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问题!”山河也大声回应。
江屿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型防水手电筒,用手一拨,手电筒照射出一道光束。他牵住山河的手,“跟着我。”
两人从大树下面的缝隙下钻了过去,继续沿着湿滑泥泞的山路往上前行。
冰冷的雨水不停打在脸上,山河必须用一只手遮在眼睛上面,才能保证看清楚前方的道路。“江屿。”她大声说,“为什么下大暴雨就必须连夜上山来啊?”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她心里,现在两人步行上山,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江屿在前面开路,牵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平寨隧道是个倾斜向下的隧道,而且里面有涌水层,暴雨下得太大,水就会倒灌进隧道里,涌水层也可能发生井喷。”
“那会怎么样啊?”山河还是不是太懂,就算水倒灌入隧道,只要人不在里面,不就没事了吗?
“平寨隧道和太阳寨隧道不一样,平寨隧道是洞里面凉快,所以很多工人晚上喜欢在隧道里面睡觉!如果雨水倒灌,涌水层发生井喷,你想想后果会怎么样?”
山河一听,顿时浑身一阵哆嗦,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在隧道里面睡觉休息的工人可能都有生命危险了。怪不得电话打不通,江屿就要冒这么大的雨连夜上山,还出了车祸,差一点把小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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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步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来到了工人休息的几间简易房外,结果每间房屋里都是空的,显然工人们都不在这里睡觉。
虽说现在已经是十月份,白天的最高气温不像盛夏那样动辄飙到三十五度以上,可还是有三十度左右的。再加上今晚酝酿了一场大雨,傍晚时分就格外闷热,所以工人们就全部都选择睡在隧道里。
“快点去隧道。”江屿不及细想,拉着山河掉头就走。
两人来到平寨隧道入口。
江屿用手电筒一照,地面上的雨水汇成一道一道的小溪往隧道里流去。“你在这里,我去隧道里面叫人。”他说完,直接把手电筒塞给山河,自己快步跑进了隧道。
“江屿!”山河担忧地大叫一声,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背影,可他并没有回过身。她心里忽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又大喊道:“你注意安全!”
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雨声吞没,江屿已经跑进了隧道深处,手电筒再也照不到他了。
山河孤独地站在隧道外面,雨水打在她身上,隔着雨衣,依旧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用手揉了揉鼻子。
她站在雨里,用手电筒照了照隧道周围,发现旁边竟然有一个简单小巧的木屋。她旋即转过身,看向远处,黑黝黝的苍穹,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在这样的雨夜中,连轮廓都看不到,抬头只有一道道细密如针的雨帘。
浩渺苍穹,广阔大地,暴雨滂沱——
到处都是黑沉沉一片,她感到自己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融入了冰冷的雨水之中。
人在大自然面前,显得多么渺小啊!
难以相信她会在凌晨一点多,不躲在温暖的房间里睡觉,跟着江屿跑到大山深处,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这里。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她不由自主地往隧道口走了一截,用手电筒往里照,可是手电筒的光束却没有焦点,彻底湮灭在黑暗之中。
山河有点害怕,有点担忧,对着隧道里,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了一声:“江屿!”
声音依旧被雨声淹没了。
隧道深处终于出现了一点亮光,犹如星火般,一下点亮了她的内心。
“江屿……”她喃喃出声,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一瞬不转地盯着那一点渐渐放大的亮光。
光亮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走在最前方的几个人影。渐渐的,那些人影的面孔变得清晰起来,可是其中并没有江屿,山河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看到江屿。
工人们走出隧道,撑着伞走到山河身边。
其中一名工人说道:“你就是江经理的女朋友吧?他跟我们说,出来看到你,就先带你去简易房那边休息。”
“我不去”山河一口拒绝,“江屿呢?他怎么没出来?”
“老刘还在挖掘机那里,江经理去叫老刘了。”
“什么?”山河一听更着急了,“他又往隧道里面去了?”
几个人工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没有吭气。
“我要进去找他。”山河转身就要进入隧道。
“不行啊!”工人们拦住她,“江经理刚才特别交代过,一定不能让你进去,隧道里面现在很危险,涌水层随时都可能发生井喷。”
“那我更要去找他!”山河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几个工人拉住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打着伞跑了过来,诧异地说:“你们都出来了啊!”
其他工人一齐惊讶地喊出声来:“老刘?你怎么出来了?”
老刘说:“我半夜肚子疼,就出来上厕所,可雨下得太大,浑身都湿透了。我就回去换了身衣服,打算进去把你们都叫出来,结果你们都出来了,谁叫你们出来的?”
“哎呀,遭啦!”有人一拍大腿,大叫出声,“江经理还去里面找你,他还没有出来呢!”
话音刚落,山河已经甩下众人,掉头跑进了隧道。
“快点拦住她,别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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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拼了命往隧道里跑,身上的雨衣也被她脱了下来,扔在路上。她一边跑,一边向里大喊:“江屿!你快出来!”
两名工人追了进来,跟在她后面喊道:“小姑娘,别进去了。”
山河根本听不到身后的呼喊,她脑子里只有唯一的念头,那就是必须找到江屿。她不能无动于衷地等在外面,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在隧道深处面对危险。
此时此刻,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那就是死也要跟江屿死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么疯狂?
难道她对江屿的情感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了吗?
她没有答案,可内心深处的想法是清晰无比的,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因为她真的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江屿——”她又喊了一声,由于跑得太急,整个人突然向前扑倒。所幸地面上都是水,她没有擦伤自己。
身后的两名工人把她扶起来,拉着她就往外走,“姑娘,快跟我们出去,江经理没找到老刘,他自己就会出来的。”
“我不出去……”
她话还没说完,隧道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突破墙壁,喷涌而出,接着是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
“这是……”
三个人都傻了。
“是井喷!快点出去!”一名工人大喊,扛起山河就往外跑。
山河脑子一片空白,目光愣愣地看进隧道深处,连江屿给她的那个手电筒也掉在了水里。
井喷的声音越来越大,涌水层的水大量涌入隧道之中,由于隧道尚未贯通,那么这些涌水很快就可以将隧道深处灌满。
等山河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回到隧道外面。
暴雨仍在肆虐——
她猛然推开带她出来的那名工人,转头就要再往隧道跑,却又一次被其他人拉住了。
“小姑娘,已经井喷了,真不能再进去了。”工人们好心地说着。
“放开我!”山河眼里血红一片,声嘶力竭地哭喊,脸上满是水,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江屿还在里面!你们放开我!”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江经理不一定有事,但你现在进去肯定出事。”工人们好心地劝慰她,怕她淋雨,还特地给她撑起雨伞。
山河浑身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离了一般,跌坐在地上,对着隧道口伤心欲绝地大哭起来。忽然间只觉得,失去江屿,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了。为什么她都选择跟他一起进山了,却在最后时刻没有跟他一起进入隧道?如果她跟他一起进去,那么两个人就可以死在一起了,而不是现在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泡在冷水里面。
她就那么坐在雨水里,仰头大哭,声音嘶哑悲痛,像一只失去亲人后孤独悲鸣的小鹿。
隧道里再次出现了一道亮光,她却只顾着哭,没有发现。直到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将一个熟悉的手电筒递到她面前,她才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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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呆呆地看着那个手电筒,还没回过神,人已经被江屿一下拉了起来,狠狠地抱在怀里,厚重霸道的吻瞬间压下,带着几分雨水的冰凉气息。
工人们见到这种情况都非常识趣地默默退散,把余下的时间留给这一对差点经历生离死别的恋人。
江屿重重地吻住她,舌头钻入她口中,舔舐每一寸口腔内壁,最后卷起她的舌,疯狂地纠缠在一起。
井喷发生的前一刻,他是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那时他刚刚来到小型挖掘机旁边,并没有发现老刘,就知道老刘不在隧道里。接着井喷就发生了,他飞快地爬上了小型挖掘机,驾驶着挖掘机往外赶。井喷的地下水大量涌入隧道中,很快就淹没了挖掘机的链条底座。
那一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着出去见她。如果他死了,她的生活会陷入灰暗之中,还有谁会像他一样爱她呢?不,没有了,孟梧桐虽然爱她,却并不懂她。这世界上,只有他能够给她真正的幸福,也只有他能够让她彻底敞开心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活着。
上一次塌方,就是她最先喊了他的名字,这一次还是她。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命!
挖掘机来到了井喷的地方,凶猛的地下水从隧道一侧喷射而出,打在另一侧石壁上。
隧道里的水越来越深了,一旦没过挖掘机的发动机,那么挖掘机就熄火了,而他必须驾驶挖掘机通过这个井喷的地方,才有活着出去见她的希望。
江屿挂挡,加足了马力,踩下油门。
挖掘机驶入井喷口时,汹涌的地下水击打在挖掘机一侧,强大的冲击力致使挖掘机开始向一侧倾倒。
江屿必须紧紧抓住方向盘,才能稳住身体,继续踩下油门。
那是最危险的时刻,如果挖掘机没有带着他顺利通过井喷口,又或者挖掘机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熄火了,那他可能就跟她真的天人永隔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脑子里想得最多的,竟然是他还没有得到她,占有她,他怎么能死呢?如果真死了,那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所以,江屿出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抱住她,吻住她,占有她,管她抵抗不抵抗,他要让她彻底变成她的女人!
山河脑子里同样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之前心头一直笼罩着巨大的悲痛与恐惧,现在这种情绪突然消失,浑身只剩虚脱和无力,任由他将自己揉进怀里,疯狂地亲吻。她内心一片空虚,只想让这男人用蛮横的力道告诉自己,他是真实的,他还活着。哪怕他狠狠咬她,在她肩上咬出无数牙印,她也甘之如饴。
江屿一刻也不停地吻着她,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旁边的木屋。
砰——
木屋的门被他一脚踢开,他抱着她进了木屋。
砰——
又是一脚,把木屋门关上了。
这木屋是工人以前随便搭建的,用来临时休息,虽说是密闭的小屋,可屋顶上只盖了两片破洞的石棉网,雨水还是淅淅沥沥地漏了进来。
手电筒随手一扔,他把她放在草席上,两腿分开,跪在她的身体两侧,暂时离开她的唇,飞快地脱了自己的上衣,又俯下身,再次吻住她。
山河被他吻得缺氧,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就连他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她也没有感觉,她甚至没有精力去想过去的事,因为内心太过空虚,哪怕他就在她身边,还是弥补不了心里的空虚感。她迫切地需要什么来填满自己,让她的内心不会感觉那么空洞。
她伸出手,主动……
江屿先脱了她身上的男士外套,然后一把将她的衬衣纽扣全部扯掉,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直幽幽地盯着…………
略带薄茧的手掌…………
“叫我。”他这样说,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江屿。”她的声音发颤,内心的空虚感又一次袭上心头。
“说你爱我。”他的手停在……
“我爱你……”她不由自主地……
他的手突然上移……
………………
“说你需要我。”他的声音沙哑……
“我……”她急喘着气,语不成声……
“说!”他惩罚似的……
“我……需要……你……”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
他立刻准确无误地吻住她的唇,舌头闯入她口中…………
…………
她睁开双眼,睫毛上挂着雨水,朦朦胧胧地看着他。
“看我的眼睛。”
她凝视他的眼睛,四目相接。
他再次重重吻住她……
她终于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了最爱的男人,终于可以在这样一个暴雨肆虐的深夜克服了心里长久以来的障碍。
小木屋外,风雨交加,树叶被雨水打得沙沙作响。
小木屋内,却是一片火热天地。
…………
山河,他所深爱的这个女人,终于由内而外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
她仰着头,颈部秀气,弧度优美,像天鹅的颈…………
她只觉得,江屿是这大山深处最矫健的黑豹,带着她开启了一个神秘而崭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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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终于渐渐平息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郁的水汽。
山河已经累极了,加上体力有点虚脱,即便周围湿冷一片,她靠在江屿火热的胸膛里还是睡了过去。
江屿小心翼翼穿好裤子,再用雨衣和衣服把她团团裹好,确定没有走光,才拿上手电筒,抱着她离开了木屋。
工人们都是有家庭的人,见他们这么久没有回来,也猜到两个人做了什么事,于是默默为他们腾了一个房间出来,让他们两个在房间里休息。
江屿抱她进了温暖的简易房,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用干毛巾替她轻轻擦干身上的水,替她盖上薄毯。由于没有吹风机,他只能继续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擦到半干,他就用手替她伸展抖动秀发。直到确定她的头皮已经完全干燥,才钻进薄毯里,抱着她沉入睡梦中。
两人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其他人都很识趣地没有来打扰他们。毕竟昨天夜里,要不是他们连夜上山,他们这些睡在隧道里的人搞不好就全都玩完儿了。
江屿先一步醒来,没舍得叫醒她,就躺在床上,让她枕着自己胳膊,细细地看着她。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心里溢满柔情。他的女人不算特别美艳,但是秀气可爱,而且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以及细腻柔滑的皮肤。
多好啊!她已经属于他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特别喜悦开心。
他微微掀开一点薄毯,看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本来沉寂下去的*又有一点复苏的迹象了。
山河已经进入了浅眠阶段,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个不太友善的东西顶着自己,就不耐烦地用手