  杜兰芝的撒泼引来了不少和尚,他们都是头一次看到师叔这样狼狈,面面相觑。
  千秋厘觉得她还是看不透不卿这和尚。你以为他慈悲,他却能毫不迟疑地杀戮,你以为他高高在上,他却又时常低到尘埃里,你以为他高傲,他却能对羞辱忍而不发。
  杜兰芝打不过不卿也撼动不了他,她拿不卿没辙,干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真像乡野泼妇似的哭闹起来。
  杜兰芝的哭闹引来越来越多的和尚,最后就连掌门竹安都惊动了。
  千秋厘又看到了那个笑眯眯的老和尚,她还是觉得他很面熟。老和尚明明笑得那样和蔼,但她就是忍不住脊背发凉的感觉,就好像那笑容背后便是一根红艳艳的蛇信子。
  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被不卿变作了一只小麻雀,停在诸法无用的篱笆上。篱笆上的视野开阔多了,她能够看到诸法无用之外已经围了许多和尚。
  杜兰芝见到竹安,立刻跳起来让他为自己做主。
  竹安先扫了一眼胡冰月。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秋厘觉得竹安看胡冰月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的善意。
  竹安宣了声佛号,笑着问杜兰芝道:“施主希望贫僧如何做主?”
  “程鹤生修炼到如今的境界,费了家族多少人力物力,不卿师叔他擅自将我亡夫元灵放归,让程家的付出都打了水漂。敢问禅师,这笔损失要如何算?”
  竹安笑着点头。
  “我要的也不过分。”杜兰芝拉过胡冰月,“这是程鹤生生前最疼爱的女儿,原本程鹤生的一切,包括他的元灵,死后都应该留给冰儿的。既然不卿师叔已将他的元灵放归,自当对冰儿做出补偿。”
  竹安笑着问:“那么施主想要师弟如何补偿?”
  “让他收冰儿为徒。”
  千秋厘以为竹安会规劝杜兰芝,没想到竹安转头笑眯眯地问不卿:“师弟怎么看?”
  不卿面无表情道:“我不收徒。”
  杜兰芝道:“也罢,既然不卿师叔不愿收徒,那收了冰儿做道侣也是一样的。”
  千秋厘鸟眼一瞪,差点笑出鸟叫。闹了半天,原来杜兰芝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卿皱眉,不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下的好事怕不是要让师叔一人占尽了?”杜兰芝冷笑道,“还是师叔觉得冰儿这张脸不够貌美,配不上师叔?”
  胡冰月委屈地看着不卿,他方才不是对她看得目不转睛么?他不是喜欢自己的脸么?
  正纳闷着,忽然不卿又朝她看了过来,他不仅朝她看了过来,还朝她走了过来,目光灼灼,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不卿站在胡冰月面前,白皙修长的手伸向她的脸庞,“不是,这张脸,很美。”
  胡冰月羞涩地低下头。
  杜兰芝露出“我就知道”的笑容。
  竹安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呵呵地笑,“这就好了嘛,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听到这句话,千秋厘不由一愣,接着灵光一现,忽然记起来她为什么总是觉得竹安眼熟了。
  她想起小时候,她总爱和哥哥玩捉迷藏,可是哥哥总能散出灵识找到她。她很不服,总想躲到一处哥哥的灵识到不了的地方。
  二叔曾告诉她,不死城的最底处是一个岩洞,洞内有一池滚热的岩浆。那些赤红的岩浆翻滚沸腾,就像一颗跳动着的心脏。二叔说,那里面蕴藏着维系整个东陆的力量。岩洞之中屏蔽一切灵力,是灵识无法到达的地方。
  那日,她为了赢过哥哥,铤而走险偷偷跑进了那个岩洞。她在岩洞内见到一条白龙……
  父亲和二叔过了几日才在岩洞内找到昏迷不醒的她,找到她时,心跳都不大有了,二叔为此自责了许多年。他们不死族,若是没有心,性命之忧是不会有,可她还小,那时不过七百来岁,若是没有了心,便再也不会长大,永远只能是个小团子。
  后来,也不知长辈们想了什么办法,她的心又勃勃跳动起来了。
  在那岩洞之中,白龙对她做了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白龙曾变成个老和尚的模样,对她说过同样的一番话:这就好了嘛,皆大欢喜。
  一样的嗓音,一样的口吻,一样的语气,一样笑眯眯的脸。
  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她定眼看去,便看到胡冰月惊慌失措地捂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不卿,她脸上那张假脸没了,恢复成了她原本的脸。
  终于不用看着自己的脸做出那扭扭捏捏的形容了,千秋厘长长的松了口气。
  不卿那只修长的手已经竖在胸前,宣了声佛号,“抱歉,小僧觉得这张脸并不适合施主。”
  “不卿,你,你简直逼人太甚!”杜兰芝气得七窍生烟。
  “元灵放归乃天地之本,小僧不觉有错,更不觉因此而亏欠施主什么。施主若是不依不饶,大可向小僧讨要公道,小僧奉陪便是。”不卿垂着双眸,苍白的双唇吐出凉淡如水的话语,“至于灵气之事,不必慌张,灵气消减不过是暂时,过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不卿软硬兼施地将杜兰芝母女打发了。
  等到众人都散去,不卿又将她变了回来,她还陷在当年的回忆中,当年那条白龙是不是就是竹安?他当时对自己做了什么?
  回过神来之时已经天黑了,有香味飘进鼻子。
  不卿支了个铁架子,在给她烤鱼。他仔仔细细将鱼肉剔下来,装在一个小盘子里递给她。
  千秋厘接过盘子,并没有急着动口,而是扑闪着眼睛看着他,“肉得配酒才香。”
  不卿扇着炭火,不语。
  她唉声叹气,将盘子搁在小几上,一只手支着下巴盯着那盘子鱼肉。
  不卿起身出门,过了没多久拿了个酒坛子进来。千秋厘起身,将小几上的两只瓷杯递过去。
  “陪我喝。”
  不卿接过一只杯子,倒了杯酒,“我不饮酒。”
  千秋厘没心没肺地笑,“你怕犯戒?你犯的戒还少吗?”
  话一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你坐过来。”千秋厘指指小几对面。
  不卿走到她对面跪坐下来,将酒坛子搁在小几上。
  千秋厘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拎起酒坛子,把另一只杯子也倒满了酒,缓缓推了过去,大半个身体扑在小几上移到他面前,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带着酒味儿的气息扑在他面上。
  “你知道一个人喝酒叫什么吗?”
  “什么?”
  千秋厘弯唇笑,“喝闷酒。只有伤心的人才会喝闷酒。我不喜欢喝闷酒,你真的不陪我喝吗?”
  不卿垂下眼,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只空酒杯在他修长的指尖转啊转。
  “你喝得太快啦!不算不算,这样不算陪我喝,要碰过杯才算的。”千秋厘嘟着唇,夺过他手中的杯子,与她自己的酒杯并排放了,拎起酒坛子又倒了满杯的酒。
  千秋厘举起其中一杯酒,“这一杯,敬我。在这无趣的地方陪着同样无趣的你,我可太不容易了。”
  不卿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上去。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烤的鱼吃完了,酒坛子里的酒也喝光了。不卿没有血色的脸上都泛起了桃色的晕,他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眸看了千秋厘半晌,头一歪,耷在了小几上。
  千秋厘拍拍他的脸,“和尚?”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千秋厘赶紧盘腿坐好,深吸一口气,阖上双眼,散出灵识。
  她的灵识像一抹烟,飘到了院中。禅院四周是一层透明的结界,醉酒之后,结界会变弱些,身体不能穿过,但灵识却不一定。她朝那结界游去,果然,不费什么力气便穿了过去。
  灵识直往六欲天的议事大殿普等三昧而去。竹安身为掌门,一日之中有大半的时间在议事大殿。
  诸法无用内,不卿靠在小几上,募地睁开一双清明如水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60章 万壑清
  千秋厘的灵识化为一缕烟在六欲天游荡, 经过大大小小的和尚身旁, 终于打探得了竹安所在之处。
  他果然在普等三昧。
  千秋厘的灵识循着普等三昧而去,没费什么力气就钻进了大殿。
  大殿雄伟气派,正中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释迦摩尼像, 周围则是一圈神态各异的罗汉。
  竹安就站在释迦牟尼像下。千秋厘越看竹安, 越肯定他便是当年那条白龙。既然她身体里面如今装着的是紫光心,那么她原本的心应该是没能保住。
  可紫光心是从何而来,怎么就到了她体内?偏偏那么凑巧,她坏了一颗心, 马上就得到了一颗紫光心。难道是父亲二叔他们来上诸天为她抢来的?不,不会,如果这颗心是他们抢来的, 那么三十六年前她的心被不卿拿回的时候, 他们就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不是毫无头绪,一筹莫展。
  当年她的心坏死后昏迷不醒,与竹安必定脱不了关系, 只是她还想不明白,竹安为什么坏了她的心。为什么只坏掉她的心,却又留了她性命?
  他们师徒, 一个弄坏了她的心,一个抢走她的心,一个要杀她儿子。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大殿内除了竹安,还站了些长老和尚, 竹安与长老和尚们正在商议六欲天当日的要务。
  千秋厘环顾四周。只见释迦牟尼闭眼盘腿坐在莲台上,其坐姿和手势与不卿结释迦牟尼印时一样,左手之上挂了一串佛珠。
  奇怪的是,这释迦牟尼全身金塑,金光闪闪,独独他手中这串佛珠看上去是很普通的石珠,未塑金,每一颗约莫拇指盖大小。佛珠的数目没有不卿的长佛珠多,却又比十八子多了几颗。
  千秋厘飘到释迦牟尼前数了数,二十七颗石珠。
  “掌门,我听说今日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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