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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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男主的脸往死里打-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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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抬起头笑了笑,“就这么肯定心是你的?这颗心可不止七千三百岁。你不信?来,我带你去看看……”
  心魔抓着千秋厘的手腕往前踏了一步,昏暗的石洞不见了,二人来到一座茅舍前。
  茅舍简而不陋,虽是茅草搭建而成,却透着些闲雅的趣味。茅舍的木门上挂了块门匾,门匾上写了“万壑清”三个字。
  千秋厘看着这三个字,笔法含蓄风格娟秀,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同样的字。
  正绞尽脑汁想着,听到遥远的一声龙吟,千秋厘抬头便看见天边飞来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虎须鬣尾,气势磅礴,有几分像小黑,又有些不一样。小黑的背上没有龙翼,而这条黑龙却生了一副巨大的龙翼,张开在空中如大鹏展翅。
  等黑龙飞近了,千秋厘才看见黑龙背上还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容被血污遮去了大半看不清模样,一身白衣被血染红。不仅这人浑身是血,那条黑龙的龙尾也掉了一大片龙鳞,模糊的血肉外翻绽露。
  黑龙在茅舍上方盘旋,一滴滴深色的血嗤嗤打在土黄色的茅草上。
  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一个身穿黄衣的妙龄少女推门而出。千秋厘抬眸看向少女,胸膛内的那颗心忽然剧烈地突跳起来,里面像有一只被囚禁的兔子,迫不及待地要逃出去。
  手紧紧地压在胸口上,千秋厘呆呆看着那黄衣少女。那是一副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长相,给人的感觉是那样美好,宛如春日的阳光,夏夜的凉风,让人舒畅,忍不住地喜欢。
  少年从黑龙身上跳下,千秋厘这才发现,他的左腿整整少了一截,单腿站立着,断腿的地方还在淅淅沥沥地滴血。
  “陆压,你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少女花容失色。
  那个叫做陆压的少年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细巧的白牙,右手慢吞吞伸到少女面前。
  他的掌中托着一朵洁白的莲花,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这朵白莲却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血迹。
  “千瓣莲,给你那块石头做心正好。”陆压笑道。
  少女的眼泪汩汩下流,边流泪,边结印,手中生出一团柔和的光芒罩在陆压的断腿之处。
  过了一会儿,断腿之处的血止住,少女抹了把眼泪,“你的腿还疼不疼?陆压,你真是傻。”
  少年没所谓道:“你想要的。”
  少女气道:“但凡我想要的东西,是不是不论如何你都要弄来给我?”
  陆压笑着点头,“只要我能弄到。”
  少女的眼泪又流下来。
  陆压温柔地抹开她的眼泪,“不要哭了,其实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太轻敌,我也没想到那护莲兽会如此凶猛。不过,它也没讨着好,我和敖苍合力把它给杀了,还砍下了它的头。”
  他有些得意的拿出个骷髅头来,黑亮透彻,在他掌中萤出墨色的幽光,“好看吗?”
  千秋厘木头一般的站着,双眼直瞪瞪盯着那个骷髅头。
  那是魔言的杖头。
  少女手伸到陆压面前,“拿来。”
  “拿什么?”
  她急道:“你断的那截腿啊,快给我,晚了就接不上了。”
  陆压却一点也不急,“你快说,好不好看?”
  少女故意道:“不好看,快把腿拿出来。”
  陆压没所谓地轻笑,“不好看也不打紧,厉害就行了。”嘴里轻轻嘟哝一句,“以后你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二话……”
  千秋厘听着两人一递一句地说话,心跳得厉害,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父亲曾说过,魔言是他所知的最高阶的法杖,因为它的杖身取自一位早已殒身的上古大神的腿骨。
  怔忪间,千秋厘看到少女看着自己的方向,急促地道:“不卿,你快过来。”
  千秋厘蓦地一怔,缓缓扭头,便看见一个长得十分像不卿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他与不卿身量相同,高大修长的身躯外穿着一件天青色长袍,鸦色的青丝束得整齐,髻上簪了只木簪。
  少女见他站着不动,干脆向他跑来,她就站在千秋厘站的地方,身体与千秋厘正好重合。
  少女拉起不卿的手就走,随着她的离开走远,千秋厘突然一阵心慌,被丢弃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助,失落,迷茫,那颗心扑扑地跳动,像是要拼命挣脱束缚。
  心魔凑近千秋厘耳边,轻浅一笑,“心跳得厉害是吗?现在还觉得这颗心是你的吗?”
  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
  不卿看着那个与千秋厘一样的女子,她痴痴望着他,又哭又笑,“烛心,你将我丢弃在这么黑的地方,任我自生自灭,你好狠的心。”
  这是个心魔。他应该祭出黑莲,打散她,可她长着那人的模样,黑莲早已在他指尖绽放,却迟迟未能出手。
  “我不是烛心。”
  “是,你不是烛心。”她笑了,脸上却还挂着泪,看上去很诡异,“你是我的夫君呀。夫君,夫君,夫君……”她柔着嗓子一声声喊他,怯怯羞羞向他靠近。
  不卿身形微动,退了一步。她走一步,他退一步,黑莲依旧停留在指尖。
  “夫君为何躲着我?你我肌肤相亲之时,你可不似这般冷冰冰。”她越逼越紧,他知道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她只是个心魔。
  于是,指尖轻弹,那朵黑莲飞了出去。令他意外的是,却未能击中那心魔,被她轻飘飘地躲了过去。
  黑莲从未失手,不卿心中不免讶异,再次结印,指尖又开出一朵黑莲,复又弹向那心魔,再次落空。
  不卿不由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心魔,她似乎总是能提前知道他要做什么,从而轻轻松松避开他的攻击。
  她叹了口气,怜爱地看着不卿,“你还不明白吗?烛心,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呀,你可以抛弃我,却不能扼杀我。你不信?我来让你看看,你敢不敢看?”
  她朝不卿伸出手,一只与那人如出一辙,秀美、修长、无暇的手。
  这只手曾无数次地推拒他,现在就这样朝他伸过来,带着诱惑的邀请,他无法抗拒,握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48章 耳光
  不卿握住那只手的瞬间, 竹林消失不见,变成一片奇峰峻岭, 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坐落着一间四围黄墙的寺庙, 庙门上写着“千昭寺”。
  从那朱漆寺门中走出个年轻的和尚, 沿着门前石阶下山。不卿看向那和尚,他穿一身宽大松泛的鱼肚白僧袍, 五官与自己长得几乎一样。
  很像他, 但那不是他。他无悲无喜无情,那和尚却生了一双慈悲的眉眼。
  心魔像是知道不卿心中所想, 在他耳边哝哝:“怀疑什么, 他就是你呀, 烛心。”她的手还紧紧拉着不卿,将他一扯, 跟在和尚后面下山了。
  和尚走进一片银杏林, 四周掩映在一片金黄之中,空中黄叶纷飞,飘落在黑色的泥土上,铺成厚厚的松软的一层金黄。
  不远处传来轰然的一响, 接着是一番噼啪哔剥声,像是大树纷纷倾倒, 树枝纷纷断裂, 和尚立刻提足往响动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只听到一声凄惨的龙吟,又有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遭了秧, 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轰然倒塌。
  和尚正好走到那棵银杏树下,手足无措地看着向自己倾倒的庞大树干。不卿想,这个凡人和尚,凭他的本事,跑定然是来不及。
  就在和尚无措之时,他的腰间忽然出现一只手,带着他高高跃起而后轻轻落下,将他从树冠的倾轧之下解救了出来。
  不卿看到和尚身边多了个穿红裳的姑娘,他们均背对着他,姑娘的手环在和尚的腰上。
  那姑娘半侧了头看着和尚,似乎看得呆了,勾在他腰上的手一动不动。和尚将她的手拿开,后退一步,单手施礼,深深地朝她弓腰,“多谢施主相救。”
  “不必言谢,和尚,原本就是我险些误伤了你,该是我向你道歉。”她对和尚摆手。
  不卿呼吸一滞,似水如歌、娇莺一般的嗓音,听上去竟无端熟悉,与他知道的那把小嗓是如此相像。
  心魔体贴地将他带到那两人面前。果然,她就是那厌恶他到极点的人。可她此刻看着和尚的目光里,有着他从未看到过的欢喜。
  不卿的眼光沉了些。心魔窃窃地笑,“呀,你连自己的醋都吃么?”
  “你等等。”那姑娘对和尚道,说完走到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后面,娇慵的嗓音狠狠地说道,“淫龙,敢对本城主使淫术,看我今日不将你扒皮抽筋。”
  银杏树后立时响起哭哭啼啼的讨饶声,“别别别别别,美人儿别呀,呜呜呜,小龙我往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卿皱眉。敖苍?
  又听那姑娘冷冷地“哼”了声,讨饶声变成了“嗷嗷嗷嗷”的叫唤,“大和尚救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和尚快些救我!”
  从银杏树后忽地飘出个人,一下闪到和尚身后,颤颤巍巍从和尚肩膀上探出头,“和尚别让她杀我。”
  真的是敖苍。不卿蹙紧两眉,怎么还有他?这么懦弱胆小,可不是他认识的敖苍。
  “淫龙,不许躲在和尚后面,放开和尚。”那姑娘喝道。
  “是是是,听美人儿的,这就放,这就放。”
  敖苍心眼极多,从来不会轻易认怂,这其中怕是有诈。果然,不卿看到敖苍边说话,口中边喷出几缕极浅的连绵的细烟,混入空气中,和尚和那姑娘都未察觉,两人都吸了好些细烟入内,尤其是和尚。
  敖苍讪讪地笑着,忽然掣手一掌将和尚拍了出去,和尚被他拍得飞起,姑娘一跃而起将和尚接住,敖苍趁此机会化为龙身向天遁了。
  在他遁去之前,不卿看到他偷偷布下个结界。
  “夫君,睁大眼瞧好,”心魔没骨头似的偎近他,笑得酥软暧昧,“我最怀念的好戏来了。”
  不卿垂眸,便看到银杏林中,那白袍和尚渐似中了邪,将无力动弹的姑娘压在厚厚密密的银杏叶上。
  和尚背部肌肉贲张,腰身紧绷,高大修长的身躯将姑娘覆盖包裹,均匀铺摊着的厚厚一层金黄落叶因为他的激烈和莽撞而被搅得杂乱不堪,露出下面黝黑的泥土。
  姑娘右手在和尚的背后攒成拳,一团泛着杀气的红光在她拳头上迟疑着,跳跃着。
  和尚忽然停了动作,低头怔怔地看着她,缓缓俯身,低头含上她的唇,温柔、细致、缠绵地亲吻她。
  她的右拳一点点松开,红光消散,她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和尚热汗涔涔的背上,随着汗液滑落。和尚捉住她的手,按在她头顶……
  龙族的云雨巫山结界,几乎让和尚陷入癫狂,一遍又一遍不止不休地索取,贪婪而野蛮。她像一朵被揉碎的娇花,花瓣零落在一片枯叶中,令人不忍。
  她原是那样天真美好,她不该那样被对待,那和尚该死。不卿垂在两侧的手不由攒紧,眼中寒光忽现,却在看到和尚后背上隐隐显露出的光芒时一怔。
  和尚背上那幽幽发着红光的,俨然是千瓣莲的形状,他胸膛内竟也装着一颗千瓣莲做的心。那是陆压用他的一截腿,敖苍用他的龙尾鳞换来的,滴着陆压的血的千瓣莲。
  这样的形状,这样的大小,这样红色的千瓣莲心,世间只此一颗。
  心魔摸上他的胸膛,盈盈笑道:“烛心,从此以后便是我的夫君啊……”
  不卿心底一凛,如遭雷击,愣愣地任由心魔攀附着他,心中被巨大的不安与惶恐占据。
  如果和尚是他,不,那和尚分明就是他自己,他一直以为他来到下诸天只做过拿回紫光心这样一件事,可他却对她犯下过这滔天大错。
  怪不得,初难灯他点不亮。
  他全忘了,全都忘了。怪不得她那样恨他,憎恶他,不愿让他碰她……
  不卿从震惊中回过神的时候,他与心魔已经不在那片银杏林中,走马灯似的影像在眼前闪现。
  他看到她将烛心从千昭寺掳来,她逼烛心娶她,而烛心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他看到她百般迁就烛心,讨好他,即使被他的冰冷无情伤了心,也总是甜甜地对着他笑。
  又回到了最初的竹林。
  不卿看到烛心坐在一株碗口粗的竹子前闭眼诵经。那姑娘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他,瘦的可怜,肚子却大的吓人,看上去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
  烛心不知道姑娘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不卿知道那是他的。对她做下那种事情的,除了他没有别人。
  怪不得血亲尸,他不能斩。他只以为血亲尸不能斩是因为千瓣莲有陆压的血,却不想他在这世间还有一个真真正正的血亲,他的骨肉至亲。
  不卿看着她将烛心逼退,使他靠在竹子上,她欺上去,恶霸似的叫嚣着要亲他。烛心虽仍是冷着脸退避躲闪,不卿却知道他动心了,因为他胸膛之内那颗千瓣莲的心又亮了。
  她肚子太大,没能亲到他便被她的兄长带走了。她撅着嘴扭头,委屈得像只小鹿。
  不卿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她那张红艳艳、樱桃似的小唇。心魔攀上他的肩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靠近他,泪汪汪的眼眸仰望着他,呓语般的轻声乞求,“夫君呀,你喜欢我么?夫君若是喜欢我,就亲亲我,亲一下……”
  不卿心底狠狠一痛,低头吻上她,双唇相触的刹那,心魔勾唇一笑,融入了他的身体。
  四周幻境倏而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不卿终于想起来这是八邪罪境。他与那人一道进来,一道陷入那个幽狭的空间,她人呢?
  他忽然很想见她,他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见到一个人,脑海中翻动辗转的全是她,天真的,明媚的,伤心的,嫌弃的,他都想要。
  不卿抬手,结印,指尖飞快开出一朵又一朵黑莲,飞上空中。无数的黑莲莹着淡金色的光,像一盏盏浮灯,将八邪罪境的黑暗驱散。
  凤随、柳意禅兄妹、古苍龙原本各自在黑暗中与大大小小的心魔对抗,莲灯出现得及时,使他们从心魔的诱惑中脱离。
  他们跟随莲灯的指引,向莲灯的主人靠拢。
  凤随与扛着褚双拾的古苍龙一道,柳意禅兄妹一道。
  柳心禅看到莲灯的时候,欣喜极了,“哥哥,师叔为我点了莲灯。”她一跃而起,从空中摘下一盏莲灯,像捧着个稀世珍宝,轻柔地抚摸黑莲的花瓣。
  柳意禅“嗯”了声,“去找不卿,与他汇合。”
  不卿不停地在八邪罪境内瞬移,终于在一堆石棺中间看到了千秋厘。四周乱陈着上千只黑色石棺,千秋厘就躺在黑石棺中间的那副红棺棺盖上。
  红棺前站了个身穿红袍的男子,正在抽吸她的双灵。
  不卿大惊,抬手结印,一朵黑莲冷箭似的射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飞身闪开,边躲闪边回头看他一眼。
  “陆压,是你?”不卿讶道。
  红衣男子唇瓣勾了一下,邪肆地一笑,飞走了。
  不卿赶紧飞到红棺前,手探向千秋厘的灵台,还好,双灵未被抽走多少。他呼出一口气,这才低头去看她的脸。
  千秋厘紧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搁在胸前,睡得安静乖巧。
  不卿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注视着她,眉心微微动了动,浓烈的柔情从眼底浮漫出来。
  他想起她曾对烛心说的,“我虽不美,却是真心爱慕于你……”可他却将这颗真心踩在脚下狠狠地碾压。
  千瓣莲忽然之间痛得无以复加。他忍着痛,弯下腰,双手捧着她的脸,拇指温柔地摩擦着她的脸颊,低头向她的唇瓣吻了上去。
  柳意禅、柳心禅飞奔而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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