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哮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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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的屠夫-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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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春贵憋不住了,偷偷的瞧着这位姑娘,这一瞧不打紧,春贵心头一亮,唉呀我的娘啊,这姑娘长的怎么像画上画的美人似的。你看她,一头黑发柔软光亮,俊俏的瓜子脸白里透红,一对柳叶眉镶嵌在明珠上迎风招展,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会说话,一口樱桃小嘴楚楚动人,一个小巧挺拔的鼻梁就象一道界线分明的分水岭,一双小耳藏在美发中,露出的耳垂就象小孩玩的拨浪鼓上的小缀儿。春贵看得眼睛都走了神。
      姑娘眼睛余光早就注意到别人在看自己了,她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笑,扬起嗓门说:“你看够了吗?就不能说句话吗?”
      姑娘一开口说话,把走了神的马春贵吓了一跳。他心里琢磨着:唉呀,她一笑,脸上还有一对小酒窝呢,声音也是那么动听,绵绵的,甜甜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定了一下神,低着嗓门说:“噢,我叫马春贵,是个当兵的。”
      “我叫李凤花,是个售货员。”李凤花自我介绍起来倒也爽快。
      妇女主任一看俩人说话了,也就知趣地溜了。
      李凤花不愧是乡长家的千金小姐,见过一点世面,性格开朗,能说会道,一连串的发问,马春贵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呢。如果是叫他给战士上课,那他会滔滔不绝的,可这是相亲谈对象,没经验。
      俩个人谈的投机了,马春贵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情况向李凤花作了“交待”。
      活泼像个小燕子似的李凤花,叽哩呱啦的说个不停,最后还下了一个定语,她毫不掩饰地说:“马春贵同志,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不像我初中都没毕业,以后你可不要欺负我哟。我曾经对你的为人有所闻,又听了介绍人的介绍,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咱们一见如故呀,有缘,有缘,咱们交个朋友吧。”
      人家姑娘说了大半天,马春贵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我听你的。”
      你看,才几天功夫,这一对小恋人就形影不离了。喜得马老汉一家天天象过年似的。
      又是几天,“媒婆”传话了,叫马老汉登门求亲。
      按照媒人的指点,马老汉准备好了见面礼,随同妇女主任一起来到了李乡长家。
      人还未进屋,妇女主任就扯开大嗓门喊开了:“李乡长,喂,李乡长,来客人啦。”
      “噢,来了,来了。”屋里传出了李乡长的声音。
      李乡长从屋里出来,一看是村妇女主任,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是未见面的亲家到了。
      “请进,快请进,屋里坐,屋里坐。”李乡长把客人请进了堂屋。
      马老汉出嫁过两个姑娘,对会亲这方面有老经验,一进屋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李乡长,这是马春贵的父亲,马明良老汉,他今天是登门拜访乡长大人的。老马,这是李乡长。”妇女主任介绍道。
      听完介绍,李乡长对马老汉说:“老马呀,咱们虽然没见过面,但你的儿子有出息呀,又是立功,又是受奖的,你培养了一个好儿子。”
      “李乡长,俺们老百姓可都认识你,你为咱们乡的老百姓可办过不少好事呀,俺们村能早早通上电,还不亏你呀,还有……”
      “我说老马呀,你别乡长乡长的叫我了,我小你一大截岁数呢,你就称我李老弟吧。”
      “不敢,不敢,你是乡领导,俺是大老粗,咱可不能老资老味地与你称兄道弟的,那不乱了纲常。”
      “马老汉,你们马上就要结为亲家了,还那么客套干什么,人家李乡长可是平易近人哟。”妇女主任说。
      “是呀,老马,乡长也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嘛。再说了,我也是农民的儿子,咱们都别客套了。我这个人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两个孩子愿意就行了。”
      “这么说,你同意这门婚事了。”
      “你儿子春贵已经来过几趟了,我女儿没意见,我看这事成。”
      马老汉心想:春贵这小子,已经到过乡长家了,也不回家言语几声,弄得老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乡长这么一讲,他会意的笑了。他笑什么呢?他笑自己还没正式开口求亲呢,人家乡长就表态了,看来还是当干部的有水平。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有点出乎马老汉的预料,他就怕高攀不上人家乡长大人。现在问题解决了,马老汉心里也轻松了,他站起来对李乡长说:“那好吧,亲家乡长,俺得告辞了,回去准备订亲酒席,到时再来请你上门一聚。”
      “老哥,别说走就走啊,怎么也得喝几盅呀,再说了,人家红娘还没有走的意思嘛。”李乡长是有意留他们吃顿饭。
      “那当然啦,做媒的不喝两家酒,那还忙乎个啥?”妇女主任笑嘻嘻说道。
      马老汉还真不客气,一屁股又坐回原座。
      “老婆子,把酒菜端上来。”李乡长喊道。
      “来了,来了。”李乡长妻子应道。
      马老汉真没想到,李乡长这么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没把我这个大老粗泥腿子当外人。此时,马老汉来时的满腹疑虑一下子冲到了九宵云外。
      颇有酒量的马老汉,越喝越高兴,他把不胜酒量的亲家和村妇女主任都喝高了,自己也飘飘然了。
      离开李乡长家,满脸通红,活像个关公似的马老汉摇起八字步,他一边摇,还一边唱,不知唱的是什么小曲。几里小路,竟然走了个把小时。回到家,他向家人哼哼哈哈的罗嗦了半天,只有一句大家听清楚了,那就是人家李乡长同意了。
      马老汉这一觉睡得很实在,一觉到天明。
      马老汉一家人张罗了几天,置办了订亲酒,这门婚事就这么订了下来。
      马春贵这次回乡省亲,万万没想到能谈上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内心自然是美滋滋的。
      转眼间,探亲假到了,一对小恋人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第5章  娇妻蛮横 挥泪退役
      第二年喜迎国庆佳节的时候,马春贵和李凤花成婚了。这在当地还引起不小的轰动呢,大家都说,这叫英雄配美人,天生的一对。
      第三年,马老汉当上了爷爷,小孙子名叫马成龙。
      是年,李凤花也从乡供销社门市部调到本县洪山宾馆工作,做了一名服务员。
      当马春贵再次回来探亲时,是在洪山宾馆附近的职工住宅区找到了家,是简陋的一间一厨式小平房,还有一个残缺不齐的小院子。
      儿子已经满地跑了,也会说话了,可就是不认识眼前的不速之客,儿子不认识老子,这是多么尴尬的场面呀。但马春贵不在乎,谁叫咱是当兵的人呢。
      小俩口一连亲热了好几天,久别胜新婚。
      李凤花吹起了枕边风,她说:“我说春贵,你在部队干了那么多年,还是大兵一个,不如回来算了,我也好有个帮手,不然的话,我又上夜班,又带孩子的,可累死我啦。”
      春贵沉思着:妻子才进城几天呀,怎么思想变化这么快呢?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也很辛苦,我是知道的,可是,要复员回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组织上一直很关心我,培养我,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为了稳定妻子的情绪,春贵宛转地说道:“凤花,我在部队工作,确实帮不了你的忙,让你受苦了,我感谢你。你是知道的,我是部队的技术骨干,每年还要带许多新战士,部队需要我这种人才。再说了,组织上给了我那么多荣誉,是对我的鞭策,如果我主动向组织上提条件,那还是个******员吗?我看复员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什么都好,就是人太老实了,向部队反映家庭的困难,总是可以的吧。部队缺了你一个人,地球还不照转了吗。你就是不为我们娘俩着想,也得为二老想一想啊,他们年纪那么大了,也确实需要人照顾呀,你说是吗?”
      一提到年迈的父母,春贵热泪盈眶。自从参军以后,春贵总是惦记着父母。他知道忠孝不能两全的道理。
      春贵用被角擦了擦眼泪,对凤花说:“好吧,关于复员的事让我考虑考虑。”
      尽管没有争吵,但小俩口在思想上已经交锋了。
      之后的几天里,小俩口谈的最多的话题仍然是退伍之事。李凤花的语言越来越重了,商量成了辩论,辩论又使两人在认识上产生分歧。春贵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夫妻二人携子回乡下探望双方父母,也把问题带了回去,双方父母意见也不一致。小歇数日后,春贵带着一脸惆怅回到部队。
      爱妻的信象潮水一般,一封接一封地涌向部队,要求丈夫复员的语调又重又硬,辩论已经升级到了极限。马春贵是接二三封信,回一次信,后来干脆不回信了。
      被搅得六神不安的马春贵情绪很低落,本来就少言寡语的,现在就更不愿意与人讲话了,只知道机械地工作。晚上一上床睡觉,春贵满脑子都是复员的事。他真的陷入了难以自拔的境地。马春贵真的难于启齿向组织上提条件,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愿给组织上添麻烦,有困难宁愿自己受着。
      庆祝“八一”建军节的那一天晚上,全所官兵食堂会餐,老班长马春贵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喝了吐,吐了再喝,来回折腾了好几趟,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咳个不停,整个人变了样。
      “老班长,你喝多了,别喝了,注意身体哬。”一位战士关心的说。
      “没事,没……没事,来,干。”马春贵说完仰脖又喝了一大口。这时,他苦恼极了,但仍装笑脸。
      所长过来了,他说:“马班长,今天高兴啊,这么大的酒量我怎么早没发现呀?”
      “他妈的,高兴什么呀。”马春贵此话一出,惊诧满堂,大家齐唰唰地转过头来,望着一向待人平和的马春贵,他从来不骂人呀。
      “怎么,你心里有事呀。你有话可别憋在心里受委屈,让大家给你解解愁。”所长说。
      “所长,你们是不知道,我老婆连续来了几十封信,她坚决让我复员回乡。昨天又收到了一封,说是今年再不复员,就要和我离婚。她还说,干了那么多年,还是一个兵,还赖在部队干什么。所长,你评评理,她妈的她是不是不讲理。”春贵乘着酒性,把一肚子的苦水一下子都倒了出来。
      “噢,是为这事。小赵,小华,你们赶快把马班长扶回去休息,他喝多了。”所长为了稳定马春贵的情绪,又不扫大家过节的兴,向二位战士命令道。
      所长很清楚,马春贵家庭确实很困难,上有老,下有小,而且超期服役了那么多年,组织上是知道的。所里曾多次向上级建议提拔马春贵,因种种原因耽搁下来了。没让他复员的原因很简单,像他这样的专业人才很难得,他带出了一批又一批业务骨干,他是全师的技术标兵,他为部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所长感到很对不起马春贵,他终于动了恻隐之心。在冬季退伍人员的名单中,他颤抖着手中的笔,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写了马春贵的名字。
      在全所欢送老兵退伍的茶话会上,团首长来了,后勤处领导来了,基层连队也派代表来了。这样的场面,实在难得,只有马春贵有这样的待遇,他是功臣,他是干部战士学习的好榜样,他是部队的骄傲。
      团首长对马春贵十年来取得的成绩,给予了高度的评价,说他是后勤武器装备战线上一匹不知疲倦的老马,是技术能手,又是“讲师”,是艰苦朴素的模范,又是助人为乐的活雷锋,是全师的标兵,又是当之无愧的功臣……
      一席话,迎来了阵阵掌声和欢声笑语。
      战友们的祝福声,也此起彼伏,整个茶话会热烈而又祥和,大家以茶代酒,共同祝愿老班长光荣退伍,希望他回乡再立新功。
      马春贵今天身着一套崭新的草绿色军装,虽然像新兵入伍时那样没有领章、帽徵,但他仍然像现役军人那样庄重、整洁和威武,他怀着对部队依依不舍的心情,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向敬爱的首长和战友们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然后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马春贵挥泪离开了部队。
第6章  卸甲回乡 奉献新岗
      
      地方民政部门收到了部队寄来的推荐函,信中详细介绍了马春贵在部队的光辉业绩。他的事迹很快传遍了小城,也传到了县领导那里。
      按照当时的安置政策,退伍战士原则上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在县政府召开的退伍战士安置协调会上,民政部门和人武部的领导都极力推荐给马春贵安排一个适当的工作。县领导也被马春贵的事迹感动了,破例同意了主管部门的意见。
      马春贵被分配到县物资公司工作,当了一名采购员,成了一名国家正式职工,户口也被公安部门破例农转非。
      马春贵有了工作,这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已经是一种特殊待遇了。马春贵从内心感谢地方党委政府给予自己的厚爱,他下决心再干一番事业。
      马春贵带回了部队的光荣传统,干一行,爱一行,学一行,钻一行,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物资采购员,其工作性质就是一年到头跑来跑去的,天南海北不少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虽然工资不高,也谈不上什么奖金,仅一点点出差补助,但马春贵觉得生活的很充实。他那“马式简易保养、维修法”的老经验在物资采购这个行当上也派上了用场,一个小本子上也密密麻麻记载着什么,有文字,有图像,还有一组又一组的数字,他用自己的方法再去创造辉煌。这不,才来一年,就超额完成了公司下达的任务,又受到上级表彰奖励。
      李凤花如愿以偿地盼回了久思的丈夫,也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段美好时光。
      可好景不长,李凤花又节外生枝了。
      李凤花自从进城以后,开始思想上变化并不大,任劳任怨地工作和辛苦的带着幼小的孩子,也能常回家看看双方二老,大家对她印象也好。可时间久了,城里的东西见的多了,思想上也起很大的变化。
      虽然丈夫被自己“调”回来了,家也像一个家了,孩子也认这个父亲了,可丈夫一天到晚不着家,整天在单位忙碌着,尤其是经常出差,这不跟在部队一样吗。近在咫尺,可望而不可及。就是回来住几天,或者是住上一段时间,那也像过路客似的。
      李凤花面对这样近似寂寞的生活,渐渐感到枯躁无味,一种莫名其妙的精神空虚感油然而生,她自认为这样活下去太委屈自己了,太无聊了,太累了。
      现在的李凤花早已不是在乡下工作时的李凤花了,那时的李凤花单纯、善良,又十分循规蹈矩。现在的李凤花爱打扮,爱交际,又好吃懒做。她看的最多的是那些鱼贯进出宾馆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们,她很羡慕那些公款吃喝的人们,但她最恨的也是那些大吃大喝的人们。他们凭什么拿着**的钱到处摆阔,一顿酒席可以吃掉我几个月的工资,凭什么呀。她心里开始不平衡了,我整天侍候别人,低三下四的,自己得到什么呢,还是一贫如洗。
      对于常相见,又不能常相依的丈夫,李凤花有一肚子苦水和怨气。上班、干家务活和带孩子,苦点、累点,也就算了。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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